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性发展”理念应用于期刊评价的可行性研究

袁翀

摘   要： 本文将“包容性发展”理念引入学术期刊评价研究领域，从学术共同体的广泛参与、评价指标的全面融入、评价过程的公正透明、评价结果促进各类期刊的特色化发展等方面，阐述“包容性发展”理念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的可行性，为学术期刊评价的发展提供更具包容性的发展策略。

关键词： 包容性发展   学术期刊   期刊评价

“包容性发展”一词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初，随后在一系列学术研究和政策文件中逐渐被采用。习近平指出：“发展必须是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必须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必须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1]2014年7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发展必须是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必须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必须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2]这是包容性社会发展理念和思想第一次出现在顶层政策设计中。这一理念强调让更多个体更广泛地参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以促进社会团结;这一理念强调经济、政治、社会、环境等各领域的协调发展和经济成果的普惠性;强调机会平等;强调利益表达权和社会参与权及其扩大[3]（126-133）。这一发展思路为学术期刊评价研究拓宽了思路。

一、“包容性发展”理念相关文献综述

从国际背景来看，在全球化不断深入的今天，国家间、地区间的发展不平衡，国家之间、区域之间差距不断扩大，世界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令人担忧。从国内角度看，我国在实现令世界瞩目的、持续多年的经济快速增长后，一些社会矛盾和问题凸显，根源大多在于发展的包容性不强。“包容性发展”理念正是在此背景下、在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状态下出现，为人的发展和福祉服务的。葛道顺认为“福祉是社会发展的根本目标，公平是社会发展的基本要求，包容是社会发展的主要机制，可持续是社会发展的前提条件”[4]（212-228，243）。渠敬东认为包容性发展包含通过建立具有社会整合功能的机制，将充分就业、社会保障和公共资源共享为目标展开社会治理;包含通过优化公共资源的有效配置，协调和平衡贫富关系等各类关系，减少社会矛盾;包含尊重文化多样性、尊重族群和宗教的差异性，建设多元共生的社会体系。同时，包容作为社会发展的主要机制，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民族的人民都可以平等共享社会发展的成果[5]（15-18）。

有关“包容性发展”理念的研究主要围绕政治、经济、法学、社会学等学科展开，研究成果数量从2011年激增，从缘起产生的政治学领域逐渐扩大至经济学、法学、社会学、文化学、体育学等各个社会科学领域。

Corrado，G.等提出包容性金融市场，即为所有家庭和企业，尤其是相对边缘化的家庭和企业提供了可以负担的金融产品。通过为人们提供更广泛的经济机会，切实推动包容性发展[6]（19-23）。Pouw， N.等认为包容性发展不仅仅是通过政治的方式将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联系起来，而是将不同的學科连接在一起，并提出用于指导经济/金融、法学、社会学、人类学、环境科学等学科处理包容性发展问题的框架[7]（104-108）。Gupta， J.通过对包容性发展相关论文的回顾，认为社会包容性必须少一些家长式作风，更注重以权利为基础的方法，以确保公平获取和分配社会经济资源（如金融、保险、教育），生态包容性要求维持生物多样性和自然生态系统服务，关系包容性要求重新审视发展的内容[8]（96-103）。Kourula，A.重点分析了国际商业和管理领域内的包容性发展研究，首先介绍了企业领域对于包容性发展的认知，分析了这些工作在多大程度上结合和阐述了包容性发展的不同组成部分，重点讨论了信息管理研究在包容性发展科学中的作用及与其他学术领域开展跨学科研究的可行性[9]（14-18）。Siddiqi，A.认为包容性发展的概念尚未融入社会技术系统（例如，电信网络、电网、大型制造系统等）的研究领域中，包容性创新和包容性财富分析两个维度可能成为包容性发展与社会技术系统紧密联系的有益途径。包容性创新概念可以连接环境和社会包容性，包容性财富为社会计数系统向前发展提供总体规划和分析[10]（7-13）。Gupta，J.认为包容性发展的三个关键维度是：社会包容、生态包容和关系包容性，每个维度有五个原则。该研究认为目前研究在社会包容性方面表现良好，但在生态包容性和关系包容性方面表现较差。强调应该更加重视生态包容和关系包容，尤其在实际实施过程中，对后两者同等重视是至关重要的[11]（433-448）。尼克莱特指出社会包容框架，认为包容性社会发展主要包括五个方面：完善的公共服务、完善的民主机制、市场参与及交换自由、独立的司法体制和公正执法、完善社会安全网[12]（65-69）。

国内关于包容性发展的研究主要有：王超等对湖南凤凰古城门票事件网络文本进行内容分析，提出用包容性旅游发展模式，指导地方政府在制定旅游改革方案的过程中，做到公开、公正、减少社会矛盾，推动旅游业稳定地发展[13]（161-167）。邢小强等对包容性创新领域进行初步的理论探索，概念界定、描述基本特征，归纳出包容性创新的关键成功因素为理解BOP（Base of the Pyramid）市场、应用先进技术、整合本地资源、克服组织障碍，并进行了验证研究[14]（923-931）。李建波等认为促进我国体育公共服务的包容性发展，应注重以下方面：以民为本，公平正义与效率优先;依赖政府的整体性治理和健全的服务制度保障;创新体育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路径[15]（14-19，23）。韩冬雪认为包容性是中国文化保持超越历史时空生命力的关键因素之一。当下，对包容性的弘扬是中国文化和世界文化未来演进的趋势。我们应该增强文化自信，在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转型中继承包容性的特质[16]（1-6）。陆铭等认为中国城市规模日益扩大，就业机会不断增加，但针对流动人口的政策限制，导致公平和效率的损失，不利于实现包容性增长[17]（47-66）。

二、“包容性发展”理念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的可行性研究

“包容性发展”理念是一个充满活力，更具可持续性的新型发展理念。这一理念应用于具体评价实践需要依靠学术“全评价”体系。从“包容性发展”理念出发，形成“一个合理的学术评价体系，由评价主体、评价客体、评价目的、评价方法、评价标准及指标和评价制度六大要素构成”[18]（97-110）。在“包容性发展”理念的指导下形成评价目的、选定评价主体和客体、运用适当的评价方法、设计科学的评价指标，形成相应的评价制度。

（一）评价目的的确定

科学、完整的评价体系是由多方因素围绕评价目的这一核心构成的。在具体评价项目中，评价目的是选择其他评价要素的出发点，从具体的评价目的出发，评价主体、客体的选择，通过一定的路径，采取相应的方法，建立适应的制度，再回到评价目的，达到评价目的。以促进学术期刊评价的包容性发展为目的，分析学术评价制度，即对于不同特质的学术期刊特点要做到尊重、认同和保障，这就是具有包容性发展特色的学术期刊评价目的。

（二）评价客体的确定

由于评价客体的复杂性，一方面，同一评价客体根据不同评价标准划分为不同层次。结合本研究，学术期刊的评价不能仅仅停留在期刊的层面，学术期刊是由学术论文组成的。因此，学术论文、学术期刊是综合性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期刊评价客体的不同层次。依据学术“全评价”体系，评价客体是评价活动实施的对象。根据不同评价目的，评价客体也不相同。有针对人的评价，评价对象是人;有针对机构的评价，评价对象是机构;有针对项目的评价，评价对象是研究项目;还有针对研究成果的评价，评价对象是研究成果等。因此，结合本研究不同层次评价客体，评价模型的构建要具有全面性、层次性，才能科学地、有针对性地展开评价活动。

（三）评价主体的确定

包容性评价模型评价主体的选择应该以全民性为最主要特征。这里的全民性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所有公民，而是与学术期刊评价活动有关系的、具有专业水平的、愿意参与到评价活动中的、尽可能多的参与者，并且这些参与者能从具有包容性发展特色的评价结果中获益。因此，学术期刊的评价追根溯源需要解决的是学术共同体的建立问题及实现问题。学术共同体是产生科学知识的科学家集团，集团成员间有频繁的、充分的学术交流，成员的专业判断比较一致，拥有共同的研究范式[19]（12-14）。库恩指出：“接受这些解答的团体不应从社会整体中随机抽出一些人组成，而是明确限定的、由科学家中的专业同行组成的共同体。科学生活中最坚定的原则之一（或许尚未见诸文字）就是在科学问题上禁止诉诸政界首脑或社会大众。承认一个具有独一无二的能力的专业共同体的存在，并接受它作为专业成就的唯一仲裁者，……并借助共同的训练和经验，专业团体的成员必须被看成游戏规则或作为明确判断的某种等价基础的唯一持有者。”[20]（151）

在日益复杂化的学术研究领域内，原来较为单一、固化的学术阶层结构发生了较大分化，呈现异质性和不平等，单一、排他的学术评价制度越来越难以满足学术研究所呈现的多元化、复杂化。学术期刊评价势必由学术共同体逐渐推动，向着具有包容性的方向发展。实现对不同学术群体的承认、包容、肯定和保障，为学术共同体的民主化提供了合法性;通过建立学术共同体表达、反馈的渠道，使学术共同体内部的民主得以充分发扬，在共同体内部达成加强学术规范建设的共识，形成学术共同体一致认可的一般性规范、原则和标准，促进学界达成共识、实现共建，真正发挥学术共同体的重要作用。

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是建立一个发挥作用的学术共同体。事实上，引文正是学术共同体科学对话的一种方式。文献是否被引用主要取决该文献对作者的研究是否有用，“有用”在某种程度上说明被引文献的质量，表明引文的含义不是简单的，并不是许多人认为的那样只是“定量”的数据[21]（35-39）。引文既是定性的，又是定量的，它是学术共同体的成员用客观的形式表达主观判断的重要方式。通过引文的形式，学术共同体的范围会进一步扩大，不仅仅局限在精英范围，具有一定水平、愿意參与并能共同享受评价结果的学术参与者也都包括在内。

同行评议是指若干同行按照既定的评议准则，依据自身的知识和智慧，对成果质量进行评价。“尽管同行评议制度天然地要付出一些制度成本，如耗资较大、费时较长而且可能阻碍某些创新思想，但比起由个别人决定某项成果的研究价值，同行评议模式更符合‘形式正义的要求”[22]（121）。包容性评价模型的评价主体必须以学术共同体为主，学术共同体可以通过引文进行对话，表达意见，形成结果。

（四）评价方法的确定

包容性评价模型评价方法的选择既要重视形式评价，又要深入内容评价，伴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效用评价的最终评价一直存在。具有包容性发展特征的评价方法的重点就是既重视形式评价，又重视内容评价，缺一不可，并根据效用评价的结果修正评价体系。

常用的评价方法有定性评价方法、定量评价方法和定性定量。学术“全评价”体系将评价方法分为形式评价方法、内容评价方法和效用评价方法。形式评价方法是对评价客体内在知识外部表现特征的评价，是对评价结果精度要求一般的评价活动常采用的评价方法，是一种简单、易操作的评价方法，亦是对评价结果精度要求较高的评价活动的参考、基础。内容评价是指由同行专家或学术共同体，通过直接的观察、阅读对评价客体内含知识的逻辑性、科学性、价值等主要特征的评价方法，是对评价结果精度要求很高的评价活动常采用的评价方法。效用评价是指伴随着时间和社会的发展，历史对评价客体做出的终极评价。它独立存在，不因任何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

（五）评价制度的确定

包容性评价模型评价制度紧紧围绕促进学术期刊包容性发展这一评价目的展开，重视评价方法的选择、评价指标的确定。为了保证评价活动公正、客观、有序、健康地开展，保证评价思想和评价环境的优化，评价活动根据需要形成评价制度。本研究尚处于包容性评价模型的研究初期，评价制度的形成尚需时日，未来可以配套相应制度，为评价活动的有序开展提供保障。

（六）评价指标的确定

包容性评价模型评价指标的选择既要重视科学理论的价值判断，又要结合社会效益的需要;既要重视理论的创新，又要结合可实践性、可操作性;既要重视综合评价，又要给予有特色的学术期刊发展的位置和空间。结合“全评价”体系，评价指标是评价活动中人们应用于评价客体的客观度量标准，支撑着评价标准的科学性。主要应遵循以下原则：

1.包容性评价指标选取原则是全面性、融入性、可逆性

通过经典文献的梳理可知，用于定量期刊评价的影响力指标主要有：总被引频次、两年他引影响因子、五年他引影响因子、扩散指数等;形式评价指标主要有：平均作者数、篇均参考文献数量、出版规范得分、引文差错率、获奖及其他、篇均论文版面等;内容评价是指同行专家对文本的阅读和评价，其指标由内容的科学性、准确性、研究的深入性、复杂性、论证的逻辑性，引用内容的恰当性等，多为定性指标，也可转化为定量指标，一般通过调查、访谈法得到评价数据等。本文所选评价指标既要做到全面，覆盖评价对象的各方面质量情况，又要保证指标的操作性强，可获得，方便计算;为了保证量化实证研究的科学性，在测算后，各指标计算结果都可逆。

2.包容性评价指标选取重视时段覆盖性

在当下的评价研究活动中，涌现出各式各样的评价指标，较多地集中在反应时效性、热度的即年指数、影响因子等短期指标上，对于人文学科领域内，需要较长时间积累沉淀的论文，指标选择应考虑较长时段。因此，本研究在设计指标体系时应考虑对不同时段指标的覆盖度。当前、短期、长期、历史指标相结合。

3.评价指标结果的计量单位具有相对性

评价从字面理解有孰优孰劣的含义，评价结果是在一定范围内的、相对的。这就决定了评价结果的计量单位是相对的，可以根据不同评价指标的情况，选擇不同的计量单位，呈现不同的结果。

4.评价指标之间应该避免显而易见的相似性

评价指标的发展是循序渐进的，经过多年的发展，大多数新的评价指标都是对已有指标的优化和改进。例如，H指数与G指数，H指数最早用于评价学者的学术成就，是指学者至多有h篇论文被引总次数不小于h次。G指数，是指将学者所发表的论文按被引次数由高到低排序，并将排序的序号进行平方计算，被引次数同时进行累加，当序号平方与累计的被引次数相等时，这时的序号即为G指数。H指数与G指数在考量评价客体时的思路和方法基本一致，只是在数字呈现上有所不同，具有比较明显的相似性。如果同时入选指标体系，就不能从多角度反映评价对象的特点[23]（23-26）。

5.评价指标的结果需注意统一标准化处理

由于各评价指标计量单位不同、数量级别不同，甚至有些数据属于反向指标，因此，在评价模型中，应该按照标准化、统一处理，保证评价结果的统一性、正确性、科学性。

三、“包容性发展”理念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的实现路径

1.“包容性发展”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要深入研究学术期刊的内容特色，构建针对学术论文内容的分类体系，避免“眉毛胡子一把抓”，针对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不同研究范式分类评价。

2.“包容性发展”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要深入研究各类定性评价方法、利用各类定性评价结果，从不同角度反映学术期刊的内容质量，避免“唯”量化的评价方法，构建针对综合性学术期刊的评价体系。

3.“包容性发展”应用于学术期刊评价要深入研究国内外先进的文献计量学定量评价成果，结合本土化数据源，将学术期刊对各类重要的学术成果（如学术专著）的影响纳入期刊评价的体系，扩大影响力的覆盖范围，完善学术期刊质量评价体系，达到促进学术期刊包容性发展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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