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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藏族舞蹈的审美特征
——以藏族舞蹈作品《我的歌》为例

2020-01-09梁舒寒

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2020年12期
关键词:艺术美歌舞藏族

梁舒寒

(北京舞蹈学院 中国民族民间舞系,北京 100080 )

一、藏族舞蹈风格的文化背景

(一)地域文化背景

西藏位于祖国西南地区,地形地貌复杂、海拔较高,形成了特殊的高原气候。昼夜温差大,晚上较为寒冷,空气非常稀薄。藏族人民常年处于这种自然环境中,变得勇敢而坚韧。这里宗教文化氛围浓厚,节日庆典很多。在节日庆典里,人们围绕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欢庆节日,并互相分享喜悦和快乐,这使藏族舞蹈有了深厚的群众生活基础。

(二)服饰文化特色

藏族人民常年处于高寒的气候环境中,不得不想方设法进行保暖和抗寒工作。服饰也由于气候原因形成了种类繁多、颇具特色的特点。大多以长袍为主,动物毛皮是服饰的主要材料。此外,藏民还会身着氆氇,氆氇是手工生产的毛织品,以各色羊毛线制成。他们还非常喜欢佩戴饰品,其中包括珍珠、珊瑚、绿松石。这样的服饰虽然十分保暖,但有着5千克以上的重量,再加上各种珠宝制成的藏饰,一身行头可谓相当有分量。虽然藏族人民习惯于穿着长靴,但依旧不能时刻抵抗寒冷,于是跺脚这一日常行为成为藏民们脚部取暖的一种常见方式,久而久之,这一习惯性肢体动作便演变成为“堆谐”中的“跺脚”舞蹈动作。

(三)饮食文化特色

藏民的食物以肉类、谷物和奶制品为主。青稞酒非常受欢迎,它是由青稞酿制而成,度数较低,男女老少都会喝上几口,酒劲上来之后大家都手舞足蹈,快乐祥和。同时,茶文化也很有特色,最受欢迎的就是酥油茶,它是由盐、茶、奶加工而成。人们会邀请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品尝自家做的酥油茶,极其热情好客。

总之,藏族文化历史悠久,人民能歌善舞,天性豪放,因此藏族舞蹈种类极其丰富。按照歌舞形式可分为“民间歌舞”“宗教歌舞”两大类,细分有谐、果谐、堆谐、牧区热巴等都这些是具有自娱性和表演性的多功能歌舞[1]。因为藏民生活的地域辽阔,彼此性格有所差异,藏族舞蹈在民间呈现的形式和种类各异。在表演风格上,有的以热烈奔放为美,有的以含蓄娇柔为美,如弦子温柔细腻,堆谐相对来说比较朴实自然[2]。藏族舞蹈对身体的协调有特别的要求,有的时候还会模仿动物的动态,比如鹰的翱翔、神鸟的展翅、雄狮的威武雄壮等,展现了高原男子英勇彪悍的气魄、女子柔软优雅的姿态。在情感方面,不同种类的舞蹈情感也随之有所变变化。藏族民间歌舞自娱性强,男女一起围成圆圈起舞,舞者随心而舞,随情而动,心情畅快,舞之蹈之不亦乐乎;而宗教歌舞经常头戴面具,多有驱鬼求神之意,相对来说庄严肃穆。藏族舞蹈其实就是藏族人民日常生活的缩影,也是藏族人民长期以来的文化积淀。这些传承下来的舞蹈审美特征在《我的歌》中有较为鲜明的体现。

二、《我的歌》的审美风格分析

(一)“度母”形象设定

“度母”是广大藏民敬仰的女神,在藏区随处可见供奉“度母”的场所,藏族人民认为她如同母亲一般,呵护百姓,保佑百姓。因为“度母”的独有性和代表性,所以“度母”成为舞蹈作品《我的歌》的主导形象,并使该作品具有藏族独特的审美文化特色。作品《我的歌》的审美追求,意在将本是主观内在的“度母”形象通过客观外在的舞台展现出来,使观众在观看作品表演时得到心灵和精神上的审美满足。

(二)舞美服饰风格

在藏族文化中服饰具有重要地位,藏族的服饰也具代表性意义。作品《我的歌》在舞美服饰的设计上以“度母”形象为参照,“度母”的长袍保留了藏族长袍的式样,减去了冗繁厚重的动物毛皮,区别于普通的藏袍,显得更加庄严肃穆。上身为半袖紧身衣,将头发高束成发髻。相较于传统的“度母”形象,使用发饰取代沉重的宝冠,右耳佩戴着耳饰大环。长袍以黑为主色,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肩搭五彩肩披,又仿佛有普济度世那一丝希望与美好。外在形象虽区别于传统,却又在审美意味与心灵感受上与“度母”有着高度的契合。

(三)舞蹈审美风格

1.“度母”的大爱之美

首先,《我的歌》属于民族民间藏族舞,选取西藏信奉神之一的度母形象为主体人物,并以神的形象来创造这个人物鲜明的作品。编导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人对精神世界的美好追求与寄托,采用藏族生活元素来讲述藏族民间的故事,从而实现对藏族文化的尊重、保护与传承。同时,又用藏族人民的精神寄托——“度母”的形象来传递大爱和大美,最后用艺术作品舞台呈现的形式来引导人们不怕困难,对万事都要有博大的胸怀。

2.“圆舞”的和谐之美

每一部民族舞蹈作品的动作编排都不能无中生有,而要基于这个民族的动作元素、节奏韵律和风格特点。贡珠·云丹加措认为,藏族舞蹈在表演过程中“上身动作像雄狮,腰间动作要妖娆。四肢关节要灵巧,肌腱活动要松弛。全身姿态要柔软,表演表情要傲慢。举止动作要像流水缓步,膝窝曲节要颤动。脚步脚尖要灵活,普遍要求英姿雄壮”[3]292。舞蹈作品《我的歌》的动作创作完全符合前述的舞蹈形体动态特征。举手投足间跺步有力、踏步清脆、撩腿敏捷。每个动作有快有慢、收放适度、刚柔并重。很多动作以坚实的下半身颤动韵律为基础,上身灵活舞动、旋转,一系列技巧的展现都带有藏族的舞蹈特色。

动作方面编导运用了传统藏族的“圆圈舞蹈”形式,受集体围圆跳舞的启发。路线上以圆为主,自转的小圆和整个调度的大圆,以圆包围圆。单一动作上以立面圆为主,人物和服饰相结合把舞蹈之美展现到极致。就抽象的寓意来看,圆代表包容万物的博大的胸怀,作品中很多类似怀抱的样子,很夸张但又不是具体的拥抱;同时,圆还代表轮回和时间,舞蹈里面不停自转,还有翻滚,都代表了时间的流逝和轮回,启示人们思考生命的意义。在情感方面传递出静和净的境界,平静、祥和,波澜不惊,呈现出包容世间苦乐悲喜的静穆祥和之美。

3.“颤”的韵律之美

藏族舞中的“颤膝”是最具特色的动律特征。在《我的歌》中,编导巧妙地运用“颤”元素的韵律,把它从一开始藏民歌舞时膝盖会随着节奏动律有规律地屈伸提炼为节奏有变化、幅度有大小的舞台动作。民间歌舞属于自娱自乐,舞台表演则要寓教于乐。并且,随着舞台扩大,既有独舞也有双人舞,所以编导在民间原有动律“颤”的基础上把幅度加大加深,使动作本身在舞台上更具有视觉的冲击性,又使演员在传达和表演作品的过程中能够沉浸其中。可见,靓丽的舞台作品背后都有深厚的民族民间文化元素作为支撑。民族民间文化元素是根,舞台作品是在其“根”的基础上进行“施肥、浇水”后收获的娇艳花朵和丰硕果实,所以对民族民间传统文化的学习和保护非常重要。

结语

《我的歌》的舞台形象是以民间形象为根本,融入编导和舞者的理解和表现,在并不破坏和改变民间形象的基础上进行加工和创造。总体来看,舞蹈作品《我的歌》以“度母”的慈悲为怀为主导情绪,用民间的度母心经为音乐基础,辅之以动作、队形、服饰等元素的创新性融合,将艺术美的“生命”融于作品中,以当下人的文化视角凝视传统,实现传统舞蹈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展现舞台的力量和艺术的力量。

《我的歌》的灵感来源于丰富而真实的生活体验,该作品的成功也揭示了生活美与艺术美之间的辩证关系。生活美是艺术美的来源,而艺术美是生活美的反映,生活美与艺术美之间存在密切的内在关联,但艺术美并不等同于生活美。生活美向艺术美转化的过程,也是艺术家艰辛提炼和创作的过程。艺术家吸取生活经验及社会文化的精华,使其凝聚成艺术美而包含于艺术作品中,并使生活美通过艺术美进行传承,二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基于此,有理想、有追求的艺术工作者必须树立正确的审美价值观,只有脚踏祖国大地,倾听人民的心声,自觉深入学习和传承民族文化艺术精神,才能创作出无愧于伟大新时代的具有中国特色、民族气派的经典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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