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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的知识生产与学科建设

2020-02-25孙铭旋覃延佳

贵州民族研究 2020年10期
关键词:民族学民族生产

何 明 孙铭旋 覃延佳

(云南大学 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云南·昆明 650091)

一、意义的追问:学术何为?学科何为?

作为学者总得要追问:从事学术研究和学科建设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不论是理工科还是人文社会科学,这些年都遭到社会舆论的很多批评,国家对这个问题也高度关注,当前很多的学术研究、学术评价、学科评价都围绕着论文发表这一指挥棒转,大家通过在SCI、SSCI、CSSCI刊物上发表更多的文章来进行无意义的比赛。在SCI、SSCI、CSSCI期刊发表论文的多少,成为个人晋升职称的条件,成为衡量一个单位学科水平的依据。

难道学术研究的意义、学者生命的意义就是发文章吗?社会设置学术研究这样一个职业、这样一个领域的目的是什么?学术研究能为社会提供什么?社会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这是我们亟需思考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与各个职业相比,学者的培养周期要长得多,所投入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也要高得多。按照一般的标准来讲,一名真正的学者要具备的基本条件是要有博士学位,这就意味着这名学者接受教育的时间超过了20年。花那么长时间培养出来的人,难道就是为了写文章吗?

近些年来,中国学术界的论文产出量、研究队伍的规模、投入的科研经费,在全世界都排到前列。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国是世界上技术、知识、思想的产出量最大的国家呢?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成果产出比较复杂,难以采用统一的指标进行跨国层面的比较,那我们就从“科技”层面进行比较。大家知道,不管是决策层,还是学术界,甚至是实业界,最近很关心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美国对中国的科技产业,特别是IT产业的一些核心产品(如芯片、操作系统等),彻底断供了,IT产业能不能维持持续高速发展?迄今这一问题没有明确答案。像这样的问题,理应引起大家的反思,我们学术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学科建设是为了什么?学者的人生价值是什么?学者们倾其毕生的时间、精力、激情的意义是什么?笔者认为,知识生产应该是学者的根本任务,学术研究就要以知识生产为根本任务,学科建设的目的就是组织、支持与促进有效的知识生产、创新的知识生产。那么,对于民族学、人类学来说,知识生产是生产什么?毋庸置疑,是围绕着“民族”进行知识生产。民族学学科就是围绕着“民族”而展开的知识体系,是有关民族知识生产的一种组织,是传递有关民族知识的一套课程体系,同时也是一个由学者组成的学术共同体。

二、民族学生产什么样的知识?

各个学科都有其学科专属的、特有的研究领域,也都生产着其特有的知识,那么,民族学这一学科生产什么样的知识呢?

民族学所生产的第一类知识是对于“异文化”即“他者”社会文化的描述。民族学学科在产生之初其实是欧洲人对殖民地人们生活方式的记录,是对海外的研究。按高丙中教授的研究,民族志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业余人类学家的民族志,即欧洲的船员、传教士、探险家对海外社会的记录性文字,如游记、日记等。这些材料描述了当时欧洲人所不知的一些群体的文化和生活,成为早期民族学研究的一些重要的依据。泰勒、弗雷泽等古典进化论学派学者之所以被称作“摇椅上的人类学家”,是因为他们不做实地调查,其研究的支撑性材料和主要依据就是这些船员、探险家、传教士到世界游历时所做的记录。直到1898 年,英国动物学家哈登组织的对位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之间的托雷斯海峡的考察,才把民族学的调查和研究两者结合在一起,这意味着研究者能够亲自到达研究对象的生活现场进行参与观察和访谈记录。简而言之,如果某一文本只是对研究对象的生活进行了简单记录,比如调查日记、调查报告等记录了社会文化的文本,就属于第一类知识。当人类社会或作者所在的社会对所记录的社会文化缺乏基本的了解和调查研究时,这一类知识就有价值,因为它有助于人们认知人类的社会文化多样性和复杂性,了解除了我们这个群体之外的其他的文化群体,即世界上跟我们不一样的“他者”,此外,对“异文化”所进行的记录、描述,包括影视资料等技术性的材料等。

民族学所产生的第二类知识,是对“他者”社会文化的解释。第一类知识是对社会文化的描述,用美国人类学家格尔兹的话说,是“浅描”,因为这一类知识并没有对这些社会文化现象做出解释。比如,人类社会有交换礼物、送礼物的习俗,那么这习俗的社会意义是什么?它的动机是什么?法国人类学家莫斯对礼物交换这一社会文化现象进行了研究,他讨论了礼物在社会不同阶层的社会成员的关系中发挥了什么样的重要作用。马林诺夫斯基和拉德克里夫·布朗等人发展出的“现代民族志”,不仅要做调查记录,还要在对社会文化描述的基础上进行解释,这种解释就具有了学术研究的特质,所形成的文本就是一种学术文本,即“民族志”,或者称之为“田野民族志”。当然,除了民族志之外,民族史、历史人类学往往是通过对既有的文献进行分析,解释历史上某一族群、地域群体的社会文化,所生产的知识也可归属于第二类知识。

第三类知识就是认知和研究民族的理论方法。人对信息的接受与处理并非像照相机或摄像机那样机械记录,而是运用已经形成的认知图式对信息进行加工处理。学术研究对研究对象信息的收集、存储、分析、解释则更为复杂,往往需要运用无形的“学术范式”和有形的研究工具来完成。学术范式和研究工具既能够帮助学者更深入地认知、揭示与分析研究对象,也会使学者在无意中遮蔽一些信息和视角。因此,学术如果要不断进步、不断创新,就要持续进行包括理论和方法在内的学术范式的研究,提出新的观点、理论和方法,帮助人们更深入、更准确去认识与理解民族现象,推动学术研究从新的认知图式、新的视角或运用新的方法、新的工具去认知与解释民族现象。此类研究所进行的是理论方法的知识生产。如马林诺夫斯基的《文化论》和《野蛮人的性生活》、费孝通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等所生产的知识都属于这一类知识。

第四类知识是促进民族平等、团结、进步和发展的应用性知识。民族学是与人类社会生活实践具有密切联系的学科。反对民族压迫、民族冲突、种族主义、文化中心主义,促进民族平等、团结、进步,是学科的主流理念和学术取向。其中,有的学者致力于把学科的理念、方法和知识应用于消除民族压迫和民族矛盾、推动民族平等团结和繁荣发展的实践。早在20世纪30年代,芝加哥大学的人类学家就在美国衣阿华州塔马地区进行关于福克斯印第安人的“行动人类学”研究,也被称为“福克斯计划”。之后,在20世纪50至60年代中期,康乃尔大学人类学系在秘鲁高山地带印第安人社区柯斯庄园实施了社区发展研究项目,即“维柯斯计划”。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国民族学在消除民族剥削压迫、促进民族平等团结方面做了许多工作;改革开放后,民族学的应用性知识生产更多地集中在促进民族地区发展、扶贫减贫和生态环境建设等领域。

三、民族学怎么生产知识?

作为近代出现的学科,民族学是以实验为基础的近代自然科学的理念和方法运用于人类社会研究的产物,受到孔德、斯宾塞等实证主义哲学思潮的影响,强调知识必须建立在来自观察和实验的经验事实的基础之上。民族学的第一个学派是古典进化论学派,这一学派主要强调把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转化为解释人类社会的研究范式,沿着这一轨道继续前行形成的田野调查方法,目的就是获取来自观察和实验的经验事实。到20世纪初,马林诺夫斯基、拉德克利夫·布朗等结构-功能主义者发展出民族志方法,力求客观地呈现研究对象社会文化的经验事实并进行解释,奠定了民族学的社会科学基本定位。之后出现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解释人类学、象征人类学等学派的研究焦点转向研究对象的主体性和社会文化的意义或价值,具有人文学科的一些特征。

马林诺夫斯基等现代人类学家强调客观反映研究对象的社会文化,并自认为能够客观表达研究对象的社会文化,这种理论方法受到了后现代人类学家的质疑和批判,马库斯和费彻尔所写的《作为文化批评的人类学》明确提出学科的人文学科特征,但并没有完全否定获取经验事实的田野调查和民族志表述,无非矫枉过正,把被绝对化的田野调查和民族志进行相对化。这与20世纪整个知识界的总体演变进程和趋势完全吻合,量子力学并没有因为发现了量子质量测不准而彻底放弃量子质量的测量,民族学没有因为现代人类学对田野调查和民族志的客观性自信受到质疑而放弃田野调查和民族志方法,没有改变经验研究的社会科学定位。

作为社会科学,民族学的知识生产基本方式就是费孝通先生说的“从实求知”。通过田野调查,体验与获取关于研究对象社会文化的“第一手”经验事实,以此为基础进行分析概括,形成研究结论和理论观点,运用民族志文本进行表述,就是民族学最基本的知识生产模式。在民族学的知识生产模式中,经验事实是最基本的前提和出发点,犹如生产服装,前提条件是要有布料,进而言之,能加工出什么服装,首先取决于有什么布料。民族学主张通过田野调查及其他方法获得经验事实,然后运用归纳逻辑对这些经验事实进行归纳概括,其学术伦理不允许研究者任意编造与拼凑事实,反对学者进行无事实依据的主观臆测和任意推断。民族学生产的知识主要是对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社会生活逻辑的归纳和解释,既是涉及对未来趋势的判断也是顺应已然生活的逻辑对应然生活的预估,而不是像未来学家式算命先生那样缺乏经验事实依据地对未来命运进行掐算。

“从实求知”的“实”,不仅包括可见的社会现象、客观的经验事实,而且包括研究对象主观的价值判断,反对把研究者自己的文化价值、思想观点强加给研究对象的做法,因此,民族学强调在知识生产中要明确区分“主位”观点和“客位”观点,要求从“主位”的角度即文化持有者或当地人的角度来看问题。民族学的知识生产为什么那么艰难,原因之一就是力图理解研究对象的主位观点是什么,不能用学者的观点包揽一切、代表一切。作为民族学的知识生产来讲,就可以用费孝通先生的四个字“从实求知”来概括,意思就是我们的研究是要有充分的事实为依据,是要从社会事实里面去获得支持,而不是像文学评论那样强调想象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等,这些诗句不要求去求实,求实就不是文学了,诗作的价值就没有了,这也说明了文学是需要有想象力的,通过想象力来表达人的感情,来追求一种审美情感、审美愉悦。而民族学属于社会科学,是以社会科学作为主体的,所以其所做的研究应首先去获得社会事实。韦伯强调社会事实含有价值成分在里边,那么如何衡量价值成分和事实成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作为我们研究者来讲,肯定仍然是以事实成分为基础,让价值成分转化为一种社会事实。价值成分的转化如何理解?打个比方,如民族内部对老人的态度,某民族认为老人年纪大了,应该多孝顺,这是这一民族的价值取向,另外一个民族也可能会认为老人年纪大了,对社会没有贡献了,就形成了另一种价值取向。在日本历史上有弃老的传统,我国湖北的一部分汉人有弃老的传统,佤族也有过弃老的传统。有个流传较广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人的老父亲年纪大了,这个人就用筐把他父亲背到山上去,他的儿子也一同前去。在这个人把老父亲留在山上往回走的时候,他的儿子提出要回去拿筐,他就问他儿子你要回去带筐干嘛?他儿子回答说我带筐回去,留着以后背你。于是这个人恍然大悟,认识到弃老的残酷,于是乎又把老人背了回来。所以说,“从实求知”的“实”不仅仅是一个客观的事实,而是包含着价值判断的价值成分的事实,也就是说,社会事实有客观的层面在里面,有价值存在、有情感存在,这些都作为我们“从事求知”的“实”。简而言之,这里所说的求“实”的研究就是一个经验研究,即对人类社会经验的一种研究。

民族学是在文化整体观视阈下进行知识生产,就是把所探讨的问题置于研究对象的社会文化体系之中进行观照,联系族群和区域的历史、环境、社会及文化的各个方面进行观察与分析。比如,研究某个村子里面的道路,我们不会像做道路工程研究那样只聚焦道路本身,而是要从村子社会文化体系去解释道路。如果从结构功能主义的角度进行研究,就要了解道路在村里发挥了什么样的社会文化功能,产生了什么样的社会文化作用;如果从解释人类学、象征人类学角度来看,就会去关注道路在村子里人的心目中具有什么样的文化象征意义,路与村民住宅、文化习俗、社会关系之间的关系等等。

四、民族学为什么要生产创新性知识?

重数量而轻质量已成中国学界的顽疾,学界每年产出的成果浩如烟海,但具有原创意义的知识凤毛麟角,学术期刊充溢着大量议题雷同、观点类似、材料陈旧的文章。云南大学党委书记林文勋教授在批评研究生培养缺乏创新时曾做过这样的比喻:老师敲了一只桶,学生们就照着这只桶的模型一个接一个敲下去,培养了一大批学者,敲了一大堆桶,但仔细一看,全部桶都是相同的。这是对中国学术界重复生产同样产品、有量而无质的学术现状非常形象的比喻。除了抄袭剽窃、数据造假等被视为违背学术伦理、触碰学风红线等问题之外,自我重复、他人重复比比皆是,许多论文都说同样的论题、同样的话语、同样的结论,不少人在做着没有新观点、没有新思想、没有新材料、没有新理论的“四无”学术,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因此,学术生产必须创新,民族学必须生产创新性知识。

首先,知识的特性决定了民族学的知识生产必须创新。英国戏剧家萧伯纳有一个精彩的比喻,他说:“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我们两个交换了以后,你只有一个苹果,我也只有一个苹果。但是,你有一种思想,我也有一种思想,我们两个交流了以后,你有了两种思想,我也有了两种思想。”这也就是说,物质产品具有排他性、固化的特征。比如,北方的冬天很冷,需要穿保暖性很强的羽绒服,但现在只有一件,被老王穿走了,老李就没有羽绒服穿了,只有再买一件,也就是说,工厂要批量生产很多羽绒服,才能解决多人的御寒问题。作为精神产品的知识与物质产品则完全相反,有关完全相同条件下的某一问题或某一现象只需要一个知识足矣,而不需要第二个,因为它可以为无数人甚至全世界所共享。比如牛顿的经典力学在绝对时空条件下至今都是正确的,故无需生产第二个知识,只是在相对时空条件下,才需要生产第二知识——相对论。尽管社会科学的生产比自然科学复杂,不可控的条件和主体性的因素多得多,但解释相同条件下某一问题或某一现象的知识同样具有共享性,重复生产相同的知识都是不必要的浪费。换句话说,精神生产的产品不同于物质生产的产品,知识属于抽象概念,只有单数的存在方式,每项知识生产的产出都应该是不同于已有知识的新知。

其次,人类社会文化的多样性规定着民族学知识生产的新颖性。调查研究与认知理解多样性的民族或族群及其社会文化,是民族学学科的基本定位。法国结构主义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说,人类学将人类作为研究对象,但与其他人文科学不同的是,人类学试图通过展现人类最多样的显著差异来把握研究目标。人类的社会文化多样性无限丰富,为民族学的知识生产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研究内容。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曾在宫廷讲学的时候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在表达了这个观点了以后,宫女们去园子里面找树叶,看看能不能找出两片相同的树叶,结果大家忙活了一晚上也没能够找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人类社会文化的多样性比植物世界丰富得多,也复杂得多。民族学的研究对象是多样性的,研究者必须尊重与表现研究对象多样性的事实,并进行符合研究对象的自然、历史与社会文化事实的解释,从中归纳概括出思想观点和理论来。如果把从调查研究A所获得的思想观点或理论简单套用到B上,提供不了新思想、新观点、新理论、新解释,显然无法让研究对象满意和受众信服。

再次,民族及其社会文化的变动性推动着民族学不断生产新知。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不可能同时迈进同一条河流。”万事万物都处于不断变化之中,社会生活更是处于瞬息万变之中。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末,我国实行以户籍和单位为纽带的人员管理体制,把人牢固地束缚在特定的空间里,严格管控人员的迁徙,社会流动基本处于静止状态,在这样的条件下,包括少数民族在内的农村居民由公社及其基层组织生产大队组织生产、分配和确定生活节律,人们的自主性和自我意识受到抑制,民族关系和民族问题则相对简单;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经济保持高增长,城乡面貌日新月异,社会文化、价值观念、民众心态、民族关系都产生了根本性变化。如果直接搬用40年前研究的调查理论和所获知识,来解释今天中国的社会文化、民族现象和民族问题,必然是刻舟求剑,怎么可能获得准确的认知?民族学学者只有密切关注与调查研究民族及其社会文化的变迁,适时更新认知图式和学术范式,产出新知识、新思想、新观点,才能对民族现象、民族问题和民族社会文化做出具有信度和效度的解释。

最后,学科的实践性赋予民族学生产新知的责任。民族学所生产的知识对于民族工作的方针、政策、措施甚至民族工作者的行为方式等都会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比如,20世纪50年代马曜先生等专家经过调查研究所形成的边疆地区少数民族社会的知识,对于云南民族工作“慎重稳进”方针的确立、边疆地区的民主改革和直接过渡等措施的实施,产生了重要作用。因此,相比于哲学、文学、历史等人文学科,民族学具有更鲜明的实践特征和转化为实践的可能性,如果不能提供创新性的知识,就可能会导致民族政策和民族工作的滞后、无效甚至错误,好像一台信息陈旧的导航可能会把汽车导进河沟里。为此,民族学学者必须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开展研究,力求为民族工作的不断完善与精准施行提供有效的支撑。

五、围绕知识创新的民族学学科建设

学科建设越来越值得重视,特别是近年来国家推动的“双一流”建设。相比以前“211”建设和“985”建设,“双一流”建设的思路更加明确,就是建设一流学科和一流大学,而且是先有一流学科,才有一流大学。学科建设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个高度、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学科建设的理念、包含的范围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以往的学科建设抓科研,重点是提高科研产出,特别是论文发表量,而现在的学科建设却是综合性的,涵盖了高校的主要职能,把人才培养、师资队伍建设、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全部纳入学科建设之中。

学科建设的重要性提高了,包含的范围扩大了,这促进我们追问:学科建设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贯穿学科建设各项任务的主线是什么?经过反复思考和实践,我得出的观点是:学科建设的最终目标就是提升知识创新能力,学科建设的各项任务需围绕知识创新展开。所谓创新人才培养,就是传授给学生创新性的知识、培养学生的创新素养和创新意识,使之成为具有创新能力的新一代,为各行各业输送源源不断的创新型人才,进而实现创新型国家的目标;师资队伍建设就是通过学科建设的引导、组织与激励,推动教师掌握创新性知识、产出创新性知识、传授创新性知识、应用创新性知识,造就一支具有知识创新的强烈意识和突出能力的高校教师队伍;科学研究无疑就是产出创新性知识,通过学科建设的组织形式组织科学研究,提升科学研究的创新知识的产出能力和水平;社会服务就是通过学科建设组织师生围绕国家战略和地方发展生产创新性知识,用创新性知识服务与支撑国家重大战略的实施,使社会经济得到又好又快的发展。

云南大学民族学的一流学科建设采取知识创新与问题导向的思路: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创新学科知识内涵,进行民族学的学科体系、知识体系和话语体系重构;确立与实施“立维护民族团结之德,树促进民族团结之才”的人才培养目标,建构课程创新、语言能力、田野训练、新技术学习“四维”民族学新文科人才培养模式。为了进一步完善边疆民族地区的社会治理,提升新时代民族政策的准确性和有效性、促进民族团结进步,建设“中国民族问题智库”,调查研究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在边疆民族地区的贯彻落实情况、民族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现状、民族工作的经验教训等,我院撰写了一批决策咨询报告,其中一部分获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肯定性批示。基于云南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建设经验,我院展开了民族学经验研究与理论概括,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宗旨拓展学科外延,培养适应“一带一路”倡议需要的新型拔尖人才,组织东南亚、南亚等国家研究及其师资队伍建设,建设“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民族问题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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