关于绿色发展的研究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贺大兴 王 静

一、习近平关于绿色发展的论述

绿色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重要内容，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理论支撑。2019年习近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等重要会议上，对绿色发展理念的内涵、意义和实现途径等作出了进一步的论述，为推动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提供了基本遵循。

(一)关于绿色生活

2019年4月，习近平在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活动时强调，中华民族自古就有爱树、植树、护树的好传统。要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推动国土绿化高质量发展，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因地制宜深入推进大规模国土绿化行动，持续推进森林城市、森林乡村建设，着力改善人居环境，做到四季常绿、季季有花，发展绿色经济，加强森林管护，推动国土绿化不断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1)《发扬中华民族爱树植树护树好传统 推动国土绿化不断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4月9日，第1版。。2019年4月，习近平在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开幕式上发表重要讲话。习近平指出，“地球是全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家园。我们要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同筑生态文明之基，同走绿色发展之路！”(2)《习近平：共谋绿色生活，共建美丽家园》，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4月29日，第2版。我们应该追求人与自然和谐，追求绿色发展繁荣，追求热爱自然情怀，追求科学治理精神，追求携手合作应对。2019年6月，习近平对垃圾分类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习近平强调，实行垃圾分类，关系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环境，关系节约使用资源，也是社会文明水平的一个重要体现。推行垃圾分类，关键是要加强科学管理、形成长效机制、推动习惯养成(3)《习近平：培养垃圾分类的好习惯 为改善生活环境作努力 为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作贡献》，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6月4日，第1版。。

(二)关于绿色产业

2019年1月，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习近平强调，绿色技术创新是绿色发展的重要动力，是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促进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要以解决资源环境生态突出问题为目标，坚持市场导向，强化绿色引领，加快构建企业为主体、产学研深度融合、基础设施和服务体系完备、资源配置高效、成果转化顺畅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推动研究开发、应用推广、产业发展贯通融合(4)《对标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 继续啃硬骨头确保干一件成一件》，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1月24日，第1版。。2019年5月，习近平在江西考察并主持召开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工作座谈会。习近平强调，要坚持绿色发展，开展生态保护和修复，强化环境建设和治理，推动资源节约集约利用，建设绿色发展的美丽中部；要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夯实粮食生产基础，坚持质量兴农、绿色兴农，不断提高农业综合效益和竞争力(5)《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 奋力开创中部地区崛起新局面》，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5月23日，第1版。。2019年9月，习近平来到河南省光山县槐店乡司马光油茶园考察调研。习近平肯定了利用荒山推广油茶种植带动群众脱贫致富、改善生态环境的举措。习近平指出，要把农民组织起来，面向市场，推广“公司+农户”模式，建立利益联动机制，让各方共同受益。要坚持走绿色发展的路子，推广新技术，发展深加工，把油茶业做优做大，努力实现经济发展、农民增收、生态良好(6)《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强调 坚定信心埋头苦干奋勇争先 谱写新时代中原更加出彩的绚丽篇章》，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9月19日，第1版。。

(三)关于绿色“一带一路”

2019年4月，习近平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习近平强调，“我们要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理念，不搞封闭排他的小圈子，把绿色作为底色，推动绿色基础设施建设、绿色投资、绿色金融，保护好我们赖以生存的共同家园，坚持一切合作都在阳光下运作，共同以零容忍态度打击腐败。”(7)《习近平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4月27日，第3版。2019年6月，习近平在第二十三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全会致辞中指出，我们要坚持绿色发展，致力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丽家园。我们将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坚决打赢蓝天、碧水、净土三大保卫战，鼓励发展绿色环保产业，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促进资源节约集约和循环利用，同各方携手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生物多样保护等迫切问题，落实好《巴黎协定》等国际社会共识(8)《习近平出席第二十三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全会并致辞》，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6月8日，第1版。。2019年11月，习近平在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强调：“中国将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理念，努力实现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目标，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9)《习近平出席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载于《人民日报》2019年11月6日，第1版。

二、学术界关于绿色发展论述的研究

(一)关于绿色发展的学理逻辑

绿色发展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植根于马克思主义的悠久学术传统。2019年，学术界对绿色发展的丰富内涵、学理逻辑、必要性和重大意义等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关于绿色发展的丰富内涵和学理逻辑。有学者认为，绿色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的现实体现和具体实践，其基础前提是自然观的生态转向，核心议题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应有之义是科技理性的合理考量(10)赵若玺、赵建军：《绿色发展：实践指向与价值追寻》，载于《学术前沿》2019年第6期。。有学者认为，绿色发展在发展观、生态观上都有重大的创新。绿色发展的核心要义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包含清洁发展、低碳发展、循环发展、节约发展、安全发展，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路径。它在理念上超越了西方的“绿色增长”“绿色经济”“绿色新政”等(11)张云飞：《“四个一”：新时代生态文明前进的科学路标》，载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9年第5期。。

关于绿色发展的必要性和重大意义。有学者认为，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过程观。高消耗、高污染、高排放已经成为制造业发展的“瓶颈”，绿色发展是大势所趋。绿色发展为开辟中国新型工业化道路提供了可能性，能够促进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12)赵建波、史丹、邓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研究》，载于《经济与管理研究》2019年第11期。。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普遍形态，其核心重点是调整结构、优化布局、发展产业生态化并延长产业链条，以节能减排为主线，加快清洁能源和清洁生产技术创新，加快发展节能环保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在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整个产品周期中实现绿色化，供给层面从生产系统绿色化入手，需求层面以生活系统倒逼生产方式绿色转型，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协同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13)吴舜泽、刘黎明、刘越：《牢固树立建设美丽中国的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载于《环境与可持续发展》2019年第4期。。

(二)关于绿色发展的关键领域

绿色发展涉及生产和生活的各个方面，涉及不同政府层级、不同区域、不同产业的协调发展。2019年，学术界从绿色农业、基层治理、流域经济、绿色丝绸之路等多个角度探讨了绿色发展的关键领域。

关于农业绿色发展。有学者认为，农业绿色发展，存在五个必要条件：观念是前提，产业是核心，人才是基础，科技是支撑，品牌是抓手。现阶段我国农业发展存在五个方面的问题：一是理念认知模糊；二是产业体系不健全；三是农业从业者和组织形式有待提高；四是科技支撑不足；五是品牌意识薄弱(14)焦翔：《我国农业绿色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载于《农业经济》2019年第7期。。

关于基层绿色发展。有学者认为，我国基层绿色发展存在“四组矛盾”“三个不足”和“五个偏差”。“四组矛盾”是城市环境存在污染生发速度快但治理进度慢的矛盾，农村环境存在面广但治理意识弱的矛盾，生态环境治理存在想法多但措施少的矛盾，生态环境管理存在巡查检查多但措施指导少的矛盾。“三个不足”是监管不足、保护不足和规范约束不足。“五个偏差”是基层对绿色发展认知偏差、不同政府层级之间目标偏差、政策制定和基层实施偏差、内生动力偏差和权能弱化与责任强化之间的偏差。克服基层绿色发展中存在的困难，要加强政策宣传，构建“节点项目制”，协调政策制定和实施机制，构建合理的激励机制和完善权责一致机制(15)陈天林、郭险峰：《当前我国基层绿色发展面临的问题及其对策》，载于《科学社会主义》2019年第2期。。

有学者认为，培育绿色发展新动能是全面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的根本要求，是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有效路径，是破解当前社会主要矛盾的迫切要求，是解决当前生态问题的现实需求，是践行“一带一路”倡议的客观需要。培育绿色发展的重点领域包括产业发展模式的绿色转型、产业发展环境的生态治理、产业发展的生态要素保护等方面(16)于法稳：《新时代培育绿色发展新动能的重点领域及对策》，载于《企业经济》2019年第8期。。

关于流域经济的绿色发展。有学者认为，流域是探索绿色发展的最有效单元，是最迫切需要实现绿色发展的区域。从供给层面，流域生态系统存在整体协同性、时空不均衡性、不确定性等特点。从需求层面，流域生态系统存在尺度差异性和相对单一性等特点。流域要实现绿色发展，必须通过完善生态服务市场和生态补偿机制等方式实现供需平衡(17)周景博、冯相昭：《流域绿色发展路径探索》，载于《环境保护》2019年第21期。。

有学者认为，我国流域经济中存在的生态破坏、环境污染、上下游不协调、滥采滥挖河沙等诸多问题，与缺乏对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认识有关，以GDP为导向的政绩观造成区域发展缺乏科学合理的空间管控，本应加强的生态保护反而变成了破坏生态环境行为的加剧。流域经济绿色发展，就是对这一局面的彻底扭转，补齐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方面的短板(18)贾若祥等：《促进我国流域经济绿色发展》，载于《宏观经济管理》2019年第4期。。必须按照生态系统的整体性、系统性及其内在规律，统筹考虑流域自然生态各要素，树立整体保护意识，实施综合治理，因地制宜构建绿色产业体系和空间格局，引导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用长远眼光和整体格局制定流域保护与发展规划。更重要的是，由于流域经济覆盖多个省级区域，应从国家发展角度统筹利益谋划，相关省和自治区牢固树立“一盘棋”思想，提高治理保护的效率和效益(19)张红武：《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实现途径》，载于《中国水利》2019年第23期。。

关于绿色“一带一路”。有学者认为，绿色之路是“一带一路”的内在要求，也是“一带一路”倡议不断发展、不断升级的必然归宿，将绿色发展理念融入“一带一路”倡议，不但能够为之丰富内涵，还能够为其提供一条行之有效的实践路径。由于贫富差距、利益冲突等问题，世界各国在应对全球生态危机的问题上难以达成一致，维护全球生态安全、主张开展全球合作、促进世界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承诺，是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大国的国际责任(20)于法稳：《新时代培育绿色发展新动能的重点领域及对策》，载于《企业经济》2019年第8期。。有学者认为，绿色发展贯穿于“一带一路”倡议的全过程。绿色投资、绿色金融、绿色产品、绿色技术既是“走出去”的要求，又是“走出去”的机遇。要加强顶层设计，加快形成绿色投融资政策体系；加强区域合作，打造绿色发展共同体；搭建绿色资源信息服务平台，建立绿色金融监督机制，共建“绿色丝绸之路”(21)王文、杨凡欣：《“一带一路”与中国对外投资的绿色化进程》，载于《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9年第4期。。

(三)关于绿色发展的建设经验

绿色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的实践形式，是一种新的生产生活方式。实现绿色发展必然会遭遇很多困难，也会取得巨大的成就。2019年，学术界对绿色发展的困难、经验等进行了总结，对未来建设的路径进行了展望。

关于绿色发展的困难。有学者认为，中国建设绿色强国可能会遇到四个方面的困难：一是油气进口依赖程度高；二是转基因粮油进口规模大；三是人口生育率低；四是人工智能发展失控。为克服这些困难，中国需要在四个方面进行制度创新：一是政策设计要有前瞻性；二是构造“人—自然—人工智能”生命共同体；三是整体统筹推进创新；四是强化制度政策法规的精准性(22)梁本凡：《中国未来30年绿色发展制度创新方向研究》，载于《江淮论坛》2019年第4期。。

关于部分地区绿色发展的经验。有学者考察了云南省生态文明建设特别是滇池、洱海的污染治理经验和普洱的绿色发展经验，总结了一些可行的政策建议。一是将绿色发展理念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二是充分利用地方资源、文化优势，发展生态旅游业；三是利用地方生物多样性优势，发展特色农林牧渔产业(23)郇庆治：《区域生态文明建设推进的云南实践》，载于《鄱阳湖学刊》2019年第1期。。

关于未来如何推进绿色发展。有学者认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坚持发展目的的绿色化，即必须考虑人民对优美的生态环境的需求；必须坚持发展理念的绿色化，即必须实现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统一；必须坚持发展动力的绿色化，即将生态化、绿色化的科学技术作为推动绿色发展的第一动力(24)张云飞：《“四个一”：新时代生态文明前进的科学路标》，载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9年第5期。。

有学者研究了大数据对绿色发展的影响。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大数据的未来前景更是有着无限的可能。大数据在绿色发展中的作用具体包括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整合资源，提质增效。大数据可以通过互联网将产品的原料采购、加工制造、投放市场、最终消费进行全方位地连接，实现产业与客户信息联动，避免资源错配和资源浪费。二是健全生态监管体系。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广泛应用为全面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可能，有助于实现生态环境决策的科学化、生态环境监管的精准化以及生态环境服务的便捷化。三是建立公共服务平台。大数据对海量观测进行分析、在供给与需求之间进行有效匹配的信息服务平台，有助于节能减排和控制污染(25)许宪春、任雪、常子豪：《大数据与绿色发展》，载于《中国工业经济》2019年第4期。。

三、简要评述

绿色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主要内容之一。2019年，习近平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讲话都涉及了绿色发展，在一些国际重要活动中都介绍了绿色发展的理念，在绿色生活、绿色生产等方面也出台了重要的政策措施。推进绿色发展，是建设美丽中国、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方式。

2019年，学术界对绿色发展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重要进展，在一些领域也取得了共识。学术界普遍认为绿色发展理念符合马克思主义生态观，是对马克思主义自然辩证法、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发展，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重大创新。学术界也对绿色发展的关键领域、实践路径、未来发展方向等进行了探讨，提出了一些可能的政策建议。

学术界关于绿色发展的研究，总体来讲成果丰硕，但也存在至少两个方面的进一步完善的可能性。一是对于绿色发展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纽带作用、价值导向功能挖掘还不够深入。从习近平对绿色发展的许多重要论述来看，绿色发展不简单是新发展理念的一部分内容，而是贯穿于整个发展过程、具有价值导向功能的关键理念。目前学术界对于绿色发展的必要性、重要性、创新性已有较好的理解，但对它这两方面的功能突出的不够。二是对绿色发展的重点领域和建设经验在操作层面关注和总结的还不够。绿色生活、绿色技术、“绿色丝绸之路”是绿色发展在国内外经济社会中的重要体现。目前国内的部分地区、中外合作的部分项目在绿色发展方面已经取得了良好的进展，学术界对它们的重要意义已经有一定的理解，但对于这些成功经验和可操作措施的总结和推广还有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