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历史小说中的武士道认识
2020-01-19武立祥
武立祥
(太原师范学院 外语系,山西 太原 030619)
在日本历史上,武士阶层作为政治精英存在了上千年。芥川龙之介(以下简称“芥川”)所处的明治—大正—昭和时代,武士阶层已逐渐没落,然而武士阶层所推崇的武士道德却早已融入了日本民族的血液中。在芥川所创作的历史小说中,以武士的忠君和复仇为主题的作品包括《大石内藏助的一天》《复仇之旅》《传吉报仇》和《忠义》。在这些作品中作家通过偶像破坏,对日本武士道德中所推崇的忠君、复仇和向死予以质疑和批判,揭示出武士道对人性的压抑和对生命的践踏。
一、芥川笔下的复仇武士形象
《大石内藏助的一天》于1917年9月发表在《中央公论》杂志,在当时的日本文坛获得了很高的评价。这部作品是芥川以日本历史上有名的三大复仇事件①之一的“赤穗事件”为蓝本创作而来的。作品主要描写了完成复仇几个月后的主人公大石内蔵助(以下简称“大石”)的心境。作品主要由三部分构成:江户城内百姓效仿义士复仇成风、民众诋毁放弃复仇的背盟之徒、大石的烟花柳巷逸闻。
小说的第一部分,芥川塑造了一位善于自省的主人公形象。完成复仇壮举的主人公大石原本沉浸在事业成功的满足以及道德实现的满足之中,但当他在听闻同伴描述其复仇之举对城内百姓造成的影响后,原本内心感到满足的他开始反思己方行为对民众造成的意外波动。此处,大石并非对江户城中百姓效仿仇杀的事件而感到不愉快,而是惊叹于其复仇之举对城内百姓造成的影响。“也许,他那满足的底部是悖理的。对于那般行为与结果的完全肯定,或亦带有自私的性质。”[1]在此处,芥川借主人公的自我反省,对日本武士复仇行为的合理性进行了反思。小说的第二部分,芥川刻画了一位谦逊、对众人的溢美之词保持冷静的主人公形象。面对同伴中的多数人盛赞己方的忠义而唾骂复仇前夜的变节者,大石却对那些不忠的武士毫无怨恨,反而充满了怜悯。“他早已尝遍了人情向背与世故流转。在他看来,那些变节者的行为都是非常自然的。若还能运用率真一词,那便是一种可悲的率真。”“为什么?为什么将吾等尊为忠义之士,就必须让彼等沦为畜生呢?其实,吾等与彼等并无太大的差异。”[2]此处,芥川借主人公的反思,对复仇义举中的变节者给予了宽容的态度。正如三好行雄指出的那样,此处大石和世人对变节者作出了截然相反的评价,这一差异应当归结为基于“忠与不忠”的价值判断而产生的天下公论和从“率真”“自然”的角度来看待背盟者变节心情的大石理解之间的差异。[3]小说的第三部分,芥川塑造了一位对于世人误解自己而感到反感的大石形象。面对部下盛赞自己为了完成复仇大业而不惜装疯卖傻,遭受精神沦落的煎熬,大石却“感到十分痛苦。他感觉到,那几乎是一种侮辱。”[4]因为在他看来,“他曾无怨无悔地生活在记忆中所有的放浪生活中,也曾在放浪的生活中,完全忘却了复仇义举而享用着短暂的惬意瞬间。”[5]在此处,芥川通过大石的内心独白,表明了主人公对世人将自己非忠义的部分也理解为忠义之举的道德评价而感到反感。奥野久美子指出:“大石重视人性的道德观与世人重视忠义的道德观之间的对立,构成了芥川独特的大石形象。”[6]
《复仇之旅》(1920年4月)主要描写了被复仇玩弄命运的武士。作品中作家通过人物的内心与行为相互交织,呈现出了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心理。小说共由6部分构成,主要描写了武士田冈甚太夫在一次家臣比武中,为了给教头兵卫留面子故意放对方一马,结果反遭对手憎恨,比试落败。但在第二回合的比武中,甚太夫击败兵卫。这一结果遭到兵卫的忌恨,于是心生恨意,却错杀了和甚太夫相貌相近的平太郎。这一结果使得平太郎的儿子求马开始了替父报仇的复仇之旅。在历时四载的复仇之旅中,一行四人除了喜三郎外,左近遭到敌人杀害、求马因为感到复仇之举的徒劳选择自杀、甚太夫因身患疾病而抱憾离世。长达四年的复仇之旅最终连敌人都未寻到,喜三郎带着三人的遗发返回熊本。
这部小说主要塑造了两位武士形象。第一位是求马,复仇之旅开始后的第二年,一行四人始终无法找到仇人的踪迹,求马开始对复仇之举产生徒劳感,并瞒着其他人开始出入花柳巷,之后即便他从妓女阿枫处得知仇人的踪迹也没有立即告诉众人,最后身患重病的求马选择了自杀。作家通过求马这一人物的塑造,揭示了武士复仇行为的徒劳与艰辛。此外,芥川还着重描写了甚太夫这一武士形象,当他得知了仇人的下落后,其感情变化颇引人关注。
特别是甚太夫,得到消息便不时感到喜怒交集,心潮难平。兵卫已不只是平太郎一人的仇敌,还是左近的仇敌、求马的仇敌。对他自己来说,则首先是三年间令他吃尽苦头的仇敌。[7]
从划线部分可以看出,甚太夫对于敌人兵卫的情感已经超越了其作为辅佐求马复仇的保护者的立场,兵卫已经转变为使他饱尝复仇艰辛的仇敌。通过这一转变,作家揭示了复仇行为对武士命运的捉弄。
《传吉报仇》(1924年1月)主要描写了孝子传吉替父报仇的故事。传吉因为一件小事惹怒了武士平四郎,为躲避平四郎的追杀,传吉跑到他的父亲传三那里躲避,结果前来寻找传吉的平四郎与传三起了争执,最终传三被平四郎砍杀。此后传吉便开始了替父报仇之旅。在这部小说中引人关注的主要有以下三点:
首先,传吉在其父亲被杀以后,并没有一直为替父报仇而潜心苦练。当仇人平四郎销声匿迹后,传吉渐渐染上了赌钱、玩女人的毛病,就这样度过了20年;其次,23年后当传吉再次遇到平四郎,面对无法站立、骨瘦嶙峋的杀父仇人,传吉开始怀疑自己弄错了人。但当他闻到平四郎身上发出的酒气,“过去的愤恨也一起涌上了心头。这是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的自己的愤恨,”[8]这才将刀砍向平四郎。芥川通过呈现传吉是因为冲动而完成替父报仇的真实情况,向读者展现了其对孝子复仇美谈的质疑;最后,芥川在小说文末描写了传吉完成复仇之举后的状况。明治维新后,传吉经营过木材,经过多次失败,最后精神出现异常,最终去世。通过这一结局的描写,作家暗示了孝子美谈的主人公无法在新的时代生存的命运。
二、芥川笔下的忠义武士形象
《忠义》于1917年3月发表在《黑潮》杂志,主要人物包括板仓修理、前岛林右卫门和田中宇左卫门。这部小说取材自1747年8月15日发生在江户城内的刺杀事件(板仓修理刺杀细川越中守事件),描写了生存在封建时代的武士的生存状态。作品主要刻画了林右卫门和宇左卫门这两位武士形象。
面对板仓家主公板仓修理严重的神经衰弱,林右卫门“夜不能寐,为主家殚精竭虑,尽心尽力。”[9]由于担心板仓家的存废,林右卫门一有机会就向修理苦谏,结果修理的病情愈发厉害。面对苦谏无果,林右卫门决定以“家族”利益为重并暗中物色接替修理的继承人。听闻这一举动的修理下令处其斩首。林右卫门听闻这一消息后,“好哇。我林右卫门也要争这一口气,绝不能拱手送死啊,”[10]并决心抛弃主公,率一家人离开了修理的宅院。芥川通过林右卫门的这一言行,表明了主人公企图摆脱束缚在封建武士身上的“忠义”的心声。芥川塑造了一位以家族利益为重,面对主公的不理解敢于抗争的武士形象。
林右卫门离开修理宅院后,接替其担任家老的是宇左卫门。与林右卫门不同,宇左卫门相比“家族”更看重“主公”,但是宇左卫门“除了祈祷神明保佑和通过自己的赤胆忠诚希望修理停止发病外,别无他法。”[11]修理病愈之后第一次参加公务活动就因为对佐渡守有失礼举动被禁止外出参加活动。接受了佐渡守这一指示的宇左卫门开始在以“家族”利益为重还是“主公”为重的权衡中烦恼。作品中作家通过林右卫门的心理活动,生动地展现了主人公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遵从“主子”的旨意,就会危及“家族”。如果维护“家族”,就要违背“主子”的旨意。林右卫门也曾陷入这进退两难的苦境。但他具有舍“主子”保“家族”的勇气……但是自己做不到这一点。自己正是为了谋求“家族”的利益,才与“主子”无比亲近。……从利害得失的角度看,林右卫门采取的策略无疑是唯一明智的方法。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是自己就是无法付诸实施。[12]
从以上的划线部分我们可以看出,宇左卫门是一个毫无批判地对主公保持忠诚的武士。
在距离十五日上殿还有两三天的一个夜晚,修理叫来宇左卫门,表达了自己想在隐退前最后一次上殿的愿望。宇左卫门最初回应到“对不起,我想还是不妥……”[13]但是当他看到修理双手按地,流水流淌,俯身于自己面前时,深受感动的宇左卫门表达了如果出现万一的情况,自己愿意剖腹谢罪的决心,同意了主公的要求。作家在此处埋下了悲剧发生的伏笔,上殿之后的修理因刺杀了与他没有任何恩怨的细川越中守,最终剖腹,宇左卫门则被处以斩首罪。
作品通过塑造对“家族”和“主公”持有不同态度的两个武士形象,描写了生存在封建时代被“忠义”所左右的人物命运,作家借助向封建“忠义”抗争的林右卫门表露了自己渴求“自我解放”的心声,同时也表达了对被封建武士伦理所束缚的宇左卫门的同情。
三、芥川历史小说中的武士道认识
(一)芥川历史小说中的武士道认识
1、对日本武士道盲目复仇的质疑
《大石内藏助的一天》取材自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复仇事件,然而作家的创作视角并没有聚焦在历经艰辛成功复仇这一点上,而是描写了复仇结束后主人公大石的矛盾心理。芥川通过再叙述,借助主人公的思考,反思了日本武士道中复仇行为的合理性,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具有人情味的大石形象。起初,大石沉浸在成功复仇的满足感中,然而当他听闻己方的复仇行为给百姓带来的影响后他便开始思考武士仇杀的合理性;其次,面对同伴中的多数人称颂自己的忠义而诋毁背盟者的变节,大石却表达了对背盟者的同情。此处,芥川通过将自己的思考注入主人公身上,从而得出了与天下公论相异的评价;最后,面对世人将自己并非忠义的行为也称颂为忠义的误解,大石的内心充满了痛苦。芥川通过这一叙述,对武士道中单一的忠义道德评价予以质疑,表达了大石作为一个人,也有无法被理性和道德制约的一面。
《复仇之旅》中一行四人的复仇之旅起源于一场误杀,然而历经多年的复仇之行,最终以连仇人的面也未见到落幕。特别是在小说的最后一部分,芥川通过描写寻仇对象兵卫为自己误杀的平太郎以及在复仇之旅中丧生的三人修建石塔,焚香祭奠亡灵这一举动,从而揭露了武士复仇行为的徒然。此外,与同一时期菊池宽创作的同一题材的作品《恩仇的彼方》相较而言,菊池宽描写了仇人与复仇者历经多年后握手言欢,掩面而泣。但是芥川的作品以寻仇对象与复仇对象最终也未见面落幕,为读者真实地呈现了武士复仇行为的徒然和艰辛,从而表达了作家对于日本武士道中盲目复仇行为的质疑。
《传吉报仇》中芥川通过引用虚构的出典,对比了孝子美谈中的传吉和真实情况中的传吉,作家通过再创作的手法,为读者呈现了孝子美谈的真实情况。主人公传吉为了报杀父之仇献出了一生,然而传吉最终替父报仇却是因为冲动而完成的。此外,作家在文末通过描写复仇结束后主人公的生存状态,暗示了复仇美谈中的主人公难以在新时代流传的命运。
综上,芥川在其塑造的复仇武士形象中,通过将自己的思考注入主人公的身上,表达了自己对日本武士道中盲目复仇而牺牲一切的反对,进而对日本武士的复仇传统进行了质疑。
2、对日本武士道压抑人性的批判
《忠义》主要描写了两位生存在封建时代对“家族”和“主公”利益孰轻孰重持有不同态度的武士。在日本的封建时代,“忠义”被视为武士阶层最高的伦理规范,对于武士来说,几乎没有“个人”的概念,其主要职责就是忠心侍奉主公。
以家族利益为重的武士林右卫门面对主公严重的神经衰弱,自己苦谏无果,于是为了板仓家族的大局暗中替主公物色接替者,但是此举却招到了主公的忌恨,下令处其斩刑。面对主公的无理对待,其对主公的忠义迅速转换为憎恨,林右卫门下决心抛弃主公,离开了板仓家。芥川通过塑造与封建武士伦理作斗争的林右卫门这一形象,寄托了自己渴望摆脱封建伦理束缚,渴求自我解放的心声。
以主公利益为重的武士宇左卫门对主公是一种缺乏理性的绝对忠诚。面对佐渡守禁止主公外出参加一切公务活动的指令后,宇左卫门一度陷入权衡家族利益和主公利益孰轻孰重的烦恼之中,然而面对主公泪流满面、俯身于自己身前,宇左卫门同意了主公外出上殿的要求。结果,宇左卫门因为主公刺杀越中守的行为,自己也受到牵连,被剥夺俸禄并处以斩首罪。此外,其他家臣也受到了处罚。芥川通过塑造宇左卫门这一武士形象,寄予了自己对被封建武士的忠义伦理所束缚的宇左卫门的同情。
综上,芥川通过塑造受封建武士伦理束缚的两位武士形象,批判了日本武士道对人性的压抑和对生命的践踏。
(二)芥川历史小说中武士道认识的成因
1、芥川与武士道的关联
芥川家世世代代在江户城内为官,明治维新后,隶属于士族阶层。芥川从小成长的地方位于东京都本所区小泉町15号,距离日本四十七义士为主公复仇的吉良邸宅十分接近。芥川的乳母阿福(音译,フキ)十分喜欢净琉璃和歌舞伎等日本传统戏剧,因而从小就和芥川讲述关于日本四十七义士为主公复仇的忠义故事,这也成为芥川对日本武士伦理之一的“忠义”的最初启蒙。此外,芥川所寄养的芥川家中养父母、乳母均无子嗣,因而全家对于芥川的出人头地充满了期待,养父母对芥川的教育贯穿了武士门第重视名誉、追求“立身出世”的价值观。从芥川的成长轨迹来看,从小他便酷爱读书,小学时代开始就已经涉猎中国古典文学、日本近代文学以及外国文学名著。无论是在初升高还是高中升大学的阶段,芥川均以十分优异的成绩入学。由此可见,日本武士道中重视名誉的价值追求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
除了来自武士家庭教育的影响外,学校教育中有关武士道的内容也对作家产生了重要影响。1890年10月30日,明治政府颁布了《教育敕语》,把学校、社会和家庭教育纳入到三位一体的军国主义教育体系之中。芥川在接受学校教育期间,也未能幸免地接受了为天皇效忠、为国捐躯的军国主义思想。《教育敕语》中的孝“具有了把所谓忠君爱国的国民道德完全包含在内的内涵,国民一切都可以归纳为对天皇的灭私奉公。”[14]
综上,芥川对于日本武士道的接受,既包含了正向意义的追求个人和家族名誉以及立身出世的价值观念,也包含了被日本军国主义鼓吹的绝对效忠天皇、为日本帝国献身的负向观念。但是,身处大正时代的芥川经历了大正民主主义思潮的洗礼,此外,从1921年3月下旬至7月中旬的为期近四个月的中国之行使其开始对自己以往所接受过的武士道教育有了更为理性的认识。下一节,笔者试图从社会和时代两个层面来把握作家武士道认识的成因。
2、社会和时代原因
伴随着日俄战争的胜利,日本民族摆脱了民族危机步入了大正时代。在这一时期以重视人格提升以及内省反思为主要特征的大正教养主义、大正民主主义思潮开始在年轻人群体中流行开来,芥川也是亲浸了这一思潮的青年之一。与注重学问实用性的明治第一代知识分子不同,接受了大正教养主义洗礼的明治第二代知识分子更加注重以追求“高尚、宏大、深邃、广博”为主要特征的个人修养以及人格的提升,与追求个人的飞黄腾达相比,他们更加注重个人舒适的生活。下野孝文指出:“芥川几乎没有留下关于政治和时局的言论,这自然而然地反映出他所生活在的大正民主主义这一时代风潮。”[15]
芥川与同时期的许多作家一样,经历了明治、大正和昭和三个时代。大正时代新涌现出的青年作家们反对自然主义所宣扬的闭锁的自我,他们热情讴歌开放的自我,肯定人的价值。芥川所代表的第三次《新思潮》派的同人们,分别在各自的文学世界开辟出肯定自我的园地。大正时代的知识分子与受儒教、佛教和武士道所深刻影响的明治时代的知识分子不同,由于他们亲浸大正教养主义、人文主义思潮,因而更加注重人类、自然与个体以及人生等形而上的问题。芥川也深受这一思潮的影响,因此他能够对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压抑个体人性以及视个体生命如草芥、肆意践踏个体生命的日本传统武士道予以质疑和批判。
此外,1921年3月下旬至7月中旬的为期近四个月的中国之行对芥川批判性武士道认识的形成也产生了重要影响。芥川在华考察期间,亲眼目睹了日本政府与日本军人的蛮横,通过中国之行,芥川“看到了对他国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帝国主义、军国主义和国家主义的本质,揭露了其中所潜在的对个体人性的蹂躏以及日本军国主义的欺瞒性。”[16]受此影响,芥川在其创作的《传吉报仇》(1924年1月)中对日本政府所宣扬的孝子复仇美谈进行了批判。
综上,笔者从社会思潮以及作家的个人经历两个层面分析了芥川批判性武士道认识的成因。芥川反对日本武士道中盲目复仇而牺牲一切的思想,他更加看重个人的生命和自由,因而他对日本武士道中肆意践踏生命、压抑人性的一面是无法认同的。
四、结语
笔者以芥川龙之介历史小说中的武士道认识为切入点,以相关的作品为研究对象,通过具体的文本解读,归纳得出了作家历史小说中对日本武士道的批判性认识。在此基础上,笔者又从作家与武士道的关联以及社会和时代因素两个层面剖析了作家武士道认识的成因。日本近代作家与武士道的关联这一课题是近些年来日本文学研究中的一个热点问题,笔者仅以历史小说为例论述了单个作家的武士道认识,今后笔者将以此为起点进行更为系统深入的研究。
注释:
①包括曾我兄弟复仇事件、元禄赤穗事件和键屋之辻决斗事件。
②江户时代大名的重臣,统率家中的武士,总管家中一切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