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健康旅游研究述评

赵希勇，房建磊，那守海，苏金豹

（东北林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150040）

人口变化和经济发展一定程度上加重了日常的生活压力，人们对于休闲娱乐和健康养生的需求日益增长，旅游以其休闲、娱乐、保健、康养等特性成为摆脱压力和保持健康的理想选择[1-5]。由于对健康的关注度提高，对美容、护理、饮食、水浴等不同类型健康旅游产品的需求更加强烈，旅游的健康属性成为促使人们旅游的重要原因，促进了健康旅游的发展。随着旅行者旅游需求的变化，健康旅游已成为现代旅游业中最受欢迎的旅游形式之一，成为全球旅游市场中最具活力的产品之一[6-9]。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2014 年全球健康总支出占全球GDP 的9.9%，中国仅为5.55%，而美国高达17.14%，其中健康旅游是最有潜力的产业，使得健康旅游成为新近研究热点[10]。

本文在对国内外关于健康旅游的研究文献进行搜集的基础上，运用叙述性文献综述法梳理国内外健康旅游的研究脉络，对国内外关于健康旅游的研究差异进行分析，找到国内健康旅游研究领域的不足，以促进相关领域的研究，并借鉴国外健康旅游的优秀实践，更好助力国内健康旅游业的发展。

1 基本概念

健康旅游作为一种新理念，目前对其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健康旅游进行界定。其中，Loh等侧重于旅游者寻求健康服务的目的，定义健康旅游是消费者出国旅行以获得健康服务的活动，健康服务包括医疗（外科手术、诊断等）和非医疗（spa 疗法、整体护理等）[11]。欧阳儒彬、Borman、Jonathan等从健康和旅游相结合的角度出发，认为健康旅游是为吸引游客，将目的地的独特景点与健康服务设施相结合，是健康产品、健康资源与休闲观光相融合的产物[12-14]。Connell 等从市场和产品角度出发，认为健康旅游是一种新的旅游形式、一个新的细分市场，作为一种包含健康服务和旅游服务的利基产品进行销售。综上，认为健康旅游是健康旅游目的地以健康设施与健康服务吸引有健康需求的旅游者来享受相应健康服务的旅游活动。

2 健康旅游研究分析

在国际旅行历史上，健康旅游可追溯到发展中国家旅游者前往欧洲和亚洲的水疗中心和其他著名健康和康养目的地的出境旅行[15]，此时的健康旅游多为温泉旅游或水疗旅游。现代意义上的健康旅游是在20 世纪30年代在美国和墨西哥兴起的一种以保持健康、寻求医疗等为特征的旅游。婴儿潮一代的老龄化以及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诸多问题导致人们对健身、新的休闲形式、替代疗法的兴趣增加，促使健康旅游业在美国兴起，使得对健康旅游业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相关研究逐渐丰富[16-17]。

2.1 国内研究脉络

国内关于健康养生的研究最早始于《皇帝内经》、《易经》，但是国内对于健康旅游理论研究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但研究缺少深层次探讨和本质性规律的探寻。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健康资源的评价及开发、健康旅游市场、产业现状及发展对策、中医药健康等方面，分析方法多采用定性描述，整体性和系统性不足，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

2.1.1 关于健康旅游动机的研究

国内对于健康旅游动机的研究较少，均采用定性的方法。研究将健康旅游的动机分为主动追求型和被动追求型两类，主动追求型动机包括追求美和时尚、体验健康文化、追寻宗教信仰、培养兴趣爱好、拓宽交际范围等，被动追求型动机的产生则是环境污染严重，生活节奏加快、工作生活压力激增等原因的作用[18]。

2.1.2 关于健康旅游市场的研究

旅游健康市场研究是健康旅游研究领域的一项重要内容，国内对于该领域的研究主要包含健康旅游市场的构成和老年健康旅游市场开发两个部分[19]。研究发现，国内健康旅游市场的构成主要包括老年市场、中年市场和青少年市场三部分，老年旅游市场需求巨大但受限较多，产品供应的数量较少、品质较低，需要通过开发不同层次的老年健康旅游产品、丰富旅游形式和内涵、提供适和老年人的旅游服务、合理运用营销策略等方式提升老年健康旅游市场的吸引力。

2.1.3 关于健康资源开发的研究

关于健康资源开发的研究主要涉及健康资源的合理配置及评价、健康资源的分类以及相应健康旅游产品打造等方面[20-21]。研究提出，健康资源和产品要针对不同的受众市场进行开发和设计，形成了养生文化型、宗教体验型、医疗保健型、温泉疗养型、森林休闲型、山地健身型、水体游憩型等不同类型的健康旅游产品[22-24]。

2.1.4 关于产业发展环境的研究

对于产业发展环境的研究主要是对我国或者某个区域内健康产业的整体环境、优劣势以及相应发展策略进行分析[25]。我国整体健康旅游产业发展环境的研究，通过运用PEST 方法进行分析发现，我国健康旅游产业的发展拥有优越的政治环境和经济环境，但在社会环境和技术环境方面存在不足，具体表现为行业发展具有盲目性、缺乏自律性，资源整合不足、零散化严重，复合型人才短缺、创新能力不足，需要通过加强顶层设计和宏观调控、加强行业自律和资源整合、加快人才培养和特色品牌塑造等方面进行改善。区域健康旅游产业发展环境的研究，通过运用SWOT方法对浙江省健康旅游产业的发展优劣势进行分析发现，浙江省健康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经济、地理区位优越，资源丰富、客源市场巨大的优势，环境污染较为严重、相关人才缺乏、气象灾害频繁、竞争激烈的劣势，需要通过人才队伍建设、整合资源和扩大宣传等措施促进浙江省健康产业的发展。

2.1.5 关于中医药健康旅游的研究

中医药是我国汉族和少数民族传统医药的统称，为我国所特有，是国内健康旅游的特色研究领域。国内对于中医药健康旅游的研究于2000 年之后逐渐出现，主要集中在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基础理论研究以及产业发展研究。基础理论研究方面主要是对中医药健康旅游的概念和内涵进行界定，例如王景明、张群等将中医药健康旅游界定为生态旅游的分支之一，是一种融合旅游与传统中医药的新型产业，是中医药产业和旅游产业的创新和扩展[26-27]。产业发展方面主要是对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现状、产业融合发展模式及发展策略进行探讨[28-29]。

2.2 国外研究脉络

国外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起步较早，随着对健康旅游认识的加深，研究范围从最开始的水疗旅游逐渐向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养生旅游、目的地营销、旅游动机等相关领域拓展，定性和定量分析方法运用相对丰富，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健康旅游涉及的伦理道德研究，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及养生旅游研究、健康旅游目的地营销研究和健康旅游者的动机研究四个方面。

2.2.1 健康旅游涉及的伦理道德研究

该部分是对医疗旅游中的敏感性行为进行研究，包括移植旅游、代孕或生殖旅游等。主要采用定性研究的方法对移植旅游、代孕或生殖旅游等敏感性行为所涉及的公平问题、道德伦理问题、妇女权利问题、涉及的风险及其如何管理进行探讨[30-33]。研究提出完善相关法律、加强国家监管力度以及实施正规渠道捐赠可获得对应比例补偿的政策可有效解决包括基于自由市场原则的医疗保健私有化问题，以及预防器官移植商业化带来的腐败和人权滥用问题。

2.2.2 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及养生旅游研究

该部分是对不同类型的健康旅游进行分析研究，主要包括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和养生旅游等类型。保健和养生旅游方面的研究更强调该类型旅游的预防和调理作用，同时研究表明优质的服务是提高健康旅游者满意度和忠诚度的重要因素，是保健、养生服务目的地打造竞争优势的主要方面[34-35]。医疗旅游方面主要研究医疗旅游服务对目的地国家卫生医疗系统、医疗旅行及旅游业的影响，研究不仅突出了医疗旅游对吸引医护人员和相关投资的潜力，还强调了监管对于避免低质量医疗服务以及其他问题的重要性。

2.2.3 健康旅游目的地营销研究

健康旅游目的地营销研究主要针对印度、马来西亚和泰国等国家和其他亚洲健康旅游目的地，研究评估了健康旅游的营销特征，探讨如何使用各种影像、信息及何种营销工具吸引健康旅游者以在全球范围内更有效推广这些目的地[36-37]。研究发现，口碑营销对健康目的地的宣传推广具有显著的影响，负面信息会显著降低健康旅游者对健康旅游目的地的评价，积极正面的口碑能够增加健康旅游目的地短期和长期利润，使健康旅游目的地营收保持较高的增长率。

2.2.4 健康旅游者的动机研究

该部分主要是对旅游者选择健康旅游及具体目的地的动机进行研究。与国内定性描述不同，国外多采用分析网络决策过程模型等定量方法对健康旅游者的动机进行研究。研究发现旅游者选择健康旅游主要是由人口老龄化严重、生活压力增大、医疗卫生系统供应不足等问题，以及全球化的影响、机票的可负担性、国外质优价廉的医疗护理服务等因素综合作用造成的。在健康旅游目的地选择动机研究发现高质量的服务是提高旅游者满意度和忠诚度的重要因素。此外，不同国家的健康旅游者重视的因素不同，例如中国的健康旅游者重视成本和服务质量，而日本的健康旅游者则更加注重效益和安全。

3 研究差异分析

3.1 研究主题相近但特色领域各有侧重

目前国内外关于健康旅游的研究领域相似，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健康旅游资源、健康旅游产品、健康旅游市场、健康旅游动机等方面，但国内外健康旅游特色研究呈现出较大不同。国内以中医药健康旅游为研究特色，对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基础理论以及中医药健康旅游产业发展等方面进行研究。国外则更关注健康旅游所涉及的伦理道德，对医疗旅游中的敏感性行为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

3.2 研究细化及挖掘深度具有明显差异

通过对国内外健康旅游的研究内容进行分析发现，国内外对于健康旅游研究主题的细化和挖掘深度方面具有明显差异。国内主要通过定性的方法对健康旅游的产业现状及发展对策、资源开发及市场分析等方面进行描述，代表性成果较少。国外则从单一类型的水疗旅游逐渐向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养生旅游、目的地营销、旅游动机等细分领域拓展，代表性成果数量较多、影响较大。

3.3 跨学科研究与方法迁移与国外仍有较大差距

健康旅游涉及健康、旅游、经济、政治、伦理等多个学科门类，通过跨学科的研究方式，将不同学科的研究方法进行迁移、创新，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国外对于健康旅游涉及的政治、经济、伦理、医学等学科领域的研究较为丰富，而国内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主要局限于健康和旅游领域，学科和方法拓展相较国外仍有较大差距。

4 结论及展望

4.1 结论

通过对国内外健康旅游的对比分析发现，国内外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内容具有较大差距。国内在健康旅游的研究中多采用定性研究的方法，国外对于健康旅游研究方法的选择上更加多元，定性、定量以及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均具有相当的比例。研究内容方面，国外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起步较早，研究范围从单一类型的水疗旅游逐渐向医疗旅游、保健旅游、养生旅游、目的地营销、旅游动机等细分领域拓展，代表性成果数量较多。国内健康旅游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健康旅游的产业现状及发展对策、资源开发以及中医药健康等方面，代表性成果较少。

4.2 展望

国内关于健康旅游的研究已有初步成果，但与国外相比还有较大不足，未来需从以下3方面进行补足:①拓宽研究视野。健康旅游属融合产业，涉及学科门类较多，需拓宽研究视野，通过跨学科的方式，从不同学科门类的角度出发，运用不同学科的研究思路进行研究，拓展健康旅游研究领域。②创新研究方法。国内关于健康旅游的研究多采用定性的方法，缺乏科学严谨的论证，造成结论的可信度较低。需拓宽研究思路，将不同领域的研究方法进行迁移、创新，更多运用定量以及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进行研究，以提高研究结论的可信度。③细化研究主题。目前国内对于健康旅游的研究较为宽泛，多为概念、理论的探析，不利于指导国内健康旅游的发展实际，应加强健康旅游者出行动机、健康旅游目的地选择重视因素、健康旅游目的地发展关键制约因素、健康旅游目的地营销策略等主题的研究，更好指导国内健康旅游产业实践，促进我国健康旅游产业更好更快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