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度视域”下译者的主体思维形式
——兼论语境化意义的生成机制
2020-02-28支晓来
支晓来
(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 中山 528402)
引言
翻译表面看是一种语言活动,但从翻译主体看,本质上是一种思维活动。翻译的深层次研究应是探讨译者思维活动的规律、机制以及译者、原作者及读者的思维模式、认知心理的互动。[1]学者们赋予翻译思维形式不同的概念体系、范畴维度,这些名谓既有互通融合,也有互斥相异之处:如传统译学对于文学作品翻译思维形式的探讨主要集中在灵感思维、形象思维、抽象思维,近年来译界逐渐兴起对各种非文学文本类型思维形式的研究,如视觉思维、诗性思维、批判性思维、逻辑思维、跨文化思维等。反观文学翻译研究呈日渐式微的颓势,有学者高呼“文学翻译批评活动的开展关乎翻译活动的健康发展,也关乎文学翻译研究的理论建构”[2]。本文探讨的文学翻译将析出多种带有其自身特点的思维形式,如主题意向性思维、情感思维、情景逻辑思维、叙述视角思维等,看似飘渺、难以捕捉的译者主体思维形式,将透过“多度视域”的语境论得到阐释。
1 “视域”理论的语境说
学界曾尝试利用多元系统理论[3]、阐释学[4]、动态对等理论[5]等对《名利场》的汉译文进行分析,但理论过于宏大抽象、不具可操作性,评析往往止于字词句层面,未能将语境表征化并纳入分析, 缺乏意义生成机制的推导过程。
1.1 传统语境论与认知语境论
传统的语境论局限于概念界定、要素归纳、类型和功能等的探讨,随着语境概念的广泛运用和不断深入,语境研究视角逐渐转移到交际主体上,但都仍未提及思维的作用。尽管语境不是思维行为,但却在这思维行为中被构造,在它们之中成为被给予性;所以它们在本质上只是以被构造的方式表现它们为何物的。①Sperber & Wilson的关联理论将语境看作是为了正确理解话语而存在于人们大脑中的一系列假设, 是心理建构体(psychological construct)[6],这无疑是实现了传统的静态语境论向动态的认知语境论研究转变的一大飞跃,它涉及交际双方认知环境的“相互显映”(mutual manifestness)。但其并未能阐明心理建构体的依据所在,即在语言的微观层次上,其理论尚缺乏可证性、操作性。
1.2 “视域”理论的语境说
熊学亮曾指出认知语境就是系统地分析语言的隐性内容时,把所涉及到的具体或者抽象语境因素结构化、认知化的结果,[7]而曾利沙则是这一语境论的倡导者和实践者之一,主张将宏观理论与微观活动结合,相互印证、阐述规律。曾利沙融会贯通哲学的视域理论,提出用“操作视域”(manipulating visions)和“参数因子”(referential parameters)两大概念范畴来取代传统的静态语境论, 其核心理论是:主体能动的“视”——译者的判断、推理、想象的各种意识行为作用于具体对象化的语境之“域”,且译者潜在认知思维的“操作”并非凭空而出,它离不开“参数因子”的制约和导向。[8][9][10][11]关于操作视域,曾利沙区分了两对很重要的下义概念:“多度视域”(multidimensional visions)与“零度视域”(zero vision),“言内视域”(internal-utterance visions) 与“言外视域”(external-utterance visions)。当译者经历多向度的如感知、分析、判断、推理、逻辑验证等认知思维活动,被认为是具有“多度视域”;而不考虑任何的潜在语境参数,而只采用基本概念意义的称作“零度视域”。相对“言外视域”(即言外语境),本研究主要分析文本的“言内视域”(即言内语境)。在翻译过程中,一些操作单位的文本意义生成过程比较复杂,主体则需要在多重参数因子作用下进行推论。
2 “多度视域”下的思维形式
就研究价值和实用性来说, 研究翻译过程比研究翻译结果更重要, 过程可以合乎逻辑地延伸到结果, 而从结果却很难回溯到过程。[12]以下分析以视域理论为导向,多维度比较贾文浩、贾文渊与杨必的译文,旨在挖掘译者主体思维形式的表现,以客观理据阐释划线部分语句的意义生成机制。
2.1 “多度视域”之主题意向性思维、语篇衔接思维与认知逻辑思维
Amelia, on the other hand, as became a young woman of her prudence and temperament, was quite enthusiastic for the match.②
杨译:……爱米丽亚就不同了,满心希望亲事成功,一则她做人明达,二则这也是她的脾气……③
贾译:阿米莉亚的态度正相反。 她已经是个年轻女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谨慎态度和性情……④
“prudence” 是划线句子的弹性意义载体,属于处于意义期待中的文字符号,需要多重参数因子对其进行推论。要解析语境参数并形成心理表征,首先要判断译者的主题意向性思维。现象学中的“意向”是指意识构造,或指向对象的活动或能力。“意向性”既意味着进行我思的自我极,也意味着通过我思而被构造的对象极。[13]
在文学创作/翻译中,主题意向性思维指的是作者/译者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将对微观层次词、句、段等具体操作(创作/翻译)规约在相对宏观层次的意向对象——主题之下的思维方式,实际上微观层次的操作都应以主题为导向,以主题倾向来展开文本。换言之,译者应先自下而上地确立主题,再自上而下地推导具体微观操作。自下而上的文本解构可以通过关联性的线索词帮助确立语段主题和意图(即主题倾向),如下所示:爱米丽亚热切盼望着这门亲事能快点成功(enthusiastic)→乔斯想说,爱米丽亚也是巴不得要听(most willing)→可惜没说出口,爱米丽亚非常失望(disappointment)。从上可推论得出,爱米丽亚为人着想的品质是作者要表现的意图。借助主题意向性思维,得到以下语境参数集:∑={话题参数(proposal) + 段旨参数(Amelia was eager to make a match between her brother and Miss Sharp)+ 行为主体参数(Amelia/Jos)+人物关系参数( sister and brother) + 事件参数(Jos was too shy to propose)+ 人物评价参数(prudence/enthusiastic/ willing)+语法衔接参数(as)}。还原段旨参数、事件参数和人物评价参数,以拓深对 “prudence” 的理解:乔斯的妹妹爱米丽亚,温柔体贴、心地善良,把朋友利蓓加当成姐妹般对待,看到他们对彼此有意思,很想撮合两人,因此她很替俩人着急。
语篇衔接参数as在此例中引导从句,其后省略主语及施动者Amelia,对 “prudence”起辅助性阐释作用。赵彦春认为衔接实质上是一个语义概念,体现语篇语言成分之间的语义联系。[14]明晰化的语境参数有助于我们审视译者是如何调动语篇衔接思维,将其确认为表示原因的状语从句。贾译把原本意义紧密相连的一句断成了无多大逻辑关联的两个小句,未能映射原文的因果关系;语篇衔接词“as”的语义概念被忽略,直接导致语义命题连贯性缺失,容易造成读者理解混乱。杨必的译本用“一则……二则”连接上下两句,用词地道、行文流畅,把小句蕴涵的原因显性地传达出来。
关于“prudence” 的正确解读还需从认知逻辑思维进一步推导。逻辑“研究诸如知道、相信、断定、问题这样一些认识论方面的概念范围内出现的逻辑问题”[15]。在认知逻辑思维的指引下,不难发现贾译“阿米莉亚的态度正相反”(虽借助上文语段主旨可推知其义),使得原句“quite enthusiastic for the match”的褒扬之意尽失;而“prudence”被译作“谨慎态度”,与Amelia渴望亲事成功在认知上没有任何逻辑关联,译者的“零度视域”不仅未能带出原作的赞许之意,反被曲解为Amelia对此事持保留态度。Kintsch曾指出概念的全部完整意义只能通过考察它与所有其他节点的关系来获取,即意义是生成出来的。[16]译者对任何一个带有评价性的形容词、名词,或对人物性格描写性词语的运用都要考察其可能的双重功能:一是概念语义特征,二是受语境参数规约的特殊指向性。“prudence”的英文释义为:care and good sense that someone shows when making a decision or taking action,结合语境参数,该词指向特定事件是——哥哥的婚姻。杨译“明达”,表示明白通达,对事物道理有明确透彻的认识,和语境的契合度非常高,并搭配“就不同了”“满心希望”,丰满地刻画了阿米莉亚一副好心肠的形象,读者可以很轻易地在心中建构起与原文相应的情景认知图式。以上几点表明,杨必的译本不论是对主题的表现、语篇的衔接或是认知逻辑的体现都令人拍案叫绝,但杨必将“temperament”译为“脾气”不贴切,可改译为“脾性”。
2.2 “多度视域”之形象思维与情感思维
Sir Pitt Crawley was a philosopher with a taste for what is called low life. His first marriage with the daughter of the noble Binkie had been made under the auspices of his parents; and as he often told Lady Crawley in her lifetime she was such a confounded quarrelsome high-bred jade that when she died he was hanged if he would ever take another of her sort, at her ladayship's demise he kept his promise,and selected for a second wife Miss Rose Dawson,daughter of Mr.John Thomas Dawson, ironmonger,of Mudbury.
杨译:……克劳莱夫人活着的时候,他就常常当面说她是个讨人嫌的婆子,礼数又足,嘴巴子又碎,并且说等她死了之后,死也不愿意再娶这么一个老婆了……
贾译:……克劳利夫人在世的时候,他就当面对她说,她是个讨厌的饶舌妇,是个出身高贵的泼妇,要是她死了,他宁愿上吊也不会娶她这种女人……
形象思维是一种始终不脱离形象、始终贯注着情感、始终借助于想象力的富于个性和创造性的思维方式。[17]只有把握原作的艺术形象,译者才能在审美心理与情理感应上与作者产生共鸣。原作中的克劳莱虽贵为爵士,却是一副乡下巴人的形象 “with a taste for what is called low life”——平时穿着举止很不得体,如老爱穿着泥污的绑腿,喝酒喝得烂醉。克劳莱夫人的形象,则可从克劳莱对她的评价中窥见:confounded、quarrelsome、high-bred、jade。译文对比之下,high-bred是两个译文的争论焦点所在。
“high-bred”在此句中是个带有评价性的形容词,若是对人物一般性格特征的介绍或描写,它就无特殊指向性,可译为“出身高贵”。但当针对某一特定事件或情况而引出的对人物性格特征的描写性词语“high-bred” 就具有特殊指向性,也就是词义受到了语境的映射和规约。“highbred”语义内涵的嬗变可以通过上下文关联语境参数来建构与 阐释:∑={话题参数(marriage)+ 主题参数(Crawley was very dissatisfied with his marriage)+事件参数(Crawley complained about his wife/ remarried)+方 式 参 数(told his wife to her face)+人物评价/情感参数(confounded /quarrelsome /high-bred/ jade/ he was hanged if…would)}。主题参数、事件参数以及评价参数对“high-bred”内涵所指起着决定性的作用(decisive parameter),详析如下:克劳莱爵士喜欢下层阶级的生活,尽管他娶了贵族小姐,他并不欢喜,牢骚满腹(主题);他不仅当面数落、挖苦妻子的不好,并且付诸行动,在她死后娶了下层人的女儿(事件)。再看几个评价性词语的语义概念特征,判断其蕴涵的感情色彩: confounded adj. used to show that you are annoyed; quarrelsome adj. likely to start a quarrel, quick-tempered; jade n.a woman, especially a rude or immoral woman。可见“confounded”“quarrelsome”“jade”这几个词语都是明显带有贬义或否定色彩,采用虚拟语气“he was hanged if…would”,更强烈地表达出他的厌恶之情。相反,“high-bred” 定义是 “well-educated or cultivated”,语义上含有浓重的褒扬色彩,这种看似前后矛盾的措辞被Yus 认为是“命题内容与一项或多项语境信息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不相容性(incompatibilities)”,这恰是反讽与语境的关系表现。[18]
综上所述,受到主题、事件和评价三个决定性语境参数的影射、制约以及凸显,译者主体思维应采用顺应策略。“出身高贵”是与生俱来、无可质疑的优势内因,不含讽刺或否定评价;“礼数足”虽与出身高贵有关,但所指是外显于人前的礼节周全,暗讽烦琐而不必要的礼节。贾译“出身高贵(的泼妇)”是概念意义下的直译,典型的“零度视域”,杨译“礼数足”无论是形象思维、还是情感思维均指向high-bred在语境中充满讽刺的暂构义,更符合文人物的艺术形象“再现”及情感“表现”。
2.3 “多度视域”之情景逻辑思维与叙述视角思维
How her heart beat as Joseph appeared——Joseph, puffing from the staircase in shining creaking boots——Joseph, in a new waistcoat, red with heat and nervousness, and blushing behind his wadded neckcloth.
杨译:乔瑟夫一进门,她的心扑扑直跳。乔瑟夫穿了新的背心,发亮的靴子格吱格吱的响,累得喘不出气来。他又热又紧张,满面通红,羞答答的把个脸儿藏在厚厚的领巾里面。
贾译:约瑟夫一出现,她的心跳得多么猛烈啊。约瑟夫爬楼梯时,喘气吁吁,闪亮的皮靴踏出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只见他身穿一件新背心,紧张炎热交加,搞得满头大汗,蓬松的衣领中间,一张面孔涨得通红。
如果某一命题是与地点、场合、位置有关,则这种逻辑就是情景逻辑。“情景模型被认知心理学看作是文本涉及的参照心理世界,是文本表达的内容和微观世界……这个心理微观世界可以通过显性文本和背景常识的互动性推理建构出来”。[19]划线部分是由两个破折号带出的场(情)景照应性的语言形式,究竟是按原文的描写顺序翻译合理,还是对信息重组再现较好呢?
语境参数集有助我们揭示隐性的情景逻辑关系,如下:∑={话题参数(Joseph's appearance) ;主题参数(Miss Sharp' heart beat fast as Joseph appeared);行为主体参数(Joseph);人物关系参数(friends) ;事件参数(Joseph came to meet his sister and friends);方式参数(climbed up the stairs);人物情态参数(Miss Sharp's heart: beat fast+ Joseph: puffing /red/ nervousness/ blushing);人物衣着参数(shining creaking boots/ new waistcoat/ wadded neckcloth)}。参数解析:此句描写了Sharp心焦如焚等着富商之子Joseph亲口对她表达爱意,以及Joseph 回家上楼来会大家的情景,可以看作是“场(情)景照应性参照因子”⑤的扩展应用。本例在句首对Sharp既期待又紧张的心理作了概述性的评论铺垫,在主题参数(Miss Sharp' heart beat fast as Joseph appeared)中得到阐释,紧接着用两个破折号分别连接短语片段式的细节描写,对前者产生映射,“是赋予这一弹性意义载体予暂构意义的基点”[10]。照应性的情景反映Joseph进门时的穿着打扮及表情神态:人物衣着参数(shining creaking boots/ new waistcoat/wadded neckcloth)不仅表现他爱打扮、虚荣的纨绔子弟形象,更看出他为这次出游还作了精心准备;而人物情态参数如(nervousness/ blushing)则可推断其害羞拘谨的一面。
作者通过这种顺序结构,意在凸显Joseph 的衣着派头以及满脸通红、局促不安的神态。在译文中依葫芦画瓢是否能体现此情此景?如贾译所示:(爬楼梯)—喘气吁吁—闪亮的皮靴—新背心—满头大汗—蓬松的衣领—通红的面孔。原作人物的情态参数(puffing,red with heat and nervousness, blushing),这一系列的状态描写都是集中在脸部,但贾译把画面切分的很凌乱,情景逻辑性较差,整体效果欠佳。这种表面上的形式结构对等并不能达到两种文本功能的真正对等。对于“有序”各民族可能有不同的理解,但都会追求有序,厌恶无序。英语的有序“不在乎‘整体’形象而更关注‘个别’突出,即所谓典型”[17]。反观杨必的译文,人物外貌描写摆脱了原文词序、小句的束缚,没有亦步亦趋:新的背心—发亮的靴子—喘不出气来—满面通红—脸儿藏在领巾里。杨译先写Joseph的衣着——因为Joseph比较肥胖,体积庞大的人进门时最引人注意的应该是他的穿衣,然后再状写脸部神态,接着很自然地把脸和领巾联系起来。杨必的译文遵循了汉语的整体优先法则⑥,体现了很强的情景逻辑性。
原句中Joseph 的名字共出现了3次,第一次是作者作为第三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客观描述,使用全知叙述视点(omniscient point of view),后两次则更像是Miss Sharp在心底里呼唤着Joseph的名字,使用“限知叙述视点”( limited point of view),因为透过作品中的某个人物来看世界,他的所见、所感、所思能够真实呈现人物特点、冲突、悬念、情节等。视角的变更,是思维主动由此物移向彼物,期间有时间、空间、心理、逻辑的线索贯穿。[20]原作的视角转换有其理据性,必然要在译文中有所体现。“Joseph, puffing from the staircase in shining creaking boots”这一小句,贾译继续沿用句首的全知叙述视点,直译为“约瑟夫爬楼梯时,喘气吁吁……”。后一句却没交代Joseph的移动落着点,径直描写其外表 “……只见他身穿一件新背心……”。其实爬楼梯这一幕Sharp无法看见,译文并不符合作品中在场人物的观察可视角度。显然,贾译没有考虑语境参数,以“零度视域”操作文本,缺乏情景逻辑思维与叙述视角思维。杨译顺应原作的叙事视点,在情景逻辑、主题表现上更贴近原文。
但两个译文都忽略了原文破折号的妙用——不但可以自然地切换镜头,将内容紧凑的几个情景连成一体,而且短语片断性的结构使得Joseph的动作、打扮在Sharp眼里有突出、放大的效果,更显Sharp的倾慕之情。为了更生动地再现Sharp小姐见到Joseph的内心情感及Joseph的外貌体征,试将杨必的译文修订为:
乔瑟夫刚一出现在门口,夏普小姐的心就立刻扑扑直跳起来——是乔瑟夫,他穿了件新背心,脚上靴子闪闪发亮,走起路来格吱响——乔瑟夫爬得气喘吁吁,天气又热,心情又紧张,涨得通红的脸,在竖起的领巾后露出一丝羞涩。
结语
限于篇幅,本文仅选取具有代表性的几个译例分析,虽是管中窥豹,但通过质性推导论证了译者如何利用语境参数、运用多种思维形式辅助考量译文;同时也验证了译者主体的思维形式与客观语境具有可表征性。结论认为杨必的译文是采用“多度视域”的典范。文学译本的评价需要可操作性理据,若流于空泛、直感式的评述,会导致名译失去其借鉴、参考的巨大价值。“多度视域”论对于采用不同翻译策略的名著重译评价提供了很有价值的参考标准——通过剖析文学作品的关联语境参数,描述译者主体性思维路径,可以把握语境化意义的生成机制,从而对翻译有更为理性、广阔的指导空间。
本文得到曾利沙教授的大力支持和宝贵建议,特此致谢!
注释:
①原句是“事物不是思维行为,但却在这思维行为中被构造,在它们之中成为被给予性;所以它们在本质上只是以被构造的方式表现它们为何物的”,出自〔德〕埃德蒙德·胡塞尔.现象学 的观念[M].倪梁康译,夏基松,张继武校.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61.
②萨克雷.2001.名利场[M].吴建中注释.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以下各例的原文均出于此。
③萨克雷.1957.名利场[M].杨必译(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以下各例的杨必译文均出于此。
④萨克雷.2000.名利场[M].贾文浩,贾文渊译.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以下各例的贾氏译文均出于此。
⑤曾利沙(2002d)将“场(情)景照应性参照因子”定义为一种典型的文本结构特征,即以一概括评述性的语言形式(弹性意义载体)带出(语篇特征是用逗点隔开)一段具体的场(情)景照应性的语言描述(注:本例中原句是用破折号隔开)。
⑥“整体不仅指物理世界的外在空间,也指心理空间。即在建构句子时,通常是依从大到小、从整体到局部、从抽象到具体、从重要到次的顺序”(龚光明,2005: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