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魏拯民的历史贡献及对两个有争议问题的探讨
2020-01-16赵俊清
赵俊清
(中共黑龙江省委史志研究室,哈尔滨 150001)
2019年是东北抗日联军杰出的领导人之一,杨靖宇最亲密的战友魏拯民烈士诞辰110周年。今天,我们纪念魏拯民,学习魏拯民,就要弘扬魏拯民精神,这对于落实和搞好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是十分必要的、特别有意义的。对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认为就是要不忘党的纲领、党的性质、党的宗旨,不忘党的历史,不忘先烈,要牢记党的奋斗目标,牢记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我们纪念魏拯民,学习魏拯民,正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具体的、实际的举措。魏拯民,原名关有维,化名魏民生、冯铿、冯康、锄耕等。他是东北抗日联军重要领导人,曾长期担任中共东满特委书记,抗联第二军政委、中共南满省委书记,抗联第一路军总政治部主任,第一路军副总司令,直至1941年为民族的独立解放,献出宝贵的生命。
一、关于魏拯民的历史贡献
魏拯民,1909年2月3日出生于山西省屯留县路村乡王村的一个农民家庭。1925年9月,考入太原市的山西省立第一中学,因积极参加进步学生运动,曾被开除学籍。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1月,转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4月,蒋介石叛变革命后,魏拯民在家乡屯留县,继续从事革命活动。他是屯留县党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为宣传党的革命主张,创办了党刊《锄耕》,揭露贪官、土豪劣绅的罪行,指导人民斗争。1928年2月,屯留县党组织遭到破坏后,魏拯民去北平考入宏达学院,一面学习,一面从事革命活动。1930年11月,受党组织派遣,考入安阳军事干部学校学习军事。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被派到东北工作,先后在哈尔滨和东满、南满领导了东北人民的抗日斗争。
(一)魏拯民在哈尔滨工作时的历史贡献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共满洲省委由奉天(沈阳)迁至哈尔滨。1932年4月26日,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在正式发表《对日宣战通电》的同时,派出一批党员干部到东北参加抗日武装斗争。5月,魏拯民受党的委派到中共满洲省委领导东北人民进行抗日斗争,省委留他在哈尔滨,在道外区委书记杨靖宇的领导下工作。他先后担任过中共哈尔滨市东区(道外)区委书记、哈尔滨临时市委组织部长,哈尔滨区委书记。1932年11月,魏拯民在哈尔滨工作期间参与领导了哈尔滨电车工人大罢工。1933年4月,满洲省委撤销了哈尔滨临时市委,建立东、西两个区委,直属满洲省委。1933年10月至1934年4月,其担任东区区委书记;1934年4月,满洲团省委书记刘明佛被捕叛变,导致省委党团机关被破坏,满洲省委将哈尔滨两个区委合并为一个区委;1934年4月至1934年11月,再次担任哈尔滨区委书记。
此间,魏拯民经常深入到三十六棚铁路工厂、电业局、火磨厂等产业工人中发展和建立党团组织[1]。在哈尔滨的工人运动史和党组织的发展史上,留下他不可磨灭的业绩和永恒的足迹。
(二)魏拯民在东满、南满领导抗日斗争的十大贡献
1934年12月,他被中共满洲省委派往东满巡视,以后一直在东满、南满领导抗日军民进行艰苦卓绝的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勇斗争。
魏拯民在长期的抗日斗争中,为祖国、为人民做出巨大贡献,具体说有十个方面,即十大贡献,简记如下:
1.临危受命,纠正东满地区党组织在贯彻党的反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左”的偏差,扭转了东满地区斗争困难局面。
2.抵制了在革命队伍中开展抓“民生团”分子的斗争,及时矫正了逼供信的做法,克服了东满地区在反“民生团”斗争中扩大化的错误。
3.出席共产国际七大,深入领会会议精神,回国后及时向吉东、东满党组织传达会议关于广泛建立世界反法西斯人民阵线精神及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关于撤销满洲省委成立四个省委的精神。
4.认真贯彻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团结朝鲜共产主义者,共同开展抗日斗争,积累了丰富的党的建设工作、军队政治工作经验,扩大了东满地区抗日武装,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军改编成东北抗日联军第二军。
5.亲自带领队伍到南满与杨靖宇领导的第一军会师,组建抗联第一路军,将东满、南满党组织合组成立中共南满省委,使东满、南满的抗日斗争连成一片,加强了统一领导。
6.第二军军长王德泰牺牲后,主动担负抗联第二军政治、军事领导和指挥的重任。
7.积极在东满地区开展游击战争,沉重打击日本侵略者,牵制在该地区的很大一部分日本关东军,使之不能入关南下,有力配合全国抗战。
8.建立长白山抗日根据地,在根据地被敌人破坏后在深山密林建立大量密营,为坚持长期斗争、保存实力创造了必要条件。
9.与杨靖宇密切配合,领导抗联第一路军共同战斗。他们为抗联干部树立了团结合作、互助和谐的典范。杨靖宇牺牲后,他抱病独立领导抗联第一路军继续坚持斗争,直到其1941年病逝。
10.魏拯民为我们后人留下了宝贵精神财富,那就是魏拯民精神,其精神内涵是“理想信念坚定,无畏艰难险阻,忠诚笃实积极,努力无私奉献”。
二、关于魏拯民的两个相关问题的探讨
在纪念魏拯民、回顾魏拯民的英雄业绩之时,有两个问题尚需进行讨论:一是关于魏拯民是否参加共产国际七大的问题;二是魏拯民究竟是病逝还是被敌枪杀的问题。
(一)魏拯民是中共参加共产国际七大的正式代表之一
关于魏拯民参加共产国际七大,本来这不是一个什么问题,都是有定论的,但有的资料说他没能参加共产国际七大。《莫斯科档案〈李大钊同志略传〉的背后》[2]中说:“中共派代表团出席共产国际七大的情况是:1935年3月中共代表团由20多名同志的组成,由陈云(史平)与陈潭秋(徐杰)、魏拯民(冯康)、曾山(唐谷)、杨之华(杜宁)、饶漱石(梁朴)、赵毅敏、何实山、周和生(高自立)等在上海会合后,前往海参崴,但在1935年8月20日到达莫斯科时,已是共产国际七大闭幕之日。略早从上海出发的孔原(陈铁铮)、陈刚(刘作抚)、滕代远(李光)等先期到达莫斯科,与原在莫斯科的王明、康生、林育英(张浩)、杨松(吴绍镒)、吴玉章、李立三、吴克坚等一起出席了会议。会后,张浩奉命回国传达共产国际会议精神,其余大部分同志,或参加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工作,或留在苏联学习。陈刚在莫斯科国际列宁学院学习结束后,参加了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工作。”[3]这里所说,言外之意,魏拯民没有参加共产国际七大。这就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我认为此说不确切,魏拯民确实参加了共产国际七大。
魏拯民参加共产国际七大有个特殊过程,但他没有如《中华读书报》刊载的文章所说,去上海与陈云(史平)与陈潭秋(徐杰)等会合,也不是8月到莫斯科的。
魏拯民是在1935年5月末从珲春赴苏的。当时,由于日伪军在东满的疯狂“讨伐”以及内部派争严重,处理民生团出现扩大化倾向,致使东满特委下属延、和、珲、汪各县委及基层党组织遭到很大破坏。为筹划重建并恢复党组织、巩固人民革命军、培养优秀干部、求助活动资金,5月末,魏拯民从珲春赴苏,以向共产国际代表团汇报工作,求得帮助。
当时,共产国际正在筹备召开第七次代表大会。中共代表团原计划让在海参崴职工秘书处工作的原满洲省委代理书记马良(即林电岩,在苏联时改名王德)参加七大,但马良一直要求回国到游击队工作,不愿在苏联海参崴工作。当马良得知中共代表团让他参加共产国际七大后,在给王明、康生的信中说:“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回莫斯科来参加七次大会,且满洲党派我来不是来参加七次大会的,我亦无资格参加七次大会,我自己亦不愿意。”信中一再说:“我愿意立即到游击队里去,绝对不能来参加七次大会,大会文件我将来一定能看到,参加与否,毫无关系。”此时,正好魏拯民来海参崴,要去莫斯科向中共代表团汇报东满抗日斗争工作,请求工作指示。魏拯民到莫斯科后,中共代表团便让来自东北抗日斗争前线的魏拯民代替原满洲省委代理书记马良参加共产国际七大。
认为魏拯民参加了共产国际七大,主要是根据以下五点:
1.在7月24日共产国际七大报到登记表上有:“中国,冯康。”魏拯民参加共产国际七大,倍感光荣、幸福、鼓舞。他在1935年8月18日给家乡亲友吴之冈的信中写道:“现在,我代表东北抗日游击战士,正在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全世界各兄弟党的代表欢聚一堂,讨论制止血腥的侵略战争,我们的抗日斗争不是孤立的,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都在支持我们,都在关心着我们每一个斗争的胜利。令我十分振奋,倍受鼓舞。”
2.1940年4月,魏拯民给共产国际代表团的信中讲到自己经历时说:“我于1932年夏从中国到达哈尔滨担任哈省工作,1935年担任东满特委工作,当年十(七)月出席国(际)共(产)第七次代表大会,翌年归满以来被选进南满特(省)委直至今日。”这说明他确实参加了共产国际七大。
3.日伪当局对其赴苏参加共产国际七大也有记载:“魏拯民入苏后,在苏联军宪保护下去海参崴,同在该地的第三国际中共联络员杨春山会面。期间,偶然知道了在莫斯科召开第七次世界大会,于是在七月下旬独自作为满洲省委的代表参加了大会。在年内返回海参崴。”[4]
4.共产国际七大结束后,中共代表团多次研究东北抗战工作,10月2日成立了满洲问题委员会,成员有王明、康生、杨松、赵毅敏、魏拯民(冯康)、白林、史宾、唐谷、孔原。在此期间,魏拯民写出8篇《冯康报告》,向中共代表团详细汇报东满地区抗日斗争情况。
5.1936年年初,魏拯民回东北,即向东北同志传达贯彻共产国际七大精神。后于2月20日与周保中写信给中共代表团的王明、康生说道:“魏 ××等同志最近回到满洲吉东传达国际七次大会及中共中央关于满洲工作一切新指示,同时吉东党已得到同样新指示。”[5]
由于魏拯民亲自参加了共产国际七大,所以说他是在东北从事实际领导工作,最早了解并深刻领会共产国际七大精神的同志。魏拯民于1936年年初回到东北,即先到吉东向周保中传达了共产国际七大会议精神。而对于魏拯民,周保中有很高评价:“第二军政治委员魏拯民是一位忠诚、笃实、很有毅力,富有一切能力,久经斗争的革命家。他的身体虽然不很强壮,可是他以十二分强度支持东满、南满救国总会的工作,担负二军整个指导。”[6]
应该说,魏拯民确实参加了共产国际七大,他是中共参加共产国际七大的正式代表之一,这是不成问题的。
(二)魏拯民是因病逝而牺牲的
魏拯民究竟是病逝,还是被敌枪杀?关于魏拯民牺牲的具体情况见于文献资料和一些学者著述曾有两种说法:一是战死说;二是病逝说。
战死说的主要根据是日伪材料:《满洲共产抗日运动概况》,说魏拯民是在桦甸四道沟被日军野副“讨伐队”长岛特别工作队打死,时在1941年3月8日。日伪资料记载:“击毙南满省委书记魏拯民情况,昭和十四年(1939年)10月增派于野副讨伐队宪兵上士长岛玉次郎所指挥之特别工作队(长岛工作队)据向该队投诚之张班长供述而判明南满省委书记魏拯民所在山寨。3月8日分为三个队向吉林省桦甸县四道沟出动,利用密林包围接近该山寨,虽劝告其投诚,但不应,且招致敌利用山寨射击孔开枪,因而集中轻机枪一齐射击,同时断然进行冲锋,终于击毙魏拯民等八名,并掳获步枪五、手枪三、子弹三八○、大量宣传材料。”[7]长岛玉次郎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于1954年11月所写检举书中,写有:“1941年2月,使魏特设队在桦甸县夹皮沟地区射杀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副军长兼南满省委书记魏拯民等六名。”[8]
事实上,这种说法是不确实的,不能排除敌人为邀功请赏而编造谎言。制造谎言是日本侵略者惯用手法。如抗联领导人赵尚志本是由特务刘德山开枪致其受伤而后被俘身亡,但伪兴山警察署署长田井久二郎向上司报告时却谎说赵尚志是被警察署所派“讨伐队”在战斗中击毙的。为此,伪鹤立县警备队和兴山警察署获得伪满警察最高奖,关东军司令部和伪满治安部各给其奖金一万元。说魏拯民被“魏特设队”射杀,同样是敌人为邀功请赏编造的谎言。
关于魏拯民之死,长岛玉次郎所说的“魏特设队”之头目魏德成在 1960年交代罪行时有如下供述:“1941年农历正月,我们五六十个人在长岛的亲自率领下,由安图的明月沟出发到桦甸县。此次去桦甸的任务是:‘讨伐’魏拯民。长岛住在桦甸城里。我们五六十个人到了夹皮沟镇并住在该镇。一天,一个姓张的向我们报告说:‘魏拯民死在我的房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长岛命令我率领五六十个人(其中有五六个日本兵)到了现场。从夹皮沟出发往南走出约30余里的深山密林里,发现了他的坟,遗体被埋在离这房子约有几十米的山坡,扒出遗体时,我把我使用的撸子枪交给了侯文忠。当他把枪接过去之后,便朝头放了一枪。二支队长肖兴武又用战刀把头砍了下来。我们拿着头下了山。当日回到夹皮沟镇。在离现场时,我们放了一阵枪,表示我们打死了魏拯民并割下了他的头,好请大功领重赏。离现场时,遗体仍在山谷中,未加掩埋,也没有做任何标记。据我了解,在这以前是没有到过那里,因为当时除了姓张的知道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将魏拯民的头送到桦甸镇,交给长岛本人。当时长岛在桦甸镇附近找了一个假定的树林子,他和我们大家一起在树林中照了相。以后,听说长岛将头颅连同照片交送新京(长春)日本关东军‘讨伐’司令部,说魏拯民就是被打死在这树林子里。我们当时从桦甸出发,绕道磐石又上车回到了安图县明月沟。”(资料来源:东北烈士纪念馆的馆藏“魏德成1960年供述抄件”)
当时拿魏德成的撸子枪向魏拯民遗体头部开枪的侯文忠在1963年供认说:“我们在森林找,这时有人说找到了。我们走上去一看有一个死了,看样子是病死了。脸很黄,身上也很瘦,魏大队长叫我打他(死人)一枪,我问大队长用什么打,魏大队长从腰里掏撸子,任你打吧。我就对准死人的眼睛打了一枪,打完之后,[让]把脑袋砍下来,大伙用战刀把头砍下来,送到夹皮沟。以后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康德八年(1941年旧历)正月份[的事]。”(资料来源:东北烈士纪念馆馆藏的“侯文忠1963年供述抄件”)
从魏德成、侯文忠的供述看,两个人供述基本一致。他们的供述时间不同(分别为1960年、1963年)以及被管制地点不同,不存在在一起商议如何供述问题,他们也无条件了解到当年抗联对魏拯民牺牲的调查情况,所以说是可信的。
魏德成、侯文忠的供述,很清楚地说明了魏拯民的死并不是长岛所说是被“魏特设队”打死的,而是病逝的。是“讨伐队”得知魏拯民病逝,找到他遗体后,往头上开枪,后砍头,再送到夹皮沟的。
关于魏拯民逝世,1941年,抗联野营所编《抗联一路军1932—1941年阵亡调查表》有如下记载:“魏民生(按,即魏拯民)于194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八时,在桦甸七区二头(道)河子,因老病世[逝]。”[9]查万年历,194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小年)为公历1941年1月20日,而1月27日为正月初一,与魏德成、侯文忠的供述所说的“正月”接近。“老病”是指魏拯民所患多年严重心脏病。魏拯民是因心脏病严重,无条件进行医治而病逝的。
病逝说主要根据是金日成的报告和他以后写的回忆录。当年在抗联野营时期,金日成受命率第一支队小部队回南满寻找魏拯民和第一路军部队。在此期间备受艰辛,有的牺牲,有的失踪,没有找到魏拯民,传闻其已病逝,由叛徒领敌人搜去魏之尸首,首级被敌人割去。金日成所率小部队于8月回野营给野营领导写信汇报了寻找情况。在野营的周保中及抗联同志得知魏拯民病逝的消息后,都很悲痛。周保中在1941年9月14日日记中记载:“李海同志交来金日成同志详细报告信一件,历述派遣回赴南满地区活动及寻找魏拯民同志之经过,魏同志迄未着落,全光同志亦无消息。据民间传说,魏同志已于去冬或今春病死山中,所部发生变节之徒,于魏死后之饥困环境中,投降驻屯延吉之日贼,日贼将魏遗体弄去示众反宣传。在吉敦延敦铁道两侧及辽吉边区地带,已无我东北抗日联军活动消息。”[10]
金日成所说始终如一。对于金日成率小队回东北寻找魏拯民一事,几十年后,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与世纪同行》一书有如下记载:“他们(柳京守等)在夹皮沟一带遇见了一个跟游击队有联系的农民,但那农民不肯说,所以未见到郭池山(按,魏拯民警卫员)等人,只听到了魏拯民去世的传闻,就回来了。”“这时,我们通过组织了解到:魏拯民因病逝世,载有他的照片的通告贴满了明月沟的大街小巷。”[11]金日成在其回忆录中还写道,他回野营见到郭池山,听他说:“魏拯民住在[桦甸夹皮沟]北边的密营里。”“魏拯民一直手不停笔地写报告,写游击斗争的总结,起草有关第一路军工作的文件,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弥留之际,他把自己的匣枪和一包文件交给战友们,说:‘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定要战斗到底。革命全靠你们。革命是艰苦的,需要流血牺牲,但不要怕,我们的鲜血是绝不会白流的。’”“敌人扬言他们在战斗中打死了魏拯民,这是不符合事实的。他不是被杀,而是病故。搞欺骗宣传,是日本鬼子的惯技。为了骗取赏金,敌人扒开坟墓挖出了魏拯民的遗体。这是只有野蛮人才敢做的兽行。”[12]
金日成所说前后一致,合乎情理。根据金日成所率小部队调查、了解到的结果,魏拯民同志是因病逝世的。魏拯民确实患有严重心脏病。他给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信中说过自己心脏病恶化,身体日益衰弱,希望上级派人来接替其工作。魏拯民是在极艰苦条件下,为了抗日事业劳心费力,心力交瘁,病累捐躯。
魏拯民病逝牺牲的消息传到教导旅,抗联指战员无不感到万分悲痛,都为这位令人尊敬的优秀领导者表示深切哀伤。综上所述,可得出如下结论:魏拯民是因病逝而牺牲的。病逝时间是194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小年),公历1941年1月20日。地点在桦甸七区二道河子。
现在一些著述,承认魏拯民是病逝,但时间却写3月8日,这就有了矛盾。3月8日,是日伪资料说魏拯民被击毙的日期。若承认魏拯民是病逝,其病逝牺牲日期,就应该选用1941年1月20日,即抗联野营时期所编《抗联一路军1932—1941年阵亡调查表》所记载的“魏民生(按,即魏拯民)于194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八时,在桦甸七区二头(道)河子,因老病世[逝]”说法。查万年历,194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八时,为公历1941年1月20日上午8时。因此,应写1941年1月20日,不应写3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