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关于“扮上”的演出旅游之思考

2020-02-26袁纯洁王艳平

江科学术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旅游者舞台笔者

袁纯洁 王艳平

(东北财经大学 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一、引言

在有些红色旅游景点,旅游者竟然都换上了红军服装去参观游览,他们戴着袖标,打着绑腿,举着红旗,斜挎着包,偶尔还有穿黄灰迷彩服的,其应该是以团队的形式而在进行集体旅游。就是这样一种情景,触发了作者写作本文的意图。当然在此之前的前些年,笔者就曾思考过旅游中的“换装”问题,比如装备性很强的冰雪旅游、钓鱼“旅游”,更衣了就不一样了,“扮上”了就像回事。以温泉旅游为例,当客人们换上浴服,立刻就有种脱离了“俗界”的感觉,似乎是“我不再是原我而是新我”,不再是“现实中的我”,不是生活世界里那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我”了,好像与功利划清了界限,进入了一种纯粹的精神境界,大家似乎都一样了,氛围平等平和与坦诚相见[1]。在后来的考察安徽桐城老街时,想到旅游者若是能“扮上”地换上装,穿上古人的大褂长袍,也容易实现时空“穿越”。

旅游可被认为是一种体验,具有暂时性与异地性的身体践行特征。言旅游凝视也好,或曰沉浸度与卷入度也罢,总之是需要心境转换的,要由一个象限跨越到另一个象限[2]。但那个转换不仅与个人在路上的态度有关,个人素质其实是很难操作的指标,还应考虑与某些外在即心外的环境指标有关,包括情景建设、准备道具,以及更换贴身的服装、配备音乐等,那样的考虑可以让研究朝着可操作性方向推进。演出旅游是本文提出的一个概念,即是指在异地场景中因旅游者主要是更换了与情景相适应的服装等,从而获得了更加投入的体验效果那样一种旅游形式。

二、演出旅游:文献综述

似乎还没有出现演出旅游这样一个概念,或因为旅游中的演出只是被当作旅游中的一个片段,因而不能代表大时间尺度整个的一次旅游过程。从时间长度上看确实是这样,但若从特色而言,从标签的阶段性来看,以及从创新角度而言,似乎给出演出旅游这个概念也无妨,本文认为这种考虑是有积极意义的。是演出还是出演,为了强调换装扮上的而出,觉得还是演出为好,其重点在于角色转换的“出”上,而不是为了表演的出演,不是把重点放在“演”上。演可被认为是“假”的,但出这个动作是真的,旅游者也很看重旅游的真实性。举止与行动是真实发生的,而行为的“为”的目的性,有时就可以有假的成分,如对真实的功利目的进行遮蔽,因而通过比较的结果,笔者还是倾向于选用演出旅游这个词。

虽然没有演出旅游,但却有旅游演出概念。看似只是把词序调换一下,后者是指目的地将其资源与文化很好地展示出来,就如做演出一样[3]。当然这是个比喻,其定位是基于供给侧改革方面,不是从旅游者立场考虑的,但与旅游者有关,旅游者只是观者而已,因而这个观点与本文立场是不一样的,但还是存在着关联性。也有人把旅游演出定为目的地剧目性的演出活动,是指实景剧和舞台剧,其是在目的地上演的[4]。当然这种考虑是对的,但那种剧是需要排练的,是演员在演,不是素人素演。黎学锐则用旅游表演做概念,其没有用旅游演出之说,意在说明旅游表演要与戏曲、环境结合起来,戏曲与目的地环境是旅游表演的两个思想来源[5]。笔者觉得在表演一词里,“假”的成分更多了,但也更艺术了。泛泛而言,“假”是不好的,但对于精神而言,有一定的“假”才是高尚的,精神之“假”,“假”的精神,才是人们向往的“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真。笔者认同上述的三种观点,但其与本文所言还是不一样的。笔者觉得无论是用演出旅游定位,还是写成旅游演出、旅游表演,总之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多,目前还处于理论丰富阶段,所涉及的有关演出旅游的类型或种类应该越多越好,目前还不存在谁对谁错的问题,都是对的,要做的就是要有更多的具有新意的研究贡献。

刘文豪认为旅游演出要讲究灯光形式,要形成形式感[6],这一捕捉意识就如同地方感、仪式感一样。即要从旅游者的感觉入手,并把这一感觉与客体认知并列起来,就如地方性与地方感,仪式与仪式感,可以形成两套话语体系,一套是关于客体的,一套是关于主体的。但笔者着眼于“更衣”,把旅游者当作有意识的客体,但也确实思考过声音、灯光与色彩等,但这些尚不在本次研究的内容之中。到此会发现,所谓的概念定位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演艺界会将其定位于旅游演出,落脚于属于自己领域的演出上,而旅游学者喜欢落脚于旅游上,也是落脚于自己的研究“领地”内(my filed),似乎有些“本位主义”,但也体现了一种自豪感。但也有里外的情形,那就是剧作家可以谈旅游,旅游学者可以谈演艺,倒不是在“班门弄斧”,不能说是文人谈兵,武将到后来研究文墨,而是那样地进行跨界讨论,对自己而言确实也有学习意义,可认为属于“活到老学到老”范畴,因而只要是包容的话,只要是有所谦虚,跨界讨论也是值得鼓励的。有些研究基于全面性,从定义到内涵特点,再到产品的开发模式[7],既有一定的理论价值,也具备一定的实用性。

三、基于人类学视角的演出旅游

综合上述可知,目前关于旅游演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如何展现旅游资源的文化魅力,如何体现目的地的环境实景,如何与“戏曲与演员的舞台”相比较,这些研究成果都是值得肯定的。但本文关注的对象是关于旅游者“人”的,关注“非专业”的人,关注人类学视角,兼顾社会学与文化学视角,当然这些学是彼此交叉的,有些“学”还仅仅被理解为一种语境。从解释角度上考虑,若说解释人类学理论的实质是“文化的解释”[8],那么可认为社会学在某种意义上是关于“人际”的“权力的解释”,经济学则是“生产与流通的价值解释”。依照这样的道理,人类学确实是关系到每个普通人的学问,每个人都是值得观察的,包括人与自然的动态关系,人与其他种类生物的区别,以及与它们是否和谐发展等,而社会学可能就与阶层关系等有关,而经济学与财富有关。

(一)素人素演

素人即是指普通人,素演就是无需专业培训。“素质”就是“材料的天生属性”,对于人而言,也包括“不为功利的平时的学识积累”。笔者希望在旅游中与在旅游地,无论是旅游者还是当地居民,都应该能做到本真地“出演”,这样才能做到谁都可以参加,而不至于让有些人能参与而有些人就不能参加。因而素人素演是在制造一种公平氛围,不能让演出旅游再导致新的不公平。但这样是不是也会出现问题,素人素演是不是不好看,那样岂不会失去了观众。笔者认为这就需要认真思考与研究,觉得应该让素人站在自己的舞台上,不要让其上了人家的舞台,那样素人就是会表演的。假如社区就是舞台,景区就是舞台,那么每个人都是会表演的,那是一种类似于表演的生活,是一种自如表演,有人看就是表演,无人看就是生活,就如逛街一样,街上的每个人都是演员,同时也是在生活,也同时是一位可以认真也可以随意的观察者,街上的每个人都是自然而然的。

关于素人,可认为是一个外来概念,笔者之一最早于20年前就在日本接触到了这一概念,后来经过查找而得到其意。刘畅(2018)在其文章中也很吻合本文意境地谈到全素人参与问题[9],意在倡导演出要最大限度地贴近生活,似乎是在说最好的表演其实就是生活本身,可以真实的生活作为表演形式。当然,笔者还没有发现有使用“素演”这个词的,其等同于本色出演,但显然素演表达是很节省“文字”的,与本色出演相比至少降低了50%的“字耗”,自然是节省了语言表达的文字成本。素人素演并非是要求“全无培训”,像不好的卫生习惯、不文明的语言习惯等,还是要做一些规范的,但不能在演技上做培训,应该让体验者和当地居民自悟生活中的道理。

(二)无台化

在早的在早,人间社会是没有专门舞台的,是后来因社会分工的需要,才有了专门的舞台,如出现了乡间戏台[10],城市里出现了剧场戏楼。但本文关注舞台之初,甚至是思考出现舞台之前的舞台,那个前舞台应该是无台化的,生活场所可能就是舞台,工作场所就是舞台,比如东北的二人转,在农村演出时就不讲究专门的舞台。在这些场所,有人在生活,有人在工作,工作与生活的同时也兼具表演,观众呢就是在场的人们,他们也在工作与生活,而对于别人来说,自己的活动可被看作是表演,也可以被看作是工作与生活,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总之是不是专门地作为观众,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看与不看。而当观众多了,表演专门化了,后面的人看不到了,表演场所才被“台”了起来。

其实在黔中的安顺地区,至今还存在着一种传统的屯堡文化——地戏,该戏就没有舞台,人们平地展演、围场而观,该戏种具有非职业化、群体性(非师传)等特征[11],那种情景就很符合本文所说的演出旅游。再比如地戏中的“一人启口,众人接声”,就如旅游中的一人扮上与前行,众人也就跟着做了。在笔者的意识中,一直认为景区就是舞台,处处都是舞台,旅游者所到之处,就是他们的舞台。而当地居民也是这样的,他们的生活与工作空间,就是他们的人生舞台,旅游情境中的任何关系者,只要他们在场,他们就是在演出。正因为没有舞台,因而也没有前台后台之分,真实是第一位的,舞台真实不仅是一种幻觉真实,也可以是真实的真实,而素人素演就是一种另类真实的“无台化”的舞台真实。

(三)无剧本乎

在演出旅游情境中,还提示着谁是编剧与导演的问题。应该说演出旅游的导演与编剧是场景,是地格,地格即是指目的地文化,或曰与人脉、文脉关联的地脉[12]。更具体一点讲,演出旅游的导演是景区的性质与设施格局,也是由旅游路线决定的。这不仅要求一个景区要有一个好的主题,有一个中心故事,也要求合理布局,让整个旅游按照时间和地点形成几个篇章,最好要有起承转合的意境。

其实旅游者自己也是导演兼编剧,因为演出旅游怎么演,还与旅游者的理解能力与素质有关,为此也提倡要注意培养思考型旅游者,注重科学型旅游市场建设。如此说来还存在这样一个旅游体验细分市场,即旅游者可以自己决定怎样参与而进行体验,而不是现在的按照人家规定的方式进行体验。由于旅游产品的生产原本就是旅游者在场进行的,旅游产品的生产不能没有旅游者参与,旅游者既是体验者也是生产者,集二者于一身,因而要加大旅游者对产品进行设计与开发的摄入权,或者说在每个节点上都要给旅游者以较多的选择权。

(四)“扮上”与认同

“扮上”让人容易入戏,人生如戏,旅游要入戏,旅游是有情节的。设施与场景可谓是旅游的硬件,而“扮上”可归为软件,应加强旅游的软实力建设。首先要知道旅游软实力包括什么,定义倒是次要的,需要一个个地增添创新的软实力“构件”,当然是在罗列的基础上不断添新。给人“扮上”最主要的是指更衣,当然还包括应景的行头、皮带、帽子、雨伞、拐杖、假面等,总之是要给主体化妆,因而要有道具。当然道具的范畴要比行头大,但两者也有一定的交集。

“扮上”之后还需要有情节、有故事,故事即是要有所谓的“公共剧本”。虽然人人都是自己的导演和编剧,但确实存在着一个公共背景,那是一个公共的“大剧本”,要有大家都认同的公共故事。就如来到安徽,大家可能都会想到《天仙配》,想到董郎与七仙女,而若来到桐城,可能还会想到“六尺巷”的故事。当然,故事并不一定都是指过去的事情,也可以建构新故事,创造新经典,可以有未来的故事,可以建构新的地域逻辑,阐述新时代新气象。不仅近代可以成为历史,近代距离旅游者更近,而且未来也是可以构想的,是未来与将来的历史,未来是可以通过当代人的构想而提前进行体验的,未来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历史,体验可以让任何事物成为历史。

四、演出旅游应注意的问题

根据既有的经验与观察,演出旅游已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些问题还比较大。需要注意和重视这些现象。注意是研究的开始,注意引发兴趣进而引起感性思考,而基于理论的讨论是理性的。由于演出旅游目前还缺少系统的理论支撑,目前还只能从感性开始研究,即可以问题为导向开展研究。

归纳起来,笔者已发现如下几个问题。一是“笑场”问题,二是游客在游览中手里可能还拎着矿泉水瓶,三是有些情况是更衣而不换鞋,四是旅游者自己的衣服没有被完全遮盖住而露边了,五是有些女游客还挎着自己的包包等。除了“笑场”之外,这里不论“笑场”的是非,在黑色景区“笑场”自然是不好,其他问题都属于“穿帮”现象。有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比如将瓶水换上军用水壶,换上历史中当地人常用的装水器,记得江西人在过去可能是用竹筒装水吧,总之是只要用心考虑,“穿帮”的现象就会少一些,也可以通过服务来代客保管随身的物品,比如可设置移动的“Tourism Locker”。即便是有些“穿帮”现象不可避免,只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也可看作是那是一种现代性,体现了后现代精神,因而可不必一律极端地追求原汁原味,但也不能因此就不改进可以改进的地方。

五、结论与展望

旅游者由看客到体验,再由体验到演员,演出也是一种体验,本文讨论了演出旅游,认为可将其看作一种旅游形式,以强调这一新的旅游体验形式,以避免将新生事物当作早有的一般性旧现象。当然当这种旅游形式在今后得到了认可,被非常广泛地认同了,积累到了一定时间而成为一种有历史的体验形式,那时也可以将其回归到旅游演出这个定位上,即那时可以把演出与旅游的位置调换一下。但笔者目前是看中了演出旅游的时效性价值,也认为在当下应该关注时间,将演出关注与时间关注当作同等重要的关注,因为本文认为历史唯物主义与现实主义都是有意义的,不能只是传统与惯性地只关注事情而忘了时间本身的价值。

演出旅游当然不仅仅限于把身体“扮上”,包括国外土著表演的把身体涂上油彩,以及开办具有上世纪70年代风格的主题餐厅,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戏中的身题”,比如可以设置“一日镇长”职位,邀请名人出演,名人旅游也是值得考虑的出演内容。除倡导之外,本文还一定深度上思考了演出旅游的技术问题,如提出了“素人素演”、“无台化”、“无导演”、“扮上与认同”、“笑场”与“穿帮”等非统筹性概念,再加上已有的“实景演出”等概念,增添“路演”等说法,以帮助这一研究领域能够形成初步的话语体系。

注释:

①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的周广鹏老师在其博士学位论文中,就以时空穿越为核心概念深入研究了旅游的穿越本质。

猜你喜欢

旅游者舞台笔者
军迷大舞台
军迷大舞台
老师,别走……
喀拉峻风景区旅游者的生态意识和生态行为研究
换位思考,教育更精彩
老师,你为什么不表扬我
旅行社未经旅游者同意安排购物属违约
浅论生态旅游者的分类与识别方法
我们的舞台
性能相差达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