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Youth
2020-02-16
主持人语
编者注意到了范圆圆在诗歌写作上副词的综合运用能力,比如在她的《命名学》一诗里,“已经耗尽躯体的金了,你阅读那些名称/如同耕种枯萎的河床。昨日的榴花/依然兀自流丽,可树下无人再指认东风。/只有灰色翅膀的扑蛾”,副词“已经”表示时间,“依然”表示程度,“可”表示语气,“只有”表示范围。在其《写给埃尔莎》一诗中出现的“只有”“才能”“而”“未必”,《酒词》一诗中出现的“只因”“却”“依旧”等,在范圆圆的诗歌里副词和转折词互为肌理,词与词、句与句出现转折、假设和选择等关系,并由这些多重的关系构建出其诗歌的可解性與不可解性。
周幼安的诗歌具有色彩性,“有一次,白鹤未能如约而至/而哀鸣声茫然搅动九月降温的水面”(《少女幼安的烦恼》),“奔跑的男孩,必须戴天蓝色帽子。”“面对每朵随波逐浪的玫瑰。”(《海岸即景》),国画和西画都讲设色法,诗歌也自然讲究色彩,色彩是律动与活力,周幼安诗歌中的白鹤是哀伤的,奔跑的男孩是快乐的,玫瑰是世俗的。国画侧重墨对色的作用,西画侧重光对色的作用,周幼安的诗的色彩侧重于情感的果敢对物象的更替上,通过情绪与情感色彩的着意营造,让物象在更替与变换中,构成一种审美层次上的“复色”基调。
“我们交谈,杯中水的反射,阳光/起伏,像一条蛇,慢慢爬到衬衣领口”(付炜《平静而汹涌的》),“看见苣荬菜或者秋英,小小的花/闪烁,像光束。”(林长芯《秋日简跋》),两位90后诗人都用了明喻词“像”,细观付炜和林长芯的诗歌,他们的抒情与叙述策略又有着明显的差异,譬如付炜在《看流水》一诗里写道“两手空空”,接着写“附身,向湿润的琴弦取出它怀里的颤音”,付炜的诗歌充满温暖的忧伤,像早期的蓝调,有着叙事上的松弛;林长芯在《樟下夜饮图》写了“两目空空”后是“听夜风吹过又吹过”,林长芯的诗歌则流露出忧伤的温暖感,抒情意味浓烈,诗句溢出重金属的色泽,凝重且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