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格言诗英译初探
——以李正栓英译本为例
2020-02-23李青宗
付 永,李青宗
(贵州财经大学 商务学院,贵州 惠水 550600)
藏族格言诗兴于13世纪[1],是民族典籍中的一颗璀璨的珍宝。藏族格言诗蕴藏着深邃的哲理,漾溢着生活的激情,散发着凝练的文采,飞溅着诗意的火花[2]。吸收了民歌的精华,藏族格言诗在结构构思、文采修辞、韵律特征、意象创作、措辞等方面都独树一帜。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李钟霖教授就对藏族格言诗进行了比较全面的研究,即“藏族格言诗的面面观”——“幸福观”、“从政观”、“智愚观”、“审美观”、“治学观”、“伦理观”、“宗教观”、“文化审视”、“辩证法思想”、“哲理性艺术魅力”等等;其中,对藏族格言诗的艺术表现手法研究得颇为深入,而且李教授采用的语料绝大部分都是汉藏对照,治学严谨,有理有据。有关藏族格言诗的汉译本,《格丹格言》和《水树格言》只有一个汉译本,那就是耿予方教授1986年所译;《萨迦格言》的版本比较多,前后有次旦多吉等人版本(1980)、仁增才让和才公太版本(2009)、班典顿玉和杨曙光版本(2010)、王尧新旧两个版本(1958,2012)。有关藏族格言诗的英译本,《格丹格言》和《水树格言》目前只有李正栓等(2013)的译本;《萨迦格言》主要有3种英译本,塔尔库英译本(1997)、达尔颇特英译本(2000,2009)、李正栓等(2013)的英译本。那么,本文集中于对李正栓等(2013)的英译本(后文简称“李译本”)进行研究,初步探讨该译本中的文本特征、艺术特征以及影响此次翻译的内外因素等情况,期望在一定程度上对民族典籍外译事业作出有益探索。
一、英译本的主要特征
李正栓等(2012-2013)对藏族格言诗中的《萨迦格言》、《格丹格言》和《水树格言》进行了英译,因为这三种格言诗流传最广,最具影响力。国内专家学者如赵长江(2013)、王治国(2013)、北塔(2014)、耿利娟和胡新(2015)、闫曼茹和王密卿(2016)、李蕾和舒静(2018)等等积极地对李译本进行了评介和一定的研究。与他们不同,笔者经过自己研读,认为李译本的英译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4个方面:
(一)紧贴原诗结构
每首藏族格言诗分为四行,可看作上下两联,上联表达作者的本意或正题,下联是比喻或例证,这是一种比兴式的艺术构造。比兴式,除刚才提到的“先主后喻结构”,还有“先喻后主结构”和“一主一喻结构”[2],但以第一种情况居多。下文以《水的格言》的第六首为例(出于译者的个人喜好,李正栓等译者把《水树格言》分为了《水的格言》和《树的格言》)(由于格言诗的原语是藏文,所以下面的例子一律标明“汉译”以区分于“原语”):
例1:
汉译:正直诚实聪明之人,
总是吸取别人学问;
草原上的徐徐流水,
低声轻吟把花儿寻。
英译:The one who is square,honest and wise
Always learns knowledge from others.
The gently-flowing water in the grasslands
Chants in low voices and seeks flowers.
《水的格言》当中,每行一般是八言,汉译版本对仗十分工整,视觉美观,全无疲劳之感。上联摆明了原诗人意欲传达的思想,“正直聪明的人乐于虚心地向他人学习”,英译本虽用了一个由关系代词who引导的定语从句,仍然句子结构简单清晰,一定程度上顺应了汉译本的结构。下联,原诗人采用了“流水”这个隐喻,在汉文化当中,“水至柔”,而“流水”永远保持着清新的活力,从而滋润流经地区的万物;英译本适当调整语序,把“in the grasslands”放在“the gently-flowing water”之后,又在动词“chants”和“seeks”之间添加连词“and”,既照顾了译入语的形合特征,又没违背原诗的语义呼吁需求,较为成功。虽然英译本无法完全达到汉译本对仗形式的完全对等,原诗比兴式的结构确实百分之百地保留了下来。
(二)选词通俗易懂
藏族格言诗与民歌的形式融为一体,本身就通俗易懂,力求在广大民众中引起共鸣,扩大影响,传播藏族智者的思想精髓,坚定他们的信仰。那么,通过引用《树的格言》中的英译文,我们可以很好地分析英译本的选词特征:
例2:
汉译:如果依靠如意宝树,
一切愿望都会满足;
如果依靠高明大师,
修成善业得到幸福。
英译:If one relies on good-will precious trees,
All wishes will be fulfilled with ease.
If one trusts masters wise and sane,
Goodness and happiness he can obtain.
对汉语受众来说,由于佛教文化本身就蕴含进了我们的语言,对此篇(即《树的格言》第3首),理解起来完全没有问题。由这首诗歌,我们可以联想到宗喀巴大师造的《菩提道次第广论》(简称“《广论》”),其中提到“四大具力业门”:一,“由福田门故力大者”;二,“由所依门故力大者”;三,“由事物门故力大者”;四,“由意乐门故力大者”。那么,原诗中的“如意宝树”和“高明大师”对应的是第一种具力业门,就是说如果我们在三宝、依止师、父母等面前略造善业,就可以得到很大的福报。在英译本当中,“如意宝树”和“高明大师”的译文分别是“good-will precious trees”和“masters wise and sane”,是对原文“字对字”的传译,浅白易懂。或许,西方受众不能够由这首藏族格言诗联想到《广论》这部佛家著作,至少他们没有遇到特别生僻的专有名词,因而没有语言方面的理解障碍,而且既然这是藏族流传的格言诗,受众会自然地想到与藏族的信仰有关,尽管联想不会那么深入。
(三)意象传达生动
孔子在《周易·系辞上传》说“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即我们的思想、万物的事理很多时候用直白的语言不能完全表达出来,这个时候就得借助意象的创立。意象以象表意,是构成诗歌情境的重要元素,运用何种意象决定着表达何种主题[3]。藏族格言诗中蕴含着丰富的意象,反映了青藏高原的特有的自然人文景观,预设了深刻的智慧哲理。下文将从《萨迦格言》中选取语料:
例3:
汉译:贤者若将学问隐藏,
他的名声仍在世上传扬;
把兰花装在净瓶里,
它的香气还是飘往四方。
英译:Even when the sage conceals his knowledge,
His fame can still be spread in the world.
Though the orchid is put into a bottle,
Its aroma can still float to all directions.
“中国兰”指春兰、惠兰、建兰、墨兰和寒兰等品种,兰花和“梅、竹、菊”合称为“四君子”,兰花喻含着高洁典雅的象征[4]。自古以来咏兰的古诗词特别多,例如“芷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开花不竞节,含秀委微霜”,“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结合《萨迦格言》第42首,将“兰花”比作“贤者”,将“香气”比作“名声”,形象鲜明生动,意味隽永,让人乐于吟诵这首诗歌。同样,译者们仍然采用直译法,让西方受众借助“orchid”和“its aroma”这种意象去类比“贤者”和其“名声”的自然远播,让受众自己领悟贤者的高贵品德是靠自身实力而不是炒作等类似道理,给尘嚣中心灵迷失的现代人抹上一缕清风和茗香。
(四)原语修辞有效保留
上文当中的例1-例3,都用了隐喻的修辞手法,除此之外,原诗人还运用了夸张、渲染、咏叹、对偶、互文、用典等艺术表现手法[2]。藏族格言诗与佛教文化息息相关,引用了大量的佛教专有名词、暗含了很多佛教公案。请看《萨迦格言》的第124首:
例4:
汉译:对贤者不用嘱咐办事也会妥善,
卑劣者再三叮咛还是对你胡言;
诬蔑净饭王子他还要爱护你,
恭敬阎王他还是会要你的命。
英译:Without advice the sage can do things well.
The despicable are advised time and again but still make nonsense.
Even when you besmirch the son of Shuddhodana,he will still protect you.
Even when you respect the king of hell,he will take your life.
在古印度,乔达摩·悉达多是国王净饭王的儿子,国王老年得子,不愿太子出家,然而太子出城看见生老病死无常,最终出家得道。净饭王子就是佛陀本人,他入定的时候魔来恼害,而佛陀让魔的刀枪化作花朵,用其慈悲降魔。这首格言诗赞扬的是佛陀的慈悲和智慧,即佛陀不会放弃痴迷的众生,跟下句冷酷的“阎罗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译者们把“净饭王子”译成“the son of Shuddhodana”有效地保留佛家文化意象,让英译本更加充满了藏族文化气息,吸引受众去探索挖掘更多的宗教文化,找到心灵的归宿。
二、影响英译的内外因素
翻译的内外因素构成了翻译时的历史语境,我们既要考虑传统“文本中心”这样的内部因素,也要考虑到文本外的因素,比如译者的创造性、读者的审美需求、出版社的要求等等,正是由于文本的内外因素才构成了藏族格言诗英译本(2013)的生成。
(一)英译的内部因素
翻译的内部因素这里指的是英译所依据的原文本。此次英译是译者们根据汉译本进行的翻译,不是直接的“藏-英”翻译,有点“转译”的味道。就《萨迦格言》而言,前后有五种译本,译者们是根据次旦多吉的版本而译。这里以《萨迦格言》第163首为例来比较两种不同版本的优劣:
例5:
李钟霖(1990)版本:
国王要依法治理国政,
否则他就会走向衰败。
太阳若不驱除黑暗,
一定是被罗睺星衔食。
次旦多吉版本:
国王若不依佛法保护疆土,
那是国家衰败的象征;
太阳若不能消除黑暗,
那是出现日蚀的标志。
英译本:
If a king does not defend territory with dharma,
It is a symbol that the state is to decay.
It is the mark of the sun's eclipse,
If the sun cannot drive the darkness away.
例5中,李钟霖教授引用的译本其节奏感明显不如次旦多吉版本强,语言也不如后者凝练,次旦多吉版本比较起来更像诗。其次,就语言本身而言,“罗睺星衔食”不如“出现日蚀”那么通俗易懂,读者读李钟霖版本花费的解码时间要比次旦多吉版本的长。再次,就诗歌的内容而言,李钟霖版本第一行写的是“依法治国”,过于浅白,没有内涵,而次旦多吉版本的措辞是“依佛法保护疆土”,更加符合藏族自治区的实际情况,除普通法律外,他们还依靠佛法增强凝聚力,佛法向善的力量有利于社会的安定。所以,李正栓教授等译者依据次旦多吉版本而译,内容更加准确,并且英译本“If...It...It...If”似乎构成了一个回环结构,第二行“decay”和第四行“away”又押韵,译者们确实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堪称是比较完善的译本。
(二)英译的外部因素
20世纪90年代末西方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以及相关文化译论被引入到我国[5],对我国译界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翻译研究的文化派指出,我们必须正视“语言文字转换过程之外的诸多因素,包括译者、接受者等翻译主体和翻译受体所处的历史、社会和文化语境,以及对两种语言文字转换产生影响和制约的各种文本以外的意识形态、民族习俗、国家政治等因素”[5]。所以,当前译界的研究热点逐渐从文本中心主义过渡到文本外的各种因素,或者两方面都顾及到;落实到此次英译的特点,我们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分析:
1.译者的因素。李正栓教授组织这次英译旨在增强“藏族同胞同国内外各民族之间的互动、理解和交流”[6](P3-20)。在具体翻译当中,他的原则是“以诗译诗,能押韵时就押韵;押韵不成不强求,坚决不能因韵损意”[6](P3-20)。虽然以上五例的汉译版本均不押韵,英译本的情况不同:例1第二四行押韵,例2上下两联均押韵,例3例4整首诗歌不押韵,例5也是二四行押韵。可以看出,译者们在能押韵的地方尽全力押韵,使诗歌更加朗朗上口,便于吟唱,从而广泛流传。而且译者们翻译的态度非常严谨,力求不出错,并且考虑受众的需求,在出版前,在各种学术研讨会上,有针对性地征询国内外专家的修改意见,以期给译入语读者一个满意的交待。
2.作序人的修改意见。美国新墨西哥州立大学哈维教授(Alheli Harvey)[6](P3-20)给李译本的评价是,“保持了诗歌的原有形式”,“不仅仅是纸面上的重新创作,而且还是译给后现代读者欣赏的”,“促使读者把它的韵律和所传达的真理像经文一样印记在我们的心里”。由此看来,李译本对当代读者意义重大,有心灵启迪作用。
李正栓教授[6](P3-20)在《前言》中指出,“哈维教授对用词问题、标点问题、风格再现等问题提出了许多非常好的建议;尤其在翻译风格上,她提出在翻译过程中,保持自然和词序上相对的对等更好,有时比强行押韵还好”。很明显,有关押韵方面,哈维教授和李教授不谋而合。哈维教授作为译入语读者的代表和作为语言方面的专家,其观点具有权威性和实用性,她并非是纸上谈兵,而是阅读完整部作品后提出了恳切的修改意见。哈维教授的观点和美国当代著名汉学家华兹生的相似,“翻译,尤其是诗歌翻译,我发现最好的方法是尽力多读优秀的当代美国诗歌;我希望把当代美国英语中的习语运用到诗歌翻译中去,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诗译成英语古代诗歌的形式或风格”[7]。诗歌翻译的受众是后现代的美国读者,无韵体诗(blank verse)符合当代审美需求,但华兹生等著名翻译家认为原诗的结构必须保留,达到结构的“对等”。由此看来,虽然“奈达黄金时代”在中外译界一去不复返,却仍旧对现代翻译持有一定的影响,或许是语言学派视角下翻译更具操作性的缘故吧,让我们再看一例:
例6:
汉译:在暴虐的国王统治下面,
在快要倒塌的高楼下面,
在即将崩溃的山岳下面,
使你时时刻刻胆颤心惊。
英译:You will tremble with fear all the time
When you are under the rule of a tyrant;
When you stand below a tall building apt to fall,
When you are afore a mountain apt to break.
例6选自《萨迦格言》的第164首,次旦多吉版本每行10字,上下两联均对仗十分齐整。李译本将汉译本的第四行(“使你时时刻刻胆颤心惊”)调整到了第一行(“You will tremble with fear all the time”),实现了诗歌重心的空间转移,又用3个由when引导的时间状语从句这种排比的修辞手段(parallel structure)去替换汉译本的对仗结构,达到了诗歌结构上的“功能对等”,值得肯定。奈达(Eugene A·Nida)曾说,“在译语中,用最自然最贴切的方式再现原文的信息,首先是意义方面的,其次是风格方面”[7]。纵观例6的英译本,无论是意义方面还是风格方面,译者都自然得体地再现了汉译本的行文特征。
3.主流价值观的导向。细读《藏族格言诗英译》,发现有的格言诗并未译出,汉译版和英译版均由一个“略”字代替,李教授[6](P3-20)在《出版说明》中提到“其思想不合时宜”。此书的宗旨是促进外界与藏民族的沟通,如果把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译出势必会引起分裂分子的挑衅,违背出书的初衷。李教授他们通过不译,明智地绕过了一些敏感的政治意识形态的纷争,使得英译本能够顺利出版。这也说明翻译的外部因素,如赞助人、出版商、主流意识形态等,对翻译的导向作用有多大!所以,作为一名合格的译者,就不要去挑战违背主流价值观的一些东西,在一定的范围内传达好少数民族文化,讲好少数民族文化中的“中国故事
三、英译本的不足之处
以上6个例子是随机从李译本中抽取的,可以看出,李译本紧贴原诗结构,不完全放弃韵律,能押韵则押韵,增强译本的可读性,从而吸引更多的译入语受众。客观上讲,李译本作为国内外第一个全译本,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享有很高的文学地位和开启佛家智慧之门的实用价值!然而,我们认为,在看到令人欣喜的成绩时,还有细微的小角度有待提升。比如,《萨迦格言》的第72首,“An arrogant fool may promise everything / But would lose any power he once had / Vishnu gave in for one step / Then he lost large territories ”,该诗的行文逻辑对读者来说不是很清楚,谦逊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为什么“退让一步的多旦”反而会“失掉三域”?那么我们的英译者可否找到懂藏语以及藏文化的人加以考证,然后在英译本中添加适当的脚注?要像上上个世纪的汉学家如理雅格那样给译本添加献词、导论、后记、附录,以及文内隐注、括号内加注、段后评注、尾注等等,把译文外深度翻译和译文内深度翻译统统兼顾,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会大大降低译本的可读性,不利于译入语读者接受。但我们认为,李译本(2013)中采用适当的脚注既不会给英译本的篇幅增长,又让有需求的读者疏通他们的理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比如,例5中,我们可以在第45页的脚注中写上,“‘King’here actually refers to all levels of feudal officials.For instance,local bully and all types of tribal chiefs in ancient Tibet could all be called‘king’.[格言诗中提到的‘国王’,实际上是对各级封建官吏的泛称——豪强、酋长、百千万户等部落首领均可称‘国王’[8]”,这里主要是针对英语受众,又避免增加排版的篇幅,汉语脚注可以省略掉,只保留英语脚注(英语脚注是笔者的试译)。
四、展望
本文归纳了藏族格言诗的英译特征,即“紧贴原诗结构”、“选词通俗易懂”、“意象传达生动”和“原语修辞得以有效保留”,分析了促成此次英译的内外因素,外部因素是讨论的焦点,包括“译者的因素”、“作序人的修改意见”和“主流价值观的导向作用”,指出了英译本的细微不足之处,提出了小小的弥补方法,即适当地给译文添加脚注,以备有需要的读者参考。我们进一步认为,翻译的时代性和翻译伦理对“真善美”的需求可能要求出现新的复译本,李译本作为划时代的开创之作,第一次全面的翻译了《萨迦格言》、《格丹格言》和《水树格言》,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开启智慧的实用性,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那么今后译界是否可以“更上一层楼”?这就关系到翻译人才的培养,即怎么样培养精通“汉藏英”或“汉藏n(n指任何一门其他的外国语言)”全方位人才?要译诗,首先译者也必须是“诗人”,译者不仅要掌握三门或三门以上的语言,而且要精通三门或三门以上的文化,而且要有深厚的文学功底、艺人的潜质等条件,我们期待这样的人才在历史的特定点出现,来推动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播,落实民族典籍外译事业的发展,给中国文化输出战略谱写出华美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