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团队异质性对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李利 陈进

摘 要：收集了2015—2017年科技型上市公司的數据，运用实证研究方法，研究了创业团队异质性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并以风险投资作为调节变量，检验了风险投资对创业团队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创业团队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年龄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未得到验证;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成员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风险投资对年龄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并无显著影响。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创业团队年龄异质性对企业创新绩效无影响，而创业团队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对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有积极作用，风险投资对创业团队异质性和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关系有积极地作用。

关键词：创业团队;异质性;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风险投资

中图分类号：F 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312（2020）01-0069-06

The Impact of Entrepreneurial Team Heterogeneity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y Enterprises

LI Li，CHEN Jin

（Business School，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093，China）

Abstract：The data of technology-based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5 to 2017 were collected，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eterogeneity of entrepreneurial teams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 was studied by

using empirical research methods.With the risk investment as

the adjustment variable，the impact of venture capital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team heterogeneity and

corporat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as tested.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dustry experience，education level and functional

background of the entrepreneurial team are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ge and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 has not been verified;the venture capital is

positively regulating the industry experience of the

entrepreneurial team member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ducation level，functional background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risk investment

has no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ge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The

empirical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age heterogeneity of

the entrepreneurial team has no influence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enterprise，and the industry experience，

education level and functional background of the

entrepreneurial team have positive effects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The

heterogeneity and technology of venture capital for the

entrepreneurial team.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a type of enterprise has a positive effect.

Key words：entrepreneurial team;heterogeneity;technology-

based enterprise;innovation performance;risk investment

0 引言在新興经济常态下，“大众创新、万众创业”是经济快速发展的重要选择，创新创业已经成为当下促进劳动就业、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重要手段。而技术创新是激发创新创业活力、促进创新创业发展的一个有效途径[1]。随着国家对科技创新创业的不断重视，以及政府的大力支持，越来越多的科创企业不断出现。在科技型企业中，企业具有明显的资本密集、技术密集和知识密集等特征，因此科技型企业对技术性、知识性等专业能力要求高，同时技术创新也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持，增加了创业的风险。创业团队作为科技型企业的创始人，对科技型企业的建立和成长有着重要影响。现有研究表明，团队创业成功率普遍高于个人创业成功率[2]。这是因为创业团队成员在年龄、知识、技能、经验和人际关系方面的差异性可以作为团队互补的优势[3]。但是，团队的异质性也会导致内部冲突和信息沟通困难，不利于团队的凝聚力和战略决策效率，进而影响公司创新绩效[4]。因此，创业团队的异质性对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成为当前大部分学者研究的方向。风险投资是科技型创业公司重要的外部融资方式[5]，对于科技型企业的发展进步有很大地促进作用，并受到国内外政府的高度重视[6]。风险投资机构不仅可以为企业提供资金、解决融资问题，而且可以运用自身的名气、经验和资源去帮助被投企业，从而提升企业创新绩效[7]。因此文中将风险投资作为调节变量，通过实证研究方法，研究其对创业团队异质性和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的影响。

1 理论与假设

1.1 创业团队异质性团队异质性指团队成员间人口特征以及重要的认知观念、价值观、经验等方面表现出来的差异化[8]。主要包括性别、年龄、种族、教育水平、创业经验等易观测的外部异质性和认知、价值观、偏好、态度、创业承诺等深层内部异质性[9]。 文中借用Foo等的分类将团队异质性分为任务相关异质性和非任务相关异质性，其中任务相关异质性主要体现了创业团队成员在工作中所需具备的技能、知识等能力相关的特征，非任务相关异质性反映了创业团队成员的人口统计特征[10]。文中选取任务相关异质性中的职能背景和行业经验，非任务相关性中的年龄、教育水平作为研究层面。

1.2 创业团队异质性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科技型企业的创新绩效是指创业过程企业在研发创新方面所取得的成果[11]，是衡量企业创新产出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准[12]。之前的相关研究可以发现，创业团队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存在相关关系。Aspelund等（2005）发现团队成员的年龄、教育水平、工作经验使团队信息更加多元化，促进了公司多方面的整体效益，从而提高公司绩效[13]。丁奕文（2019）发现科技型企业创业团队在性别、年龄、产业、职能等方面的异质性对创新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14]。创业团队年龄异质性对企业的创新绩效有影响。有研究表明创业团队成员的年龄异质性会构成个体心理特征的差异，这些心理特征的差异会引起团队内部矛盾、降低团队的决策效率和质量（Foo等，2004）。Barker，Mueller发现企业高层管理者的年龄越大，对企业面临风险的承受能力越低，年龄更大的高管更倾向于选择风险规避性的战略决策，而年龄较小的高管充满活力和激情，更倾向于选择具有投资性、长远性的战略[15]。科技型企业以技术创新为主要业务，技术研究创新是一项高风险的战略决策，因此，团队成员的年龄异质性会影响企业战略决策的质量和效率，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因此，文中提出

H1：创业团队年龄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负相关。创业团队教育水平异质性对企业的创新绩效有影响。Sundaresan和Sheth [16]认为团队成员的受教育水平越高，团队成员的知识储备、对技术市场敏感度的应变力越强，对于市场信息具有更高的筛选能力。因此团队成员的学历越高，对信息处理能力越强，越能更好地抓住创新机会。Carment等[17]认为那些有更高教育水平的管理人員对于创新的态度更加积极，更容易产生具有创新性质的想法，而教育水平比较低的可能会受到眼界和见识的局限，更倾向于遵循旧的思维和方法，不愿尝试创新性的方案，从而影响企业创新绩效。因此，文中提出H2：创业团队教育水平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正相关。职能经验异质性反映了创业团队成员曾担任过的企业主要管理职能方面经验的差异程度。行业经验异质性反映了创业团队成员在与新业务相关行业内获得的产品流程和技术，以及顾客需求等工作经验的差异程度[18]。创业团队成员曾经工作行业、在职经历以及在企业不同职能部门的工作经验都会影响其知识、观念及价值观;尤其是有过产品研发经验的成员会更加重视企业对技术的研发创新及对新业务领域的追求。当创业团队成员的职能经验和行业经验的差异性程度比较高时，创业团队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价值观不同，可以进行思维方式和观点的交流，更好地促进成员之间信息交流、分享，提高团队成员的凝聚力，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进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因此，文中提出H3：创业团队职能背景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正相关。H4：创业团队行业经验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正相关。

1.3 风险投资的调节作用因为科技型企业具有明显的资本密集、技术密集和知识密集等特征，因此面临的资金和企业绩效方面的压力也更大。风险投资机构的加入不仅可以给创业公司带来资金上的支持，还可以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高[19]。根据以往的研究，发现风险投资的加入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Kortum和Lerner（2000）通过对美国20个行业创新活动的研究，发现有风险投资机构加入的行业的专利比率会显著提高[20]。陈思（2017）等通过双重差分模型发现风险投资的进入促进了被投企业创新能力的提高[7]。因此，风险投资机构的加入对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有积极的作用。风险投资机构可以为企业提供资金链，并参与企业的管理决策。不同年龄段的创业成员对企业创新研发投入存在不同的看法，年龄大的更倾向于走保守战略，年龄小的会更具有冒险精神，走冒进战略，引起团队意见不统一。风险投资的加入会给科技型企业带来一定的资金支持和保障，使团队成员在研发投入达成共识。因此，风险投资的参与对创业团队年龄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有积极的作用。 创业团队教育水平的异质性使创业团队考虑问题更加全面，对创新活动提供更多的见解，风险投资的参与为企业带来强大的资金保障和一定的运营管理帮助，有利于科技型企业引入研发人才，扩大研发团队，增大科技型企业对研发投入的重视程度，继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因此，在上述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以下假设H5：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年龄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H6：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教育水平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风险投资机构作为创业团队的股东之一，与科技型企业有着共同的目标，都希望企业可以获取更多的收益。风险投资机构是逐利性企业，他们倾向于选择创业团队行业经验丰富、职能背景多样化的企业。Chemmanur等（2011）发现，风险投资的参与增加了被投企业的销售额，提高了被投企业的生产效率[21]。王玉荣等发现，有风险投资公司加入的企业，其研发投资比没有风险投资公司加入的企业要高，并且风险投资持股越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越强[22]。因此，在上述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以下假设H7：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职能背景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H8：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行业经验异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综合以上分析，构建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概念模型

2 研究设计与方法

2.1 数据收集文中通过国泰安数据库筛选出2015—2017年符合科技型行业定义的目标公司代码，因变量、自变量的衡量数据均从国泰安数据库中获得，对于部分缺少的信息主要从巨潮资讯网、wind等网站获取，对于查找不到的缺失数值在不影响主体结果的前提下，进行适当的删除。样本数据研究期间为 2015—2017年。由于因变量企业创新绩效受自变量创业团队异质性的影响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因此，文中对于创业团队异质性（自变量）与风险投资（调节变量）采用 2014—2016年的数据衡量，而企业创新绩效（因变量）与控制变量则采用滞后一年的2015—2017年的数据衡量。初步筛选出191家符合条件的样本，然后根据下面的条件进一步筛选：①去除*ST、ST类企业（20家）;②为保证企业经营的稳定性，剔除利润率为负的企业及剔除企业研发投入未披露，高管团队人员信息不完整等企业共计（43家）。最终，确定有效样本企业数为128家，总样本量为384家。企业风险投资背景数据主要来自清科数据库和国泰安数据库企业年报。文中使用的工具主要有Excel和Stata 15.0.

2.2 变量测量

2.2.1 被解释变量文中的因变量为企业创新绩效。根据以往研究，大部分学者采用研发投入[23]作为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的衡量标准，但是研发投入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企业研发创新的投入水平，无法体现企业研发创新的产出水平。除了研发投入之外，企业盈利也是企业创新绩效的重要一部分。因此，文中在运用研发投入（RD）衡量企业创新绩效的同时，借鉴刘凤朝[24]将净资产收益率作为衡量企业创新绩效的指标，进一步引入净资产收益率（ROE）衡量企业创新绩效。

2.2.2 解释变量对于年龄异型性和行业经验异质性。文中采用以往学者使用的标准差系数测量，即用变量的标准差除以均值来反映创业团队年龄的异质性和行业经验异质性[25]。对于教育水平异质性，文中采用Blau[26]（1977）提出的Blau系数来测量，计算公式为

H=1-ni=1P2i，其中Pi为有某类教育背景成员占创业团队总数的比例;n为教育背景类别数量。在本研究中，教育水平背景包括高中及以下、专科、本科、硕士、博士等5类。公式计算出的数值越接近1，表明创业团队教育水平异质性越强。对于职能背景异质性，文中采用Teachman[27]（1980）提出的方法来计算，具体的计算公式为

H=1-ni=1Pi（LnPi）

，其中Pi为具有某类职能背景成员占创业团队总数的比例;n为职能背景类别数量，在本研究中，职能背景包括研发、营销、财务、生产、一般管理等5类。2.2.3 控制变量文中的控制变量有企业规模、企业年龄、团队规模。防止其他因素对创新绩效的干扰，影响实验的结果。

3 数据分析与结果

3.1 描述性统计表1显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从表中，可以看到企业研发投入存在很大差异，研发投入最高占比为46.53%，最低为006%，这说明不同的科技型企业根据公司自身的情况对企业研发投入不一样。企业净资产收益率最高为45%，最低为0013 5%，表明各个企业股东盈利水平差异比较大，但是资产收益率均值为21%，表明科技型企业整体盈利能力还是比较好的。从调节变量来看，其均值为0.63，表明有63%的企业具有风险投资背景。为了防止数据中个别极端数据对回归结果的影响，对文中的連续变量进行了在上下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

3.2 变量的相关性分析主要变量的相关分析见表2.从研发投入与各个自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来看，行业经验（0.079 5，p<0.05）、教育水平（0.149 8，p<0.1）、职能背景（0.037 8，p<0.1）与研发投入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而年龄（-0.054 5）与研发投入不存在显著性关系。从净资产收益率与各个自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来看，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年龄与净资产收率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其中行业经验（0.013 2，p<0.1）、教育水平（0.037 9，p<0.1）、职能背景（0.069 6，p<0.05）与净资产收益率显著正相关，年龄（-0.102 2，p<0.05）与净资产收益率显著负相关。另外，文中自变量之间相关系数均低于0.3，控制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也均低于0.3，低于多重共线性的标准。上述结果表明，文中自变量之间、控制变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3.3 回归分析文中采用层次多元回归分析方法对模型进行检验。结果见表3.

首先，加入控制变量分别对研发投入、净资产收益率进行回归，即M1和M4;然后，加入自变量分别对研发投入、净资产收益率进行回归，验证自变量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即M2和M5;最后，再加入风险投资与各个自变量的交互项，分别对研发投入、净资产收益率进行回归，验证风险投资的调节作用，得到M3和M6.从表3中的模型2中可以看出创业团队成员异质性的行业经验（1.331，p<0.1）、教育水平（10244，p<0.05）、职能背景（2.958，p<0.1）与研发投入显著正相关。而年龄异质性与研发投入的关系并不显著相关。模型3中，结果表明风险投资正向调节了行业经验（0.128，p<0.05）、教育水平（11930，p<0.05）、职能背景（10.040，p<0.1）与研发投入的关系，对年龄与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并无影响。从表3中的模型5中可以看到创业团队成员异质性的行业经验（2.006，p<0.1）、教育水平（41944，p<0.1）、职能背景（49.071，p<0.05）与净资产收益率显著正相关。而年龄异质性（-183758，p<0.1）与净资产收益率显著负相关。模型6中，结果表明风险投资正向调节了行业经验（11156，p<0.05）、教育水平（106.036，p<0.05）、职能背景（230.180，p<0.05）与净资产收益率的关系，对年龄与净资产收益率之间的关系并无显著影响。综合表3中模型的结果，创业团队成员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H2，H3，H4得到验证;年龄与研发投入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与净资产收益率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H1得到部分验证。风险投资正向调节创业团队成员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H6，H7，H8得到检验，风险投资对年龄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并无显著影响，H5未得到验证。

4 结论及建议文中通过实证分析，研究了创业团队异质性对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得出如下结论

1）创业团队成员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对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影响，这是因为不同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可以进行专业知识、技能的互补，产生更多的创新想法。而创业团队的年龄异质性对企业创新绩效无显著影响，可能原因为创业团队成员年龄差异性越大，其内部冲突就越多，意见越难以统一，因此不能提高企业创新绩效。

2）风险投资的加入对创业团队成员的行业经验、教育水平、职能背景与科技型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有积极的作用，因为风险投资的加入给公司提供了一定的资金链，增加了企业的研发投入。而风险投资的加入对年龄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无影响，可能因为不同年龄段的人对企业研发创新的看法不一样，即使拥有一定的资金流，也会导致意见分歧，不利于公司决策，故不能提高企业创新绩效。为此，文中提出如下了建议首先，创业团队在组建的时候，要保持团队成员职能背景、行业经验的差异化。多元化的职能背景和行业经验使企业进行决策考虑更加全面，更容易进行专业上的互补，产生突破性的创新。还有创业团队成员的受教育程度，不同的受教育程度，团队成员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同，更容易产生头脑风暴。其次，科技型企业在初创时期，要找一些可靠地风险投资机构，不仅可以解决资金链问题，还可以提高企业的决策质量。最后，要意识到风险投资在促进科技型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必须加强风险投资机构在企业运营过程中的指导和引领作用，使风险投资能够更好地发挥其在创业公司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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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严 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