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墨学一度兴显的动因探析
2020-02-26雷思鹏
雷思鹏
(淮北职业技术学院财经系 安徽·淮北 235000)
战国初期,墨翟早年“受儒者之业,学孔子之术”, 认为儒家礼节繁琐、 厚葬久丧不利于生产发展,于是创立了新学说——“墨学”。 墨翟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兼爱”“交利”“尚同”“尚贤”“非攻”等十大主张,得到时人的积极响应,很快成为与儒学并列的显学。 墨子率领弟子周游天下,宣传墨家学说,推荐弟子从政,在战国的政治舞台与中国古代思想史上书写了辉煌篇章。 那么,为什么墨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得到迅速发展? 学术界对此进行了大量的分析与研究, 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许多有价值、有意义的探索,其结论有“墨家的主张符合时代潮流”说、有“墨家的主张符合新兴地主阶级向奴隶主斗争的需要”说,等等。 笔者拟从思想内核、策略运用和实践精神三个层面,探析战国时期墨学一度兴显之动因。
一、墨家兴起的内在动因
墨子生活的战国初期,战乱频仍,广大百姓被捆绑在诸侯争霸的战车上,生命毫无保障,生活极为困苦,他们渴望结束战争,发展生产,恢复经济;更希望有新的学说出现,使下层人民的利益能够得到维护。 墨学内在的“人民性”及以“兼爱交利”为核心的十大主张对广大民众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一)“十大”主张契合民众需求,引起民众共鸣
战国初期,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争霸战争更加深了广大人民的苦难。 出身于手工业者的墨翟对这种苦难看得更为真切,感受更为真实。 在墨翟看来,采取各种措施维护人民的物质利益是社会的当务之急,又认为只有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诈不欺愚”(《墨子·兼爱中》)的“大同社会”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百姓关注的各种问题。
墨翟一方面关注当下人民的物质生活情况,希望能够尽快地实现生活条件的改善,同时又给广大人民描绘了未来美好生活的图景,这样的理论对处于苦难中的广大人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在正常情况下,人们总是在满足低层次的需要的前提下才考虑更高层次的需要。墨家学说无意中契合了该理论,成为当时广大人民关注的焦点,描绘的美好图景对人民群众也具有巨大诱惑力。 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 但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 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1]”从这个意义上说,墨子抓住了解决社会问题的根本与关键。
墨家提出的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就是 “十大”主张,核心就是“兼相爱、交相利”,辅以“尚贤、尚同、节葬、节用、非攻、非命、非乐”等手段。 这些手段或简单实用,效果明显;或反对战争,倡导和平,防止家庭破裂与劳动力的减少;或符合人民对上古社会的回忆与对古代圣王的思念。 “凡入国,必择务而从事焉。 国家昏乱,则语之尚贤、尚同;国家贫,则语之节用、节葬;国家憙音湛湎,则语之非乐、非命;国家淫僻无礼,则语之尊天事鬼;国家务夺侵凌,则语之兼爱、非攻。 故曰:择务而从事焉。 ”(《墨子·鲁问》) 这些具有非常明显的功利主义与实用主义特征的主张,针对不同国家、不同对象开具不同药方的方法,对民众与诸侯国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
(二)墨学的“人民性”扩大了墨学的影响力
墨家思想有非常明显的“人民性”,这种“人民性”不同于传统的民本思想。 民本思想只是看到了人民在社会生活中的强大力量,要求统治阶级善待人民,以防人民的反抗形成推翻统治阶级的滔天巨浪,其本质仍然是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
墨家思想的“人民性”真正是以广大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与落脚点的,墨家重视“利”,但这个利并不单纯的是个人之利,而是天下之利。 墨子在不同场合强调“兴‘天下’之利”;他主张的“爱”是“兼爱”,是“无差别的爱”,而不是“爱有差等”;他要建立的社会是由“贤人”治理的,而不是宗法制度下的世袭,“贤人”的标准就是“厚乎德行,辩乎访谈,博乎道术”的“兼爱”者;他主张治理国家的“贤者”都是“蚤朝晏退,听狱治政”全心为国为民的人;他心目中的“理想国”应该是“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强不执弱、贵不敖贱、诈不欺愚”的“大同社会”。 这些都体现了墨学的“人民性”,是墨学被民众迅速接受的根本原因。
在墨子看来,“政长”与百姓的关系,不应该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而是服务关系。 “子墨子言曰:‘仁者之为天下度也, 辟之无以异乎孝子之为亲度也。 今孝子之为亲度也,将奈何哉曰亲贫则从事乎富之, 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 众乱则从事乎治之。 ’”(《墨子·节用下》)在这里,墨子用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譬喻政长与百姓的关系,实属当时各家之仅见。 这与儒家在“君主民从”的既定关系下论述君民关系截然不同。 “从表面上看,《墨子》的功利主义是为王公大人士君子考虑,但实际上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在民众百姓的利益上面。[2]”
墨家与儒家思想在此有非常明显的分野,不仅如此,墨家还积极投身到解除百姓苦难、实现学说理想的实践中, 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墨家学说的“人民性”。 可以说,墨子思想中已经有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的萌芽,作为一种当时社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思想,自然会引起世人主要是下层人士的注意。
二、墨家兴起的外在动力
孔子逝后 “儒离为八”, 学派的影响力有所下降,但作为“显学”的儒家仍然是当时主要的学术力量。 新兴的墨家学说是在“非儒”中创立的,必然会面临来自儒家的挑战与打压;其思想的“人民性”又可能引起统治阶层的警惕与反对,如何在学说创立后尽快兴起成为墨翟必须思考的重要问题。 笔者认为,墨翟采取的五大策略推动了墨家学说的迅速传播,最终成为与儒学并列的“显学”。
(一)组织化策略
墨子不仅创立了墨家学派,而且建立了一个严密的准军事化组织,这个组织以“巨子”为首领,“巨子”在组织内部具有极高权威,所有成员须听从巨子指挥,“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绝”(《庄子·天下》)。
在理论上,该组织以“尚贤”与“尚同”思想为指导,一方面大力培养本学派成员,使他们能够迅速成长,《墨子》语录五篇中记载的墨子时代比较有名气的成员就有禽滑厘、胜绰、高孙子、曹公子、跌鼻等二十余人;另一方面,要求成员听从上级的指挥,“上之所是,必皆是之;上之所非,必皆非之。 ”(《墨子·尚同上》) 从而保证墨家的命令能够上传下达,高效运转。
为了使墨家学派能够很快发展起来,墨子把弟子分成三派,分别是“说书者、谈辩者与从事者”,要求三派弟子分别发挥自身的优势,尽可能地吸引各阶层人士对墨家学说的注意。 这种在当时来看非常新颖而又符合现代分工原则的协作方法,宣传效率高,效果显著,迅速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这种组织化与半军事化的学术团体的形式,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很快吸引了世人的注意。 墨家发展初期就是凭借着组织的力量,保证了思想的迅速传播与组织的迅速扩大。 “墨子以贱人出身而欲参与政治, 理论造诣在儒家面前又如此的贫乏无力,想要在强手如林的对抗中占有一席之地,必须剑走偏锋。 于是,墨家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组织,以外部组织力量来求得生存,进而推动学说的发展。[3]”
(二)逻辑论证策略
《墨子》各篇出现的时间虽有差异,但主题思想在墨子时代基本已经确立下来, 并有专门论述,部分学说其后继者有进一步阐发,但大都没有超过墨子时代确立的思想范畴。 与当时各家的说教式著述与宣传不同, 墨家对十大命题都进行了充分的论证。 这种论证以“三表法”作为大前提,以当时社会关注的各种焦点问题尤其是为反对儒家提出的“十大纲领”为内容,采用三段论式的论证方法,展示了逻辑的强大威力。
墨家的这种宣传方式因其强大的论证力量,常常在论辩中取得胜利,居然使得其对手不得不学习其辩论方法。 在《孟子》里,可以看到许多孟子与人论辩的章节,一改儒家常用手法。 孟子在继承孔子“正名”思想的同时,提出了“辞”“知”“类”“故”等逻辑学的基本概念, 乃至晋人鲁胜称赞:“孟子非墨子,其辩言正辞则与墨同”(《墨辩注序》)。 可是,孟子在论辩的过程中虽运用了大量的逻辑方法,但没有做到逻辑的自觉,而墨子及墨家后人把这种论辩技术理论化,从而形成在中国古代闪烁智慧光辉的逻辑学——《墨经》。
在辩论过程中,墨家非常善于利用自己创立的逻辑学理论,发现对方在逻辑上存在的问题展开反击,从而在辩论中取得胜利。 如《墨子·公孟》载:“公孟子曰:‘君子必古言服,然后仁。 ’子墨子曰:‘昔者商王纣、卿士费仲,为天下之暴人;箕子、微子,为天下之圣人。此同言,而或仁或不仁也。周公旦为天下之圣人,关叔为天下之暴人。 此同服,或仁或不仁。然则不在古服与古言矣。 ”在这里,墨子抓住了公孟子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有力地反击了儒家“君子必古言服,而后仁”的论点。
(三)平民化的语言策略
学派理论的阐释与宣传既需要以专业性语言升华,又需要以平民化的语言为大众所接受;既需要关照当下社会现实,又要把握社会生活的变化而发展理论体系。 为使本派思想尽快为世人熟知,吸引世人尤其是社会下层的加入,墨家的理论往往采用比较质朴的语言,从日常生活实践入手,使用譬喻类比的手法,采用换位修辞、排比等手段,说明深刻的道理,使人印象深刻,回味无穷。
纵观《墨子》“十论”,文字平实无华、浅显易懂,更容易被下层民众理解与接受。 “正因为墨家学派言语方式表现出通俗性和简练等适应当时社会的优势性特征,为其在当时平民阶层兴起的时代铸成显学奠定了坚实基础。[4]”
需要指出的是,墨家并不反对言辞琦丽,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墨家的快速发展而选择了这种“入国择务而言”的“先质后文”的理论宣扬手法,以期“不断形成声势浩大的墨家学团。[5]”
(四)焦点策略
据前人考证,《墨子》一书第一卷有着浓厚的儒家思想色彩,应为墨子早期思想。 “受儒者之业”的墨子在“学孔子之术”的过程发现了儒家学说的种种缺陷,“人民性”情结浓厚的墨子无法容忍这些缺陷,从而有了创新学说的动机。 “墨子却面临着‘先王之礼于斯尽矣’”的新局面,墨子作为一个时代的先行者,势必要顺从新的时代潮流,以新的视角和思维去重新认识自他之前的中国传统文化, 以更激进的态度去批判传统文化中的不合理部分, 以此来作为他构筑自己理论体系和新的文化模式的起点。[6]”
儒学在墨学创立之前已经成为“显学”,墨子要想在短时间内造成较大影响, 引起人们的注意,最好的选择就是“反儒”。 根据现代传播学的理论,一种观念、思想、事件要想迅速传播,必须有冲击力,迅速获得“流量”。 这种冲击力可以是视觉的,也可以是思想本身的,可更有冲击力的是“系统中的反动者”。 抓住了这些有冲击力的东西,就抓住了舆论的焦点与热点,从而可以引导观众的视线。
作为“显学”的儒家居然会有“叛逃者”? 而他居然可以另立门户? 带着各种疑问,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墨学。 墨子抓住了时人最为关注的问题和作为“显学”的儒学的缺陷,从而使自己的学说成为舆论的“焦点”,进而成功地“制造舆论”,开展本派学说的宣传工作,引导大众取向。 “舆论引导…大致经历了‘制造舆论——舆论宣传——舆论导向——舆论引导’这样一个过程”[7],从而取得了成功。
(五)上层路线策略
学者葛兆光明确指出:“有一点很重要,这就是一种思想要成为普遍真理,它必须成为政治意识形态,而要成为意识形态,则要借助于权力。[8]”墨家的创始人墨子及其弟子,积极在各国奔走,不仅向社会大众,而且向诸侯权贵宣传,以期自己的学说可以成为国家的指导思想。 《墨子·贵义》中载墨子见穆贺,以学说游说,穆贺大悦;《墨子·鲁问》中大量的墨子与鲁阳文君的对话;“子墨子使管黔敖游高石子于卫, 卫君致禄甚厚, 设之于卿”(《墨子·耕柱》)等。 可见,墨家已经意识到了学说的发展不仅需要社会公众的认可, 更需要上层社会的接纳,借助公权力成为国家的指导思想,是墨家学说快速崛起的捷径与必然选择。
在墨家思想中,比较符合诸侯们口味的思想主要有尚同、尚贤及重利、军事思想。 墨家军事思想重视“积极防御”,且有非常强大的防御战术与防御武器,在《墨子》第十四卷、十五卷中集中记录了墨家的守城技术与方法,这些方法在群雄纷争、战争频仍的时代,对于各国尤其是小国、弱国防守国土,打败敌人具有重要作用。 墨家不仅主张“非攻”,而且身体力行,在《墨子》里记载了两次墨子以一人之力成功阻止战争的案例,一是在《公输》中的止楚攻宋,一是《鲁问》中的止鲁阳君攻郑。 这两件事在当时引起巨大震动,极大地提高墨子及墨家学说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也为其学说迅速传播提供了契机,使得主要在鲁地创立的墨学迅速传播各诸侯国。
战国中后期,墨家分为三派,但唯有秦墨一时发展。 墨家能够在秦国发展壮大,主要是秦人“重利”,《淮南子·要略》云:“秦国之俗,贪狼强力,寡义而趋利。 ”具有明显的功利倾向,与墨家学说气质一致;“在政治层面,墨学所主张“尚贤”与“尚同”对于秦国影响尤甚。[9]”秦献公以前,王权旁落,权臣当道, 缺乏必要的集权统治成为秦国发展的最大障碍,墨家的“尚同”主张对急需加强王权的秦国无疑是一支强心剂,成为秦国自献公开启而历代延续的变法图强的理论依据。
秦国最看重的是墨家的分支——“从事类”,这类墨者擅长制作武器且掌握军事技战术思想,他们对于秦国统一全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据考证,墨家构建的户籍什伍制与秦国的军事“什伍制度”相似,尽管不能断言“什伍制”在平时与战时是完全相同的编制,但它们之间肯定存在着一定关联。 从此可以看到墨家社会管理与军事思想对商鞅及秦国的巨大影响。
三、充满献身精神的实践性是墨家强力崛起的催化剂
墨家是下层人民主要是小手工业者的代表,有着比较广泛的社会基础。 墨子本人就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木匠。 据《墨子·公输》记载:“公输班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 公输班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 ”可见,其技术不下于木匠祖师“公输班”,在手工业界有较大的影响力。
墨子及其建立的墨家团体不仅“以文载道”,创立学说,更是身体力行的实践家 ,积极以救世为己任,四处宣传与实践自己的学术主张。 墨子以大禹为学派的榜样,要求学派成员要象“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庄子·天下》)那样“形劳天下”,“然后义事成也”(《墨子·耕柱》)。
墨家在践行学说时,充满献身精神。 据《墨子·公输》载,墨子为了止楚攻宋,花了十天时间从齐国出发,才达楚国都城郢,衣服破烂不堪,脚都磨破起茧。 在止楚攻宋成功后,路过宋国,“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 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墨子·公输》)。 墨子这种为天下苍生无怨无悔的献身精神具有非常强大的感召力。 《墨子·备梯》载,“禽滑厘事子墨子三年,手足胼胝,面目黧黑。 ”《吕氏春秋·上德》载,墨家巨子孟胜为阳城君守城,“孟胜死, 弟子死之者百八十”。 这种献身精神即使是以“辟墨”为己任的孟子都赞叹不己,“墨子兼爱, 摩顶放踵利天下, 为之”(《孟子·尽心上》)。 庄子更是感叹“虽然,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庄子·天下》)
在墨子看来,为理想而献身是墨家思想的应有之意, 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功利主义的墨家在“为民、爱民”上不带有功利性目的。 墨子认为,“仁,爱己者非为用己也,不若爱马,著若明”(《墨子·经说上》)。 “仁”就是爱民,并且不是为了利用人民而爱人民,这和为利用马而爱马不同,这是非常明确与明白的事情;在对“义”的解释上,“义,志以天下为芬,而能能利之,不必用”(《墨子·经说上》)。 也就是说,“义”就是利,“义”就是以全天下人美满为志向,并且拥有为天下人谋福利的才能,推行此“义”,不必在乎是否被利用。
而墨子反对的儒家,不仅轻视生产劳动,更把劳动者视为“小人”;提倡“学而优则仕”,反对本派成员参加生产劳动;儒家虽是积极的入世者,却没有亲自参加改造自然的勇气,他们的眼光只向上层社会看齐;儒家尽管有“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却没有为天下大利“死不旋踵”的决绝勇气;虽有“士可杀而不可辱”的怒吼,但总感觉只是一种被动的应对,而不是主动的献身。
通过以上措施,墨家学说逐渐为世人所知,并吸引大量的追随者,墨子三十岁左右时学派弟子就达到了可观的数目, 在墨子止楚攻宋 (约公元前440 年)中,墨子就提到“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技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墨子·公输》)。 三百人未必是确数,但实际数字不可能太少。 可见在墨子时代墨家就已经成为与儒家并称的“显学”。
结 语
墨家思想的“人民性”扩大了墨学的阶级基础,成为墨家迅速崛起的内在动因;宣传策略的正确运用推动了墨家思想成为社会各阶层关注的焦点;墨家成员的献身精神对社会产生极大的感召力,成为墨家学说发展与快速传播的催化剂,墨学的实践性成为墨学理想转化为现实的粘合剂,从而使墨学迅速走上战国时期学术舞台中央。
秦汉后墨家逐渐式微乃至“中绝”,但墨家思想透露出来的平民性、对血缘宗法制度的否定、墨家的科学技术理论及科学精神、墨家思想中的民主平等意识等使墨学成为中国古代思想的高峰之一。 在中华民族建设现代化强国、 实现伟大复兴的征程中,发展经济、关注民生、追求平等、依法治国、构建命运共同体等主张似乎昭示着墨子二千年前的理想在当代中国的实现,这也是我们今天重新审视墨学的价值与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