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融合度分析

郭华月

(福建商学院 国际经贸学院，福建 福州，350012)

福建省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带动了企业对电子商务岗位人才的大量需求。在新媒体、新零售等电子商务新趋势发展背景下,专业操作性和技能性的应用型人才尤其缺乏。在近年学历教育中，电子商务毕业生从数量和质量上也不足以满足社会的需求，人才供需双方期望值不对称，供需矛盾较突出。本文围绕电子商务产业结构与人才培养融合度问题，对福建省电子商务职业教育问题进行分析，为加强地方产业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教育管理问题提供一定的参考意见。

一、福建省电子商务产业发展现状

近年来，福建省大力推动以电子商务为龙头的互联网经济发展，相继出台了《福建省复制推广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成熟经验做法实施方案》《福建省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实施方案》《进一步加快电子商务发展的若干意见》《进一步推进跨境电子商务发展行动方案》《推动农村电子商务发展行动方案》《加快电子商务发展措施》等系列政策文件，电子商务产业发展态势良好。

(一)传统制造业互联网转型高质量发展

“互联网+”成为转型升级的新引擎，淘宝、网易严选、拼多多等网络零售持续大规模快速发展，推动了制造业产业模式和企业组织形态变革，对福建省制造业提出了快速反应和智能化运行需求。在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电子商务与制造业深度融合发展的趋势日趋明显，供给端升级加速了传统制造业的资源流动和协同分工，有效提升了制造业的供应链效率。近年来，福建省制造业企业在转型过程中，进一步应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从“端、边、云”等方面实时监控工作进展，高效协调企业运作流程，升级企业信息化管理系统，对接电子商务平台，建立“数字化工厂”，推动了福建省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

(二)新型电子商务模式兴起并广泛应用

随着我国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居民消费进入需求多元发展、结构优化升级的新阶段。消费者对于产品的品质、服务、个性化需求日益重视，已从“价格敏感型”趋向“品质敏感型”，对产品体验需求进一步增强[1]。由于新用户流量成本的增加和零售业线上渗透率的不断下降，传统电商已经进入瓶颈期，流量红利消失殆尽。跨界发展的电商新模式、新业态正在兴起，如线上线下融合的新零售、从社交媒体引入流量的产品发现和购买、在线娱乐和移动短视频的快速增长等，成为电商与其他领域融合创新的新增长点。社交电商、内容电商、新零售等电商新模式在福建省商贸流通、社区服务、商业服务等领域得到更为广泛的应用。

(三)新技术推动服务型电子商务产业发展

近年来，人工智能(AI)、虚拟现实(VR)、增加现实(AR)等新技术加速应用于零售数字化创新，带动了各细分领域服务业电商的快速发展，服务专业化趋势越来越明显[2]。随着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在商品识别、客群分析、全域营销、库存管理、收益管理、物流路径规划等各个细分服务领域的广泛应用，电商服务专业化发展获得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推动了福建省服务型电商企业的发展。福建省电商服务业呈现多元化发展，物流、供应链、电子支付、信息技术等服务领域呈现加速发展，制造业、教育、金融、交通等诸多行业也逐渐实现数字化转型升级，对互联网服务的需求进一步增强。

(四)数字经济推进生态型农村与跨境电商发展

作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子商务近年在福建省农村发展迅猛，为乡村振兴提供了新动能、新载体[3]。面对当前福建省农业生产分散化经营的现状，农村电商企业大力发展生态农业。数据链带动和提升生态农业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逐渐完成农村传统产业的系统性改造，为农业、农村发展提供新动能。跨境电子商务加速作用于传统产业，营销、交易、交付等多个外贸环节在线化、数字化发展，为福建省企业提供了新的全球化发展机遇。福建省依托跨境电商产业对陆港、航空物流、空港服务等领域的聚集效应，加快产业支撑体系建设，构建跨境电商生态圈和产业链，形成以点带面、协同发展的新格局。

二、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现状分析

福建省电子商务专业教育起步较早，厦门大学在2000年就开办电子商务本科专业，但以工商管理大类招生为主。截止2019年，福建省共22所本科院校、36所高职高专院校、约99所中职中专学校招收电子商务专业学生。正是近年来电子商务产业的快速发展促进了电子商务人才的培养，而职业教育是福建省电商人才的主要培养途径，为福建省乃至全国培养了大量电子商务人才。

图1 2019年福建省电子商务本科院校地域分布Fig.1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E-commerce undergraduate universities in Fujian Province in 2019

(一)本科人才培养以应用型为主，区域分布不平衡

根据2019年福建省教育厅电子商务本科相关专业招生数和在校生数统计，福建省共有22所院校开设电子商务本科专业。其中厦门大学、福州大学两所学校的电子商务专业属于研究性办学发展方向，占比9%；福建商学院等14所院校电子商务专业属于应用型发展方向，占比64%；厦门大学嘉庚学院等6所院校电子商务专业属于职业型发展方向，占比27%。除厦门大学和福州大学，其他20所院校的电子商务本科专业均可以归入职业教育的应用型本科，应用型院校占比较高，研究型院校比例相对偏低。从电子商务本科院校地市分布来看(见图1)，院校集中分布于福州、厦门。从大区分布来看，院校数量、招生人数和在校生人数集中于闽中和闽南地区，闽西地区只有1所，闽东和闽北地区0所，整体招生存在严重的区域不平衡现象。

(二)高职人才培养总量下降，部分地区新设电商专业

根据2019年福建省教育厅电子商务高职相关专业招生数和在校生数统计，共有36所高职院校招收电子商务专业学生，包括部分电子商务技术或计算机应用(电子商务方向)、电子商务物流、电子商务(网络营销方向)等专业。2019年福建省高职高专电子商务专业招生数合计为1 625人，2018年招生数为5 235人，与去年相比下降32.2%，降幅较大。从院校地市分布来看，福州8所、厦门9所、泉州8所、漳州4所、莆田1所、三明2所、南平3所、龙岩1所，集中分布于福州、厦门、泉州。从大区分布来看，与本科院校情况类似，存在严重的区域不平衡现象。但与去年相比，闽北、闽西地区多所院校新设电子商务专业，这与近年来闽北、闽西地区农村电子商务发展对人才需求量加大有一定关系。

(三)中职人才培养总量最高，招生人数同比下降

根据福建省教育厅2019年电子商务中职相关专业招生数和在校生数统计，约有99所中职中专学校开设电子商务专业，其中包括部分电子商务网络营销专业、计算机应用(电子商务方向)专业等。中职中专学校开设电子商务专业在学校数量、招生数、在校生数量上都高于本科和高职高专，2019年招生数为6 607人，在校生数为16 779人，平均每所院校招生约67人、在校生数约169人，但与去年相比也处于下降趋势。从院校地市分布来看，福州20所、泉州21所、厦门10所、漳州10所、三明11所、南平8所、宁德6所、莆田7所、龙岩6所，集中分布于福州及厦漳泉地区。从大区分布来看，同样呈现地区不平衡的特征，其中闽南、闽中和闽西地区学校较多，闽北和闽东地区较少。

三、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融合问题及成因

近年来，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随着产业发展迎来了飞速发展期，为区域经济和电商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人才力量，但每年的毕业生人数无法满足市场需求，人才培养与产业结构的融合度与协同度不高，在人才层次、类别结构、规模结构上存在一定问题，而融合壁垒产生的主要原因是专业结构与专业设计的不合理。

图2 福建省电子商务企业人才学历要求Fig.2 Education requirements for E-commerce talents in Fujian Province

(一)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融合问题

1.人才层次结构融合度问题。从福建省2019年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现状来看，中职人才培养人数大大高于本科及高职人才，占比63.06%，大专占比22.93%,本科仅占比14.01%。从本次调查结果来看(见图2)，企业对人才的学历要求中，大专水平占比30.91%、本科水平占比23.64%、中专水平占比5.45%，企业更需要大专以上学历的人才。因此电子商务职业教育人才层次结构不合理，与企业对人才需求不匹配。在受访的企业中，认为员工的学历不重要关键看能力的电商企业比重达到40%，而从实地调研的龙头企业中获知，龙头企业或大型企业对学历教育较为重视，企业员工的招聘基本以本科学历为最低门槛，中小型企业对自身人才层次结构的需求认知上存在一定偏差。高校人才培养不能适应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大部分中小型企业对中高级层次人才需求认知较为模糊，整体人才层次结构存在供需问题。

图3 福建省电子商务企业急需人才Fig3. talents in urgent need for e-commerce enterprises of Fujian Province

2.人才类别结构融合度问题。从调研数据可以看出(见图3)，目前企业急缺的是新媒体及社交推广人才，占比27%，成为第一需求；淘宝、天猫等传统运营人才占比25%，仅次于新媒体及社交推广；美工和视频动画等技术性人才、客服和电销等推广销售人才及复合型高级人才占比16%。随着电商行业增速放缓，经营方向和模式随之调整，电商人才的需求结构也发生变化。福建省电子商务产业中，新媒体、社群电商、内容电商、动画设计制作等方向的人才需求量远高于当前的人才储备量，企业对电商人才需求已经从传统的技术、商务和管理三大方向转变为现代的推广、运营、营销、技术类等具体岗位需求。但目前福建省大多数职业院校还是按照传统的专业方向培养目标来设计人才培养方案，缺乏市场调研，即使有部分院校对培养目标进行更新，仍跟不上电商新模式发展的需求。按照传统的“综合素质课(公共课)+专业基础课+专业核心课(传统方向)+专业实训课”的模式来设计课程体系，较少院校开设新零售、O2O社交电商等此类课程，课程设置没有顺应时代发展而做出相应变革，缺乏与电商新模式相融合的专业知识和技能，不能满足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出现电商人才培养类别上的结构性问题。

3.人才规模结构融合度问题。福建省电商人才学历教育主要分布于闽中、闽南地区。根据阿里研究院2017-2018年福建省电商示范百佳县名单显示，安溪、沙县、连城、漳浦、政和、云霄、尤溪、建宁、长汀、平和、建瓯、明溪等12个县新增成为福建省示范百佳县。我省电商产业地域分布由原先的闽中、闽南地区集中向闽北、闽东地区扩展，该地区电商企业人才需求量也随之增长。而闽北、闽东地区存在严重的学历人才培养不足现象，开设电商专业的本科院校0所；高职院校闽北地区南平3所、闽东地区0所，占比13.6%；中职院校闽北地区8所、闽东地区7所，占比14.8%。根据企业人才调研数据分析，不少电商企业反映福建省应届毕业生数量无法满足企业需求，企业每年需从其他省份大量引进电商人才，人才成本较高；企业对高校输出的电商人才质量不满意，认为高校学生普遍存在实践能力薄弱、所学专业知识与实际操作脱节等问题，“用学结合”不够到位导致人才培养质量不高；福建省企事业用人单位较少借助相关平台提前发布用人需求中的知识技能需求和相应的培训课程资源，提前引导定向的技能培训效果较差，人才培养的质量不高。综上所述，福建省电商专业人才培养区域失衡、总量不足、质量不高，存在规模结构问题。

(二)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融合壁垒之成因

1.宏观因素。马克思劳动理论中提到，人才结构必须和产业结构要求相对应[4]。从宏观因素来看，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专业结构总体布局无科学标准依托，以政府为主导的岗位供需系统没有建立起来，相关部门对产业人才需求数据及分析较为匮乏。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中只依靠院校本身，无法以科学有效的方法预测劳动力市场，在专业建设、课程设置上很难从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角度进行总体战略布局。电子商务产业发展模式日新月异，职业教育新专业新学科的设置需要多年理论沉淀才可完成，也成为职业教育无法与产业发展有效融合的痛点之一。

2.微观因素。职业教育的专业设计具有一定科学性，可以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匹配度高的人才需求，加速产业发展，增加职业教育与产业发展的协同度[5]。从微观因素来看，福建省职业教育专业设计对应职业技术岗位匹配性明显不足，职业教育的产学研结合不紧密，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和双师素质教师的培养都较为困难。近年来很多院校提出校企合作，但在引企入校和推校入企上存在一定障碍。企业是盈利性组织，需要在短时间内培养人才并为其创造利润和价值，在校生直接推入企业，在安全、住宿、培训可容纳人数等都存在问题，人才的职业技术和实践能力的匹配度较弱。

四、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融合发展建议

将电子商务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所需人才紧密结合，增强职业教育与地方性产业发展的协同度，是福建省电子商务人才培养和职业教育实践与改革的关键因素，需要通过政府、企业、高校三方协作，以专项人才政策、大数据科学人才预测、高质量孵化基地建设、创新校企合作等方式解决产业发展与人才培养的融合障碍，提高电子商务人才培养的适应性。

(一)建立专项人才政策，优化人才层次结构

制定电子商务专项人才政策，鼓励和帮助企业优化人才层次结构。根据福建省主导产业分类进行政策刺激，网络零售类电商企业以吸纳店铺运营人才的鼓励政策为主，电商服务类企业则以吸纳信息技术软件开发人才为主；按大、中、小型企业的实际人才需求和贡献量实施政策优惠，鼓励大企业多引进高层次人才，中小型企业向吸纳中低层人才倾斜，提高企业对人才层次需求的认知度；协调地域性人才差异。由于福建省中、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电子商务创业环境和条件比较优越，薪资水平较高，容易吸引人才，而西、北部地区要得以发展，需要人才的注入才能跳出经济发展缓慢的恶性循环。因此，加大西、北部地区人才资助力度，制定相关资助政策，为西部、北部农村电商、电商扶贫等项目注入新鲜血液，解决电商企业人才缺失的问题。

(二)大数据应用人才预测，优化人才类别结构

随着大数据、互联网、共享产业的发展，政府及相关部门可通过该技术对人才需求进行科学预测，解决人才类别结构与产业发展不匹配问题。通过大数据信息化协同等手段，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有针对性地让职业教育按产业的人才需求结构和规模进行调整与规划，做到需求侧与供给侧双方面的协同共振[6]。地方政府应与教育部门共同执行本地的职业教育规划，依照电子商务行业发展状况，指导院校改革创新课程体系。闽北、闽西地区根据当地农村电商产业发展，开设农村电商特色课程；闽中、闽南地区跨境电商发展迅速，则重点培育跨境电商人才。

(三)高标准人才孵化基地，优化人才规模结构

电子商务人才孵化基地能以社会培养的模式吸纳人才，依托当地培训企业便可建设完成，人才培养模式更为灵活、快速，能快速有效解决人才结构和总量不足的问题。人才孵化基地建设必须以政校企协同育人为原则，依托电子商务行业职业委员会等机构，以政府政策为导向，根据地方性人才技能缺口，以产业发展为导向指导孵化培养目标。鼓励高校和企业共同制定人才孵化计划，高校提供课程及培训体系建设经验和高层次师资，企业提供创业资金、经营场地、实践型师资等；以共建校内外生产性实训基地、技能大师工作室、创业教育实践平台等形式，打造集课程体系研发、创业孵化、职前教育孵化、创业指导扶持、职业技能孵化、就业服务、项目代运营等功能为一体的电子商务人才孵化基地，填补传统学历教育中技术技能的不足，解决应届毕业生实操经验不足等问题。

(四)创新校企合作模式，优化专业结构与专业设计

校企合作模式要深化和推进，需激发学校与企业双边的积极性，解决校企合作中的多重痛点。明确企业参与人才培养的责任、权利及义务，企业除了承担学生的培训任务与培训师资费用外，还得给学生发放工资，改变教育部门为产业部门免费贡献的不和谐局面；院校的课程考核方面，可将企业KPI考核制度与学分考核制度融合，引导学生为企业创造一定利润的同时完成课程考核，保证校企合作双边的利益。鼓励龙头企业建设产业标准化人才培养体系。通过试点培养技能型人才，尽可能满足全省各地区对该类型人才的用人需求。政府相关部门可对产业龙头企业人才证书进行认证，通过奖励补助的形式，推进龙头企业示范性人才培养模式的建立，激发龙头企业对共培模式的热情；在知识体系构建方面，鼓励高校与龙头企业共同研发。根据电商新模式，共同研发教材、建立在线学习公共平台、实训基地等，面向全社会开放，以分享、透明和共同促进的理念，开展电子商务各级各类人才的教育培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