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严歌苓的自我审视及自我救赎
——以《无出路的咖啡馆》为例

2020-01-19

淮阴工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严歌苓咖啡馆经历

李 英

(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0)

“严歌苓是当代著名的旅美华人作家,她的作品因‘窥探人性之深,文字历练之成熟’[1]”而受到广泛的关注。与严歌苓自身的旅美经历相联系,《无出路的咖啡馆》写得些许压抑,远没有其它小说书写那么从容淡定,这或许与文本的取材及作者自身的留学经历有关。相比之下,其它小说素材来源于自我对历史记忆的感悟,由于距离切身甚远,故无关痛痒,只需循着故事的发展脉络写下去,便可刻画灵动鲜活的人物形象。换言之,就其它小说而言,严歌苓更多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姿态来书写特殊时代背景下的边缘人物,但在《无出路的咖啡馆》中,她是个与主人公影子般存在的局内人。

由此可见,严歌苓与《无出路的咖啡馆》之间,有一种微妙而模糊的关系。比如女留学生同外交官相恋过程中被联邦局调查的经历,带有一定程度的边缘性。而严歌苓本人也有过漂泊异域,母语缺失的尴尬处境;这种近乎完全的现实境遇,使严歌苓本人的自我审视与救赎,极大可能投射到小说人物形象上。如严歌苓两重的“无出路”就与自我的追寻有着某种神奇的联系。研究其中的复杂关联,既能更加深入地了解《无出路的咖啡馆》的深刻寓意,也能进一步走进严歌苓的内心,探究故事中那若隐若现、隐秘的“自我”。

1 严歌苓在《无出路的咖啡馆》中的“自我”投射

“《无出路的咖啡馆》讲述了一个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与美国外交官的恋爱遭遇FBI调查的故事,透过描述陷入赤贫的中国留学生在遭到调查后的一系列经历,作者展示给我们的是在异域艰难的生存背景下一场关于生存与人性的对话[2]。”小说从真实走向文本,再从文本走向现实,展现了严歌苓独具一格的叙事手法,其中更是包含了作者对“留学生”的别样书写。小说中的女主人公被时代、命运抛置在尴尬、漂泊的异域环境,具有一种残缺支离、孤独错杂流浪特征。她的生活经历,情感流失决定了对自我生命的审视及灵魂的救赎。在某种程度上,严歌苓与她笔下的人物情感相同、经历相似。她的“审视”也是双重的:空间上流浪在母语缺失的异国他乡,时间上被纠缠于这个“尴尬”的特殊时代,无形中形成“自我”投射。

“无出路”旧时代的中美复杂关系,使“刚去美国的她还没有在‘新土上扎根’,一如众多大陆留美作家,表现出对他国文化的疏离[3]。”当严歌苓以自身的经历为着眼点创作《无出路的咖啡馆》时,在人物形象的建构上,多少会参照自我的人生境遇,直接或间接地投射到人物形象上。总体说来,严歌苓与女留学生有众多的相似经历,这种相似感不仅体现在身体上,更多在于精神灵魂的共鸣状态,如那种远离故土,漂泊异国的孤独无依感,那种母语缺失,残缺虚无的精神空灵感,这在文本的众多场景都有体现。

“中国留学生”有很多严歌苓及其生活经历的影子。她说:“讨人欢喜,就可以像我此刻这样,停止受累[4]”,又说:“跟安德烈在一起多好,好得让我想起那句咒语——好景不长[4]”。所谓“停止受累”,很大程度上是自身性格心理或现实境遇所致。“讨人欢喜”,就是为了某种目的,违背内心真实情感而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异国形象在他国尴尬境遇的存在,使得她们不得不为了自我的生存委曲求全。漂泊的求学生涯,趋于破碎的心理建构,让她不得不屈从于经济的压力,讨人欢喜,以获得基本的生存资料。其语所说的“多好”“好景不长”更是让“中国留学生”与安德烈的关系变得愈加复杂与暧昧。与故事主人公类似的经历,严歌苓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已习惯,在异族人中讨生活,在孤独漂泊的现状中求得一丝安稳。如何平衡自我生存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如何适宜地与外交官相处,又如何在保持自我尊严的前提下平等地同身边人交往?这些问题反复询问着严歌苓。

新移民面临的生活困境主要有二:一是物质生活压力;二是精神生活压抑。《也是亚当也是夏娃》《吴川是个黄女孩》《无出路的咖啡馆》中的主人公们都是同时面对着这两个层面的生存难题。其实,她们并非只能处于两难境地,身为女性,只要能够执着于一面,愿意放弃另一面,生活中的结往往不难打开。相较而言,更轻松的选择似乎是委屈精神,将就物质。小说中的中国女留学生正是这样,在物质与精神的角逐中,选择过程总是处于一种尴尬的境遇,缺乏物质,又不满于精神缺失,在这种徘徊的边缘上,很难真实地审视“自我”,于是乎,就形成一种似是而非、半推半就的模糊状态。而严歌苓本人的移民生活也和主人公有着类似的场景:身处异国、母语缺失、学业繁重,靠着微薄的奖学金,挣扎在那个孤独寂寞的冰冷世界里,甚至于每天兼职忙到无暇自怜;而自身对生活的坚持态度,也体现了严歌苓自尊自强、不服输的一面。

总之,严歌苓对那个特殊时代、尴尬境遇的“夹缝”处境有一定的自觉,她对那个时代新移民的人们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也有自己的思考。严歌苓在描写留学生求学的过程中,就发现她们存在着“被遗忘”“被漂泊”的无安全感,其中,亦包括她自己。但人总不甘心长久地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企求找到自我真实的存在;而这些东西需要舍弃自我固有的自尊,在他人那里“讨欢喜”,将“自我”与“灵魂”置于一种缥缈的状态,卑微的寻求自我的物质生存资料。而此时,《无出路的咖啡馆》包含一层真正的、更加深刻的主题——“寻找自我的存在”。该主题在深入时,一方面既是指文本的主人公,另一方面,更是指严歌苓求学生涯中的“自我”投射,内涵而具体。

2 特殊时代里的凡人俗世

上文已经说到,小说中的女留学生,一定程度上是严歌苓自身的生活写照。那么,严歌苓是如何来证实自己,又证实得怎么样呢?严歌苓的文字有一大独特之处,在于书写特殊时代背景下的小人小物,将“历史记忆”与“个人经历”结合,叙写那些处于社会边缘化的底层人物,《无出路的咖啡馆》亦是如此。不过,在这种“历史”与“个体”结合的独特文化视角下,是否折射了严歌苓自我对生活、时代、社会的思考,还有待进一步考察。

严歌苓在《无出路的咖啡馆》中写下这样一段文字:“女人不能俗不可耐,也不能雅不可耐,如果她真把鲁迅评说背给他听,他会对那个雅不可耐的女人不求甚解地赞美一会儿,后来发现对她的海阔天空失去了做大男人的良好感觉[4]。”整段话的重心落在了“俗不可耐”“雅不可耐”,似乎女人光是世俗,无法勾起男人的欲望,太过于雅,又会盖住男人的风头,即女人既不能“无才便是德”,又不能“巾帼不让须眉”,需得求取两者的平衡,才可谓女子之道。严歌苓的目光是犀利的,看问题的角度是深刻的,虽书写的是社会中随处可见的小人小物,但却从中透露出整个时代的历史气息。其视域所及,虽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剪影,但却不免被严歌苓细腻的眼光所发现,并对其进行独特的剪裁。这个典型的例子中,几乎包含了严歌苓对女性生存出路、精神出路的思考,凝结着作者对整个社会的审视与思考。俗话说:“窥一角可观全局”,小说刻画的人物形象毕竟有限,能否从几个人物的现实生活中去反观整个移民的生活现状,还很难定论。总而言之,严歌苓所要表达的无非是特殊年代里的凡人俗世,并非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去书写。

从小说主题中抽离出来,中国的女留学生是一个自尊自强、执拗不服输的女性形象。小说主人公的母亲很早便熟知女人的技能,她认为一个女人的成功无非在于能够吸引住一个成功的男人,并靠自己的本事留在男人身边,爬向更高的地位。母亲的经验给了留学生启发,但这种传统女人的思想观念,并不等同于所有的女人都要像她母亲一样,才会赢得生存的权利。留学生本就是为了改变自我的命运,外出留学以实现人生的理想。在女留学生身上,不是没有其母亲那种固有思想,而是没有长期的滞留于此。她承载着女性固有文化地位以及民族、文化、家国的分量和内涵,对于连自我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的留学生,也许我们很难用一种高标准来要求她们,恐怕是连自我的精神压力都难以承受。因而,在严歌苓的故事中,恰恰是从女性自我的软弱无助中,我们更加能够看到移民所处的一种真实状态,毕竟严歌苓故事的来源都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加以改造的。并且“物质生存”与“精神养料”的内涵意义并不能在同一层面上来加以探讨。在物质条件丰裕的情况下,我们来论思想深度,并无大碍,但如若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上,她是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听你说这些所谓的人生大道理。换句话说,严歌苓这部小说着眼于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在极端特殊的年代里,来叙写女性“灵”与“肉”的选择,从而展现作为移民者的留学生,所面临的一系列现实挑战。

总之,严歌苓善于挖掘特殊时代里的凡人俗世,以此来展现自我对移民的想法。其中包含了复杂的人性斗争,激烈的现实选择以及自我灵魂的纠结与救赎。面对这一系列的现实困境,以一个中国留学生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徘徊,来展现选择的困难及移民存在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我们可以从中窥视社会的一角,从而更加全面的理解旧有时代中人们生存的艰难。而故事中那些充满爱,细小的温暖,同样代表在绝望中,只要我们仰望天空,依然可以找到一方属于自我的家园。整体来看,凡人俗世也同样具有温度,吸引着我们的眼球。

3 严歌苓的两重“无出路”及“自我”

从“无出路”的视角看严歌苓,在其漫漫的人生征程里,其实她同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有着同样的“无出路”,而且是两重。从“无出路”的现实生活中,慢慢体会到“自我”的含义。

3.1 与文工团

时代追逐的,就是人们普遍的追逐。特殊年代,严歌苓作为新兵被送入军队当了文艺兵,在文工团的这一段时间,她在这个处处芳华,青春肆意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形成了某种类似“无出路”的关系。如果说人是群居性的动物,个体主观的意念总是被迫缠绕于客观的现实境遇之中,那么严歌苓几乎是纯粹文工团的代表。这里有她美好的回忆,有她人生经验的积累,亦有痛苦经历的沉淀,文工团的生活既丰满了她,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定了她。

文工团的生活相对于严歌苓整个社会性生活来说,具有极大的片面单调性,正如她时常回忆起的初恋,给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文工团固然是一个纪律严明、思想严格的地方,但从长远宏观层面上来看,其存在不仅促进了青春荷尔蒙的发酵,且更加引起了这帮孩子们对异性的向往。严歌苓在那次被当众告发之后,其视域长久地被限制在文工团内,长期处于一种消极的状态。以致于她在《穗子物语》《芳华》等多部小说中写出了自己对社会黑暗面的一些看法见解。总之,在严歌苓的人生历程中,文工团的生活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在其写作中也不时会提到以充分证明自我的“无出路”。

这几个方面的结合,似乎注定了她和文工团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缘分,又似乎像一种神奇的共生关系,无论是勃发还是消极。对此,严歌苓也深有体会,每当提起文工团的生活经历时,都会不经意间想起这么一段令自己难为情的故事。而正是由于此的存在,她发现了自我的写作才能,开始认真书写生活中的小故事,以最积极、最细腻的眼光去审视身边的一切,让自己在这个本“无出路”的世界找到一条“出路”。不管严歌苓如何逃避,事实毕竟存在,于是她反而坦然地面对它,将它作为生活的一个转折点,任由时间冲刷。但在另一面,面对往日的伤痕,难免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严歌苓做出选择,进一步提升自我能力,去海外留学,以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而漂泊异乡的她,始终作为一个异族人存在,在他乡也注定了自我“无出路”的状态。正如她在文工团的经历,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的留在了心间。

3.2 与美国

严歌苓在《无出路的咖啡馆》中为“中国女留学生”的“自我”寻找,通过人物的自我救赎给了一个相对完满的结局。审视现实,难道严歌苓自我就不需要寻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找到自我的人生依靠吗?严歌苓让中国女留学生在艺术痞子“里昂”和现实绅士“安德烈”之间做出选择,最终实现了自我的救赎,而她本身能否在移民求学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安德烈”,寻求“自我”,获得人生的幸福呢?

严歌苓不远万里来到美国,在现实窘迫的环境下希望找到一个自己的安身之处。在众多的访谈中,她都曾说过,在美国的日子里,迫于经济的压力,她不得不来回奔波于打工和学习的地方。而处于特殊年代的移民者,她就像一个漂泊无依的孩子,在现实的洪流中,一次又一次的受挫,又一次一次的振作爬起来,以一种崭新的姿态迎接生活的苦难。严歌苓与美国的关系很奇妙,奇妙得连自己的情感生活也牵扯其中。虽来到美国,是为了求取更多的知识,但在友人的介绍下,她结识了美国外交官劳伦斯,和小说中的中国留学生有同样的经历,仿佛就是在书写自己的生活经历。面对FBI的无理调查,她想过结束两者的关系,但在男友不懈地追求努力下,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对于长久生活在中国的严歌苓来说,刚来到美国,母语的缺失,环境的变化及众多不同的生活习性还来不及习惯,就被迫辗转于美国的各个角落。严歌苓同劳伦斯之间因为各自背景关系的不同,他们之间的交往,不仅仅只为了满足自身的某种需要。对于一个身处异乡的人来说,找到自身的“出路”已然困难,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更多的麻烦。然而,在劳伦斯的强烈追求下,她放下了自我的自尊,两个人一起同联邦调查局做斗争,给予对方无限的信任与宽容。偏偏正是在这一点上,严歌苓同小说的主人公一样,陷入同样的“无出路”境遇。一方面,面对生存的艰难,她必须时时刻刻为自己考虑;另一方面,面对劳伦斯的爱,她不能够视而不见,得同他一起抗争,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明知这是困难的,但严歌苓一点也不曾放弃。其中,透露着中国传统女人骨子里的那份执拗,哪怕最终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份结果,自己也曾勇敢地努力过。这是严歌苓对生活的看法,一定程度上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救赎。

所以,严歌苓可以让《无出路的咖啡馆》中的中国女留学生在经历各种磨难及自我的审视之后,找到自我的“出路”,也在茫茫的现实历史中认清自己,勇敢追求爱情。因为,对于“漂泊无依”“孤独寂寞”“支离破碎”的异国生活来论,她更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子来同她共同体验人生的艰难与美好。在遥不可及的未来,把握现在,认识自我,找到“出路”,既成全了小说中的人物,也成全了自身。

4 严歌苓的自我救赎与我们

严歌苓的“自我”被困在中国与西方的“夹缝”中挣扎,既是历史使然,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一种个体选择。一方面,在严歌苓出国留学之前,就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人生价值观,她不会因为地域的改变,就瞬间放弃自我的尊严,混迹于美国。另一方面,受新时代思想观念的影响,她又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对世界的看法,总是用一种包容、开放的眼光去看待生活的各个方面。“小说《无出路的咖啡馆》里有一群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人,他们解卸了母族文化纠缠不清的牵绊,同时也失去了它的保护,他们是游子,不是说他们不愿定居或不能定居,而是他们无法满足于一个心灵的止息之处[5]。”在小说《无出路的咖啡馆》中,她将同样身为留学生的“我”置于两个男人中间,这多少与作者的自身经历相关。

严歌苓幼年时在文工团当过兵,明白复杂的生活和不容易的人生。并且在此过程中,她形成了自我完整的人生价值观,具有强烈的自尊,之后远赴美国,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严歌苓作为受过新思想的女性,辗转在中国传统文化和欧美思想之间,对待爱情,更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方式方法。而严歌苓作为远离家乡,在外求学的学子,无形中被置于情感的“夹缝”中,也常常体现为许多不可避免且无法调和的矛盾,比如不可能完全与中国传统的思想教育决裂。那些故作潇洒,看似努力生活,以及小说中女留学生情愿同艺术痞子里昂混在一起,是为摆脱生活的苦闷,为自己无聊而痛苦的生活找到一丝发泄。而即使是这样,那些在国外所产生的孤单漂泊、无依无靠的阴暗经历依然挥之不去。因为,短暂的异国经历并不能改变作者的内在心态,只能在时光的隧道中缓缓舔舐自己的伤口。

综上,严歌苓幼年入伍,在部队受到伤害,后又远赴美国求学,当她面对FBI的严苛调查时,她怀疑自己的爱是否真实,而当同劳伦斯确定关系时,她开始走出受伤的阴影,开始系统完整地创作小说。而写作,不仅成为她经济的来源,而且是她开始以一种细腻的眼光审视社会,与世界对话的重要方式。所以,在国外的日子里,她凭借自我独特的视角,细腻新奇的笔法去追寻一个更真实、成熟的“自我”。这不仅仅是严歌苓主观的需要,也是客观生活所导致的结果。而基于严歌苓自身经历创作的《无出路的咖啡馆》,也无形中构成了一个奇特的文本:她揭示了严歌苓在国外的生活现状,也显示了严歌苓惊人的写作能力。在这些看似平淡的语句中,可以轻易触摸到那个时代难以言说的艰难。而女性自我的救赎也是她在小说中一生所书写和揭示的主题。严歌苓与小说之间有一种意味深长又千丝万缕的缠绕,这种缠绕,既增添了文本的魅力,也为我们了解严歌苓弥补了一份空白。通过对这部小说的品读,我们看到她的执拗、倔强,在异国他乡仍固执的坚持自我的人生准则。

“作为一个努力、认真的专职创作者,她既忠实于自己内心的呼唤,又想保持适当的距离,她说:像加缪那样站在局外,因为那样就比较容易看出社会中荒诞的东西”[6]。严歌苓尚且如此,世上比她更富经历、更有才华的大有人在。但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知性的女人,近年来给我们奉献了一部部内涵深刻、寓意无穷且好看的故事文本。也许正是在这个年代,我们更需要一些纯粹的情感来净化我们的心灵,看清边缘化人物不一样的人生经历。其实,整个文本成功的关键在于一个“真”字,在这个的基础上,读者看到了现实,看到了存在于我们身边的小人小物,而我们自己就是游走于其中的一员,我们从严歌苓的小说中看到了人性的弱点,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而小说本身的“无出路”,也代表了现实生活中的“无出路”。以故事之情节来隐喻现实之根本,也是严歌苓书写的一大特色。亦或许,故事本身的书写,就是严歌苓“自我救赎”。

5 结语

在严歌苓的“自我”中,一面是充满才情、机智灵敏、顽强坚持,另一面是孤独寂寞、支离残缺、迷惘和孤独。在她的身上,不是一者影响另一者,而是两者相互影响,相互缠绕,以致在她的小说中总能看到复杂的人性斗争和不屈的奋斗精神。因而,严歌苓她美丽而大方、小心而谨慎、倔强而任性、敏感而细腻、飘零亦绚烂,小处事事必究,大事坦然而从容。然而,对于严歌苓来说,在新旧文化、中西差异的洪流中保持“自我”的写作特色实属不易,而她在“夹缝”中却为我们呈现了无数凄清又美丽的故事,借“无出路的咖啡馆”来展现“自我”的“无出路”。针对作者本身,严歌苓的小说拥有自我独特的价值和意义。越过传统的中国文化,吸收西方的叙写方式,结合自我独特的写作手法,让小说《无出路的咖啡馆》光是品读,就具有无穷的韵味。其自身的经历或许一定程度上给小说增添了些许真实感。但越过时代的边界,过高地评价严歌苓,将其盛誉化,并不是评论的初衷。严歌苓作为华文书写的大家,在所展开的领域只是将其自身投入,为我们创造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和生动的故事,囿于自我却又超越自我,最终实现了对“自我”的审视与救赎。

猜你喜欢

严歌苓咖啡馆经历
很多事你只能独自经历
Be a Helper in the Meow Cafe猫咪咖啡馆的小帮手
差咖啡馆
严歌苓 自律是我日常的生活方式
我经历的四个“首次”
回忆我的打铁经历
严歌苓的芳华岁月
严歌苓:那些小人物是怎样打动我的
就是想泡在巴黎咖啡馆里
论严歌苓小说中的中国移民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