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海院校海洋文化育人的价值、原则及路径
2020-01-18伍康钦巩建华
伍康钦,巩建华
(广东海洋大学 a.校长办公室;b.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
涉海院校肩负着培育海洋人才、传承海洋文化、推动人类海洋事业蓬勃发展的时代使命。海洋文化是人们在认识海洋、经略海洋和发展海洋的长期实践中所形成的物质、精神、制度文化的总和。思想政治教育在本质上作为有效改造人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有机统一的一项文化实践育人的活动,必然通过某一有效载体来实施完成。海洋文化作为涉海院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延伸与拓展,是文化育人的重要载体。海洋文化在传播先进社会主义文化、提升文化育人的支配力和影响力等方面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尤其在当下多元非主流文化的强势崛起,并伴随着价值侵袭与消解,涉海院校如何深挖自身独树一帜的文化育人载体,发挥育人成效,成为新时代涉海院校文化育人研究的焦点,对全面提升以文化人的教育效能的具有重要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 海洋文化育人的价值
文化育人作为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十大育人”体系之一。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会议上强调,“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重视文化浸润、感染、熏陶”[1]的作用。这一论断强调,要深挖文化育人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那么,如何融会贯通地把“文化育人”这一重要体系落实到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是值得我们深入研究的时代育人命题。海洋文化教育作为涉海院校思想政治教育重要的原生态素材,需要因地制宜地把海洋文化载体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才能更好地实现从培育人、教化人再到塑造人的价值。
(一)坚定海洋文化培育人的价值
海洋文化作为文化的一种显性表现符号,主要表现为主体的人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对海洋这一事物持有一种物质、制度和精神的有效认知。譬如,在现实客观生活当中,当我们提及“蔚蓝”这一词语,或者目睹“深蓝”媒介物,我们就潜意识地联想到“海洋”这一显性文化符号,如果撇开这一物化文化符号,我们头脑便会浮现一幅人与海洋和谐相处的文化景观,这种初始化的视觉映射实质上形成了一种文化感观教育。
如果我们再往深层次思考时,我们会发现,不管是我们主观世界或者首因效应的作用,还是其他方面原因,总是不经意地把“海洋”联想到和“蓝色”有关的媒介物,而不是其他颜色的媒介物。与其说这是视觉映射感观教育的结果,不如说是长期实践改造意识的结果,因为意识变化离不开实践的生活,我们期望的人海合一文化景观是意识能动反映和投射到实践生活媒介物的结果。正因如此,意识能动性“改变了纯粹直接经验的范围,把它和只能用符号表示的事物联系起来,使它具有深刻而又比较广泛的意义”[2]。由此可见,海洋文化借助其本身与“海”元素相联系的语言、符号、图像等可视化媒介物或理性符号,发挥了“培育人”的价值,提升人对海洋审美能力,激发人对海洋文化的感悟、鉴赏与升华。
(二)增进海洋文化教化人的价值
文化之所以在人们生产实践中获得连绵不断的生命力,主要在于文化在创造性时空转化和创新性时代发展中不断地教化人。同样,海洋文化在时代变换中能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主要通过人们在丰富实践生活中不断地获取、转化和升华人类海洋文明所蕴含的道德、价值、经验、知识等文化素养,事实上,这一质变过程,本质上就是海洋文化教化人的过程。
生命科学伦理认为,地球上一切生命源自海洋,也就是说,海洋是孕育人类一切文明的胚胎。人类海洋文明历史,本质上是人类与海洋互相影响的发展史。透视人类海洋文明积淀过程,我们不难发现,这一历史过程,本质上是人们利用海洋文化表现价值属性,诸如海洋哲学、海洋艺术、海洋民俗等规范进行自我实践与约束,加深人类对整个自然界关于美与丑、善与恶、是与非的甄别。与此同时,海洋文化本身蕴含价值观念、行为准则、道德规范等反过指导着人类海洋事业发展,并生产实践中不断地丰富海洋文明的生命价值与意义,教化和陶冶了教育对象的心灵。
(三)深化海洋文化塑造人的价值
文化育人作为一种精神交往的育人活动,就其本质而言,它是以追求塑造生命、塑造灵魂、塑造人格为终极教育目标。心理学家荣格强调,“一切文化都沉淀为人格”[3]。不可否认,任何一种先进性文化所表现的思想体系、价值规范、行为准则等都是为了有效地认识、解释和改造人的客观世界,并沉淀、塑造自我人格。海洋文化之所以能塑造人格,主要借助其显性和隐性育人作用。不管是可视可触的显性树人(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还是可感可知的隐性育人(精神文化),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格世界,并深入到各自思想、价值与行动中,以期满足教育主体价值诉求的目的。在现实中,我们都渴望在遵守海洋法规和遵循自然规律前提下,从海洋中获取能源、渔业和药物等物质,不仅如此,还借助了海洋这一景观符号,创作了海洋艺术、海洋文学等作品充实精神头脑,显然,这一切行动都在塑造着积极人格,进一步激发教育对象向往热爱海洋,善待海洋,服务海洋,帮助教育对象塑造正确的生态伦理观、认识观与实践观。
二、 海洋文化育人的基本原则
(一)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结合
文化就其本质而言,它是理论与实践的总和。从理论层面而言,海洋文化作为客观存在物,它不是人们凭空捏造的,也不是主观臆想的,在一定意义上,它是人类在长期不断实践过程中所形成经验的、现象的知识,并经过不断地实践而凝练、概括、升华为理论结晶。可以说,海洋文化育人过程,既是理论说服人的过程,也是实践教育人的过程。譬如,制度文化作为海洋文化亚层次的表现形式,它为推动人类社会有序发展形成了规范体系,它表现海洋法律、海洋制度等,比如,《国际海洋法公约》《海洋环境保护法》《渔业法》等,它们要求社会成员不只是在头脑认知中对理论认同,更为重要的是,在实践中要主动遵守这些规范体系。精神文化作为海洋文化最内核的表现形式,反映了人们在海洋治理实践中所形成的思维观念、价值取向、审美情趣、心理状态等,在实践中凝练为海洋伦理、海洋意识等理论文本,并通过“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方式影响着人们行为。由此可见,海洋文化在制度、精神等不同层次的文化属性,其统一原则就是理论与实践的辩证统一。
事实上,文化作为一种抽象性的理论。它要有效地说服人,必然要发挥理论在实践中的影响力与感召力。正如马克思所强调:“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4]9毫无疑问,海洋文化育人功能的发挥,不仅在理论层面教化人,而且在实践层面说服人。换而言之,就是要有效地把海洋文化的“理论文本”与“实践生活”形成互通转换机制,尤其是在实践环节要创新地利用相关载体、方法等,把文化抽象逻辑表述转化为生活实践通俗形象话语,培育主体的人树立正确海洋观、生态观、价值观,增进教育的感染力、说服力。
(二)自由性与意义性相结合
透析人类进化发展的进程,我们不难发现,“最初的、从动物界分离出来的人,在一切本方面是和动物本身一样不自由的,但是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5]。不可否认,人类与海洋共同发展历史不外是人通过自我对象性的实践活动,有意识地改造海洋世界,在适应海洋的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不断地丰富和完善物质、精神和文化世界,从而推动人迈向自由发展。显然,文化是作为实现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重要载体。海洋文化也不例外,它从自我“意义的追求”与生态“道德的考量”辩证统一视角出发,深刻认识到人要顺应和遵循海洋发展的自然规律,寻得“关爱海洋、守护海洋、发展海洋”的价值应然,实现从“自然人”到“文化人”再到“自由人”的质变。
再者,海洋文化是从人类海洋文明繁衍而生成的,它在整个育人过程中,其终极目标为实现人自由而全面发展。但是,这一过程往往依托人类海洋文化集体智慧智慧,诸如海洋意识、海洋伦理、海洋规范、海洋价值等,尤其是将这些海洋文化“基因表达”出语言、图像、艺术等文化属性,植根于日常实践生活中,及时映射和契合主体的人在认知、情感、行为等方面体验与诉求,不断地满足了他们现实生活中的“意义感”。
(三)过程性与实效性相结合
我国先贤们都强调“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重要性,“任何一种文化对人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和风细雨的,但是,这种文化一旦被人们所接受,其影响却是根本性、长期性和深远性的”[6]。海洋文化也如此,利用其文化内在属性如伦理、观念、价值等,往往通过文化教化、感化、渐化的方式,通过“内在浸化、外在转化”的联动机制,以某一实践过程来引导人们对文化的价值追问、行为反思和意义升华,试图通过这种长远的、持久的影响,让人们在合乎自然规律性与合乎人类目的性有机统一中作出抉择,并在“认识、实践、再认识、再实践”循序渐进的过程,增强海洋文化育人的温度、深度,从而达到润物无声的作用。
如此看来,海洋文化育人成效的发挥,既要重视育人的过程性,也要强调育人的实效性。如前所述,海洋文化育人过程,本质上就是一种渐化作用的过程,但是这一过程往往嵌入或导入一定可视化、表象化的文化载体,在不断实践中激发教育主体的思想共鸣。譬如,在开展海洋生态保护教育活动中,如果只强调教育过程性而忽视实效性,我们会习惯性地嵌入或导入过度海洋开发致使生态恶化的某些现象,简单地把这一现象嵌入海洋文化育人的个案,不加以引导,陷入了一味单纯地就事论事的窘境,这时聚焦点停顿在表征现象,接踵而来可能是引发教育对象的情绪发泄,并谴责这一丑恶现象,长期下来,难以实现思想共鸣的教育实效。
三、 提升海洋文化育人实效的路径
(一)加强教育引导,发挥显性树人与隐性育人有机融合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要坚持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相统一”[7],海洋文化育人作为涉海院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抓手,需要找准思想政治教育客观规律,深入萃取其本身蕴含的独特教育资源,有效地发挥海洋文化显性树人与隐性育人的有机融合,融入思政“第一课堂”和“第二课堂”,牢牢掌握海洋文化育人的主动权和话语权。
一方面,发挥思政课程与课程思政的显性作用,因时而新地剖析教育对象的思维特点、接受方式、话语转换、媒介传播等要素,理直气壮、旗帜鲜明地把海洋文化融入思想政治教育“第一课堂”,增进教育对象在认知、情感、意志、行为等方面引导力、感染力;除此之外,深挖并利用其他课程或其他学科在课程思政方面的作用,比如,在海洋生态学、海洋气象学、物理海洋等学科或课程中,通过对某一海洋发展规律的认知,深刻揭示了海洋生态可持续发展对人类文明的作用,最大限度地发挥课程思想中海洋文化育人的解释力和说服力。
另一方面,海洋景观文化作为涉海院校校园文化育人的“第二课堂”,要因地制宜地挖掘校园景观文化育人题材,发挥海洋文化隐性育人功能。譬如,在校园整体设计中要重点突出海洋特色,把人文环境与海洋元素有机地统一起来,在色调调配、价值引领、育人功能等方面真正彰显人海和谐统一。同时,发挥楼宇、景观、墙体等实体景观的熏陶作用,原汁原味地凸显涉海院校校园环境特色,让海洋元素在滋养心田、思想交融、德行涵养等方面起到陶冶道德情操作用,让教育对象更加坚定服务海洋理想信念和远大志向。
(二)强化文化熏陶,注重理论教育与实践养成协同发力
理论是行动的先导。加强海洋文化理论教育,坚持不懈地运用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生态观,聚焦于人类海洋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剖析人类在改造海洋、利用海洋、服务海洋等文明发展历史,积极挖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关于海洋生态研究等最新成果武装教育对象头脑,加深对海洋文化理论的解读,比如运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海洋强国和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增强对人类自然规律、人海和谐发展和海洋命运共同体等主流思想理论的穿透力和亲和力,纠偏各类牺牲海洋生态推动经济发展的错误观念。
“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4]60,实践作为人本质存在的重要方式,同时,实践也是教育对象从事目的性活动的基本。海洋文化教育作为改造人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它不仅仅在于用海洋文化武装教化教育对象的头脑,而是将理论武装贯彻于实践育人全过程。不可否认,在一定意义上,理论武装是从经验、观念等方面对客观世界进行能动性地概括。它既是源自实践,又反过来指导、服务实践,因此,海洋文化理论要彻底说服人,必然是以实践为基础。一方面,既要深挖涉海院理论教育的各种资源,另一方面,又要深入开展海洋文化实践育人活动,探索海洋文化实践育人的长效机制,不断丰富实践育人的内容和形式,促进涉海院校学生“了解本民族海洋历史,建构海洋记忆”[8],增进热爱海洋、服务海洋、献身海洋的社会责任感。比如,利用涉海学科专业优势,转变育人思维,主动融入海洋文化育人主题,积极组织海洋渔业、海洋生态等学科专业学生深入海洋科考一线,通过在实践学习中增进服务海洋的情怀培育转向;再如,积极深挖海洋人文社会科学实践育人作用,重点围绕海洋艺术、海洋文学、海洋民俗、海洋法律等开展社会实践活动,通过艺术体验、法制宣贯等有效形式,在实践中增进海洋文化的美学体验、伦理审美、法理权威等方面的价值熏陶。
(三)提升育人实效,找准仪式感与获得感教育衔接
“没有‘人的感情’,就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人对于真理的追求”[9],增强海洋文化育人实效,情感认同是关键。尤其生活注重庄严仪式典礼的青年,情感教育往往离不开某些具有一定庄严仪式活动的唤醒,并通过某一情境引起情感与信仰的共鸣。因为“仪式是表示受规则支配的象征性活动,它使参加者注意他们认为有特殊意义的思想和感情对象”[10],海洋文化本身作为具有特殊教育意义的思想情感符号,它会引导人们以共同体的身份参与仪式典礼当中,自觉地参与到海洋仪式教育全过程,寻求集体共同记忆,唤醒集体某种情感和观念,激发教育对象价值认同感和使命感,形成海洋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共鸣,把集体意识转化为个人意识,锻造个人精气神的本性,让情感共鸣成为一种在脑海记忆中挥不去、抹不掉的记忆。比如,充分利用国家海洋宣传日、世界海洋日、纪念郑和下西洋周年纪念活动等海洋主题特色鲜明的集体活动,结合涉海院校学生思维方式、活动形式、价值特点等要素,构筑特色鲜明、贴合实际海洋主题仪式活动,传播海洋命运共同体主流价值,增进海洋情怀的一体感和归属感。
获得感是教育对象在接受教育过程获得实际收获而生成一种稳定的、积极的、认同的自我心理倾向。毫无疑问,唤醒海洋文化育人的获得感,需要精准剖析和把握教育对象实际获得的生成逻辑,寻求海洋文化内蕴的思想、价值等,积极寻找转化为教育对象的认知、情感等衔接点,实现从内化到外行、实然到应然、感性到理性质的转变。因为海洋文化育人本身让教育对象在接受文化熏陶过程中,不仅实现了海洋知识的习得,最为重要的是,升华了价值享用,促进了精神利益与实际诉求的有效契合,满足了个体成长发展诉求和内心期许,转化为意志的动机,提升教育对象获得感,并由此而产生行动力。诚如恩格斯所强调:“行动的一切动力,都一定要通过他的头脑,一定要转变为他的意志的动机,才能使他行动起来。”[11]可以说,意志的动机一旦被激发,海洋文化育人才能产生真正价值认同感和获得感。譬如,通过教育叙事的形式,以海洋破坏与海洋保护两种反向的个案形成不同价值逻辑的对比,引导教育对象从正向动机去深入领会人与海洋、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价值认知、价值判断、价值推理等,增进价值甄别力与行动判断力,实现“感”与“得”同频共振、同向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