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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在英语世界的译介模式研究

2020-01-07石春让赵慧芳

河北开放大学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英译本译介文学作品

石春让,赵慧芳

(西安外国语大学, 陕西 西安 710000)

当下中国文学作品在海外的译介与接受,引起国内学术界的重视。近年来,业内学者对翻译研究的关注点从传统的语言层面的文字转换,转为文本外部的译介研究的影响因素。探究成功的中国文学作品的译介模式,对宣传中国文学具有实践指导意义。《活着》是余华的代表性作品,在英语世界中备受推崇,这与其英译本的成功译介密不可分。国内学术界对《活着》英译本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是研究者从现当代译论视角解析文本翻译策略和译者的翻译观。从译介学角度出发,分析《活着》英译本,探讨中国思维习惯、历史习俗、宗教文化在翻译传递过程中的变化情况,以及译介过程中文化的迁移;[1]以《活着》英译本为例,探讨变异理论在文学翻译中的应用;[2]从《活着》英译文的副文本出发,从内副文本与外副文本两个角度对译者白睿文的翻译观进行深入解读。[3]二是研究者概括性地总结《活着》在德、法、韩、意、日、美等国的译介与接受情况,并总结中国文学译介成功的原因。对《活着》的盛行译本外译史进行系统的梳理,结合外交关系介绍各国译介情况,并在此基础上总结《活着》的译介特点。[4]当前,学术界有关《活着》的翻译研究数量虽多,但还未有研究系统探讨《活着》英译本的译介模式。文本拟从美国传播学家哈罗德·拉斯韦尔(Harold Lasswell)的“5W”传播模式出发,探讨《活着》在英语世界的译介模式,以期为中国文学成功译介探索出些许规律。

一、拉斯韦尔传播模式

哈罗德·拉斯韦尔是传播学奠基人之一。其经典文章《社会传播的结构与功能》(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Communication)在学术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它是一部纲领性的力作,一部传播学的独立宣言。[5]文章中提出脍炙人口的“5W”传播模式,即谁、说什么、借助什么渠道、受众、最终效果,通过这五个传播步骤演绎出传播的控制分析、内容分析、媒介分析、受众分析和效果分析。[6]文学译介是文化传播行为,同样包含拉斯韦尔传播模式的五大要素,将拉斯韦尔传播模式应用到文学译介,即包含五大要素的译介模式:译介主体、译介内容、译介途径、译介受众、译介效果,深入研究中国文学外译中的译介主体、内容、途径、受众和效果,有助于探索中国文学“走出去”有效译介模式。[7](Pi)《活着》的译介成功,与其译介模式密不可分。以拉斯韦尔传播模式为理论支撑,研究《活着》的译介模式,对中国文学外译有一定的指导价值。

1.谁

“谁”代表传播主体,在传播过程中负责信息的收集,加工和传递。[8](P66)在文学译介中,主体为译者。译者的任务不仅仅是转换文字,还包括对文本的选择,与原作者、编辑、文学代理人、赞助人等多方位的沟通,译者处在文学译介的核心位置。传统译论将“忠实”放在首位,译者的作用停留在语言层面,这忽略了译者作为译介主体的重要性[7](P42)。知名度和认可度较高的译者的翻译作品更容易为目的语读者所接受,有助于译本的广泛传播。《三体》 《北京折叠》的译者刘宇昆(Ken Liu),是美国作家,作品多次获得雨果奖,在英语世界拥有知名度。他熟练掌握中英双语,习惯于西方式的写作与思维方式。2015年刘慈欣凭借《三体》获得世界最高科幻奖项雨果奖。2016年,郝景芳凭借《北京折叠》获得雨果奖。刘宇昆把中国科幻作品引入西方人的视野,并使刘慈欣的科幻作品在西方获得成功。这与译者刘宇昆的文学素养、语言能力以及知名度密不可分。译者熟练运用双语的能力,较浓厚的文学功底以及一定程度的知名度,可促进中国文学作品更好地“走出去”。

2.说什么

“说什么”即传播内容,传播内容既可以由语言形式呈现,也可以由非语言形式呈现。[8](P66)在文学译介中,“说什么”即译介内容,包括“译谁的作品” “译哪一部” “何时译”等。翻译过程是译者主体选择译介内容及如何译介的过程,影响译介内容的因素包括译者个人的一系列选择,目的语读者的主流意识和阅读习惯等,有时还有作者对译者的选择。译介内容的选择会受到文学环境、历史、政治、宗教等方面的影响。如葛浩文在翻译中国小说时,多选择他感兴趣和近期关注的文学领域;除此之外,在翻译中,他还有意地贴近美国读者阅读兴趣。[9]中国文学作品“走出去”,有赖于译者主体对译介内容的合理高效选择,以及译者在实践时使用的翻译策略。

3.通过什么渠道

“通过什么渠道”即传播渠道,即在向公众传达信息时,所需要的媒介和载体。包括网络、信件、书籍、报纸、广告、电视、电影等。[8](P66)中国文学译介的途径与之相似。文学代理人、翻拍电影、开办书展、网络皆可为译介途径。中国作家麦家的《解密》已被翻译成33种语言,2013年该书入选英国“企鹅经典”文库,是中国第一部被收进该文库的当代小说。海外译介成功离不开文化代理人谭光磊的帮助。作者麦家不了解版权代理,而谭光磊是光磊国际版权经纪有限公司的创办人,有多年的版权代理经验,眼光独到,认为麦家作品适合在国外推广传播,因此他成为麦家的版权代理人,先后与英国、美国、西班牙、法国等多国的著名出版社签订版权合同。[10](P25)因此,恰当有效的译介途径可以推动中国文学在海外的传播。

4.对谁说

“对谁说”是指传播受众,即传播内容的接收者,包括读者、听众、观众等,它是传播的最终对象和目的地。[8](P66)文学译介中,译介受众往往是异国语言的读者,难免会与译介主体国的语言习惯、文化习俗和宗教信仰等存在差异。对目的语读者的年龄层、文化程度以及其对文学作品风格的喜好程度进行研究,分析目的语读者中具有影响力的读者的阅读习惯、对文学作品的需求,更有助于文学作品的译介。读者类型的不同,意味着翻译策略的选择也会相应变化。黄友义针对《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的外译提出,如今中译外与过去大有不同,以前的读者是少数研究中国问题的专家学者,这些受众一般熟悉中国文化,了解中国话语体系,而随着中国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译作的受众不再局限于专家,而是普通读者,他们大多不了解中国文化,只是对其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翻译要符合他们的语言习惯,让他们看得明白。[11]

5.取得什么效果

“取得什么效果”即传播效果,这一步骤检验信息接受者在接收到信息后的接收情况和反馈。[8](P66)文学译介中译介效果的考察,可从两方面进行:一是对读者个人的影响,二是对目标语整个文化体系的影响。反馈是衡量文学译介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读者的反馈和接受度,可利用读者书评、问卷调查、采访等形式评估;主流文学媒体的反馈,往往从专业角度进行解读,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国家层面的文学反馈具有权威性,如将国家级文学作品奖授予某一文学作品。唐朝时期,《孙子兵法》在日本流传甚广,许多日本军事家和战略家将其视为珍宝。[12]其英译本目前超过10个,在海外的影响不限于军事领域,还包括市场竞争、企业管理、思辨认识等其他领域。这些反馈均反映了《孙子兵法》在海外译介的成功。

二、《活着》的译介模式

基于拉斯韦尔传播模式中的“5W”模式,可探究文学作品的译介模式可行性。从译介主体(白睿文的译者身份)、译介内容(翻译《活着》的缘由及翻译策略)、译介途径(文学代理人、出版社、电影《活着》)、译介受众(《活着》英译本的读者群体)、译介效果(美国读者反馈、媒体的评价与获奖情况)等方面评析《活着》的译介模式。

1.译介主体

一部优秀的翻译作品与译者翻译的质量息息相关,译者自身翻译能力的高低决定着翻译作品能否成功。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处于中心位置,重要性不言而喻。《活着》英译本的译介主体是译者白睿文。白睿文娴熟的英汉语言能力、学术背景、翻译观和独特的翻译模式是译介质量的重要保障。首先,白睿文具有扎实的双语功底和丰富的文化经历。他是美国人,母语为英语,大学期间,为了提高知识储备,阅读了大量的世界文学著作并体验世界文化。他在南京、台湾先后学习交流两年,这样的经历为他的汉语功底打下坚实的基础,对中国文化有充分的了解。其次,白睿文具有丰富的翻译经验和渊博的学术背景。白睿文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亚洲语言文化系教授,文学评论家,专门研究东方语言文化,尤其是当代华语文学。他属于学者型译者,研究领域即选择翻译的类型。学者型译者对作品反映的时代和生活环境十分熟悉,同时更能理解作者的思想和写作风格,使得翻译作品很大程度可以避免错译和误译。[13]白睿文有丰富的翻译经验,他翻译的王安忆《长安歌》、张大春《野孩子》,在英语世界影响颇广。最后,白睿文具有科学的翻译观和独特的翻译模式。他始终坚持忠实于原作的翻译观,认为尊重原文是译者和作者之间一张“无字无形”的契约。[14](P81)他提到:“我希望我扮演是一个透明人的角色。通过我,原作可以在英语环境中开口说话,来表达原作的精神世界。”[15](P49)《活着》是白睿文独自翻译的。他的大部分翻译作品采用独译模式(《长恨歌》与陈毓贤合译)。他认为合译虽有助于提高译本质量,但缺点是耗时费力,且有许多重复性的工作,效率较低。[15](P50)

2.译介内容

对翻译的传播与接受效果的考量,决定了翻译的选材和翻译策略。作为译介主体,白睿文选择翻译《活着》的缘由、翻译策略别具一格。白睿文翻译《活着》的原因是,强批判性、强故事性、强想象力的作品适宜在美国出版。[14](P83)从主题上、内容上、作者写作风格等维度来看,《活着》本身是一部易被西方读者接受的中国文学作品。主题上,《活着》体现了一个人在失去亲人、遭遇苦难、面对死亡时,依然相信美好、延续生命、顽强活着的一种精神,与美国民歌《老黑奴》中反映的主题相似,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活着。《活着》主题符合世界文学的土壤。中西文学的主题相通,容易引起读者共鸣。内容上,《活着》是一部叙述类文学作品。叙述了在混乱的时代背景下,曾经游手好闲的福贵,经历了内战、“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他的亲人先后离他而去,只剩下一头老牛与他相依为命的故事。这本书的时代背景复杂,具有很强的故事性,引人入胜,易激发海外读者的阅读兴趣。《活着》是余华的创作转型之作,由展现人性的丑恶和历史的暴戾的创作风格,转向展现小人物的个人命运,以平实的行文风格关注人文主义。《活着》代表着余华成熟的写作风格的形成。20世纪80年代初期,余华曾在美国参加过创意写作课程[14](P84),他在坚持本土创作的基础上,更具国际视野,了解西方读者的阅读兴趣,创作时无形中符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关于翻译策略,白睿文曾提到:“翻译时首要的是和原作者商谈这件事情,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不牵涉到作者,纯粹看我个人翻译的决定,那我尽量不做太大的妥协。否则我觉得就失去了原作的精神,但有时候因为两种语言差异太大,不得已会做些修改、删节,有时候这也是必要的。”[15](P49)对比《活着》中英文本,译者无论是在文本层面还是副文本层面,在葆有原作风格和内容的基础上,适当迎合了读者的阅读习惯,尤其是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翻译文化负载词时,白睿文多采用“归化”策略,使译文贴近目的语读者的文化。例如:

例1原文:我是我们徐家的败家子,用我爹的话说,我是他的孽子。[16](P7)

译文:I am the prodigal son of the Xu family—or, as my dad say, I am a bastard.[17](P2)

例1描写主人公福贵前期的状态,他经常赌博,挥金如土,不务正业。“败家子”指任意挥霍家产的不成器的子弟,“prodigal”为挥霍的、奢侈的。“孽子”指做坏事、不孝的子女,“bastard”为讨厌鬼、卑鄙小人。这句采用“归化”策略,尤其“孽子”的翻译贴近英语中的口语表达,增强可读性。

例2原文:我那副模样让她信了,我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抹着眼泪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啊。”[16](P22)

译文:The look on my face convinced her. My mother sat down on the floor and wiping her tears, said, “If the upper beam is not straight, the lower ones will go aslant.”[17](P5)

这句是福贵赌光家里所有财产后,福贵母亲的状态。“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俗语,本义为建造房屋时,木制结构的房屋结构严密,如果上梁的结构歪曲,那么房屋结构便会发生变化,下梁也会发生变化。现用“上梁不正下梁歪”比喻关键人物如领导或长辈做事违背法律和道德准则,其余的人也会模仿照做。翻译取其本义,呈现为“If the upper beam is not straight, the lower ones will go aslant.”

例3原文:有庆正在长身体,没有粮食吃,人瘦得像根竹竿。[16](P107)

译文:At his age Youqing was still growing, but without any grain he was skinny as a bamboo shoot.[17](P26)

在饥荒时期,福贵的儿子有庆正值年少,却因为食物匮乏,整天靠吃野菜充饥,身体瘦削。“人瘦得像根竹竿”,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翻译同样运用比喻,人为主体,竹竿为喻体,译者直译为“he was skinny as a bamboo shoot.”

译者在副文本层面尽量忠实地传达原作的风格和内容。他在翻译中国文化专有项时,多采用音译加注释的方法。如把计量单位“亩”先音译为“mu”,文后添加注释,“Chinese unit of area equivalent to 1/7 acre or 0.0667 hectares.” “风水”音译为“fengshui”,加注解释为: Fengshui, as known as geomancy, is the Chinese art of determining the geographic location of a house, tomb, office,etc, that will have the greatest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fortune of the individual , family or company that uses it. 译者为英译本撰写后记,介绍作者及其作品,使读者快速获知余华信息。

3.译介途径

译介途径多样化是《活着》英译成功的因素之一。《活着》英译本的译介途径包括译者寻找合适的文学代理人和出版集团。译者与文学代理和出版社密切合作,保障译作的顺利出版和成功销售。首先,文学代理人是连接出版社和作者的纽带,他们熟知出版环节,知晓如何包装作者、推销作品、为作品寻找好的出版社、将作品推向市场。甄别文学代理人的优劣十分重要。推介《活着》英译本时,余华没有主动联系文学代理人,而是选定译者后,白睿文充当了经纪人的角色[18](P60),白睿文联系有着丰富经验的文学代理人王久安,将《活着》介绍给兰登书屋,从而引入美国市场。[10](P25)其次,美国是全世界出版外国文学作品最难的地方。[18](P61)因此译介中国文学作品时,选择知名度高、信誉良好的海外出版社,可扩大图书传播面积。出版《活着》英译本的兰登书屋是美国最大的出版集团,出版了大量的优秀著作,潜移默化地推动了美国的文化进程,对美国读者具有号召力。1996年,白睿文翻译完《活着》,联系了兰登书屋在内的十几家出版社,均未出版。2003年,兰登书屋主编哈金主动联系白睿文。兰登书屋作为商业出版社,要求图书作部分改动,以迎合市场和读者的阅读习惯。出版过程一波三折,编辑与译者多次沟通,译者偏向于遵从原作,出版社偏向于迎合市场,不断地修改书稿,图书一经发表,销量十分可观。这说明,向外译介中国文学作品,不仅可通过国内的出版社,也可借力海外出版社。出版时,遇到“归化” “异化”的问题,需要作者、译者、编辑多方交流,在尽量保持原文风格和文化素材的基础上,满足目标语读者需求。此外,张艺谋的电影《活着》也为《活着》英译本的译介奠定了读者基础。1993年,张艺谋拍摄的电影《活着》,在小说的基础上进行了改编。主题上,小说烘托出生命的真相,为了活着而去忍受苦难,体验幸福。电影侧重于反映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中国人真实的生存状态,缓冲小说的悲怆感,传达出乐观面对生活的态度。内容上,小说中的福贵从纨绔的地主儿子,最后变为地道的农民,一个死亡结束后,出现另一个死亡,最后只剩下福贵和老牛相依为命,易使读者产生压迫感。电影只有小说内容的一半,福贵用皮影戏表演谋生。该片获得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第48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奖等奖项。电影在帮助中国文学进入市场方面功不可没。[14](P80)中国传统艺术皮影戏、影星在海外的知名度、国际电影节的奖项,培养了潜在读者群,为后来小说译介起了预热作用。因此中国文学作品“走出去”,译介途径多样化十分必要,既可通过寻找经验丰富的文学代理人、知名的图书出版社和电影形式的推波助澜,还可在美国的大型知名杂志上刊登作品的宣传广告。

4.译介受众

《活着》与美国文化某些相似的价值观、蕴含的中国文化和反映出的中国历史,符合美国读者的阅读审美。《活着》体现人文主义关怀。小说描写了亲情、爱情和友情的故事,主人公福贵虽然经历了许多苦难,但每一份苦难背后无不彰显着对生命个体的人文关怀。这与美国文化中宣扬的人文主义不谋而合,人文主义推崇感恩为怀,即小说《活着》可以提醒人们去珍惜和感恩所拥有的一切。一些外国人开始关注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活着》的时代背景是多段错综复杂的历史,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小说中发生了有关战争、土地改革、赌博、饥荒等事件。好奇心强、关注中国现当代历史文化的读者会留意这些话题,并选择阅读这本小说。

5.译介效果

(1)读者反馈。在美国亚马逊网站,《活着》英译本共有93条评价,评分为4.4星(最高为5星)。5星评价占比70%,4星为16%,3星为10%,2星为3%,1星为1%。同时,《活着》英译本共有80条正面评价,批评性的评价共有13条。正面评价可分为三类:第一,阅读该书可以了解中国的社会与文化;第二,这本书文字优美,通俗易读,故事情节精彩,叙事结构明晰;第三,主题深刻,蕴含中国传统的道家文化,映射出人文主义关怀。批判性评价分为两类:第一,书籍的主题不够积极乐观,总是凸显苦难、悲伤的主题;第二,翻译太过平实,呈现效果较差。笔者认为,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提出批评意见的读者可能在仔细体会理解前,就已经放弃了阅读,评价难免有失客观。从正面和反面评价比例来看,《活着》英译本广受大众赞誉,译介效果良好。

(2)《活着》获得专业领域的积极反馈,包括作家、知名报刊和杂志社。《巴尔扎克和中国小裁缝》的作者戴思杰评价:“作品中有一股令人震撼的情感力量。”《百年金山》作者邝丽莎评价:“余华是当今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活着》不仅反映了中国和中国人民的生活本质,还表现出作为一个人,应具有怎样的血液和骨骼。”《等待》作者哈金认为:“余华是当代一位重要的小说家,他写作的视角冷峻,笔调温暖。小说结构巧妙,散发出神秘的气息。”美国《时代》周刊评价:中国过去六十年所发生的一切灾难,都一一发生在福贵和他的家庭身上。接踵而至的打击或许令读者无从同情,但余华至真至诚的笔墨,已将福贵塑造成了一个存在的英雄。当这部沉重的小说结束时,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走的东西。作家和报社等给予《活着》极高的评价,“震撼” “沉重” “人性” “黯然”等感情色彩浓厚的词语,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3)中国文学作品在海外的获奖可反映出译介效果,也进一步推动它的传播与接受。《活着》在西方世界多次获得重要奖项。1998年,《活着》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最高奖项,2004年获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2008年获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美国的许多高中都将《活着》英译本作为英文写作的教科书使用。[14](P82)

三、结语

《活着》译介背景是21世纪初期,当时中国与世界的交流远不及现在频繁,中国文化在海外的反响也没有现在热烈。但是《活着》在译介主体、译介内容、译介途径等方面,领先于当时大部分中国文学作品的译介,获得了海外读者的认可,传播效果颇为成功,较好地实现了拉斯韦尔“5W”传播模式的诉求,构成了《活着》的成功译介模式。《活着》英译本的译介模式,为中国文学作品“走出去”提供了借鉴。中国文学作品的译介模式还有待探索更多的创新模式。只要我们勤于总结,不断创新,就以促进更多的中国文学作品走向世界。我们要提高文化自信,更多地传播中国文化,从而提升中国文化在世界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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