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玩新潮，我是“Z世代”里的百变女王

黄红坤

Z世代是美国及欧洲的流行用语，意指在1995-2009年间出生的人，又称网络世代、互联网世代，统指受到互联网、即时通讯、MP4、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等科技产物影响很大的一代人。蔡明是上过28届春晚舞台上的“百变女王”，家喻户晓。多年来，她不甘落后于时代的脚步，“破次元”打入年轻人的世界，过着新潮快乐的生活。2020年，她更是进入B站“花样实习”，还以“菜菜子”在网络上进行“虚拟偶像”身份直播，引来660多万粉丝的围观。她引领新潮、乘风破浪，通过二次元闯入年轻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快乐地生活。

拥有少女心，新潮乃本性

蔡明，1961年10月21日出生于北京，是影视、小品演员。她的父亲是一名大学教授，母亲则是一名医生。在蔡明小的时候，父母就非常注重她艺术才能方面的培养，送她去学各种艺术。蔡明也非常喜欢，在艺术的熏陶下，接受的东西也比别人多，她的思想和别人有了很多不同，特别新潮。

在她十几岁时，她就非常喜欢打扮自己，注重自己的穿着。碎花裙在那个年代还是个稀罕物，但蔡明却能常穿上，有时还会配上父母买给她的小皮包，她的装扮总是让好多同龄人羡慕不已。她说：“爱美是女孩子的本性。”

这话一出，其他女同学也纷纷装扮自己，虽然没有很好的物质条件，但她们却可以尽自己所能稍微装饰一下，比如将一朵花别在小包上，在辫子上扎上一个小蝴蝶结。这样绚丽的场景让蔡明的阳光四射起来。阳光、绚丽是蔡明少女时代的主旋律。

后来，蔡明开始接触表演，1991年她开始登上中央电视台春晚的舞台表演，至2019年她登上春晚舞台28次。她的小品总是非常超前时髦，演过的洋媳妇、打工妹、机器人、奥运志愿者、毒舌老太太等角色，都是有趣而前位，使她成了春晚舞台上的“百变女王”。

1996年，蔡明在和冯小刚、张越聊天的过程中，她活跃的脑袋突然说：“如果能有一个智能机器人做老婆，输入程序想干吗就干吗，多好玩啊。”这句话随口一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冯小刚立即感受到这句话里的神韵，从而产生了小品《机器人趣话》。

这部小品上了当年的春晚，由蔡明和郭达主演，蔡明饰演一个机器人，与郭达一起讲述一段人类与机器人的奇缘。为了演好这个机器人，蔡明非常认真，疯狂瘦身，两个月不吃米饭，使自己成了一个迷人俏丽的小蠻腰机器人。

《机器人趣话》这部小品演出后，受到了当时春晚的好评，观众对此非常喜爱。对于那时电脑还不是很普及的现状来说，机器人的主题真的是太前卫了。蔡明这颗活跃的脑袋迸发出来的思想，是她新潮的本性。

经过这次新潮的小品主题碰撞后，蔡明知道了现代观众需要的是什么。她平时经常关注新闻及新科技，以期在自己的小品中增加新潮元素。每年她的小品台词都是很快被网络传播。

有人问蔡明：“你的小品是一个时代和生活的忠实记录者，为什么你的小品总是那么新潮？像预言一样，走在我们时代的前面呢。”蔡明摸着她酒红色的短发，笑着说：“时代是变化的，那小品也该赶这个时髦咧。”说得大家都乐了。

蔡明的儿子丁丁也是非常支持她赶时髦，经常给她介绍网络上的一些新鲜事物。刚开始蔡明觉得网络上的东西太虚了。丁丁说：“妈，网络上的内容其实是很丰富的，你可以尝试看看。”在丁丁的坚持下，蔡明慢慢接受了他的建议，但是仅限于在上面刷美剧、看电影，有时往往觉得很无聊，而与她一起用电脑的丁丁却在电脑世界里玩得非常开心。

她想不玩电脑，要求丁丁陪她说说话，但丁丁正玩得开心，他说：“妈，我正忙着呢，你自己用电脑玩吧。”看到丁丁不理睬自己，她靠近丁丁，很想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在电脑上干些什么，每天都玩得那么开心。有一次，她偷偷在背后看丁丁玩电脑，看到他刷视频非常有趣，她问：“儿子，这是什么网页，好像挺有意思的。”丁丁笑嘻嘻地说：“以前和你说过的，是B站，上面有好多好玩的呢。”

“B站是干吗的？”蔡明突然很好奇地问。丁丁没办法，只好详细地告诉蔡明，B站是以动漫为主，而动漫都是针对年轻人的。蔡明听了，心里有了盘算，你们年轻人想什么不告诉我，那我就进入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看看，你们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她摇着丁丁的胳膊，撒娇地央求丁丁教她进到B站玩，她说：“好儿子，你教我进去玩玩呗。”

B站“花样实习”，闯入二次元

在蔡明的央求下，丁丁开始耐心地教蔡明玩B站，没想到蔡明进入B站刷视频后竟然也喜欢上了。有一次，她无意间竟然刷到自己的“搞笑”视频，禁不住咯咯笑的她捂住嘴说：“这网友真是太有才了，真好玩儿”。从此，对B站渐渐入了迷，她想，有机会我一定要进到真正的B站里看看，看看这帮年轻人怎么工作的。

2020年5月，蔡明在B站发现了他们发布的一则“银发族”招聘启事，邀请“想在互联网公司发光发热的50、60后”入职。她激动地对家人说，“我要报名进入B站。”

没想到，她一说出口，老公和儿子都非常支持蔡明的决定。当天，蔡明就让儿子帮忙，在微博上转发信息，表示要报名参加。报名后，很快她就接到了面试通知。兴奋的蔡明根本睡不着觉，没想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就可以实现了。她说：“只要你敢想，年轻人的世界总是向你开放的。”

2020年7月，蔡明和吕良伟、韩乔生一起参加了东方卫视一个节目职场文化代际互动真人秀《花样实习生》，担任B站实习生，以实习生的身份体验年轻人的职场生活，与90后朋友做同事，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刚开始的时候，蔡明非常紧张，因为在B站作为实习生，她的上司是比她小很多的年轻人，身边的同事也是比她年轻的，“如果表现得很差，会不会被大家看低？”实习前的那一天，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样才能更快地进入年轻人实习生的角色呢？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必须放下身段，转换角色，我就是来实习的。”

实习第一天，工作是使用电脑，蔡明一听愣了，因为她自己平时不太会用电脑，她被登录电脑、修改密码、做表格难住了，面对电脑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她观察四周，深吸一口气：“我是个实习生，我就是来和年轻人学习的。”

她迅速调整自己，把自己当作年轻人中的一员，大胆地向同期的实习生请教，最后终于成功地完成了这一项在年轻人看来那么简单的工作。这时，蔡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一项工作任务是以园长的口吻发布一则动态，起草方案。蔡明调皮的个性显现出来了：“我现在是个年轻的园长，要和小朋友说话。”

她又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的角色，先是下载了一幅很萌的图片，然后以年轻人的口吻起草文案，最后文案在实习生评比中胜出。和她一起实习的著名主持人韩乔生看到蔡明的文案，也惊呆了：“蔡老师，原来你懂得那么多年轻人的语言啊。”原来蔡明在文案中运用了不少年轻人的语言去说话。

蔡明一脸喜悦地说：“我本来就是年轻人嘛。”此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蔡明从进入B站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年轻人，她进入B站也是想融入年轻人的世界，现在她做到了。

实习时，蔡明不断地接收年轻人世界里的信息，脑子一直处在兴奋状态，一天下来虽然很累，但人却很兴奋。她想着早点赶上年轻人的脚步，连晚上也在床上看B站上的视频，了解年轻人的语言和生活。她说：“我是累并快乐着，在年轻人中间生活，感觉自己也才十八岁。”

实习时，蔡明每天就是和年轻人一起做任务，从设计方案到讨论项目创意，再到去实体店卖周边产品、收集用户喜好等，新事物、新观念不断地涌入。

自从电视上播出了蔡明在B站实习的节目后，越来越多年轻人、老年人都来收看，收视率一直在攀升，连之前不太看好蔡明的那位朋友也对蔡明说：“新潮蔡明，你确实是越来越年轻了，老的是我啊。”蔡明听了，乐开了花，她打趣地说：“我打娘胎起就那么新潮。”

经过在B站实习一段时间的蔡明，已经越来越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当她知道B站准备在中国国际数码互动娱乐展览会上参展时，非常兴奋。她一想到可以和年轻人一起玩就非常激动，她说：“我也要加入，我也是年轻人。”

展览会上，看到年轻人玩得很开心，她高兴地跑过去和他们一起手舞足蹈起来，把自己完全融入了他们队列中。那天，她玩得疯极了，和热爱电竞、二次元、国风、游戏的年轻人一起狂欢。她大声地说：“二次元，好开心啊。”听到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Z世代”世界，看菜菜子的花样

为了更好地融入B站，节目组提议蔡明可以尝试幕后工作，甚至可以体验一下虚拟主播。蔡明惊讶了，悄悄问身边的同事小鹏：“什么叫虚拟主播？主播还有虚拟的？”

小鹏告诉她，虚拟主播是指使用虚拟形象在视频网站上进行主播，虚拟主播普遍被称为虚拟UP主。蔡明听了，仍是不太明白，她虚心地请教道：“小伙子，你能讲得通俗一些吗？”小鹏说：“假如你是虚拟主播，那屏幕上面就是一个你的二次元形象，声音却是你。”蔡明听了，点点头，但她此时仍无法想象这个二次元形象会是怎样。

晚上，蔡明下班休息时，赶紧上网查询虚拟主播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不能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不懂的就要搞懂。

后来，节目组要求他们实习生要竞逐虚拟主播这个工作。蔡明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她要真正打到年轻人的内部去。经过一番角逐，蔡明胜出，可以做新虚拟偶像背后的声音。蔡明激动得跳起来，像一个年轻男孩得到自己心仪女孩的拥抱一样。

为了让蔡明这个虚拟主播能做得更好，B站为她准备了几套人设方案，其中既有高冷御姐，也有可爱的萝莉，还有与蔡明作品中比较贴近的毒舌女王等形象。当大家让蔡明自己来做决定时，她一眼相中了这个举着小灯笼的丸子头白发少女，穿着有两只大袖子的国风装。

并选定了“治愈系小萌神”的设定：年龄不明、性格温柔、元气满满。大家被蔡明的选择折服了，他们低估了蔡明是年轻人的想法，也说明她的内心一直住着一个年轻的小萌神。蔡明说：“我这个小萌神想温柔地为网友们排忧解难。”说完，大家都鼓起掌来。

7月8日晚直播前，蔡明有些紧张。直播没开始多久，她就连发网络流行语，这是她提前做好的功课，这让她稍微没有那么紧张。“我是治愈系萌神”“有那么多朋友出生就开始单推我了，好感动啊！”

慢慢地，随着她“刻在DNA中的声音”响起，再加上缓慢的语调，循循善诱的话语，越来越多的弹幕涌进直播间，“太酷了”“我裂开了”“15年老粉”“梦回春晚”“著名声优”……仅25分钟便登上B站直播人气榜第一。

40分钟的直播，她和粉丝互动“你画我猜”，解答他们的困惑与烦恼。有观众给蔡明留言说：这是我们全家都在追的偶像。爷爷奶奶看你的影视剧，爸爸妈妈看你的春晚小品，我看你的虚拟偶像直播，一场“梦回春晚”的虚拟偶像直播！

整个直播结束后，看到有660万人观看，蔡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优雅而不失风趣地说：“我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没想到那么多人喜欢，我真的觉得很幸福，觉得自己可了不得了。”

她身边那帮年轻的同事们更是拥抱着她说：“蔡老师，不仅网络外的观众喜欢你，在你身边的我们，更喜欢你。”蔡明听到，更是欣喜得不得了。于是，直播后她又和身边年轻的伙伴们聊了起来，问他们说：“你们说说，为什么你们也这么喜欢我这个老阿姨呢？”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有人说：“我们大家说的语言，你全都听得懂，对得上话。”也有人说：“你不是老阿姨，你现在也是年轻人呢。”有人說：“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年轻人。”大家说着说着，都乐了。

蔡明心里非常激动，她说：“这真是一次破壁对话啊。”是的，在她心里，这样和年轻人近距离对话，是两代人对代际差异的拥抱。

蔡明喜欢和年轻人混在一起，渐渐融入了“Z世代”的世界，也理解了这些年轻人的工作和梦想。她说：“在二次元的世界，虚拟偶像陪伴他们成长。他们因为喜欢同一个动漫人物、同一个虚拟主播而成为朋友，在现实生活中建立友谊，互相帮助，共同成长。”在她的眼里，这些孩子忠诚于自己的热爱，这种热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

在追赶岁月的浪潮中，年龄并没有成为先行者掉队的桎梏;年轻人也没有如成见中那样排斥年轮。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蔡明一直在更新，在进击。用心经营生活的人，内心从没衰老，也无惧于年龄的衰老。正如蔡明所说：“人生就是两件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我们和孩子们，过得都挺好。”

编辑/征 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