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外贸易与投资现状、问题及对策分析
2020-01-03刘禄宁魏靖楠
刘禄宁,魏靖楠
(广西大学 商学院,南宁530004)
2018年,全球货物贸易增速放缓,外国直接投资总量连续三年持续萎缩,世界经济进入了缓慢的增长期。《2018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2018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1 430.4亿美元,成为仅次于日本的全球第二大对外投资国。据海关总署统计,2018年中国对外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4.62万亿美元,2019年末,对外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4.58万亿美元,继2018年保持全球第一大贸易国水平。我国在外贸与投资上都取得了亮眼的成绩,但在世界经济变幻莫测的环境下,就如何继续保持我国对外投资与贸易健康发展依然是当下面临的重要命题。
一、中国对外贸易与投资发展现状
(一)中国对外贸易发展变化
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给世界经济带来了严重的冲击,在党正确的领导下中国经济得以较快恢复平稳运行。2010年,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并连续保持三年。2013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货物贸易国。2018年,中国货物进出口总额4.623万亿美元,继2017年连续两年位居世界第一。由于美单方面再次扩大贸易摩擦,美方设置更加严格、无理的贸易壁垒,中美贸易受到很大的冲击。2018年,欧盟替代美国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进出口总额43 161.2亿美元。美国退居第二进出口贸易额为40 147.2亿美元,中国与东盟国家间进出口额37 261.5亿美元排列第三。
从图1来看,受2008年中下旬爆发的次贷危机影响,2009年进出口贸易总额由2008年的25 632.6亿美元,迅速回落到22075.4亿美元。其增长率出现大幅波动,由2008年的增速17.8%下降至2009年的-13.9%,达到2008到2019年这11年来的最低值。次贷危机后我国政府出台一系列针对经济周期波动的政策以稳定国内市场,在全球经济倒退的时候我国经济迎难而上,政策收效明显。2009年后进出口贸易开始回升并出现较快速增长,仅2010年就超越了2008年水平。2014年达到峰值后出现周期性下滑,虽然2016年受到美国挑起的贸易战所影响,但是我国进出口贸易仍然稳健,由2016年至2018年进出口贸易依然保持增长。随美单方贸易摩擦扩大,2019年进出口总额降至45761.3亿美元。
图1 2008—2019年进出口贸易额与增长率
从进出口增长率曲线来看,曲线呈现大起大落的变动态势,增长率从2008年17.8%逐渐下降至2009年谷底的-13.9%,次年再快速增长至34.7%,峰值相差高达48.6%。之后又从快速下降到2012年的6.2%,此后出现不同程度下滑,直至2016年有所回升,而在2019年又下降至-1%。由此可见进出口贸易额增长率以较大幅度低弯折曲线变动,近年变动率漂浮不定。按国际贸易标准分类法(STIC)分类我国进口与出口结构在近五年以来均以工业制成品为首,以机械及运输设备次之。前四类进出口产品中,前两类相同,后两类不同。不同之处表现在:进口方面,初级产品牌列第三,矿物卡料、润滑油及有关材料位列第四大类;出口方面,以杂项制品排第三,轻纺织品、橡胶制品、矿冶产品及其制品排第四。
(二)中国对外投资发展变化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开始了迅猛的对外投资势头,投资行业分布越来越广,各方面都取得骄人的成绩。对外直接投资涉及到的多个行业,其中包括资源导向型的能源开采行业,还包括高新技术为主的科研、电信行业等多个方面。2009年到2018年间,前十行业投资额占对外直接投资总额的93.7%,其中租赁和商业服务业占比32.19%,达到3 740.7亿美元。排名第十的是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占比仅为1.83%,而为列入表中的8个行业总占比6.32%。其中,住宿和餐饮业占比0.38%,并于2017年出现负增长,教育行业占比0.11%,2018年投资额5.73亿美元。
表1 2009—2018年对外直接投资累计总额前十行业
图2 2008—2018年对外直接投资净额及增长率
从图2可知,2008年至2016年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几乎接近线性增长,累计总额1402.4亿美元。2008年对外直接投资净额为559.07亿美元,2018年全品类对外直接投资增加至1430.4亿美元,在10年间净增加871.3亿美元,增长达到2.5倍。其中,在2008年之前增长相对平稳,在2008到2009年间受到次贷危机的影响,投资增速几乎没有任何增长。但是,在2009年之后,对外直接投资增速又迅速回升,持续快速提升至2016年的峰值1 961.5亿美元,仅仅在2015到2016这一年间增加额就达到504.8亿美元。在2016年之后,受到逆全球化趋势、美国单方面挑起的贸易战与世界经济走向的影响对外直接投资净额开始下滑,减少净额主要是对美投资额。从对外直接投资增长率曲线来看,增长率呈现出曲折的非线性的动态变化,增长率最高年份2008年为110.9%,最低年份2017年首次出现-19.3%的负增长,其峰值波动幅度达到130%。
综上,我国进出口贸易呈现出不断增长的趋势,商品进出口结构变化不大;对外投资行业分布十分广泛,投资净额增长逐渐缓慢,至2016年顶峰后有所回落,各年份的增长率呈现出非线性曲折变动态势。
二、中国对外贸易与投资面临的问题
(一)贸易保护壁垒限制对外贸易与投资
当前世界经济形势下,逆全球化、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持续抬头,中国在对外贸易与投资上面临着诸多挑战。在美国发起的“301条款”调查,接着保护知识产权的名义一方面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高额的关税,限制我国产品出口,产品包括医疗器械、生物医药、工业机器人、智能监控、新能源汽车与航空科技等产品。美政府对一般民营企业施加压力,禁止向中国出口高科技产品,特别是华为事件中体现出的高级芯片,妄想以此达到限制我国芯片技术的发展,挤压中国科技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另一方面限制中国企业在国外的投资与并购,使用“长臂管辖”原则不管投资的项目或企业是否会对美产生影响,其均千方百计向中国企业设置障碍。
(二)投资产业分布不合理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整体涵盖了三次产业,但主要集中在第二、第三产业,第一产业偏少,可见投资行业分布存在偏颇。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在投资区域结构不合理、投资产业结构失衡问题,并表现区域集中性的特点。[1]一方面,在行业分布上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分布十分广泛,但是投资行业分布不尽合理。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表明,2009—2018年对外直接投资前五行业累计总额中占总投资额的77.95%。而文体和娱乐业、住宿和餐饮业等排名靠后的五个行业仅占投资累计总额的1.66%,投资额仅为193.45亿美元。另一方面,在投资国别区域分布上的投资结构不合理。对外直接投资主要倾斜于发达国家,而且主要集中于商务服务、金融、批发零售、房地产等行业。对于发展中国家,主要投资采矿、交通运输、农林牧渔水利与公共设施等行业,且这一类的行业投资金额相对较少。
(三)国内的过剩产能产业对外投资与出口不足
结合我国实际情况,产能充足且利用效率低、生产结构不合理、库存量大的行业归纳为边际产业,这类产业在东道国生产仍具有比较优势,如生产低端服装的纺织行业、碳钢生产与生产石灰水泥等行业,这类生产在国内产能接近了饱和的临界值,产品出口量明显得不到提升。2018年钢材出口量6 934万吨,相比上年减少8.1%,鞋类出口3 095亿元,负增长5.4%,谷物进口2047万吨,减少20.0%。过剩产能大部分是民营企业,管理上带着鲜明的家族模式,管理者经营者一方面缺乏战略视野与丰富的知识经验,另一方面缺乏通晓国际惯例的复合型经营管理人才。因此国内市场即使已经趋于饱和,但是这些行业中的许多企业对外投资意识薄弱,开展对外投资项目很少。
(四)对外投资的中小企业创新能力不足
从改革开放到21世纪初,中国引进先进机械工业生产技术3 000余项,汽车生产技术1 000余项,家电生产、钢铁冶炼等技术也达到1 000余项。2012年后,技术引进稳中有降,新时代我国生产技术着重强调走自主创新的技术进步路线。经过多年的生产力发展与技术积累,我国在生产技术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在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的中小企业中,一方面受制于自身资金来源不足,相对于国有企业中小民营企业贷款难度大,另一方面由于人才短缺、信息缺乏致使自我研发能力低。大多数企业生产型企业不得不沿袭着原本的生产套路,在新技术与工艺研发能力进入死循环而得不到提升。
三、对策与建议
(一)鼓励优势产业走出去,突破贸易壁垒限制
根据波特国家钻石体系,影响一国竞争优势同时具有多个方面的因素,同样地,投资与贸易的协同发展也需要多方面因素共同促进。因此国家层面需要培育主导优势产业,如国内的高铁生产系统与大型机器设备生产,这方面不仅生产上,并且在技术上具有强大优势。对国有大型企业来说,在生产技术、企业资本等生产要素上具有明显比较优势,根据企业的策略、结构与同行竞争方面的考虑可作出不同的抉择。相对于东道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开展对外投资时,很有必要留意国际技术市场变化。在宏观方面,政府积极创造对外投资条件,出台鼓励外贸政策,提供更多透明信息,合理引导企业投资,使企业看到更多的外部机会。基于资源导向型的首先引导企业投资境外矿物质资源行业,此时可以引起劳务服务与生产设备出口,同时生产出来产品再转销国内消费带以动进口。
(二)合理调整投资行业分布,促进外贸发展
在宏观层面,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在投资行业与投资国别分布上存在不合理的问题,合理调整对外投资分布成为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对外直接投资应立足于国内产业发展需要,充分发挥本国产业比较优势,促进国内产业结构升级。[2]在投资行业分布上,需要关注国家发展需要,在继续加强采矿业对外直接投资以满足国内能源需求外,应当适当增加文化娱乐、国际教育与环境与公共设施管理方面,扩大文化服务贸易,输出优秀中华文化增强国际认同感。在投资国别分布上,侧重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合理调整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投资占比,加大相对落后国家基础设施、农业与基础制造业的投资规模。
(三)扩大过剩产能产业对外投资,推动国内产业升级
中国经济正进行供给侧方面的改革,去产能去杠杆,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迫切要求。据边际产业扩张理论,对外直接投资应从本国边际产业开始。基于出口企业的异质性,我国对外贸易表现出省际区域失衡。[3]顺着供给侧结构改革浪潮优化商品结构,将产能过剩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外转移,促进沿海与内陆地区外贸的发展。产能过剩产业即使在国内发展已处于比较劣势,但在许多发展中国家仍然具有比较优势。这一类行业原本在东道国的生产技术相对匮乏,当母国开展对外直接投资,将先进的生产技术、管理经验与机器设备带到东道国,一方面有利于带动东道国的就业与经济发展,提高社会福利水平,另一方面实现国内产能过剩的结构性矛盾,从而推动国内产业更新换代。因此此类行业在海外市场仍将拥有庞大的发展空间与需求市场。
(四)加大技术研发扶持力度,以技术创新促进投资与贸易
随着当下世界科技进步,国际产品生产技术走上了智能化自动化路线。如家电生产行业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开始了转型升级,而如今国内家电企业面临着许多内外挑战,在技术研发与创新上尚未达到国际一流水平,技术研发能力还有待提升。生产技术创新与对外贸易之间存在着互动机制,技术创新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升级有促进作用。[4]伴随着我国人口红利消失,同时在东南亚市场、非洲市场可在劳动力资源上获得比较优势,在此地建设海外生产基地有助于较少企业运作成本。一方面,政府对向生产技术先进国家引进专业管理人才、技术人才的企业给予一定的扶持政策,推动自身企业研发能力的提升,以生产技术创新推动对外贸易发展。另一方面,以国有企业为主导扩大资金投入开展生产技术进一步研究,以技术入股形式给予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加以帮助,最终实现自主新一轮创新,推动本国技术研发能力进步。
(五)政策导向
对外,政府加强与投资贸易国加强高层磋商,着力解决双方分歧。对内继续鼓励并支持国有与民营企业“走出去”,加快建设对外贸易与外直接投资相关法规,制定完善的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规划,从企业目标出发合理引导企业的贸易与投资。企业身后的国家力量就是最强大的竞争力,政府牵头双方或多方达成双向投资意向,实时将行业信息传递给有资金与能力的企业以缓解信息不对称的局面。企业进行投资后政府需要关注并设法保障企业的合法权益,督促东道国落实基于双方达成共识的贸易与投资便利化优惠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