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牵手媒传 创新驱动发展——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平面设计作品述评

何洁 苗登宇

“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暨第三届中国美术奖、获奖提名作品展”于2019年12月20日上午在中国美术馆开幕（在这之前本次展览各类别评奖入围作品陆续在全国一些地区先于展出）。这是全国美术界、设计艺术界翘首以待，五年一次的大型美术与设计艺术综合性展览，基本涵盖当今我国美术与设计领域各类别近年来创作的成果，代表了目前美术与设计艺术创作的状态和水平，也是设计引领生活，促进和服务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以及实现设计文化成果转换的一次重要的展示。本届展览的时间性、事件性、导向性等决定了其在社会和界内的关注程度，同时，也成为广大美术与设计工作者展示聪明才智，期待成果检验和社会同行认可的一次难得的机遇，已成为一个时期我国美术与设计艺术发展的导向和晴雨表，其重要性显而易见。

平面设计作为本次展览设计艺术领域的类型之一，在今年年初征稿通知发布的短短四个多月里共征集到来自全国高等院校和从业人员提交的2300余件作品，其中包括企业机构形象、商品包装、海报设计等传统项目作品，同时有320余件跨界设计作品，如与数字媒体、互联网等技术相关的交互设计、服务设计、界面设计、实验设计等作品展现在评委面前，给人以崭新的视觉面貌和深刻的印象，使人切身感受到社会发展的脉搏和气息。这充分证明和体现了一个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传统设计专业在社会发展背景下生存与价值的蜕变、适应、发展的过程，展示出一个传统设计行业在新时代背景下强大的内生力和发展前景。

阅览“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的平面设计作品，不难看出作品内容与社会民生的需求变化的关系越加密切。最可喜的是在新时代发展理念的推助下广大设计艺术工作者自觉践行、努力创新的动力越发强劲，国家情怀、国民意识、民族自豪、文化自信、责任担当、国际视野的意识越发彰显。显然，随着国家综合实力、国际影响力的快速提升，主动探究设计艺术的当代创新价值和意义，以及中国设计艺术发展的新视域、新路径。在设计实践中汲取优秀传统文化元素，展现中国精神，已成为当今我国设计艺术界的新命题、新目标。本次展览的作品从多种角度投射出平面设计在“艺科融合”的指导思想下，已经逐渐从“形意”牵手“媒传”，从平面走向多维。

1.从平面维度向跨界延展实践转型

平面设计的基本属性决定了其功能、形式和特点。一段时间以来平面设计在自身的沿革与发展的过程中一直坚守二维载体上的信息形意转换和传情达意，在有限的空间里，演绎出众多令人目不暇接的视觉奇效和神话，成为人们生活中离不开的视觉感知世界的桥梁和消费行为判断的依据，紧紧地与国计民生联系在一起，其行业性格和时代痕迹十分凸显。平面设计不仅仅为人民生活提供了便利，更为国家的经济文化建设，乃至国家形象及软实力的提升做出了重要贡献。另一方面，平面设计在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中起到了陶冶人们的审美情操和情趣的作用，并营造了一个时期的视觉氛围和时尚坐标。另一方面，平面设计作为与人生活最近的、最通俗的、最易理解的设计艺术形式之一，始终是人们生活的所需，甚至依赖，同时也成了我们今天研究社会、历史、文化、消费等的符号，正是这样一个个的符号为我们串起了一个民族的古往今生、荣辱与共。换言之，平面设计以视觉符号的形式，通过形意关系的视觉阐述，记录了和书写了人类的历史、生活和精神内质。

图1 广州城市形象 LOGO 设计（曹雪 - 广东）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和媒介的丰富，一直主要生活在印刷媒介里的平面设计，如今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数字媒介时代的到来打破了以往以图形讲故事的平面设计的平静，好似一波涟漪激活了这一传统专业的常态，使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自然和不自然、自觉不自觉的状态下悄然发生了历史的跨越，小心翼翼地挣脱了束缚，一步步突破了边界，将触角伸向了更加浩渺的应用空间，以其兼容并包的胸怀、中西融合的态度、形意媒传的方略和艺科融合的主旨，一跃成为大千视界活跃度最高、显示度最亮、契合度最准、适应度最宽的视觉形式新宠，承载着新媒介生存的审美基础、功能和坐标。在虚拟现实、人机互动、互联网传播等领域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视觉作用。

如今云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同时，也正式进入了设计师的视野。在大数据时代信息的多元化、可量化、个性化为我们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探索思路和空间，为我们提供了新的服务对象和应用场域。与此同时，平面设计的视角也从此开始了不间断的扩展和延伸，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开放形态。在这次展览中，服务设计、可视化呈现、交互设计等以数字技术支撑的设计类别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一次全新的视觉和心理体验，作品反映出的勃勃生机和强力后劲，以及它主题细腻的描述和极具时尚美感的诠释，不仅延续了平面设计的审美属性，更为新媒体的沟通形式倾注了新的特色和视效，平面设计在数字媒介的视觉氛围营造中显示出自身的魅力和独特价值，也逐步开始从静态走向动态、从二维走向多维、从单向走向交叉，迈向了视觉传达设计新视域。平面设计正以开放的姿态越过了自身边界，在整个设计艺术的前端和末端发挥了自身的优势。并以自身的努力和特性重构了自身的身份和形象。（图1）

2.从专业诉求向满足多元需求转型

社会的变革无形中导致了社会关系的深刻变化，各个领域多元化和多样性的特点日益明显，彼此并非相关、跨行业、多项品类组合的现象越来越多。在瞬息万变的社会，人们多元化和多样性的诉求为多元化生存创造了条件，同时，不可避免的反映在不同的领域和与人相关的各个层面，如人的精神与物质需要、消费理念与行为、审美意趣与品位等，似乎一夜之间社会从此转向了一个由无数多元需求点组成的网络，不经意间打破了我们原来的认知和习惯，加快了人的观念转变及终身学习的热度迅速升温。这一网络中的逻辑梳理和建立明显有待于针对性的研究和应对体系形成。社会对人性的尊重和对未来社会的关注，标志着一个社会的进步与文明程度。与此同时，也为我们开辟了一个解决时代新问题的新途径。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如何面对、接受、满足社会多元化诉求，已然成了平面设计乃至设计艺术在新时代生存、转型、发展的核心命题。

图2 世界互联网大会标志（周峰-浙江）

基于图形形意关系视觉表现的研究与实践，是平面设计的核心内涵，因长期以来拘泥于二维媒介的空间范畴及印刷媒介性质的研究，逐渐形成了自身的设计法则、方法和规律。在早期更为侧重审美意趣与形式风格的关照和表现，致使其长期局限于平面载体，在完善自身功能和实现自身使命的同时也造成了自身的局限，尤其在应用范围、空间和受众群体需求等方面十分明显。在今天显然无法适应新的社会多元价值诉求，平面设计要想在自身特点的坚守中，赢得更大的发展机遇和空间，必须做出改变，不要理解为这是一次自我的救赎，应更像是一次过程中得华丽转身，一次在社会转型节点上的突围亮相，在坚持不懈的设计践行中诠释设计艺术的本质精神、使命追求和进步成果，以多元发展的新姿态迎接多元需求时代的到来。

多元化的社会、多元的价值诉求，改变了以往人的观念认知、行为惯性，社会的变革也导致了社会关系的深刻变化，造成了社会群体独立意识和差异性的逐渐增强，民众的公平、民主、权利、法制、监督意识明显提升。这就需要我们要在不断改进自己的认知方式和工作方式的同时确定明确的方向和目标。设计艺术也不例外，从此进入一个自身体系建设到社会体系建设的时期。换言之，开始了社会、科学、民众、变化、互动等原则下的生存、决策、践行、发展、检验等战略的规划和实施。由此可见，多元化的社会及多元的价值诉求为平面设计的转型与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促使平面设计的属性、功能和价值在主动适应时代需求的发展中做出转变。（图2）

3.从围绕个案向倡导创新价值转型

资源匮乏、气候变暖、能源危机、人口老龄化、食品安全、贫富差距等当今世界发展中涌现的新问题，不同程度影响了社会的文明进步与可持续发展，成为当今人类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这些问题呈现的方式往往在不同程度上存在模糊性和不可确定性的特性。因此，人类已有的知识和方式已不能有效地解决这些难题，亟须新的知识或新知识的聚合，以及不同领域、不同学科交叉融合的方式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渠道和可能。在此背景下，社会协同创新、全球合作发展、未来学习研究、媒介综合实验等联盟、中心、研发机构应运而生。高等学校也在不断探索和尝试设置与社会发展需求的新专业、新研究方向、新课题和新途径。这一切做法说明了在一个新问题凸显和充满竞争的时代，创新已成为人类生存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原动力。换言之，只有创新、充满创造性活力才可能使我们勇立潮头，砥砺前行。一个呼唤、依赖创新的社会，无疑将面临知识的更新、重构和布局，以新的姿态迎接新时代的到来。在这样的前提下，设计艺术因其自身的创新属性，就成了社会各行各业创新发展关注的新宠。共同期待它在社会创新发展的过程中释放出更大的能量，发挥出更大的价值，成为推动世界进步与发展的驱动力。

图3 精准扶贫奔小康（刘斌 - 重庆）

作为伴随人类起源，承载美育与实用功能的平面设计，从来没有离开人类的视线和日常生活，以其“以人为本、以用为术”的专业宗旨及创新精神和创新价值为人的精神与物质生活的丰富和提升做出了贡献。当今，在社会问题不断涌现的背景下，设计艺术的创新价值已被广泛视为能够改变我们生活的原创力和新途径，其核心价值和意义早已突破了设计的自身范畴，被广泛重视的是其为社会可持续发展注入活力和能量的可能，显然，具有创新价值的设计才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平面设计的转型与发展，显然是社会、经济、文化、生态的发展和高新技术进步的驱使，同时也是一个专业、一个行业自身生存的需要和博弈，从此角度而言，平面设计将必然从关注本身专业价值向彰显社会创新价值转变。（图3）

平面设计通过图形、图像表达信息内涵的特点，是视觉设计的基础和核心，平面设计在与其他设计类别，尤其是新生类别的交叉融合中不仅彰显了专业的特点和作用，同时在自我完善的过程中做出了特殊贡献，同时，也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自己的蜕变和转型，显示出巨大的能量和不可替代性。平面设计从平面维度向跨界延展实践转型；从专业诉求向满足多元需求转型；从围绕个案向倡导创新价值转型，在自觉不自觉中投射了一个新生事物在当今形势下的演变过程与状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启示和思考。在新媒介，尤其是数字媒介日益兴盛的今天，平面设计显然也在不断进行自我修正和改造，以求主动适应高科技带来的社会的发展和时代变化，在坚守设计艺术人文关怀和美育功能的同时，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走向不断创新之路，在新时代中国设计之路构筑中做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