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理符合论到真理实践论: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革命性变革
2020-02-22吴娜
吴娜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山东济南 250000)
从哲学诞生之日起,人们对真理的追问就不曾停止,不同的哲学家对真理的界定具有很大的差异,形成了不同的真理观。真理问题的核心是评价理论或者命题的真假,真理符合论是对真理问题认识的经典理论,自古希腊先哲起到今天都在被广泛讨论,无论从什么方面看,真理符合论都是最古老和最有影响力的真理观之一,但是真理符合论的理论困境同样致命,直到马克思、恩格斯在扬弃德国古典哲学的基础上,把“实践”的观点引入认识论,重视“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科学地回答了真理的本质问题,才将真理问题从符合论理论困境的窠臼中解放出来,实现了真理问题的革命性变革。
一、符合论真理观及其理论困境
(一)符合论真理观及其演变
符合论真理观在西方哲学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提出了“思维和存在是同一的”的命题。柏拉图在此基础上,从知觉与思想的符合出发,提出人们获得的与事物的理念符合一致的认识就是真理,他还打了一个比方“譬如印和印迹,各相符合才是真实的,参差枘凿便是虚假”。[1](PP93)尽管柏拉图说的这个符合是知觉与思想的同一,但是从中已经可以窥见符合论真理观的雏形。亚里士多德继承和发展了这一思想,提出“真假的问题依事物对象的是否联合和分离而定,谁认为分离的东西是分离的,联合的东西是联合的,谁就拥有真理”。[2](P186)亚里士多德的真理观被奉为符合论真理观的经典,标志着符合论真理观的正式提出。符合论真理观认为凡是与客观事实相符合的命题就是真理,反之,就是谬误。古往今来的一些哲学家们在接受它的同时试图对它进行修正,康德、黑格尔作出了重大贡献。
康德虽然接受了上述符合论真理观的定义,但是他认为这一定义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从内容上看这一定义只适合个别的对象,而不能适应一般的对象和事物。在符合论真理观的定义中,真理失去了普遍性、一般性,沦为了对个别对象的意见,在康德看来,符合性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普遍性和必然性,“所严格称为数学的命题,常为先天的判断而非经验的;盖因其具有不能自经验得来之必然性”。[3](PP8~9)因此,他提出,应该撇开真理的具体内容,单纯地从形式方面寻找真理的定义。在他看来,真理是包含着逻辑必然性的认识,是与理性的普遍法则相一致的认识,他强调真理的客观性就在于这种形式上的普遍性和必然性。
黑格尔不满足康德只是在思维逻辑必然性层面承认真理的客观性,他指出康德所承认的客观性实质上是一种主观性。因为在康德那里思维同自在之物本身仍然存在着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真理仍被束缚在主观思维领域。黑格尔认为前人所说的认识过程是单一的、局限的,在这一认识过程中主客观没有达到真正的、完全意义上的同一。他认为一个完备的认识过程必须涵盖理论和实践,缺一不可。理论的特点是施加客观事物系统化于主体以消除主体的主观性、抽象性,实践的特点是施加主体于客观事物,把客观事物当作有待改造的东西,给客观事物打上“人的烙印”。因此,黑格尔所说的实践活动是一种整理和改造客观世界的客观的活动,和康德不同,黑格尔强调真理应该是理论和实践的统一,他主张把认识和实践结合起来。在他看来,不论是单一的理论活动,还是单纯的实践活动,就其自身来说都具有非常大的片面性。在唯心主义的基础上黑格尔猜到了人类获得真知的实际过程,明确了把认识和实践结合起来的重要性,消弭了康德哲学的固有缺陷。但是,黑格尔的真理观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黑格尔虽然运用了实践的概念,但却没有真正理解这一概念,他把实践活动仅仅归结为一种精神性的活动。在黑格尔眼里,实践被看成是思维自身运动的过程,是概念的一种外化。黑格尔虽然把“实践”的观点引入到认识论,但他的认识过程却是:认识——实践——认识,他所说的认识和实践的统一是建立在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基础上的。因此,他的真理观本质上仍属于唯心主义的真理观的范畴。
(二)符合论真理观的理论困境
符合论真理观产生于以主体和客体二分为主要特征的传统思维模式,将真理置于认识论范畴,把认识当成主客体之间的一种关系,其实质是一种外在的、形式化的解释。符合论真理观在现实中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将真理等同于客观实在,片面地追求超越感性的纯粹的客观世界,将追求真理看作最高目标,忽视了人在真理中的主体地位;二是符合论真理观将目光主要盯在科学认知真理上,致力于寻找一种绝对不变的真理,将真理知识理论化,忽略了实践在真理形成过程中的地位,使得在理论中行得通的认识在现实中不一定正确。
1.忽视人的价值主体地位。近代哲学时期,在符合论真理观的影响下,真理被定义为认识者与认识对象之间的一种符合关系,人仅仅是被动地反映真理的一面镜子。符合论真理观把世界看成是纯粹的客观自在,追求真理就变成了把握纯粹自在的客观世界,把人仅仅当作被认识对象激活的认识装置而已,由此产生了一系列问题:一是割裂真理与现实的人类生活的关系,真理变成纯粹的、抽象的客观知识,使得真理脱离现实生活变成纯概念、纯逻辑推演的僵死的概念,制造与人类需要无关的理论纷争,更是缺少对人类社会生存境遇的终极关怀。二是导致工具理性的泛滥,工具理性不仅仅致力于将工具和理性结合起来,而且把这种结合发挥到了极致,片面追求一种与价值观脱钩的纯粹客观的绝对理性,实际上是一种排斥人的理性。一方面工具理性通过控制生产的程序、生产实践、国家机构导致对人的全面的奴役,人的劳动渐渐失去了创新性,变为单一的、枯燥的、重复的工作;另一方面,伴随着生产工具的精准化和效率化,人日益沦为机器的附属品,由此造成了人的异化,人逐渐变成单向度的人。
2.忽视实践的基础性地位。自从进入工业时代以来,人在自然面前的敬畏感逐渐消失,征服感逐渐增强,人在自然面前的主导能力越来越强。凭借科学的力量和工业的力量,自然界逐渐变成了人们利用的工具和操作的对象,我们在享受巨大的物质财富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灾难性危机,出现的“全球问题”和“人类困境”为人类发展敲响了警钟,这就使得人类开始反省一直以来所崇拜的“科学”真理观是不是真的科学。
盛行于19世纪的科学主义思潮实质是在符合论真理观影响下产生和发展的,“把原本用于有限范围内的重要研究方法和片面的哲学概念抽象为独断的形而上学教条,造成了经验方法向经验原则的提升、机械模型向机械原则的提升”。[4](P290)这种提升导致了科学真理的绝对化和偶像化,在这种纯粹客观性的科学真理的影响下,哲学家在主观上预设了人类可以完全认识和征服自然而不会招致自然报复的可能性,但事实并非如此,科学所获得的认识仅仅是具有相对真理性的知识,试图用这样的科学去改造自然,对自然界的破坏随之成为现实。
自从新技术革命以来,人类改造自然的范围和能力大大增加,人类推进文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非常严重的后果,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引发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如能源枯竭、污染、失业、贫困、腐败等问题。在人们还没有认识到科学理性的局限性之前,常会因为科学知识宽广的视野而将这种理论自然夸大。然而,科学理论的可证伪、可重复性并不能将其视为“绝对真理”的理由,对自然规律的正确认识并不必然得出人类据此无节制地改造自然是绝对正确的结论。“科学绝不是真理的原始发生,科学无非是一个已经敞开真理领域的扩建。”[5](PP45~46)海德格尔曾指出,处于生态危机的现代人不应该把征服自然当成“真理”而应该学会与自然和平相处,由此可以发现,科学认识上的真理并不等同于实践上的真理,两者并不是天然统一的,必须要用实践来检验认识的真理性。
毫无疑问,人类活动获得成功的必要前提是要正确反映客观对象的本质和规律,这也是符合论真理观得以生存的最重要立足点。然而,问题是利用科学来探求真理活动是否应该仅仅限制在对科学真理的认识?追求科学的认知真理是否是人类活动的最高目标?简单来说,人类一直以来孜孜不倦追求真理难道仅仅是为了认同客体、符合客观?由此种种致使人们不禁越来越怀疑这种真理观本身是否具备指导实践的功能。
二、实践视野中真理的本质
(一)实践是自在自为的真理
马克思在创立实践真理观时继承和发展了黑格尔关于“实体即主体”的思想,但是他并不是站在与黑格尔相同的立场上去看待主客体统一的问题。马克思认为,作为又是主体又是实体的东西不是黑格尔自信地称之为“绝对精神”的东西,不是旧唯物主义所理解的客观存在的物质,也不是费尔巴哈所说的实现了灵魂与肉体统一的人,而是具有社会历史性的人的实践活动。实践是人创造的活动,唯有实践方有资格称之为“能动的普遍”,实践既是主体又是实体,它自己规定自己,自己限定自己,自己以自己为对象,它自我发展,自我认识,“实践本身就是自存自在的真理”。[6](P44)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明确地谈到:“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7](PP500~502)在这里,马克思不仅仅把实践看成是真理的检验标准,也看成是真理的基础和前提,真理不仅要靠实践来检验,真理还产生于实践。对于真理来说,实践不仅仅具有认识论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具有本体论的意义。马克思主义认为,真理是在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过程中实现的与客体的本质相一致的正确的认识。真理是一个最具有现实性的范畴,它就生存于人的现实的实践过程之中,这不仅把真理从康德的“彼岸世界”拉回到“此岸世界”,把真理从黑格尔的精神本体的“理性”天国拉回到现实的人间,还把真理从费尔巴哈的物质本体的“抽象世界”拉回到现实的人类世界之中。因此,马克思的真理观既不是从“精神”出发,也不是从“物质”出发,而是从实践出发,从而实现了对以往真理观的超越。
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它是真理的源泉,人的一切思想和理论,归根结底,来自于实践,是对实践经验的总结,作为人的存在方式的实践是一种客观的历史性过程,是无数时代的无数个人实践活动的总和。就每个主体而言,实践是有目的有意识的自觉的活动,表现为主体目的的实现,但作为个体实践总和的人类总体实践却是客观的历史过程,表现为一种必然性。人类总体实践不是按照某种理论或某个书本进行的,而是创造生活的活动,它总是要突破理论的限制,为自己开辟前进的道路,这使实践成为理论的源泉,并通过理论的形式使自身包含的真理显现出来。实践是自在自存的真理,真理是对实践的自觉反思,人类认识的本质是揭示隐藏在实践中的真理,使得自在自存的真理通过理论的表达而显露出来。
(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真理有两种形态,实践形态的真理和理论形态的真理。实践是自在自存的真理,这是实践形态的真理,在实践中真理得以显现并且作为一种正确的认识被人们的观念所把握,这是理论形态的真理。实践形态的真理与理论形态的真理是同一种真理的两种形态,两者在内容上是一致的,但在表现形式上有所差别。实践真理是不依赖于主观意识的客观存在,是存在论范畴的概念,但是否因此就可以说实践真理是外在于人的客观事物、事件及其过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真理绝不是纯粹的自在之物,我们承认自然界先于人类社会存在,也承认存在于人之外的客观世界,但是当这些“客观存在”存在于人类实践与认识活动之外时,就不是作为人类认识的对象,也不会是实践形态的真理。理论形态的真理是对实践形态真理的把握与借鉴,是属于认识论范畴的概念。实践形态的真理是客观的、唯一的,是理论形态真理的客观现实,理论形态的真理是实践形态真理的一种逻辑凝结。
但是无论是实践形态的真理亦或是理论形态的真理,都不是“天然正确的”,都需要被检验。因此,两种形态的真理的检验标准只能是实践。但是因为两者在形式上各有差异,所以对于两者来说,实践检验的标准又有所不同。首先,实践形态的真理的检验是一个自己检验自己,自己判别自己正确与否的过程。实践就其最高意义而言,“是人类的存在方式”。[8](PP66~67)实践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使得实践不断地向前发展变化,实践的发展自然而然地带动实践的主体——人的历史的发展,人以实践的方式处理同自然的关系以及他们彼此的关系,实践既是人从动物分化出来成为人的基础,也是人类社会从自然分化出来的基础。因此,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是第一位的、基础性的。实践本身是一个客观的、历史性的过程,所以对实践形态真理的检验不存在正确与否的问题,这一检验只能从判断它的合理性角度来理解,并且合理与否并不是适用于客观存在,而是适用于人类。正如我们不能评价火山爆发合理与否一样,这种合理性只适用于对人类主体行为的评价。
实践是自在自存的真理,这种实践指的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的、或者某一社会共同体的实践,而是人类无限的、总体的、共同的实践,具有最高层次和最终意义。只有人类总体性的实践才是判断其他事物的标准,才是判断其他具体实践行为合理或不合理、正确或不正确、成功或不成功的依据,就这个意义而言,实践本身就是真善美的统一体,但就具体的、个别的意义而言,仍然存在着一个合理性的问题。个别的、特殊的实践只有符合人类总体性实践的要求,符合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终极目的,才可能是合理的、正确的、成功的,反之,则是不合理的、不正确的、不成功的。
由于理论形态的真理是实践形态真理的逻辑上的凝练,两者虽然形式有别,但内容是一致的。所以,实践可以作为理论形态真理的检验标准,一种认识或理论是否具有真理性,只能在实践中得以证明,在实践过程中,理论形态的真理能够发挥出改造社会的物质力量,证明“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这种现实性和力量就是真理在实践中的显现。真理的理论形态转变为真理的实践形态实质就是真理被检验的过程。理论形态的真理和实践形态的真理是同一真理的两种不同形态,因其内容同一可以实现转化,而这种转化又是它们具有内容同一性的证明。
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在实践中发现真理、检验真理,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它本身就是自在自存的真理,人类的生存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最终标准。理论形态的真理应用于实践,如果获得现实性的力量,那它就成功转化为了实践形态的真理,具体的实践形态的真理需要放到人类的总体实践中加以考察,看是否合理,只有成功的转化并且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是合理的理论才是真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实践的检验并不是一次就完成的,实践的检验是确定性和不确定性的统一,因而无论实践形态的真理还是理论形态的真理,都需要经过反复的检验,认识真理、追求真理永无止境。
三、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当代价值
(一)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为真理观问题提供了价值“尺度”
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因其“实践”的特性把包括符合论真理观在内的西方哲学真理观远远甩在身后,即便是现代西方哲学真理观,依然没有摆脱旧的真理观的窠臼,因此也被马克思主义真理观超越,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最重要的价值之一就是对林林总总的真理观提供了评价的标准和“尺度”。
真理是什么?每个哲学家都有自己的理解,这些理解五花八门。追溯到古希腊哲学,真理就是“智慧”,追求真理就是“爱智”,正如黑格尔所言,全部哲学的兴趣就在于探寻思维和现实的统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任何哲学家都试图给出自己的答案和解决之道。
康德采用了先验的方法,利用一个名为“时间图形”的中介把感性和理性联系起来,正如前文所提到的,通过对普遍意识的批判考察,康德试图阐明真理所具有的逻辑必然性以便能够普遍必然地把握后天的经验材料,相对于之前的真理观思想来说是人类理性思维的一种启蒙,但是如果将其与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作一简单对照,就不难发现康德所建立起来的这种联合是一种外在的联合,康德所作出的全部努力仍然止步于思维逻辑层面,并没有真正发现真理何以具有普遍必然性的根本所在。黑格尔虽然将辩证法引入了认识论进而阐述了其真理观思想,建立了一种辩证的理性,但是这种辩证理性是脱离了人的具体的实践活动的,把本该作为认识对象的主体的客观实际去除掉,转而用一种意识的概念来充当认识的主体,将其与马克思的真理观作一简单比对,不难发现黑格尔真理观的局限性。
不论是作为杰出代表的康德、黑格尔的真理观,还是产生于马克思之后的现代西方哲学真理观,只要与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对比就会发现问题和缺陷,就能摆脱各种真理观在自己领域“自圆其说”的混乱局面。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为其他一切真理观提供了一个评价、判断的“尺度”。
(二)坚持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与价值观辩证统一的原则,能够抵制西方“普世价值观”的入侵
真理观指涉真假对错,是关于什么样的认识是正确的,什么样的认识是错误的,是关于真理的总体看法和认识。价值观关涉利害得失,是指对事物的主体评价,是对价值关系和价值意识的总体看法和认识。价值观一方面凝结为一定的价值目标,另一方面表现为具体实践活动的直接动机,成为人们具体实践活动的直接的精神调控因素。马克思主义哲学实现了真理观与价值观的高度统一,将“解释世界”与“改变世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马克思主义的终极目标就是在真理与价值高度统一的基础上实现全人类的解放。真理观与价值观是辩证统一的,统一的基础是实践,真理观是价值观的基础和前提,要有正确的价值追求必须先追求真理,只有建立在对客观世界正确认识基础上的实践活动才可能创造价值,真理与价值在实践中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真理观本质的、必然的要求。
在当今社会,人的价值观念如同社会的意识形态一样,具有阶级性和社会性。多年以来,西方资产阶级打着“民主、自由、平等、人权和博爱”的幌子,向中国宣传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观”,其实质是想借以推销西方资产阶级制度,借“普世价值”作为思想武器侵略他国的价值观,进而达到颠覆他国政权的政治目的。实质上,在当前世界现有的实践条件下不存在“普世”的价值观,因为在现阶段以及相当长的时期内,不同国家不同阶级的社会发展程度还不尽相同,缺少能够形成共同价值观的基础——相同的社会实践。真理是价值观的基础,而真理又来自于社会实践,所以,社会实践的不同导致了对真理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因而形成的价值观念也不相同。从某一社会实践中生成的价值观哪怕它是“正确的”也不一定适合于其他社会实践的主题。马克思主义真理观所具有的普遍性也指的是在消灭阶级差别后,人类社会才拥有共同的价值追求。
应当注意到,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阶级的差别依然存在。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普世价值观“,只要阶级差别存在,只要社会实践依旧不平衡,只要共产主义社会一天没有实现,就绝不会存在共同的价值观。
(三)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提供了强大动力
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真理观最突出的特征,在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看来,真理在实践中产生、发展,最终接受实践的检验,这就决定了马克思主义创新的源泉只能是实践,在实践中生成,在实践中检验,伴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入发展和完善。马克思真理观的最重要的贡献在于把“实践”的观点引入认识论,实现了真理观的革命性变革。实践的过程性决定了真理的过程性,用这种实践的主体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我们才能将真理理解为一个过程。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从实践角度阐述了真理的绝对性和相对性,任何真理都是绝对性与相对性的统一,马克思主义理论也不例外。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以事实为依据,以客观规律为研究对象,通过对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成果的概括,从而揭示整个世界和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是被实践反复证明了的客观真理,这是真理的绝对性。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社会历史的产物,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马克思主义也需要继续发展。
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提供了强大动力,为我们坚持真理、运用真理和发展真理提供了现实基础。在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指导下,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中国共产党结合中国实际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重视马克思主义实践论,先后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实践为基石,在真理的绝对性与相对性统一的基础上生成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系列理论正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充分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