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协商模拟教学对协调劳动关系实践能力的重要影响——以青海省集体协商模拟教学为例

徐 良

（青海省总工会干部学校 西宁市 810000）

随着我国集体合同工作的深入推进和发展，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劳动报酬、休息休假、劳动安全、职工培训、职工福利等劳动关系的事宜都得到了有效地保障。集体协商在协调劳动关系中的重要作用日渐突出，已成为广大职工实现利益诉求的重要载体和有效途径。近年来，青海省的集体合同工作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截至2019年底，青海全省已建会企业共签订集体合同12769份，覆盖企业25813个，覆盖职工1069923人，签订率达到 93.6%，其中，签订综合性集体合同8627份，各类专项集体合同4142份，签订率达到90.3%，集体协商建制率达到95%。同时集体协商指导员队伍迅速成长。就集体协商指导员培训教学的工作来讲，更加强调模拟协商谈判的环节，使之成为培训工作的重头戏，也是集体协商指导员持证上岗前重点学习的必修课程。通过集体协商模拟教学，让学员们在模拟教学中感受集体协商，了解集体协商，演练集体协商，加深对集体协商的认知，检视实际工作，推进创新发展。自2018年以来，青海省接受过此类培训的工会干部达47702人，其中，专职工会干部1223人，兼职工会工作人员46479人，专职集体协商指导员180人，兼职集体协商指导员47人。

一、青海省集体协商模拟教学中的几点体会

集体协商谈判制度最早起源于工业化的发展，是市场经济条件下调整劳动关系覆盖面最广泛、实践性最直接、应用性最普遍的重要手段和国际惯例。在集体协商谈判的过程中，通过劳资双方对已获利益、未获利益及利益最大化的“对决”，逐步确立了劳动关系调整的正规程序和规则，成为解决和抑制劳动关系对抗性冲突矛盾的重要工作机制，形成了市场经济下国家劳动关系制度的核心内容。集体谈判是国际劳工组织通常使用的概念，根据国际劳工组织《促进集体谈判公约》第二条规定，集体谈判是指包括在以一个雇主、一个雇主团体、一个或一个以上的雇主组织为一方，与一个或多个工人组织之间进行的谈判。集体谈判的内容包括：确定工作条件和雇用条件；调整雇主和工人之间的关系；调整雇主或者他们组织同一个或者多个工人组织之间的关系。在我国，这种协商谈判行为在法律上称之为“集体协商”或“平等协商”。[1]就青海省集体协商教学工作来讲，模拟教学的重要性是伴随1995年《劳动法》的正式实施开始起步的，最初只是知识架构中的一个部分，不是主打课目，是课程设置的一个方面，是学员了解、观看的内容，当时还处于对平等协商集体合同的基础知识的启蒙认识阶段。后来在大力推进专项集体合同的过程中，集体协商模拟课程和普适性政策宣讲，作为基础理论学习的同时成为了课程设置中的重点。从青海省集体协商模拟教学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如下的实际效果。

（一）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直观性更能提高工会干部的认识

认识集体协商是开展工作的首要前提，基础性、常识性、结构性的认识仅仅通过面对面地教授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因为集体协商工作是综合性的工作，是集政策性、专业性、法律性、实践性、策略性为一体的系统工程，其涉及面广，不确定因素多，操作性强，工作难度大。每个概念的认识都是一个需要不断深化认知的过程。最初概念性讲解的基本模式是老师讲学员听，这是单向知识的传输过程，学员在学习中的被动性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没有思考力的推动，只能是对集体协商概念最浅表层次的认识而已。而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直观性，不仅能够让工会干部在知晓概念的同时，还能有效地提高认识，推动概念性认识的深化发展，让静止性的概念鲜活起来，通过生动的模拟实践，丰富概念的内涵，延伸概念的外延。

（二）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形象性更能转变工会干部的角色

在开展集体协商工作中，工会是主要的组织者和要约方。工会干部首先要有“谈”的意识，要从思想上明确集体协商是工会干部今后必须承担的重要工作，无可替代；其次，要有“谈什么”“怎么谈”的整体工作框架和思想脉络，其中，最为关键的是让工会干部转变角色，进入模拟谈判的环节，在模拟教学的过程中让工会干部提高认知，实现角色转变，从“看人谈”到“自己谈”，由单纯的学习者变为主动参与的践行者。尽管当时青海省集体协商模拟教学是依据江浙一带成功的案例进行的高仿，但从双方的重视程度、准备情况、配合程度、角色分工上可以明显看出，由参加培训的学员担任双方的角色，面对面地进行模拟协商谈判，已经从概念性理解阶段转变到了概念性的运用阶段。虽然把控的精细化程度还不高，但就整个过程来讲，使参训的工会干部在演练中转换了角色，现场直击集体协商工作，距离实际工作又前进了一大步。

（三）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生动性更能积累工会干部的实践经验

从青海省集体协商模拟教学来看，模拟教学的内容选自于实际集体协商工作，并对其进行了理想化的处理，无论是案例的选择、场景的设计、人员的调配等方面都做了安排，很大程度上规避了实践中集体谈判应有的复杂性、不确定性和突发性等因素。比如近年来有关专项性的工资集体协商是主流内容，是集体协商工作的重中之重。因此，工资集体协商的模拟教学就成为集体合同工作教学的重点。在实际的教学工作中，学习别人的经验提升自己的工作，是模拟教学的最终目的。通过对企业、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模拟，架起理论与实践沟通的桥梁，增强教学的互动性；解读工资集体协商中的关键问题，让学员在模拟演练中提高认知性，强化规律性的认识，特别是对程序规范性的把握。把个别企业、产业、地区已经在实践中得到的认识贯彻在具体工作中，虽有相同点也有差异性，而这些知识的积累是做好实际工作的基础，无疑是对实践的直接推动，使学员在领悟共性认识的同时，能够理性分析个性知识的差异性。

二、集体协商模拟教学中常见的问题及分析

（一）集体协商模拟教学设计过于理想化

集体协商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方方面面，细节繁多、程序复杂、情况多变是其最为显著的特点。虽然集体协商模拟教学源自现实工作，但又对现实工作进行了理想化的设计，着眼于利用现成的资料做文章，将所有的教学要素全部浓缩在模拟教学的课堂中，避开了如社会关系、经济背景、市场情况、政策变动、调研背景等多元化的实际影响因素，展现在学员面前的是一种纯粹的场景设置，并通过这种设定好了的场景去达到教学效果。实际上，要真正完成集体协商工作，必须要经过反复要约、多次的碰头会和协调会，多轮的实质性谈判等等，恰恰这些问题的解决是开展集体协商的关键性问题，它不仅控制着全部协商过程的主题和核心，带动着集体协商模拟谈判的整个节奏，而且直接影响着集体协商谈判的成果。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安排源于教学服务，形式单一、目的明确、效果直接，把原有的复杂性、多变性、突发性等都给省略了。可以说，将实际工作中最富有挑战性的内容去掉了，主要内容、过程进展、工作成果都趋于简单化、明朗化，这和现实工作仍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导致学员对此工作认识不足，为以后实际工作的开展埋下了隐患，容易引发由认识不足带来的种种不利影响。

（二）集体协商模拟教学中协商代表缺位问题不容忽视

现实中的集体协商实质上是用人单位和职工进行的“博弈”。“强资本、弱劳力”的劳动格局始终存在，企业一方在谈判中的力量和优势是显而易见的。正因如此，其对工资福利等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问题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影响力，甚至是决定权；而职工一方的力量就相对薄弱一些，有效性的“博弈”很难顺利达成。参加青海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学员，大都是各市州、区县的工会干部，在课堂上进行分组模拟，完全是由工会干部来扮演企业或行业经营者一方的代表，不能够充分展现出经营者一方在谈判中的整体状况，只是一种演绎，是工会人之间的演练，队伍单一、协商代表缺位问题很明显。就集体协商工作本身而言，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活动，工会干部模拟企业一方协商代表，缺位的教学模拟是不完全的模拟教学，对现实工作缺乏全面有效地针对性指导。

（三）集体协商模拟教学活动性特征明显

集体协商模拟教学课堂的意义在于提高学员认知，加深概念性的理解，从行为导向上激活工作平台，是一种不同于传统教学的行为教学方式，是体验式的教学方法，教学活动的痕迹明显。实际上，劳动关系的发展路径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协调劳动关系自然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一个基于时间轴的连续性工作，其中的一个片段、一个活动是不能彻底解决现实存在的劳动关系的矛盾和劳资纠纷。开展完整的集体协商工作，实质上是一个历史与未来并重的过程，参与协商的人员必须把握好协商前、协商中及协商后三个基本环节，需要准备调查研究资料、意见征集资料、意见梳理资料、协商方案准备、合议与不合宜的动态结果管理、企业发展状况及未来趋势等等大量协商工作的信息资料。双方的协商代表不仅要在协商前做好充分准备，为协商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坚实的基础；还要在协商中据理力争，随时应对情况变化，调整战略战术；更要善于在协商后保持成果，尽早和实际接轨，进一步深化工作。

就青海省的集体协商模拟课堂来讲，分基础知识学习、现场模拟演练、课堂效果评价三个阶段，模拟时间控制在2～4小时之间，有关集体协商基础知识的学习、模拟教学相关资料研究及进行分组情况在前期进行。我们从中可以看出，现场模拟只是一个短时间内的教学活动，是协调劳动关系时间链条上的一个点，一个场景，不存在连续性的时间过程，仅仅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教学任务。在整个过程中，打破原有的利益格局，重新分配利益成为终极目的，这样很容易导致为了获取短期利益而产生的急功近利的思想及协商后期带来的种种不利因素不被考虑的倾向，这种对实际工作的淡化处理，本质上就违背了集体协商的主旨，短期行为限制了长期行为，不利于劳动关系的常态化、长效化机制的建设。

三、认真强化集体协商模拟教学工作

（一）提高站位，深化认识

劳动关系问题正在成为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重大课题和敏感社会问题。[2]随着中国经济从高速度转向高质量发展，劳动关系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劳动关系矛盾日渐凸显和频发，特别是在新产业、新业态、新组织中，以法制为保障的劳动关系市场化体系在逐步完善和健全的过程中，和谐劳动关系的构建事关社会发展的全局。如何运用常态化的制度保障解决劳动关系的矛盾，减少对抗性的冲突，是稳定职工队伍很重要的举措。集体谈判源于劳动者享有的集体谈判权，与团结权、争议权并称为“劳动三权”，是核心权利。在这里，团结权是集体谈判权的前提和基础，是进行集体谈判的先行行为；争议权则是实现集体谈判权的辅助性权利，是保障集体谈判得以开展的压力手段，没有集体谈判权，争议权也无法最终落实，[3]这充分体现了劳资双方自治自律的理念。集体协商模拟课堂就是推进这一机制运行的教学“主战场”和“前沿阵地”。在现场课堂进行高仿真的演练、模拟和交流，认真汲取先进经验中的精髓，发现常规问题的处理共识及突发事件的原因分析等，把工会的维权机制端口前移，做好事前维护，由被动转为主动，由幕后走到台前，重视模拟课堂带来的实践推力，对于在社会和经济转型时期创建“共赢”的劳资关系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强化责任，规范引导

在集体协商工作中，工会组织如何实现有为有位，改变“不会谈”“不愿谈”“不敢谈”和“不能谈”的状况，真正参与得进，议得上、说得准，不让集体协商工作流于形式，就要“强身健体，苦练内功”，落实工作责任，发挥自身工作优势，准确认识行业性集体协商和企业性集体协商，有共性也要有个性，善于把握差异性和共同点，切中协商主题，占据协商主动，确保协商质量和成效，切实维护好职工的合法权益。集体协商模拟教学课堂就是工会干部最重要的“练兵场”，不能等着有需要了才去学，才去找老师和相关人员。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就要练好基本功。比如说，就工资集体协商的案例来讲，有工资指导线，当地最低工资标准，周边同类企业的工资水平，相关法律法规等很多相关数据，在模拟教学中就要学会了解各种数据的具体涵义及连带关系，认识数据、分析数据、运用数据，为协商主题服务，根本一点就是要教会学员处理数据，虽不能达到专业人士的水准，但一定要掌握基本要素，明晰工作线条，有理有据地规范操作，学会以数据支撑为主的集体协商工作的核心要义、变化规律及注意事项等，从规范性、针对性和实效性上把握集体协商工作。

（三）夯实基础、拓展服务

集体协商情景模拟教学由前期组织准备、中期情景模拟以及后期总结点评三个部分组成，其中，前期组织准备是基础，中期情景模拟是主体，后期总结点评是关键。[4]虽然我国目前运行的集体协商工作机制无论是在制度本身设计上还是在具体的基层实践中都存在着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势必会影响到模拟集体协商课堂的设计。在这里，从时间的跨度上不能延伸教学过程，但完全可以在空间的跨度上丰富教学内容，增加工作维度，让工会干部在虚拟现实中切实担负起责任，理清头绪、明确目标、把控工作以及推动进程，最终取得实效。工会干部在集体协商情景模拟教学中，要把握好“五关”，依次为：资料关、规程关、角色关、博弈关和点评关。

1.资料关。“资料关”是指提前发放模拟课堂相关资料，让学员认真阅读，了解事件脉络及案例的整体情况，避免协商资源的浪费。

2.规程关。“规程关”是指在仔细消化案例材料的基础上，要求学员明晰内容，知晓重点，并提出模拟要求，明确模拟程序。

3.角色关。“角色关”是指对学员进行分组，提出角色要求，并准备相应模拟协商谈判方案（至少两套以上的方案），每一方都有细致的工作分工及补台措施，随时应对多变的情况，制定调整处置方案，始终坚持依规依法协商。需要指出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什么情况都会出现，作为工会方要学会善于打破僵局，积极争取主动；而由工会干部扮演的“经营者”一方要学会角色转换，在演练中逐渐进入角色。

4.博弈关。“博弈关”是指在模拟过程中，双方依据相关资料着力找准协商的切入点，开始个性化的协商谈判。双方思维的方式要跟得上模拟的节奏，各执说辞、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步步为营，面对面地交流，心贴心地沟通，充分照顾双方的关切，调动双方的积极性，力求达到双方合意，不能形成合意的也要为下次的协商做好准备。

5.点评关。“点评关”是指教师要根据现场模拟的实际，进行归纳总结，提升理论概括，客观公正地做出评述。观念引导最为重要，不能囫囵吞枣，照搬照抄典型做法，不走过场，坚持问题导向，针对性地进行问题梳理和讲解，结合实际提炼特色，做到“五个注重”，即注重协调上的策略性，注重操作上的程序性，注重工作上的相关性，注重内容上的针对性以及注重资料上的完备性。[5]

总之，通过集体协商模拟教学的不断探索，让工会干部们在模拟教学中感受集体协商，了解集体协商，演练集体协商，加深对集体协商的认知，检视实际工作，切实顺利有效地推进集体协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