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成人高等教育发展的机遇、困境与路径

刘洋溪，周治燕

(1.华东理工大学，上海 200237；2.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巨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更有力的措施和办法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取得了丰硕成果。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指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对高等教育的需要，对科学知识和优秀人才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迫切。经过几代人长期不断的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新的历史方位决定了高等教育迎来了新的历史使命，高等教育必须树立新的价值坐标，实现新的作为，坚持与新时代同向同行。

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历史较短，在当今社会转型时期，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必须适应新形势，转变其原有思路，紧密结合国家政策的出台和教育形式的变化。一直以来，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模式是社会本位，注重发挥教育促进社会进步的功能，注重以人为本的教育，保证学习者自身的发展与成长。

在新时代背景下,我国成人高等教育要注重社会和经济发展对人才的需求,注重办学的专业化,不断加强教育管理,努力培养多种规格的实用人才,进一步有计划地促进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1]需要建立更加开放的现代教育体系，建设更加完善的终身学习“立交桥”，成人高等教育要更加开放，教学模式要更加现代化，教学方法要更加科学化。

一、成人高等教育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为了建立终身教育体系，我国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文件。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首次提出建设终身学习“立交桥”。这是第一次从国家层面提出了终身学习的“立交桥”概念。

2013年，《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明确了拓宽终身学习渠道的必要性。201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提出要开放终身学习渠道，发展非学历教育。此后，在《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明确提出我国将持续建立和完善国家资历框架，实行学分累积制度，继续教育准入畅通，全面推进非学历教育学习成果互认和职业技能等级学分互认，实现学历在不同资历框架下的衔接，确保已经得到认证的各级各类资历的质量。这就要求国家和地方建立完善的资历学分参照标准，以实现不同地区资历和学分的转移。此外，《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还明确提出，要完善国家学分银行和学习成果认证体系，强化职业学校和高等教育机构的继续教育和社会培训服务职能，对各行业职工开展多种形式和多种类型的继续教育。

(一)学习型社会建设为成人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了新契机

近年来，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势头较好，生源质量和教学质量不断提高。但仍然存在着“宽进宽出”现象，在教育现代化背景之下，成人高等教育可与普通教育、继续教育和职业教育相互沟通，取长补短，实现“三教融合”，推动成人高等教育标准化教学模式和教学体系的形成。

必须充分认识成人高等教育的重要地位。以教育现代化为背景，围绕“三教融合”新模式,提高社会对成人高等教育的理解和认识,以政府和相关部门为责任主体，更好地领导和促进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全面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的指示,确立成人高等教育的重点发展导向。

“三教融合”为构建终身学习教育体系和现代化的国民教育体系提供了实现途径，在此基础下，努力办好成人高等教育，结合互联网优势资源，运用多种教学模式和教学方法，打造现代化教学体系，如开放大学、有关高校的网络学院，完善成人自考制度，使成人高等教育摆脱“宽进宽出”的局面，科学有效提升成人高等教育水平，更好地建设学习型社会。

通过加强对职业农民、企业职工等的教育，完善社区教育，将实施成人高等教育的责任下放至社区和村镇，通过自下而上的整体布局，更好地促进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2]

(二)“互联网+”为成人高等教育发展输入了新动力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为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发展平台。成人高等教育是继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成人为教育教学对象，采取半脱产或不脱产的学习形式，可以有效与全日制普通高等教育完成衔接。近年来，国家层面越来越重视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

2018年，教育部《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指出，教育信息化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能够快速复制并传播教育内容，可以充分支持全民终身学习，这都显示着信息化为教育带来的契机，能够真正促进教育科学决策和提高全民教育水平。早期的成人高等教育多采用远程教育形式，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成人高等教育愈发呈现出鲜明的特点和特有的优势，特别是自“互联网+”时代以来，利用信息化手段进行教育成为大势所趋，各大高校不断探索实践信息化教育教学模式，以远程教育为手段，以广播电视大学为支撑，利用微课和慕课等使得成人高等教育更加灵活，能够根据成人的需要随时学习。随着网络教学平台的不断自我完善与创新，更加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注重师生之间的双向互动，除传统以课程内容为主体以外，还增加了学习及评估功能，以发展性评价为主，注重受教育者自我学习需要的满足。

(三)终身学习理念将是成人高等教育发展的不竭动力

现代社会知识更新速度不断加快，科技迅猛发展，给成人高等教育提出了更大的挑战。自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将终身学习理念引入教育政策性文件以来，终身教育在我国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愈发显著。在终身学习理念的影响下，普通高等教育不断完善和发展，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也得到发展，全社会形成人人学习的良好氛围，为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不竭动力。

随着终身学习“立交桥”和资历框架的构建，成人高等教育的重心渐渐从追求学习成果向适应职业要求的方向转变，关注受教育者的知识、技能和能力等多方面的共同发展，为满足人们多样化的学习需求，成人高等教育办学模式进一步拓展，学校管理规范化，办学效益提升，特别是终身教育立法、开放大学的建设以及社区教育的开展，充分发挥终身学习在促进人的发展和美好生活中的作用。

(四)评价体系改革为成人高等教育发展带来了新机遇

教师评价体系是教师发展和学校运行的“指挥棒”。过去，教师评价体系注重论文等研究成果指标，导致学校和教师重科研、轻教学，教学质量得不到保证。我国成人高等教育的教学评价过于注重教学目标，这使教师在教学中过于注重理论知识的传授，忽视了对学生教学实践的指导，影响了成人学习的主动性。

成人高等教育的教育对象的成人性决定了教育内容的经验性，这就要求教师要注重成人的实践和反思。此外，部分教师团队缺乏专业素养，导致成人教育理论知识薄弱，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往往注重讲授，忽视与学生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影响了成人高等教育的教学质量。随着国家职称评审改革政策的推进和实施，各高校自主开展各类职称评审工作，注重教学评价体系的改革和教学方式的创新，为创建学术型高校提供了良好的机遇。[3]

二、成人高等教育发展的现实困境

(一)国家资历框架的建设和保证机制尚不健全

在“三教融合”背景下，要实现“三教”之间的沟通和衔接，必须搭建好国家资历框架。资历框架在国际上也称为学习成果框架，是建构终身学习“立交桥”，搭建学习成果互认的工具。当前，我国国家资历框架处于初步的构建阶段，尚未出台终身学习层面的法律法规来保障国家资历框架构建和实践的权威性，就已出台的相关政策法规来看，也较缺乏可操作性。另一方面，教育行政机构、教育培训机构、社会和个人等主体对学习资历框架的参与度低，无法保证国家资历框架的实践性。

在高等教育领域中，普通高等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通过国家资格框架的建设，能更好地实现学习成果的相互认可。但是其各自的特点不同，在进行成果互认之前要弥补不同教育的差异。相对而言，普通高等教育更受重视，质量保证机制更加健全，而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尚未形成良性有效的质量保证机制。在普通高等教育中，教育评价越来越注重学生的发展，但对成人教育的评价缺乏具体可操作的模式，各种教育的评价方法和标准也不相同，限制了各种类型教育成果的互认。

(二)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发展飞速造成挤压

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大数据统计分析显示，2018年全国共有普通高等学校2663所(含独立学院265所)，比上年增加32所。其中，本科院校1245所，比上年增加2所；高职(专科)院校1418所，比上年增加30所。另有研究生培养单位815个。各种形式的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3833万人。

2018年全国普通本专科共招生790.99万人，比上年增长3.87%。其中，普通本科招生422.16万人，比上年增长2.78%;普通专科招生368.83万人，比上年增长5.16%。全国普通本专科共有在校生2831.03万人，比上年增长2.81%。其中，普通本科在校生1697.33万人，比上年增长2.95%；普通专科在校生1133.70万人，比上年增长2.60%。而全国共招收成人本专科273.31万人，比上年增长25.64%；在校生590.99万人，比上年增长8.61%。招收网络本专科320.91万人，比上年增长12.16%；在校生825.66万人，比上年增长12.19%。

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为满足国家发展对职业型、应用型人才的需求，国家陆续出台相应的政策，使得高等教育大众化进度加快，也促进我国高等职业技术教育飞速发展，占全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半壁江山。特别是高等教育大众化时代的到来，更使得高等职业教育得到进一步发展，其年招生量和学校数量都呈现逐年增长之势，导致成人高等教育生源减少，进一步致使成人高等院校数量缩减。[4]

(三)质量评价标准和分类标准尚未建立完善

在“三教融合”背景下，要努力实现普通教育、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之间的衔接与沟通，就要着力解决不同类型的学习成果互认和衔接问题。首先，关于教育教学质量评价标准问题。在教育教学质量评价中，普通教育质量被过分强调，而成人高等教育质量受到的关注较少。质量评价体系不完善，尚未建立完善的质量评价标准和分类标准。其次，关于比较标准的问题。由于普通教育、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之间没有统一的教育质量，不同类型学校的质量差别很大。普通高等教育的质量高于高职教育，高职教育的质量高于成人高等教育。再则，不同类型教育之间的趋同问题。除此之外，关于不同类型教育之间的衔接问题。随着终身学习“立交桥”的不断建设和完善，不同类型的教育之间已实现初步的衔接，但尚未针对不同教育类型之间的差异进行进一步弥补和填平。

(四)成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机制重建存在困难

纵观人类发展历史, 科技创新始终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发展的重要力量。[5]立足科技创新发展实际，成人对学习的需求不断发生变化。成人高等教育需要从成人工作和生活的实际出发，制定学习目标，将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学习，充分尊重成人在学习中的主导地位，这对成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机制提出了新的挑战。

如何根据成人的学习目标制定教育目标，特别是如何结合成人的工作和学习设定教育目标来满足成人学习者自主学习需求，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为全面促进教育公平，就要实现校企合作效能的最大化，加快培养符合科技创新发展趋势的复合型人才，构建适合成人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机制，积极开展学分积累和学习成果认证工作。而在转型重建过程中，如何结合成人学习者所从事的行业情况来进行专业培训，也是成人高等教育现阶段面临的主要难点。

三、成人高等教育发展的实现路径

(一)不断完善国家资历框架和教育质量保证机制

新时代背景下，要实现成人高等教育、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与培训三者之间的成果互认和相互衔接，应科学完善教育教学质量保证机制。为了更好地适应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步伐，要进一步协调成人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之间的关系，以不脱产或者半脱产的形式取得资历证书，最大程度节省受教育者的人力物力投入。国家资历框架的建立是经济全球化对教育领域提出的要求，通过建立国家资历框架，可以实现职业资格的国际互认，促进职业教育更好地发展和国际人才流动，更好地体现终身教育理念。通过建设国家资历框架制度，将职业培训与劳动力市场衔接，为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提供衔接渠道，促进专业标准与教育标准的沟通，实现学位资格与专业资格的对接。通过国家资历框架，可以衔接各种类型的资格证书和学位学历证书。在国家资历框架的建设中，最关键的部分是学分银行的构建，而学分银行制度要落实到国家资历框架建设中，涉及教育和人力资源管理等各领域，要实现各领域之间的联系，需要着重建设学习成果认证制度。除建设相应的政策法规以外，还需建立个人的电子学习账户，构建和规范信息化管理平台，真正实现个人学习成果的认证、查询和互换。

(二)改革成人高等教育办学模式以突出办学特色

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特色决定了其自身的活力和竞争力，在教育现代化进程中，应该明确成人高等教育的各项价值追求。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重点将从学历补偿转向终身教育，充分考虑成人高等教育的社会价值和个人价值，充分发挥教育的两大功能，以更好的促进社会进步和人的发展。在构建终身学习框架的基础上，将成人高等教育的体系构建从模仿全日制普通教育向构建独立的发展体系转变，以更好地实现学分互认，促进三大教育之间的交流与融合。要构建开放、衔接、融通的办学体制，更好地发挥教育的整体功能，使受教育者接受更为完整、连贯的教育。要促进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必须重视成人高等教育的质量转型，坚持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方向，加快体制机制改革，使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更具活力。要及时解决成人高等教育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加快成人高等教育与其他教育的沟通和整合,建立终身教育共同体,综合学校和社会多方面的优势,促进成人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共同发展。既要以高校为主体，充分发挥高校资源优势，从人才、课程和资源等方面支持社区和老年教育；又要充分发挥社会各方面的潜力，包括构建社会学习基地、老年大学讲师团队、职工培训团队，在实际操作中促进受教育者的成长。

(三)完善成人高等教育运行模式以满足学习需求

成人高等教育与传统教育最大的区别在于教育对象的不同。成人高等教育的教育对象是成人，这使得成人高等教育要用一种新的教育模式来满足成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成人学习者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阅历，具有较强的知识背景。但由于成人学习时间的限制，在教学中要充分调动和维持成人的学习动机和学习兴趣，注重成人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在教育现代化过程中，不论是普通教育、职业教育或继续教育，都要充分调动学习者的自主性，在教学过程中要尊重每个学习者自身的认知特点。

要基于成人学习特点来进行教育，使成人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适当的方法来展开学习。在教学方式上，由于成人高等教育具有开放性，一般情况下都是进行远程教学，更要注重成人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在构建终身学习“立交桥”的过程中，培养学习者的自主学习能力也体现了终身教育的要求，使成人能够在工作和生活中更好地发展，学习能够贯穿个体发展的整个过程，在学习中帮助个体建立自信，能够自信地运用知识解决各种问题。[6]

四、结语

新时代赋予了成人高等教育新内涵,也提供了成人高等教育发展新机遇。[7]在新时代背景下，需充分协调普通教育、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之间的关系，重新界定成人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格局中的作用，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与此同时，成人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机制应体现不同职业对成人的要求和成人的职业定位，重视成人教育理论研究，持续优化教育教学资源，结合社会力量办学，不断对人才培养的模式进行改革和创新，写好新时代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发展“奋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