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视域下基层领导如何提升危机预见力

申永强

（中共黑龙江省委党校，黑龙江 哈尔滨150000）

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指出，“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广大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而言，这个世界既充满机遇，也存在挑战”［1］。正是这样一个大变局时代的来临，使得我们的治理环境变得更加复杂多样和不确定。由于治理环境的不断变化造成的复杂化和不确定性，静态的领导实践和领导能力受到挑战，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在危机实践中领导者不能有效地预测和防控危机，做到转危为安。究其缘由，导致这种问题的关键在于领导者危机预见力的不足和缺乏。以2020 年新冠疫情为例，疫情发生后，由于一些地方领导者的危机预见力较低，使得早期的疫情传播没有得到及时的遏制，出现了大范围的蔓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且新冠疫情作为前所未有的一次大危机，时至今日，我们也未能对其规律实现很好的认识。但随着防治的深入，后期我们逐渐遏制住了疫情的发展，究其原因，这其中关键在于领导者对疫情发展特点的深刻认识和危机预见力的不断提高，由此可见，领导者要做到以不变应万变，防患于未然，提高领导危机预见力至关重要。危机预见力的提高不仅将对我们当前的疫情防控起到举一反三的巨大作用，且也将有助于各级领导者科学防疫和控制疫情的发生，以取得抗疫之战的最后胜利。

一、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的特点

危机预见力作为领导实践的一种重要能力，它的强弱直接关系到领导效能的高低，要想让其在领导实践中发挥作用，首先我们就应该认识和研究它。而认识和研究的前提则是对危机预见力的特点认识和掌握。危机预见能力就是在危机爆发之前、甚至在危机萌芽之初就能洞悉和把握住危机的本领，是一种事关能否主动掌握赢得危机博弈全局的能力［2］。正如这里的危机预见力是一种动态的力，把握全局的能力，通过实践可以被认识和利用，领导可以通过对事物规律的认识而见微知著，实现领导危机预见力的不断提升，就如格林利夫所言“一些未来事件的形态可从一些趋势性的数据之中计算出来”［3］。说明要提高预见力以应对变化是有方法可以遵循的，是有数据工具可以使用的。预见力正是源于客观的对未来方向、前景的推断和洞察，从而获得以有限知无限的能力。这表明危机预见力它具有科学性、客观性和超前性的特点，对这些特点的分析和归纳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识预见力，把握预见力，最终实现提升领导预见力。

（一） 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具有科学性

列宁曾指出：“神奇的预言是神话，科学的预言却是事实。”［4］列宁的上述观点生动反映了预见性的本质特点，表明它是来源于科学的预测和判断，并非是空穴来风和不切实际的任意假设。所以，这里的预见力并不是毫无根据、似有似无的预知，它是一种建立在科学规律基础上的预见，它符合科学的规范。因为行政领导要实现对于未来变化的把握，首先就要借助于精确的数据积累、严密的逻辑论证、完备的科学模型和典型的案例分析等手段来实现。这种数据化、程式化的预见过程也就说明，预见性是可以被精细化研究，按照其外在特点和内在规律而把握的一种存在。总之，预见力区别于一般意义下毫无依据或天马行空式的预测，所以其必然具有科学性的特点。

（二） 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具有超前性

“所谓预见，不是指某种东西已经大量地普遍地在世界上出现了，在眼前出现了，这时才预见；而常常是要求看得更远，就是说在地平线上刚冒出来一点的时候，刚露出一点头的时候，还是小量的不普遍的时候，就能看见，就能看到它的将来的普遍意义。”［5］这说明预见性的两个特征，一是见微知著，另一个是立足当前，着眼长远，其核心还是最终落到对未来方向的判别上，是一种超前性的思维状态。预见力的核心在于“预”，毫无疑问，预见力最为特别的地方也就在于它不是对于既定事实判断的能力，而是对不确定情境下事件发展趋势和结果做出推测和决策的一种能力。毛泽东也曾指出“预见就是预先看到前途趋向。”［6］他还说：“为着领导，必须有预见。”［7］可以看出毛泽东在分析预见力时是非常恰到好处的，他将预见力本质与领导的紧密关系概括得非常精确，十分全面地说明，预见并非是针对最近和过去而言，它的关键特点还是在于对未来和前途的一种把握，所以超前性不言自明。

（三） 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具有客观性

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作为一种能力是在实践基础上得到表现、总结和提高的。领导者要作出科学的预见，必须在社会实践中详细地占有材料，运用正确的方法加以分析处理，深刻了解客观事物发展的规律，离开社会实践和违反事物发展规律的主观臆断，必然陷入唯心主义的估量［8］。预见力的提升是一个客观的发展过程，它是基于实践的结果。且预见力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是人类群体不断发展的外在表现。所以，作为预见力，它不是仅仅作为主观意识而实现，其本质还是社会存在在人脑中的反映，为人们反映出未来社会发展的趋势和方向，从而才使得人们能通过把握其运动规律而以获得对未来事物的预知和应对能力。

二、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提升面临的问题

危机预见力的高低关系到领导实践的成败，所以提高危机预见力就必须得到我们足够的重视，除了要认识危机预见力的特点和规律外，关键在于要对提升预见力面临的问题和挑战进行客观的分析和研究，从而找到问题的根源和矛盾，以提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力求照方抓药，治病救人。而当前危机预见力提升面临的主要问题无外乎在于领导者危机预见意识的薄弱、预见能力的不足和预见实践的欠缺。正是这几方面的短板阻碍了领导危机预见力的发展和提升。以新冠疫情为例，本次疫情对政府治理的各个层面都进行了检验。以新冠疫情为例，在疫情发生后，一些基层领导者应对这种巨大的公共危机时，往往是表现出反应迟钝、行为慌乱和应对不善，以至于部分官员因此受到处分和问责。可见基层行政领导的危机预见力已到亟待提升的地步。

（一） 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意识薄弱

邓小平曾指出：“从现在起到下世纪中叶，将是很要紧的时期，我们要埋头苦干。我们肩膀上的担子重、责任大啊！”［9］忧患意识作为预见力发展的前提，它的有无体现着领导者对预见力重视程度的深浅和对预见性战略思维水平的高低。一个好的领导者就必须时刻拥有危机意识，只有知危才能思变，思变方能着眼全局，才能掌握整体。所以领导者具备危机意识后才能产生战略思维，产生战略思维后方能做对的事，否则就简单从战略思维的表面研究战略思维，而不重视研究其内在的预见性根源就会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那么，基层领导干部预见力薄弱表现在那些方面呢。第一，危机预警意识不够。例如，湖北省的一些领导干部在新冠疫情发生的初期，往往持有“向上观望看中央，平行环顾看同行”的做法，完全是处于被动，缺少主动预警准备和保障措施。第二，危机管控意识不足。危机管控意识是指在危机发生后对不利情况的回应和引导，以实现安民心、稳秩序的一种思维。而在疫情防治中一些领导采用的却是盲目地封、闭和堵，造成群众屯药屯食的非理性行为。第三，危机紧迫性意识欠缺。正如新冠疫情发以来，许多发达省份如浙江、上海、江苏等地的领导始终保持对危机应对的迫切性而致频频领先，而中西部地区的部分领导却安于现状，亦步亦趋。因此，正如邱霈恩所言：“只有增强危机意识，才能养成高超的危机预见力”［10］。而危机预见意识的强与不强也决定了危机处理能力的高低。

（二） 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能力不足

所谓领导的预见力，是指领导者在其领导活动中超前地、准确地认清和把握事物变化发展的走向、进程及结局的能力［11］。而行政领导危机预见能力作为领导统筹全局、谋划未来的一种能力，其在领导出主意、用干部、定方向方面举足轻重。毛泽东曾说“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性的因素”［12］。而领导者更是决定一切，因为如果领导能力不足，在面对危机时不但不能成事而且容易误事，给党和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以新冠疫情为例，湖北地区的部分领导干部，疫情发生以后，由于缺少危机预见意识，在早期新冠疫情防治过程中，领导者多采取常规事件的应对策略，在危机萌芽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对“吹哨人”的消息置若罔闻，主观主义、经验主义至上，没有到第一线去调查研究，所以面对疫情大规模传播表现出防控能力不足的情况，不仅不能着眼疫情发展的未来，而且在面对疫情的变化，更不能做到科学应对和宏观把握，丧失了最好的防治时机，导致党和人民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三） 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实践欠缺

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的开展与否，直接检验着基层领导干部理论结合实践能力的高低。在很多时候，领导干部往往重视理论而忽略实践，形成了所谓的“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等唯理论是从的思想。正如毛泽东指出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13］，这种缺乏实践、僵化保守的行为便衍生出不调查、不分析、不深入、不科学的领导作风。这对于基层领导者而言，是非常大的危险。而要提高领导危机预见力，关键便在于危机预见实践。危机预见实践包括三个方面。第一是对危机事件发展的预判实践。所谓危机预判实践，是指领导者在危机发生的初期，按照其发展规模的大小，危机影响的强弱和危机发展的趋势做出相应的评估和对策。第二是领导者危机事件的调查实践。危机发生以后，要想尽快的了解危机，第一线的调查就必不可少，只有耳听和眼见结合才能为实，才能对危机状态看得明确，认识的到位。第三是领导危机学习的实践。学习是提高一个人能力的重要途径，领导也概莫能外，但是一些领导由于处在一个相对稳定、保守的环境中，所以往往缺乏对危机知识的学习和实践，经常是就理论谈理论，不在实践中发现真知。所以作为领导者必须要把握好以上几个方面才能对领导处理危机做到实践的指导和帮助。简言之，如果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实践缺乏就不能防微杜渐，转危为安。

三、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力提升的对策建议

基层行政领导预见力作为一种领导活动不可或缺的能力，非常有必要通过对其规律的认识和把握，以推动和提升危机预见能力的探索和研究，从而完善对基层领导预见能力的培养。

（一） 强化对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性思维的培养

思维影响行为，作为领导者要想实现自身危机处理和预见的行为，就必须先培养危机遇见的思维。在党的七大上，毛泽东曾指出：“坐在指挥台上，如果什么也看不见，就不能叫领导。”［14］这说明，要想成为合格的领导者就必须时刻要有一种眼里能看见、心里常挂念、思维不间断的预见性意识。只有如此才能培养遇事不慌、临危不乱、处理妥善的能力。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 年秋季学期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 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上强调，“领导干部要有草摇叶响知鹿过、松风一起知虎来、一叶易色而知天下秋的见微知著能力，对潜在的风险有科学预判，知道风险在哪里，表现形式是什么，发展趋势会怎样，该斗争的就要斗争。”［15］习近平总书记就是要说明，作为领导干部要时时将变化和危机意识贯彻到全部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不仅发现危机的苗头，而且要能预判方向，最终要通过斗争去扭转危机。基层领导要提高危机预见意识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第一，领导干部要时刻有自省意识。将危机预警意识应运到社会管理的方方面面，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常，将危机观念常态化的坚持并贯彻下去。第二，强化沟通与疏导意识。面临危机时，要优化民意反映渠道、沟通渠道。做到主动沟通群众、联系群众、引导群众，始终以疏导的做法防控疫情、稳定民心。第三，具备危机预见的学习意识。要想解决危机，首先就要学习危机，了解危机，才能把握危机。正如毛泽东说的“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16］，因此领导干部也就要在危机中学习危机，从而解决危机。

（二） 推动基层行政领导危机预见能力的学习常态化

学习的能力在21 世纪的今天已经成为人们一种最重要的能力，正如学习型人才成为知识经济时代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一样，学习的地位被前所未有的重视。正如彼得圣吉所言“伟大的团体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成功，而是透过学习如何创造惊人成果所致。”［17］那么作为基层行政领导就必须顺应时代潮流，树立终生学习的理念，做到治理思维时时新、日日新。这种学习能力尤其要体现在危机预见力的优化和提高方面，学时代之所需，急未来之所急。作为领导干部可从以下方面着手。

首先，基层领导干部要拓宽学习渠道，优化学习资源。作为领导者，要想提高危机预见力，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在危机中学习危机，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通过危机案例学习，这种学习不仅丰富了危机理论而且有助于积累危机应对的经验。另一方面是，在危机事件中锻炼领导干部的危机学习能力，使其亲自投身到危机中，亲身学法，以提升其能力。同时，随着数字化知识的快速发展，领导除了在党校机关和学习强国学习外，还要积极使用好各种网络平台，网络资源。不断提高自身危机预见的能力和水平，实现全面发展。其次，基层行政领导要勇于实践，从实践中求真知。总之，作为领导干部除了要学好理论知识外，还要重视对实践经验的积累，理论要紧密联系实际，只有如此，得到的本领才是真本领，才能大有作为，否则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三） 完善基层行政领导预见力提升的实践平台建设

从疫情中我们可以发现，部分基层领导干部在处理常规性事件时往往得心应手，而为何一到危机事件就出现本领失灵的状况呢，究其原因，主要还在于对危机事件的实践处理能力不足，而这种危机处理能力不足的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领导缺乏危机预见实践的训练。所以，要想提高基层领导干部的危机预见力就要借鉴军事训练中的实践化、实战化的思想和举措。当然这种实践化的训练我们曾在汶川大地震后得到了一定的强化，例如防震、防火演练等活动。但是相对而言重大的危机事件必然属于少数，而且我们人类经常又容易遗忘，所以往往时间一长，很多具有非常大价值的实践就成为形式化的东西，不为领导干部所重视。

鉴于此，基层领导干部就非常有必要针对未来可能面临的危机和风险做出相应的演练和训练。例如，第一，组织相关领域的领导干部在模拟环境下进行危机实践预见性预演，这有助于干部将理论更紧密的结合于实践，做到活学活用；第二，以在假定危机环境下对相关问题进行讨论和演绎，提高其思辨应对能力，这对思维境界的提高作用突出，效果显著；第三，将危机应对能力列入领导干部晋升考核的重要方面，通过奖惩机制，强化领导干部的自主意识，而只有将预见力能提与领导干部的工作绩效结合起来，才不至于出现其敷衍了事的情况，同时也能调动其关注预见力、学习预见力和提升预见力的积极性，进而推动预见能力良性的进步和发展。

综上所述，基层行政领导预见力作为领导干部一项必备的领导能力，它的有效使用决定着领导活动的成败，其作用明显，效用突出，尤其在危机事件的处理中更是不可或缺。本次新冠疫情就像一面镜子，领导预见力的高低一看便知，而要想不断提高行政领导的预见力，妥善解决危机，就必须从基层领导预见性思维、预见性实践、预见性学习三个维度着手，只要抓住这三个抓手，进行不断深化的训练和研究，就能有效应对基层领导干部预见力不足的短板，从而改善基层行政领导预见力不足的境况，最终实现基层行政领导者的预见力有效提升，从而进一步优化我国危机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效果和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