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象

王俊珍

急匆匆赶赴车站，却恰好误过一辆地铁：我扑向车门前，只待抬脚迈步那一瞬，车门徐徐合上，我前倾的身子迅速收回，立定双腿，沮丧地看着车身晃动起来，转瞬间呜呜向前驶去。想气急败坏，终忍住了。

今早我一路都在赶时间，因为许诺了孩子们早读提前五分钟到。按理说应该没问题。可偏到了地铁站手扶电梯处，有个中年女人，人和行李分列电梯两侧，塞得满满就不让你前行。我大声叫她，没有回应。电梯又特别长，运行得很慢。我心急如焚，人家倒还晃晃悠悠，慢条斯理拿东西，左摇右晃巡视一圈，才缓缓离开。这种人，挡了别人的路毫无知觉，更不在乎。

我长期坐地铁，见到这类现象实在太多。把公共空间当成自己家，毫不客气随意占领，只图自己方便。

她行李多或许还可以谅解（但其实可以坐垂直电梯啊），有时两个年轻人非得横着并排站，还手拉手，一定把路堵死——他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人着急赶路么？！我更见过一个年轻女孩，在狭窄的电梯上居然走S步，扭着屁股左右侧不停地跳转，后面赶路的行人都被跳晕了。脾气急躁的，跳出来大骂一通，其他人以鄙夷的眼光看着她。她竟浑然不觉，以为自己的表演妩媚极了，性感极了！

在地铁里也不乏这样的人。他们等不及别人下车，便从下车的人缝里强行穿插进去。好吧，人家着急抢位置，也许要坐很长时间，姑且可以理解。可有人抢到座位，却两腿一劈，行李一丟，好家伙，一人占去三人的空间！然后他眯上眼睛，无视周围一切。若想叫他腾点空间出来，千万别妄图通过使眼色、身体示意等方法，全然没有用！你必须挤到他身边，明确地要他拿起包来让出一个位子，而他还一副极不情愿的神情。也有人虽然没这么夸张，他就卡在两个位置中间，剩下两头各半个位置，你看着办吧，左也不是，右也不對！当然了，还有另一类人，明明位置坐得满满，非得笑嘻嘻地让你挤挤，强行挤出一条缝来，形成人叠人的“温暖”场景，直到把你赶走为止。

地铁怪象，电梯怪相，其实都不怪。怪就怪在一些人心中没有他人，没有世界，只留下恣意妄为的自己。怪就怪在，我们的教育没教会孩子从小区分哪里是公共场合，哪里是自己家里。

（作者系深圳市龙华区潜龙学校初中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