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对保底发行的影响——以电影《囧妈》为例

陈薪晔 澳门科技大学

一、疫情之下，《囧妈》保底发行所受的影响

2019 年11 月7 日，欢喜传媒旗下的附属公司欢欢喜喜公司和横店影业基于对《囧妈》的票房期待签订了一份保底发行协议，横店影业将支付总共6.5 亿的费用给欢欢喜喜作为保底发行的代价以及宣发费用，如果说《囧妈》上映后的票房超过保底票房24 亿的话，协议双方便可以对超出保底票房部分的净收入按比例分配，欢喜传媒为35%，横店影业为65%。也许正是因为“对赌协议”带来的巨大压力，徐峥所在的欢喜传媒才会选择在当时如此艰难的疫情之下，选择提档上映。但是由于不可抗力，也就是新冠疫情的影响（从法律层面来说疫情是属于无法预见的因素，可以参考当年“非典”的司法解释，所以新冠疫情的爆发是突然事件，可以算作一种自然灾害，即不可抗力）①，2020 年1 月23 日，欢喜传媒宣布终止保底协议，并且与字节跳动签订协议，以6.3 亿的价格将《囧妈》的播放权卖给字节跳动，从现在看来，欢喜传媒公司和徐峥个人的总获益将超过7 亿。对于《囧妈》这个个例来说，从“撤档——提档——打包卖给流媒体平台”的行为，在疫情之下，首先肯定是保证了观众们的健康，然后是规避了保底发行对欢喜传媒带来的风险，其次是欢喜传媒与字节跳动的后续合作，无疑也会对两家公司带来长久的收益，最后，这一举动在现在看来，欢喜传媒这一举动确实是在疫情之下，不得不违背行业规则的而及时止损的“自保之举”，而这一举动也让欢喜传媒成为行业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囧妈》的举措也会对日后签订保底发行的影片作出提醒，如何更加细致的完善保底发行的协议内容以及如何正确地看待保底发行，在疫情之下保底发行所面临的高风险也是值得电影人们所警醒的。

电影《囧妈》在疫情之下的举措，毫无疑问的中国电影史上的首例。第一，中国电影史上从来没有一部春节档的影片是选择放弃院线上映从而转至流媒体平台播放的，此举措需要巨大的勇气，也开创了春节档流媒体播放的先河。第二，这一举动势必会为欢喜传媒和字节跳动带来除了影片以外的收益，例如股票的增长以及后续两家公司之间展开的合作，此举措实际上对欢喜传媒和字节跳动而言，是一个双赢的行为，并且可以由此预见字节跳动已经不再满足于做短视频平台的霸主，而是将野心像长视频等方面发展，进行转型。第三，欢喜传媒以及徐峥的这一举措，获得观影人群的支持，而电影作为商品，其盈利的属性是需要观众的支持的，在疫情期间，观众足不出户便可以免费观看《囧妈》，在这寒冷而又充满病痛的春节，兴许也是一味短暂抚慰人心的“良药”。第四，欢喜传媒以及徐峥的这一举措，在当时遭到了电影业的声讨，因为《囧妈》原本是要在院线上映的作品，将影片转至流媒体平台播放，直接打破了原本电影行业的商业模式，即：影片先在院线上映，然后电影公映窗口期之后在传统流媒体平台付费点播，再是视频会员免费观看，最后全员免费观看的播放模式以谋求最大程度商业利益。而《囧妈》则是直接放弃院线转至流媒体平台免费观看直接以最大程度覆盖观影人群，从表面看，这一行为确实浪费了院线人员的前期努力，在未来欢喜传媒能否还能继续与一些知名院线合作，此问题仍待考究，而实际上，欢喜传媒的这一举动，是破坏了原本院线与流媒体平台和平共处的局面，触及到了院线和传统流媒体平带所带来的利益范围，电影行业的某些人看似“声讨”，实际也是不希望别的影视传媒公司向欢喜传媒学习，打破电影公映窗口期，触及到传统院线到流媒体平台这一模式所带来的利益。

二、《囧妈》网络放映对中国实体电影院带来的影响

电影《囧妈》网络放映是否是属于疫情期间的一次偶然性的尝试，又或者是将会对中国实体电影院造成长久的影响或者冲击。在电影《囧妈》网络放映后，2020 年2 月1 日，王晶导演的《肥龙过江》在爱奇艺和腾讯平台上映，观众付费即超前点映，影片的出品方博纳影业也正是考虑到现目前的疫情因素之下所作出的决定，此举也是为了尽可能减少疫情期间票房的损失，谋求新的放映方式。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也是疫情期间，电影唯一一个可以安全和观众们见面的方式。但假设如果《囧妈》的举措真的直接颠覆了原有的电影放映模式，那势必会对中国的实体影院经济造成致命打击，观众们可以直接在流媒体平台免费观看热映的电影，中国二三线城市的小型影院的受众便会减少，这也许会导致中国二三线城市的小型影院入不敷出甚至倒闭关门，而从现在形势看来，中国对于疫情的有效控制，国家对于影视业的帮扶，中国电影院恢复营业，一些影片的上映仍旧票房可观，电影《八佰》带来了31.3 亿的票房，无疑是给中国影视业的复工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电影《我和我的家乡》在国庆档更是带来了28.23 亿的票房，电影《姜子牙》也是既《哪吒·魔童降世》之后的又一国产动画大作，中国的影视业并没有被疫情所打倒，而《囧妈》也并没有彻底颠覆中国院线电影的商业格局。

而欢喜传媒与字节跳动在打包电影《囧妈》版权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后，欢喜传媒趁热打铁又继续与华为、小米等签订了合作协议，推出视频合作的业务。这意味着欢喜传媒的事业版图从院线电影扩张到流媒体播放平台。这也寓意着欢喜传媒正在转型，当下中国的电影市场，实体影院院线和流媒体平台各占优势，但《囧妈》的例子也许不能复制，中国的实体影院院线仍具有很大一部分市场，而观众多元化的观影需求也会促进流媒体平台的发展，《囧妈》在春节档的举措为中国实体电影院线带来了损失，但徐峥凭借其良好的票房口碑和个人号召力，在影视业复苏之后，疫情结束之后，仍旧会以极富商业性的影视作品给中国的实体影院院线带来更多的利润，中国的电影工业体系不同于美国的电影工业体系般完整和成熟，中国的电影工业体系仍在发展中，中国电影人们也在继续探索中国电影的未来之路，也许在未来，中国会诞生出更好的流媒体平台，这也是所有电影人的期许。

电影《囧妈》在疫情之下终止保底发行，放弃院线上映从而将作品卖给流媒体平台的行为，是特殊时期疫情之下的一次自保行为，最大程度的规避了欢喜传媒签订的保底协议

在疫情之下即将面临的风险和压力，而电影《囧妈》在流媒体平台获得的成功也只是一次特殊时期观影人的“短暂狂欢”，中国的实体影院院线和流媒体平台仍旧会以一个相对和谐的状态相互扶持相互成长，电影《囧妈》的案例也许是偶然，但是长久看来，如果没有《囧妈》的网络放映，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又会有另一部电影以这样的方式打破中国电影的公映窗口期，而随着中国流媒体平台不断地发展壮大，中国电影个公映窗口期在以后是否会消失还不得而知，日后的中国电影会形成怎么样的格局还是个未知数。病毒无情，人民有情，病毒并没有击垮中国人，也并没有击垮中国的电影业，疫情之后，中国的电影业正在快速复苏，从上到下的扶持使得在2021 年的春节档的竞争会更加的激烈，中国的电影业也朝着富有中国特色的方向发展，未来的中国电影业一定会是多元化放映方式、观看模式的格局。

注释

① 《合同法》第九十四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当事人可以解除合同：（一）因不可抗力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