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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小说》情节结构分析

2020-01-16程帆佳北京电影学院现代创意媒体学院

环球首映 2020年3期
关键词:昆汀米娅文森特

程帆佳 北京电影学院现代创意媒体学院

“一部影片可以有开头、中间和结尾,但不一定要按照顺序出现。”[1]观众通常习惯于将影片的叙事模式看作是一个相对固定的呈现方式,认为故事的发展应当按照从头至尾的顺序来展开,然后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米勒曾说过,“就小说中的一系列事件而言,无论他们是作为叙述出来的‘真实’事件还是作为叙述本身都不会构成真实的线条。”[2]《低俗小说》采用的便是一种非线性、环状的叙事结构。整部电影从餐厅开始,也从餐厅结束,呈现了三个既独立又紧密相连的故事:文森特和马沙的妻子、金表、邦妮的处境,在整部电影的行进中,所有常见的叙事结构和规则都被导演所抛弃,观众的理解和视点也因此变得多样。《低俗小说》并非是强调情绪的电影,所以容易情节散乱,杂乱无章,将部分情节挪到电影开头和尾部,正是利用电影结构去巧妙地规避散乱的情节。比如影片开头,一对情侣在一起讨论抢劫事宜,对抢劫已经失去兴趣的男人因为女人的怂恿,制造了餐厅劫案,将电影拉出一个小高潮。然而故事并没有继续,转而,一个新的故事开始了。直到电影的最后,盗贼的故事才被得以破解。这是一种打破常规的叙事方式,你无法用正常的行为和思想逻辑去看待整部电影的发展。而导演正是利用了这种跳脱的叙事方式来达到其视觉冲击的目的,也以此暗示,这部电影的叙事结构就像现实中一个有关暴力的环,这种循环的呈现结构暗示了现实生活中暴力的无始无终,永远存在。

昆汀用《低俗小说》来给电影命名,意图本在标榜通俗。非线性的杂乱剪辑叙事方式将不同时空的人放置在同一时空,将无交集的他们用导演意图的穿插来影响他们的人生。这类电影曾被认为呈现给观众的只是一堆没有逻辑的影响,甚至在很多时候,并不履行着道德化和教化的职责。但也正是这些偶然因素,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给现实带来更大的冲击和讽刺。影片中随处可见的通俗文化。黑帮社会中抢劫、杀人、欺骗等桥段在情节转换中的出现,对人类社会和现实中黑暗、混乱的存在方式进行了客观的透视与呈现。杀手文森在接到任务后,陪妻子米娅度过最后一晚,而米娅却因误食昏死过去,文森特非常焦急恐惧将米娅带到兰斯处,最终救活了米娅。在这期间文森特面临着忠诚与诱惑,同时也面临着恐惧。影片在叙述这一段故事时并不以以往那样严肃、恐惧的姿态来呈现,而是以一种轻佻的方式将人物的内心思想和行动呈现给观众。在金表的故事中,强烈的效果再次出现。金表是布奇的传家之物,是他父亲历经千辛万苦留下来的,这在童冲定义为传统价值观、赋予道德含义的情节,却被昆汀以荒诞可笑的方式呈现出来。在影片中,这块表并没有任何的道德层面的意义,仅仅只是作为一种儿子对于父亲精神留恋的象征物而存在着。在这部电影里面,责任、尊严、正义等这些在传统道德领域的高尚化定义被最弱化了,观众看到的,是一群小人物在苟延残喘、游戏人生地存活着。

昆汀带我们近距离观摩了那些边缘人物的生活轨迹,影片的焦点越过重重血腥暴力的外部包装,直接落入生活的真实底层。与其说环形结构的叙事方式是《低俗小说》的精妙所在,不如说其实这就是昆汀想要传达的社会的原态。这样的结构无疑是在告诉我们,在一个事件、一个时空中的每个参与者,都有缘由地参与到该事件中的一系列原因,在那里所有人都可能瞬间成为危险人物,所有人也都可能是弱者,可能随时会被别人下套、被人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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