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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手工艺设计视野下的畲族传统造物技艺

2020-02-11王晓戈

集美大学学报(哲社版) 2020年2期
关键词:畲族造物手工艺

王晓戈

(福建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一、引 言

我国的传统手工艺是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的载体,也是亟待保护和发扬的文化资源。自20世纪下半叶开始,人类社会快速迈向一个全球化、网络化和信息化的时代,现代科技为人类带来的种种便利的同时,也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空间、时间观念、工作方式与思维方式。在此社会转型过程中,我国许多历史悠久的传统民间文化,尤其是传统手工艺迅速地被“遗产化”。2017年初,我国先后发布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明确提出传承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振兴传统工艺的重要意义、总体要求、主要任务和保障措施,这为当代手工艺的发展迎来了新的机遇。

我国的少数民族传统手工艺因其兼具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传统手工艺的双重身份,不但是华夏民族传统造物思想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一种极具开发潜力的文化资源。畲族是华东地区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畲族传统手工艺以其完整性、独特性与丰富性而成为考察我国南方传统民间造物技艺、传统造物思想演变与发展的一个绝佳范例。

二、畲族历史文化及其传统手工艺

畲族是活跃在我国南方山区的一支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闽、浙、赣、皖、湘、黔七省,其中以福建省畲族人口最多,主要聚居在闽东地区;浙江南部山区畲族人口密度最高。畲族因其独特的“山居农耕”“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而得名。

隋唐时期,畲族先民已聚居闽、粤、赣三省交界地区,他们被称为“峒蛮”“蛮僚”。“左衽居椎髻之半,可耕乃火田之余”“所事者搜狩为业”。[1]宋代,“畲族”这一名称才正式出现在文献中。畲族因其游耕生产方式形成了“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格局,生产与生活条件相对恶劣。清代,由于可资开发的山林越来越少,畲族逐渐结束了“刀耕火种”的“游耕”传统,开始定居生活,汉族的生产方式与铁器农具在畲族地区逐渐得到普及。与此同时,畲族在与汉族的交往中,生活方式也逐渐被汉化。畲汉之间越来越密切的经济文化交流,客观上促进了畲族传统手工艺的迅速发展。

畲族文化虽然深受汉族影响,但依然保留了本民族浓厚的宗教氛围和独特的民族个性。作为一个人口未过百万、主要分布在7个省份的少数民族,历经千年,依然保持了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和凝聚力,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瞩目的文化成就。畲族深山散居、自给自足、远离尘嚣的生活环境,不但促进了其独特的生活习俗与民俗文化的形成,而且造就了畲族相对完备的生产生活技能与手工艺门类。在一些人口较多的畲族村落,往往都有固定的市集,手工艺也会相对较为繁荣。畲族传统手工技艺中,无论是传统服饰、银饰、建筑、纺织、剪纸、刺绣、竹器、木器、石器技艺皆有可观之处。

如果按用途分,畲族传统手工艺主要用于畲族的传统生产工具、传统生活用具、传统建筑、传统服饰、传统民俗与宗教器具等五大门类,涵盖了畲族传统生活的各个方面,各个门类又各具特色。

在农业生产方面,畲人所种之山禾,“藉火之养,雨露之滋,粒大而甘滑”[2],是公认的优良品质。畲民所使用的农具中,用于山间播种的竹制 “包罗杖”(1)“包罗”在浙南畲语中指“玉米”,“包罗杖”是浙南畲民在较陡的坡地上播种玉米时采用的专用工具, 它使用毛竹制作,将竹节打通存放玉米种子;底部削尖并打一小孔,利用插拔动作产生的力量,将挖洞、撒种的工序合二为一,单手也能操作。整个设计也充分考虑了山区劳作特殊的安全需求,制作简易,方便高效。,是畲族早期“刀耕火种”耕作方式的代表;其他农具如曲辕犁、木檑碡等,应是受汉族影响,尺寸较小,有利于在狭小的山田上耕作。除“耕山而食”外,畲民还精于射猎,“以药注弩矢,着禽兽立毙”[3],擅长制作各类弓箭、火药桶、套索等狩猎用具,一些临近溪流的畲村还有在溪水中捕鱼的成套竹制渔具。这些用于农耕、渔猎的生产劳动器具在设计上考虑了使用场所,对操作的便利性、实用性与耐用性方面作了充分研究,在制作上大多就地取材,也便于维护。

畲族的日用器具品种多样,大多用竹、木加工而成。其中竹器制作是畲族的传统手艺, “所

制竹器有筐、篚”“皆鬻于市”。[3]如今在畲族村寨中,还时常能看到用竹节制作的日用器具,如用于装水的竹制茶水桶、用于随身携带食品的竹制饭筒、用于晾晒红薯丝的薯(2)薯是畲民用于晒番薯丝的一种专用器具,用毛竹编织而成。等。这类日常用具在形制上都较为朴素,大多没有装饰图案,但在设计与制作过程中充分考虑到对竹节的利用,在保证实用功能的同时,尽量将器物削薄,以减轻重量。畲族工匠也会用竹子编织极为精美的高档礼品篓、织篮与花斗笠(3)霞浦畲族花斗笠是畲族妇女外出劳作、赶集或走亲访友时遮阳避雨的工具,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饰物,当地畲族姑娘出嫁的陪嫁品之一。它采用五彩九重细篾编织而成,制作极为精细,涉及近40道制作工序,所用竹篾细若发丝,代表了畲族竹制工艺的最高水准。等,他们通过复杂的编织手法形成竹器表面精美的纹饰与肌理,显示出极为高超的工艺技巧。霞浦畲族所使用的花斗笠以五彩九重细篾编织而成,所用竹篾细若发丝,并有多种花色图案,代表了畲族传统竹编的最高技艺。畲族在竹器的设计上有着丰富的经验,传世的这些竹制器具都能兼顾实用与美观的需求。在当代,竹作为一种被广泛种植的环保材料得到了设计师的普遍关注,畲族的竹器与竹编工艺上的经验值得进一步研究与推广。

畲族建筑技术相对较为简陋,这一方面是受到畲族传统游耕习俗的影响,一方面也是限于人力与财力。古代畲族多为“巢居”(4)清朝屈大均在《广东新语》卷七《人语·举人》载:“澄海山中有輋户,……輋,巢居也。”或“结庐山谷,诛茅为瓦,编竹为篱,伐荻为户牖”[3],居住条件十分简陋,畲民称此类低矮的棚屋为“草寮厝”。直到清代,才逐渐被土木结构、瓦片屋面的“土墙厝”所取代。现存福安凤洋村一座“孩儿撑伞”(5)此房屋内正中仅立一根柱子(俗称“顶梁柱”)通过“老鼠桁”(实为横扛梁,民间俗称“老鼠桁”)和脊檩与四面墙体支撑整个屋盖。内部支持的木结构犹如一把撑开的雨伞,当地民众称之为“孩儿撑伞”。式样的民居建筑。它内部采用一根顶梁柱来支撑屋架与屋顶,但限于结构,房屋低矮窄小,是畲族早期传统民居建筑的一个特殊范例。自清代以来,畲族逐渐从游耕转向定居,物力与人力都得到了积累,文化水平与社会地位也逐渐提高。畲族现存的大型民居建筑,如

浙江景宁敕木山畲族传统民居、福建省霞浦县溪南镇半月里的雷氏古宅,基本沿袭了周边汉族传统建筑的式样,工艺技巧上也大体相同,与汉族民居不同的是,畲族民居进门的两侧分别是祖先牌位与神灵神位,畲族工匠在汲取汉族建筑技艺与建筑形制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自己的宗教信仰与文化传统。这种善于立足自身需求、吸纳和改造外来文化、外来技艺的能力,也是我国传统设计思想的一大特色。

畲族服饰特点也非常鲜明,尤其女装样式极为丰富。畲族自古以“种植加工菁靛”为业,长于印染技艺。畲族女装使用的织彩带分为“花带”“字带”“合手巾带”“花腰带”“围裙带”等类别,既可镶嵌在上衣的领边、袖口作装饰用,又可用作腰带或背带等生活实用品。常见纹样有“十三行”“水击花”“五字带”“铜钱帮”“万字花”“十二生肖’“蝴蝶花”“蜻蜒纹”“蝙蝠纹”等,也有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文字符号,被誉为畲族文化“活着的文物”。浙南、闽东、赣南等地的畲族女装形态各异,而仅福建省内又可分为罗源式、福安式、霞浦式、福鼎式、顺昌式、光泽式、漳平式等七种类型。闽东畲族妇女的传统发式也有着较强的地域区别。飞鸾一带畲族妇女把头发梳成高耸如凤凰状,称“凤凰头”或“凤凰髻”;福安、蕉城八都一带则梳成截筒状,称“凤凰中”或“凤身髻”;福鼎、霞浦(福宁东、西路)的畲族妇女,则把头发梳成古典凤凰髻状,称“凤凰尾”或“凤尾式”。[4]畲族女性的礼服还会配以大量的银饰,显得富丽堂皇。畲族服饰是畲族历史文化、民间传说、民风民俗的重要载体,其中独特的纹饰、符号及色彩搭配方式,更是畲族地域文化最突出的视觉元素。

畲族的宗教信仰以道教为主,并将之与畲族的原始宗教相交融。畲族的“盘瓠传说”“盘瓠崇拜”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化图腾,对畲族民族认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时至今日,“盘瓠崇拜”“凤凰崇拜”依然作为维系这一民族自我意识的文化图腾,广泛出现在畲族各种手工制品中。畲族历来以狩猎见长,畲族信奉的猎神原为山神,而各地猎神称谓也不一,在粤东称“打猎大王”“游山仙子”“射猎先师”“猎爷”“猎娘”;在闽西称“射猎先师”“护猎娘娘”;在赣南称“打猎祖师”。在闽东、浙南畲族崇拜的猎神主要包括“车山公”“陈六”“陈七”“陈八”“元帅爷”等人格化神灵形象,有的畲区猎神并无专指,只是泛称“射猎师爷”。这些猎神形象的塑造手法,与汉族神像雕塑技艺有许多相通之处。畲族法事中使用的“三清图”,上面绘制“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即来自汉族道教,而畲民认为三清与始祖盘瓠同样尊贵,对太上老君极为敬重,将之视为本族保护神。一些汉族地区民间道教俗神,如临水夫人(陈靖姑)、白马尊王(王审知)也广泛流行于闽东浙南的广大畲族地区。[5]畲族民众对汉族道教俗神形象的接纳,也丰富了畲族原有信俗文化的形式与内容。闽东福安地区畲族民居门楣上用于辟邪的“米筛镜”,是在竹编米筛上铺以朱砂纸,上面放置用于辟邪的剪刀、元宝、八卦、铜镜、芦荟、杆秤、斧头、日历、红尺等镇物,这其中内容有汉族的辟邪习俗的影响,整体上又体现出独特的地域特征与民族特色。

三、畲汉文化交流与畲族造物技艺

自明清以来,畲族在经济文化的各个方面都得到较快发展,与汉族的经济文化交流也日益加深。得益于清代经济贸易的发展以及畲族知识分子通过科举入仕而进入主流社会的人数渐多,畲族在经济和社会地位上得到极大提高,生活方式也与汉族趋同。

在畲族上流人士主动融入以汉族为主体的主流社会的同时,畲族自身“大传统”与“小传统”(6)美国人类学家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在1956年提出了文化“大传统与小传统”的概念,其中,“大传统”是指以城市为中心,社会精英人士所代表的文化;小传统是指在广大农村中多数农民所代表的文化。在这种文化构架中,小传统处于被动地位,在文明的发展中,农村不可避免要被城市同化。的文化建构已经逐渐形成。一方面,畲族上层的政商人物主动学习并践行汉族,以融入汉族主导的社会生活;另一方面,作为“大传统”的畲族上层社会的示范作用,对畲族地区“移风易俗”的推动作用更为显著。畲汉民众之间长期的经济、文化互动,直接推动了畲族民族文化与传统手工艺的发展。

需要补充的是,虽然在历史上畲族与汉族(主要是客家)民众时常发生争斗,但畲族民众对汉族文化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认同感。例如,在畲族古代神话中,畲族是其始祖盘瓠王与汉族高辛帝三公主的后代,这个神话表明,畲汉之间是血脉相通的。再比如,畲族常用的龙凤图案则是从盘瓠崇拜的传说故事中衍生出来的,它与汉族地区习见的龙凤图案形式相同,但文化内核上却大相径庭。清代开始,畲族对盘瓠的名称逐渐变成“龙麒(或龙期)”“盘瓠王”“忠勇王”“龙猛(或龙孟)”,盘瓠的形象也逐渐从早期“犬头人身”逐渐变成“龙犬”“鱼龙”“龙”“麒麟”等汉族所熟悉的形象。畲族器具中的凤凰图式是畲族女性始祖——凤凰山“三公主”的象征。畲族龙凤图案的流行,并非是对汉族流行的龙凤纹饰的简单挪用,而是在汉族为主导的社会环境下,畲族中的有识之士为摆脱歧视,逐步弱化盘瓠“犬”形,并采用“龙”“麒麟”“凤凰”等汉族认同的祥禽神兽作为图腾,以此争取文化认同的努力。

自清代以来,由于生产、生活方式日益趋同,畲民有相当一部分日用器具在大的形制上与汉民所用非常接近,但如果细加考察,两者在细节上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异。如畲民所用的“曲辕犁”与汉族的犁,在造型结构上基本相同,但尺寸更小,便于在山地狭小的地方劳作;又如,畲族民居的厅堂部位,都在显著的地方供奉有祖先牌位,或在厅堂上贴有“(祖公)香火榜”,与汉族厅堂布置有较大区别。福安畲族大门上的“米筛镜”,功能与汉族门头的照妖镜、八卦、兽牌等辟邪物类似,但形制上又有自身特色。

四、畲族手工艺中的造物思想及其文化价值

少数民族所使用的日用器具由于受到其所处的生活环境与地域文化的影响,在取材与制作方式上,尤其能体现其地域特色与特殊的功能需求,是该民族宗教、艺术、民俗文化与传统技艺的综合体现,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畲族丰富的传统造物技艺是当代手工艺发展所需的重要文化资源。畲族传统文化及其手工技艺体现出较为突出的完整性、独特性与丰富性。由于山区交通不便及畲族“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格局,畲民的生活状态较为封闭,相对完整地保留其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民间传说、民俗信仰以及与之相关的宗教仪式活动。一方面,畲族先民自潮州凤凰山向北迁徙的过程中,分别与闽南、闽西、赣南、闽东、浙南等地的地域文化相互碰撞、交流、吸收、融合,在各自不同的生活区域内形成了既有共性又各具特色的畲族地域文化与民间艺术形式;另一方面,畲族分布的地域较广,不同地区的畲族民众在生产、生活方式、生产力发展水平上存在一定差异。存世的畲族传统器物中,有原始的农业工具,也有精巧的建筑及日用器具的雕刻技艺;有朴素的麻布常服,也有华美、遍布银饰与刺绣的礼服;竹制器具中有的朴素实用,有的精巧精致……这些畲族传统器具,较为全面地展示了南方山区不同地区,在生产力发展的不同阶段,其物质文化与手工技艺的发展水平。这些宝贵的实物资料有助于我们研究传统社会中山区经济发展变迁过程中传统文化与造物技艺的同步发展,有助于我们观察传统手工技艺的发展与演变。

畲族传统手工艺品可分为礼仪用品与日用器具两大类,两者体现出不同的价值取向与技艺特色。相对于日用器具,礼仪用品因其鲜明的造型特色、较强的装饰性、特殊的使用方法与丰富的象征意蕴,历来是研究的热点。虽然畲族经济条件有限,但对于各类节庆、祭拜、婚嫁活动中使用的彩带、凤冠、银饰、礼服、龙头杖等礼仪用具却极为重视,制作上也极尽装饰之能事。畲族工匠在学习借鉴汉族手工技艺的同时,也积极地将之与畲族传统习俗、现实需要相结合,以“畲”为体,以“汉”为用,通过艺术形式来展现和传承畲族独特的文化内涵。从总体上看,畲族对汉族文化并非全盘接受,更多的是借用汉族丰富的物质文化的形式来补充完善本民族自身的不足。畲族民众在利用和改造汉族现有物质文化的基础上,依然较好地保留了本民族的民俗文化内核。

近年来,随着国内对传统手工技艺的研究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工作的开展,民间日用器具开始逐渐被学界关注。畲族的传统器物大多就地取材,以功能性强、简练实用、朴实无华著称,是特定条件下材料、功能、结构、成本等设计要素之间最优化的选择,是当地民众生产方式、生活需求的真实反映,也是畲族民间匠师的巧手、匠心与民众生活智慧的积累。畲族所擅长的竹器制作、植物印染等技艺在当代依然有着广泛的应用价值和发展前景,值得当代手工艺人和设计师去认真学习。同时,畲族传统造物技艺所包含的设计巧思以及朴素的造物美学,不但与我国古代“材美工巧”“物尽其用”“重质轻文”等造物思想具有高度的契合度,也与当代设计所提倡的“功能主义”“环保设计”等设计理念相通。

五、结 语

传统手工艺是丰富的造物智慧之源泉,同时也是现代文明和现代设计的基础。在当前的互联网时代、独特的文化环境下,地域文化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资源。畲族传统工艺一方面体现出极为独特的民族文化特色,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一定的造物智慧与制作技巧,尤其是对自然材料性能的充分利用、对简单物理结构的巧妙运用,以及展现出的创造智慧与朴素的设计美感等,既体现出我国古代强调“材美工巧”“兴利”“节用”的造物思想,也与当代设计尤其是手工艺设计所着力追求 “简洁、有效、环保”的设计理念极为契合。在汲取外来先进技术的同时,又坚持了畲族传统习俗与文化特色。从这个角度来看,畲族传统手工技艺并不过时,相反,畲族传统非物质文化及其相关的造物思想,将会成为我们认识华夏民族传统造物思想、树立东方造物精神的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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