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玩具图书馆研究轨迹探讨
2020-01-07张秀兰
张秀兰 董 琳
(辽宁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对孩子来说,玩具和游戏是比肩自己父母的存在,鲁迅先生曾说过,“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游戏和玩具在给孩子们带来乐趣的同时,也教给了他们最简单、最基础的规则,塑造了他们最初的性格,在当今社会,在玩耍中学习已然成为一种共识,玩具图书馆正是能够满足需求的最佳场所之一。
世界范围内第一所玩具图书馆是1935年出现在美国洛杉矶的玩具租借项目(Los Angeles County Toy Loan Program),最开始主要提供玩具租借业务,此后洛杉矶地区玩具图书馆数量不断增长,但这一时期的玩具图书馆的发展只是地区性的尝试,尚未在全国推广开来[1],当时学界也并没有给予过多关注,相关研究寥寥无几;直到20世纪60、70年代,随着1965年开端计划(Head Start)的实施及20世纪70年代“康复法案”(The Rehabilitation Act)等一系列关注特殊儿童的法案相继颁布,英美等发达国家纷纷创办起玩具图书馆,玩具图书馆的发展进入了黄金时期,相关概念开始出现[2],以“parent-child toy lending library”“toy library”等为主题的研究逐渐增多,研究浪潮席卷而来;1963年瑞典的斯德哥尔摩首次出现了莱柯泰克(Lekotek)模式的玩具图书馆,主要为智力障碍或其他身体残疾儿童提供训练恢复等服务,Lekotek这个名称来源于玩具(leksaker)和图书馆(bibliotek)的两个瑞典词汇。
我国关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相关实践也几乎是同步开始。1982年,马书堂首次将玩具图书馆的概念引入国内[3];1984年,天津市创办了国内第一所儿童玩具图书馆;1987年,中国玩具协会团在参加了第四次国际玩具图书馆会议之后,向轻工业部提交了一份玩具图书馆活动试点报告,报告建议在北京、上海、天津等地开展试点工作,之后再逐步在全国推开[4]。尽管玩具图书馆在儿童的成长和教育中发挥着重大的作用,且相关概念在我国已经出现了三十余年,但我国玩具图书馆的发展却不甚理想,关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成果屈指可数、乏善可陈。
本研究对以“玩具图书馆”为主题的相关研究进行脉络梳理,分析研究成果、核心作者、研究机构、刊发期刊以及高频关键词等,揭示研究热点、研究力量、专业领域以及未来的研究方向。
1 我国玩具图书馆研究概述
1.1 数据来源及成果年份分布
本研究以CNKI数据库、维普数据库、万方数据库为数据源,检索时间截止至2018年12月31日,通过主题、关键词、篇名等检索途径,以“玩具图书馆”“玩具图书室”“图书馆and玩具”“玩具馆”为检索词进行检索,剔除通告、报道等非研究性文献之后,共获得该主题相关文献102篇。该主题文献数量年度分布如图1所示。
图1 “玩具图书馆”研究成果年度分布
1.2 研究成果分析
从图1可以看出,我国关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主要分为三个阶段。
1.2.1 成果开始出现并缓慢增加阶段(1982-2004)
这一阶段研究成果数量少,发展缓慢。1982年,马书堂在我国首次编译介绍了“玩具图书馆”的相关知识,对玩具图书馆的定义、出现的原因、社会作用等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此后到2004年的23年间,“玩具图书馆”相关成果共计35篇,文献总量少,年均文献为1.5篇,而且发文年份零星分布,其中1984年、1985年、1987年、1994年和1998年这几个年份文献量为0;2004年发文量最多,但也仅4篇成果问世;对这35篇论文进行作者分析发现,几乎每个学者都只发表了一篇“玩具图书馆”的研究,这说明大多数学者对该领域的研究浅尝辄止,并未进行深入探索。同时反映了这一阶段的“玩具图书馆”虽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依旧没引起学界的关注。
这个阶段的研究成果少,与我国的实践开展情况不甚理想、发展迟缓脱不了干系。1982年,玩具图书馆的概念从国外引入我国之后,1984年,我国才开始创办第一所儿童玩具图书馆,1987年才开始逐渐在北京、上海、天津等地开展试点工作。90年代,国内整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政府投入资金有限,部分地区的玩具图书馆发展受到了限制甚至处于停滞状态。
1.2.2 成果数量波动上升阶段(2005-2017)
与上一阶段相比,这一阶段文献数量略有上升,在2005年、2006年和2016年达到小高峰。从图中可以看出,虽然年均文献依然不多,但是呈现出了波动上升的趋势。在这一阶段内,经过十三年的发展,文献数量达到了51篇,研究成果较之上一阶段有了小幅进展,出现三次小高峰,均为7篇成果。
从2000年伊始,我国开展玩具图书馆服务的图书馆逐渐增多,随着南方一些城市像东莞、深圳、顺德、香港等地玩具馆创办的成功,学者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探讨热潮,主要是一些馆员开始介绍本馆的实践经验,于是2005-2006年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多;2008-2012年之间文献数量相对较少的原因可能在于馆员学者们对于已经开展的玩具图书馆实践经验进行介绍的热潮暂时平息。
这一阶段,我国玩具产业竞争力增强,玩具消费市场繁盛,玩具图书馆开始呈现兴旺景象,玩具图书馆种类增多,服务网络日益扩展。但是相关研究并没有大幅增加,本文认为原因在于图书馆的宣传力度不够,社会认知度不高,学界也缺乏足够的重视。
1.2.3 成果数量显著上升阶段(2018)
文献数量涨幅明显,呈直线上升态势。截止到2018年12月,一年的时间内,发文量已达16篇,说明有更多的学者开始关注这个领域。研究成果集中大量涌现与我国玩具图书馆的实践进展密切相关,这一阶段我国儿童玩具种类繁多,家庭对婴幼儿教育玩乐的支出越来越多,社会对于正规玩具平台的呼声强烈,并且随着《我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等政策的颁布,国家对于儿童的发展给予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建立玩具图书馆的条件日益成熟,玩具图书馆的实践发展迅速。
1.3 核心作者分析
核心作者对该学科领域的研究起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核心作者不仅能够丰富完善本学科的科学体系,建筑本学科科学大厦,而且还要能推动本学科向纵深发展[5]。
经过统计分析,102篇论文共涉及作者97人,根据普赖斯定律m=0.749×(Nmax)1/2,(m=核心作者的最低论文数,Nmax=统计年限中最高产作者的论文数),结合表1中数据得m=0.749×(Nmax)1/2=1.675。所以,本文确定,发文数量在2篇以上的为玩具图书馆研究的核心作者,由此计算出本领域核心作者共有7人(见表1),占作者总人数的7.22%,这7位作者共计发文21篇,占发文总量的20.59%。
表1 核心作者发文量统计
1.4 研究机构及刊发期刊分析
97位作者共涉及研究机构54家(部分作者未标注所在机构),其中有7家机构发文量在2篇及以上,这7家机构累计发文量(33篇)在总计102篇有效文献中的占比达32.35%。发文量较高的机构有:华南师范大学(10篇)、东莞图书馆(6篇)、广州图书馆(5篇)、深圳盐田区图书馆(4篇)、浙江省少年儿童图书馆(4篇)。通过对发文量较高的机构进行地域分析发现这些机构大都位于广州、东莞、深圳、天津以及浙江省等开展玩具图书馆实践较早且举办较为成功的省市。
102篇论文刊发在45种期刊上,另有一部分以学位论文和会议论文的形式发表。相关研究成果主要刊发在图书馆学和教育学两个领域的期刊上,还有部分论文成果刊发在玩具领域刊物上。发文数量达到或超过2篇的期刊共有17种,17种期刊的累计发文数量(66篇),在102篇总文献中的占比达到了64.71%。发文数量较多的期刊有《图书馆论坛》(12篇)、《图书馆工作与研究》(5篇)、《图书馆杂志》(5篇)、《幼儿教育》(5篇)、《早期教育》(4篇),这几种期刊是研究“玩具图书馆”的主要力量,为该领域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1.5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表达文献研究主题和研究对象、内容的核心,通过对关键词的分析,可发现文献的研究内容[6]。本文以102篇文献为对象,对关键词进行选取、删减、规范、合并(将“少儿”“少年儿童”“儿童”合并为“儿童”,“玩具图书馆”“儿童玩具图书馆”合并为“玩具图书馆”,“儿童玩具”“玩具”合并为“玩具”)后,得到共计180个关键词,词频≥3的关键词如表2所示。表2表明,在“玩具图书馆”的研究中,“儿童”“玩具”“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少儿图书馆”“特殊儿童”“残疾儿童”等关键词出现频次较高,反映出研究者对玩具图书馆的主体、服务的对象以及服务模式有较为统一的认识,关注点较为一致。
表2 “玩具图书馆”研究文献的高频关键词(频次≥3)
为了更加直观地展现我国玩具图书馆领域的研究情况,将构建的关键词共现矩阵导入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net中,用Netdraw绘制出高频关键词共现图,见图2。在图2中,位于中间位置最大的节点为“玩具图书馆”,是出现次数最多的关键词,其余比较大的节点诸如“儿童”“玩具”“图书馆”“日本”“特殊儿童”“少儿图书馆”“游戏活动”等都是出现频率相对较高的关键词,说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主要围绕这些方面展开。
图2 “玩具图书馆”主题高频关键词共现图
2 “玩具图书馆”研究的主题分析
2.1 玩具图书馆的由来与发展
2.1.1 玩具图书馆的定义
马书堂[7]对“图书馆收集玩具”和“玩具馆”的概念进行了区分,指出单纯地把玩具提供给儿童以便活跃气氛的场所并不是玩具馆,真正的玩具馆必须由心理学家、儿童、社会福利专家、特殊教育专家(而不是图书馆员),根据玩具所具有的教育方面或治疗方面的作用,选择、收集玩具、并指导和提供给儿童使用。沈剑娜[8]用玩具替代图书的含义,把模仿图书借阅的形式流通玩具的场所称之为“玩具图书馆”;沈美玲[9]从玩具图书馆本身职能出发,认为玩具图书馆是服务于儿童的公共文化资源,是提供玩具出借、玩具使用指导和共同游戏等相关服务的机构;韩静雅[10]从玩具图书馆社会作用的角度进行解释,认为玩具图书馆是一个俱乐部、一个游戏乐园,一个社区居民聚集地,服务对象包括儿童、家长乃至社区居民。国际玩具图书馆协会[11](International Toy Library Association,简称ITLA)给出定义,玩具图书馆是一个集玩具资源、专业馆员以及专门的场所于一体的图书馆,所有活动都是围绕娱乐、玩具和游戏展开的;服务对象并不仅仅局限于儿童,任何对玩具、游戏感兴趣的人都可以成为玩具图书馆的会员,低龄儿童、身患疾病的儿童、以及经济弱势的儿童等特殊群体均可以享受同样的服务,刘怡[12]、石晶[13]等学者认同这种定义。
2.1.2 玩具图书馆的由来和发展
世界上第一所玩具图书馆是出现在1935年美国洛杉矶的玩具租借项目,它面向所有的家长、儿童开放,主要提供租借玩具、游戏项目和装备的服务;20世纪60、70年代,英美国家大量创办起玩具图书馆;60年代,“莱柯泰克(Lekotek)”在瑞典和斯堪地那维亚地区开始出现;70年代中期玩具图书馆传入加拿大、荷兰、澳大利亚等国家,70年代末传入新西兰、瑞士,并很快在欧美许多国家以及大洋洲风靡一时;80年代莱柯泰克运动传入美国,美国境内产生了巨大的反响[14,15]。1978年,来自世界20多个国家的代表在英国伦敦参加了首届国际玩具图书馆会议,1990年在第五次国际玩具会议上正式成立了国际玩具图书馆协会[16]。
刘怡按年代分布从发展历史及特点等方面对我国玩具图书馆的进程进行了脉络梳理[17]。20世纪80年代,中国玩具图书馆最早从北京、天津、上海等三地起步,1984年,天津市儿童保健所、天津市托幼办、河东托幼办等单位联合创办了我国第一所儿童玩具图书馆;此后,上海、辽宁等地区纷纷建立了辖区内的第一所玩具图书馆;90年代,尽管部分地区玩具图书馆受限于国内整体的经济水平,导致发展迟缓甚至停滞,但上海、江苏等经济发达地区依然有所发展,服务范围扩大,形式更加多样化;2000年以后,重庆、天津等地区开始出现莱柯泰克模式的玩具图书馆,一些社区玩具图书馆开始建立服务网络,向家庭延伸,城市公共图书馆开始建立“馆中馆”,即在公共馆内建玩具图书馆;2010年后,玩具图书馆随着社会的进步在中国迅速发展起来,玩具图书馆的形式更加丰富。
2.1.3 玩具图书馆的模式划分
玩具图书馆模式的划分能够突出其服务对象和服务内容的差异性,便于提供精准的服务。综合来看,目前国内外普遍存在的玩具图书馆的模式有两种:一种是针对特殊儿童的莱柯泰克模式(Lekoteks for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因为这种模式最早出现在瑞典等地区,有些学者也称它为瑞典模式;另一种是面向社区的儿童玩具图书馆模式(Community-based toy library),一些学者也称其为英国模式[18,19]。
莱柯泰克最开始是面向5岁以下有特殊需要的儿童及其家庭,通过提供与其能力和个人状况相匹配的适应性玩具,来挖掘特殊儿童的发展潜力;后来服务范围进一步扩大,除了有身体缺陷的儿童,同时也为携带艾滋病病毒的儿童、贫困的或处境不利(at-risk)的儿童群体服务。一般由专家供职并且由当地社区拨给专款[20]。
社区儿童玩具图书馆主要为家庭和保育中心提供玩具借出和游戏指导,是一个面向社区的资源库,这类玩具图书馆大都还会提供各类集体活动,已经成为亲子互动的资源和支持中心;运营管理由聘用的员工或者志愿者实施,资金来自捐款、赠款或资金募集活动等途径。
除以上两种常规的玩具图书馆模式之外,一些国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其他模式的玩具图书馆。欧洲还有学校玩具图书馆、医院玩具图书馆及Ludobus玩具图书馆等模式,其中,Ludobus玩具图书馆是为偏远山区儿童提供玩具体验和各种游戏的场所[21];我国玩具图书馆还有“馆中馆”模式以及企业自建或者合作建设玩具图书馆的模式,其中,数量较多的是“馆中馆”模式[22]。
2.2 玩具图书馆的社会功能及意义
国外教育专家认为,在一个相当放松且有可以依赖的成年人在的环境里,儿童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而玩具图书馆恰恰具有这种优势。我国学者对于玩具图书馆的社会功能和意义的研究取得了较多的成果,总结起来,主要有以下观点:
2.2.1 激发儿童学习兴趣、帮助儿童初步了解社会规则
玩具是幼儿的第一任启蒙老师,它将文本知识变成一盒盒好玩的玩具,将学习变成一个个系统的游戏,使得儿童自愿、主动地接受、学习;在玩的过程中儿童会充分调动起来感觉、知觉,对事物的特征、人和事物的关联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一定的了解和判断,形成对社会的初步认知[23]。
2.2.2 促进儿童心理发展,完善性格、培育品质
玩具和游戏能将理论知识内化成孩子成长所需要具备的品质,在玩耍的过程中,孩子作为自己的主人把控自己,管理自己,能够培养自信心、责任心和自主能力等一系列良好的能力和品格[24]。
2.2.3 帮助残障儿童克服心理阴影,积极融入社会
儿童玩具图书馆的存在为残障儿童提供了一个与社会接触的平台,特别是莱柯泰克形式的玩具图书馆,其专业的人员和设备能够为特殊儿童的自我发展、积极融入社会提供有效的指导服务[25]。
2.2.4 促进交流,提升儿童之间以及亲子之间的关系
玩具图书馆深受儿童喜爱的原因,不仅在于大量玩具资源能够吸引儿童们兴趣,还因为玩具图书馆提供了儿童与伙伴交流和玩耍的机会与场所,并为家长和孩子们搭建了交流和沟通的平台,能够促进关系朝着良性方向发展[26]。
2.2.5 提高玩具资源利用率
儿童玩具图书馆中大量优质玩具资源的存在,既满足了儿童好玩、喜欢新玩具的天性,也使得玩具资源得以持续流动,提高了资源利用率,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费[27]。
2.2.6 玩具企业和消费者之间供需反馈的纽带
玩具图书馆面向儿童读者开放之后,会通过直观的观察和借用统计数据等来获得使用反馈,哪些玩具资源利用率较高,哪些鲜有儿童使用,哪个玩具存在安全隐患等等都能在实践中得到体现,相关设计、研发人员可以从中得到启发,以设计出更好、更受欢迎的玩具[28]。
2.3 办馆经验介绍
与通常意义的图书馆一样,资源建设、经营、流通、管理等也是玩具图书馆管理的重要环节,是图书馆办馆理念的具体体现。因此,许多学者对于国内外成功的办馆实践进行了研究。
2.3.1 国内经验介绍
学者们对国内玩具图书馆实践的介绍主要围绕服务理念、业务流程、活动特色等方面展开,研究这一方向的学者以图书馆馆员居多,因为馆员能够亲自参与到玩具图书馆的实践当中,切身体验玩具图书馆的相关流程。
(1)服务理念 服务宗旨、理念在玩具图书馆建设中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广州图书馆确立了“共享资源、在玩中学、快乐成长、发展多元智能”的理念[29];东莞图书馆的服务理念——促进儿童健康发展、发展良好的亲子关系以及培养儿童从小使用图书馆的习惯[30]。
(2)业务流程 玩具之于玩具图书馆就像书籍之于常规的图书馆一样,也需要经过采编、分类、流通、管理等环节,因此玩具图书馆的业务流程主要涉及资源组织、流通环节以及服务网络等方面。陈雅从玩具资料的采访工作、分类、玩具资料的著录及数据库建设等环节详细介绍了广州玩具图书馆的资源组织流程。广州玩具图书馆在建馆之初按照不同年龄段孩子的特点采选适合的玩具,之后根据使用频率来不断进行调整;制定了《广州图书馆玩具分类法》;制作了玩具的纸质目录册,同时建成了玩具资源数据库[31]。流通环节则主要包括开放规则的制定、开放形式、预约模式以及玩具消毒等方面。服务是图书馆的最终落脚点,服务效益体现着前述环节的价值。房宣依、束漫剖析了我国台湾玩具图书馆的服务网络,认为我国台湾玩具图书馆就是通过线上、线下不同层次、分工明确且完善的服务系统将用户和玩具资源联系起来[32]。
(3)活动特色 香港图书馆玩具馆、广州玩具图书馆等馆都会基于儿童多元智能的发展开展各项活动,充分培养儿童的语言、思考问题以及社交等各项能力。广州图书馆向来重视多元文化的整合,玩具馆内除了常规的玩具,还有许多异形书、立体书、玩具书等资源;此外,广州馆还十分重视儿童传统文化的教育,不仅将传统文化、民俗风情融入到主题活动中,还带孩子们见识了各式各样的少数民族特色建筑及各具民族风情的节日[33]。
2.3.2 国外经验介绍
相比我国的发展进程,国外玩具图书馆事业已经发展得较为成熟,办馆模式也更加完善,因此,相当一部分学者对国外玩具图书馆的实践进行了研究。总体来看,这些玩具图书馆主要位于美国、英国、欧洲、澳大利亚、日本等经济发达国家和地区。
(1)玩具的分类 不同发展阶段的儿童适合的玩具也有所差异,只有对玩具资源分类,才能更好地为儿童服务,如何分类,不同的馆有不同的分类规则。英国社区玩具图书馆按照功能将馆藏玩具分为七个类别:思维类玩具、学习类玩具、结构类玩具、运动类玩具、音乐玩具、虚拟类玩具、木质玩具,以促进儿童的多元化发展[34];澳大利亚社区玩具图书馆根据不同年龄段的需求,将玩具资源适合的年龄段划分为适合0-6个月、6-12个月、1岁-18个月、18个月-2岁、3岁及以上、4-6岁等类别[35];美国玩具图书馆根据儿童教育与发展心理学对儿童发展经历划分的四个阶段对玩具进行分类,包括0-2岁的感官发展阶段、2-5岁的自我认识阶段、5-12岁的客观性阶段、12岁以后的青少年时期[36]。
(2)服务对象的划分 对服务对象进行细分,有助于馆员把握服务对象的需求,进而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服务。一般来说,儿童和家长都是玩具图书馆的服务对象,因为很多游戏如故事会、家庭项目、角色扮演等都需要家长和儿童的共同参与;但同时由于家长与儿童角色、需求、年龄的不同,美国的玩具馆会为他们提供差异化服务,面向儿童群体的服务主要是促进儿童身体素质发展、提升儿童认识水平、丰富儿童情感体验的各类游戏和玩具,面向家长的服务多为提高家长游戏组织能力以及科学育儿等方面的指导类活动;由于儿童空闲时间和注意力集中程度的不同,在服务时间和服务时长上又对学前儿童和学龄儿童制定了差异性的服务安排[37]。
(3)特色服务 玩具图书馆除了常规的玩具租借、家庭教育与互动、亲子团体活动等常规活动之外,还会举办一系列特色服务。
英国的社区玩具图书馆并没有将服务范围局限于图书馆这一实体,而是积极拓展流动服务和志愿者服务,包括主动访问其他的儿童机构,并深入社区家庭,关注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到馆的群体,如偏远地区的家庭、经济困难家庭、特殊儿童家庭、避难者、产后抑郁的妇女等;同时,图书馆会定期安排志愿者运送玩具或设备到他们家里,保障这类家庭的儿童享有同等的游戏的权利[38]。苏格兰玩具图书馆也在积极发挥户外游戏对儿童的重要作用,利用专业团队和丰富游戏设备资源在社区街道、公园、学校等区域开展户外活动,丰富儿童的活动体验[39]。
(4)会员制度 玩具图书馆与普通图书馆相区别的地方在于前者会收取一定的会员费来维持图书馆的运营,且会员需要定期到馆做志愿者。澳大利亚玩具图书馆的经费主要来源于会员缴纳会费,会员既是服务对象也是服务人员,而且玩具馆只针对会员提供服务[40];欧洲玩具图书馆集团是欧洲各国玩具图书馆协会的协调组织,也是欧洲各国玩具图书馆的交流平台,有严格的入会条件,会对成员进行细致的调查[41];Smart Play Network是苏格兰支持游戏服务和承担游戏提供商职责的国家非营利性公益组织,它将会员划分为四种类型——免费会员、标准会员、钻石会员、企业会员,四种类型根据收费的不同,享有的权益也有所不同[42]。
2.4 我国玩具图书馆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及发展策略
2.4.1 存在的问题
我国学者总结国内玩具图书馆的发展过程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1)缺少统一协作组织 玩具图书馆协会的缺位,使得玩具图书馆的运营运作、组织管理、制度设计以及服务开展等缺少规范性,不利于行业的有序健康发展[43]。
(2)公众认知存在偏差 公众对玩具图书馆的内涵和功用持消极态度,阻碍了玩具图书馆的发展[44]。
(3)发展缓慢,无法满足需求 从80年代我国始建玩具图书馆开始,到现在为止只有区区几十家,发展极为缓慢,且质量与国外玩具图书馆相差甚远[45]。
(4)资源更新慢且服务功能单一 国外玩具图书馆会将玩具资源根据年龄阶段、服务对象和需求进行分类,涉及多种功能,而我国玩具图书馆主要提供滑梯、球类、棋类、乐高等玩乐类玩具,数量少、更新慢,且部分馆不提供外借服务[46]。
(5)资金匮乏 蔡迎旗、崔志月[47]等学者认为启动资金和运行费用是决定和影响儿童玩具图书馆创建和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如何获取持续的资助,保证服务的持续性是玩具图书馆发展过程中的首要挑战。
(6)缺乏专业馆员 玩具图书馆的专业结构特殊,需要具备玩具制造与设计、儿童心理学、特殊儿童教育等多种专业背景的人才,但我国玩具图书馆工作人员流失率高且人才培养系统性不足,这些问题限制了玩具图书馆的专业化发展[48]。
此外,基于玩具图书馆的实践情况,还会存在场地面积不够大、玩具有一定的损耗等问题。
2.4.2 发展策略
面对我国玩具图书馆建设存在的诸多问题,学者们主要从我国玩具图书馆实践中总结来的经验和国外玩具图书馆的启示两方面提出促进我国玩具图书馆发展的策略。
(1)制定法律法规,完善保障体系 苏格兰为保证儿童的游戏权利,不仅成立了专门的政府组织,还颁布了《苏格兰游戏规划》[49];英国同样建立了完善的保障体系,《儿童法》第十七条规定了儿童的游戏与休闲计划的制定策略,同时,依靠英国儿童游戏权公益组织(Fair Play for Children,FPFC)、英国游戏训练网(Play-Train)等民间组织的力量,确保儿童游戏权的实现。此外,政府注重与民间力量相结合,政府的文化、媒体与体育部为儿童游戏评议会(Children’s Play Council,CPC)等三个民间游戏组织提供资助,开展与儿童游戏相关的研究,同时为政府的游戏决策提供依据[50]。而我国截至2017年,已经出台的14部地方性图书馆法律和《公共图书馆法》均未涉及玩具图书馆,因此学者们认为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完善保证体系是我国玩具图书馆发展的必然选择。
(2)设立行业协会、建立相关标准 目前,我国玩具图书馆处于各馆自行发展的状态,因此有学者建议建立玩具图书馆协会,这样有利于制定统一的建设、管理和服务标准,以此管理我国表面上百花齐放、实际混乱不堪的状况。从玩具图书馆的选址到服务资源的选择,包括玩具资源的采购、编目、流通以及人员管理再到活动的策划,玩具图书馆需要建立一系列制度来规范来各个业务流程,确保顺利运营[51]。
(3)树立全新服务理念,提供多元服务 学者刘晓英[52]建议将特殊儿童服务理念和玩具图书馆理念引入到公共图书馆中,并在提供服务时细分特殊儿童类型,针对不同类型的特殊儿童提供个性化或定制的玩具图书馆服务项目;同时,提供丰富的游戏活动和专业科学的游戏服务以及家庭育儿交流活动等。
(4)注重推广宣传,提高玩具图书馆社会认知度 学者沈美玲[53]认为要提高公众的社会认知度,就要让他们认同玩具资源对于儿童的重要意义及玩具图书馆的服务功能,通过线上平台的宣传及线下活动的开展,让家长意识到玩具图书馆不仅是孩子玩耍的地方,更是能够培养孩子独立思考、与人相处的教育课堂。
(5)进行多方合作,多渠道筹措资金 宋瑞杰、束漫[54]等学者认为一方面,通过与社区、学校等进行合作,玩具图书馆可以开展更为广泛的服务;另一方面,在争取政府财政支持的同时,与基金会、社会团体、民间组织、非政府组织等合作,以寻求资金支持。
(6)开展全方位馆员教育,培养专业馆员 专业化是玩具图书馆发展的重要保证,它体现在玩具、设备等硬件建设上,也体现在管理和服务上,玩具图书馆需要教育、心理等多种专业背景的人才能让玩具更好得发挥教育作用[55]。
此外,还有学者提出要促进民间玩具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注重服务质量和持续性、打造服务品牌等发展策略。
3 我国玩具图书馆研究的不足
3.1 研究成果少,关注度不高
从1982年开始出现玩具图书馆的概念开始,到我们最后的检索截止日期2018年12月31日,关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成果才寥寥百篇左右,2018年文献量最多,也仅16篇,2018年之前的36年里,年均文献量才2篇左右,研究成果少,这与图书学其他研究领域的成果数量如阅读推广、信息素养培养等相比显然不成比例,反映出对该领域关注度不高的问题。
3.2 研究内容浅显,研究深度不够
玩具图书馆研究成果不仅数量有限,且大多数学者对该领域只是浅尝辄止,进行持续、深入研究的作者少,内容主要停留在功能作用、流通管理等层面,高质量、大容量、有真知灼见的文章偏少。近年来关于玩具图书馆的研究视角有了一定的扩展,研究范畴涉及到法律、制度问题,很多学者指出我国玩具图书馆的发展存在缺少协会、法律制度方面不甚完善等问题,但没有提出太多可供操作的具体建议和措施,使得这种呼吁显得苍白无力;同时对于一些创办多年的玩具图书馆实践情况也缺乏持续的跟踪研究。
3.3 研究力量分散,研究缺乏系统性
就本论文的统计结果来看,我国有关玩具图书馆的研究队伍中,有92.78%的学者仅发表一篇成果,仅发表一篇成果的研究机构也占比达到87.04%,显然研究力量过于分散;另外,就已有成果的内容看,尽管也涉及到了玩具图书馆研究的多个方面(如社会功能、发展脉络、实践经验、问题及策略等),但关于“玩具文献”的管理、玩具图书馆的评估、相关法律法规的框架等方面还缺乏相关讨论,使得整个玩具图书馆的研究缺乏系统性。
3.4 定性研究为主,研究方法过于单一
大部分研究主要采取的是定性研究的方法,量化研究比较缺乏,研究方法过于单一。量化研究在玩具图书馆研究过程中可以运用的地方很多,如儿童对于玩具图书馆的需求调查、玩具图书馆使用情况调查等方面。
4 研究展望
儿童的天性是玩耍,对这一权利的侵害会对儿童身心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玩具图书馆是儿童的乐园,是顺应儿童天性的存在。虽然实践开展已有三十余年,但我国的玩具图书馆发展缓慢、覆盖范围小、惠及的群体少,至今尚处在探索阶段,相关研究更是迟滞不前。总结过去的研究,玩具图书馆对于孩子、家庭乃至整个社会的重要性已经无须赘言,国外也已为我们提供了众多可以借鉴的成功经验。未来我国玩具图书馆的研究应该更多地关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对政府的相关政策和立法的内容框架进行研究,对国家层面的保障给予理论支撑;其次要发展玩具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少儿图书馆自然不能缺位,所以今后的研究应侧重于上述主体参与玩具图书馆建设的具体路径;现有的玩具图书馆如何开展个性化、针对性服务,提高服务层次;同时要继续关注我国已有的玩具图书馆,并且对于玩具图书馆开展的情况、存在的问题进行持续介绍,在实践中总结经验,以期为以后我国玩具图书馆的发展提供支持;如何进一步发挥民间力量,多渠道筹措资金,如何鼓励公私合营乃至私营玩具图书馆的发展,形成多种办馆体制,也是今后的研究应重点探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