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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化视野中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改革思考

2020-01-02陈玉茜钟云燕

文化产业 2020年14期
关键词:苏绣艺术类剪纸

◎陈玉茜 钟云燕

(广西艺术学院人文学院;广西艺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22)

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但是艺术类非遗近年来数量锐减,例如传统戏剧种类已从20世纪70年代的400多种锐减至现在的100多种,甚至每两年就消失三个剧种。[1]面对这种局面,许多艺术类高校已将非遗纳入自身课程体系建设。通过制定科学的课程实施计划,向学生系统地传授艺术类非遗基础知识,培养其初步形成保护非遗文化的意识和能力。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全社会要深入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伦理道德、人文关怀和思想观念,并结合新时代的发展需求继承创新,从而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永久保持时代精神和独特魅力。[2]2020年,文化和旅游部继续开展“中华优秀传统艺术传承发展计划”。加大力度传承和发展艺术类非遗,是时代的潮流;深入思考和探索非遗课程体系改革模式,已成为艺术类高校的重大研究课题。

一、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建设及影响因素

21世纪初,国内一些艺术类高校先后开设了非遗相关课程,并尝试结合本校特点对课程体系进行改革。目前独立开设非遗课程的国内艺术类高校,只有新疆艺术学院、南京艺术学院和山东艺术学院。但课程门类及内容设置较为单一,缺乏相应的系列配套课程,师资力量则以理论型教师为主;课程门类只是独立的音乐、美术或舞蹈类非遗,课程内容多为本地知名度较高的艺术或在短期内能够产生可观经济效益的课程。一些艺术类高校的非遗课程仅开设于低年级,并只在某个专业开设,或只作为选修课程开设。一些艺术类高校未能充分利用自身丰富的资源优势,缺乏课程建设特色以及跨学科的开阔研究视野。这种状况不利于实现课程资源的系统性和共享性,违背了课程层次性和整体性统一的特点,严重影响课程建设质量提高。[3]

(一)艺术类非遗的本质特性是首要影响因素

艺术类非遗具有显著的形象性、审美性和主体性,是影响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内容、方式及比例设置的首要因素。因此,在课程改革中,艺术类高校应该深入挖掘艺术类非遗的特点,根据其具体特点有针对性地开设相应的课程,确定课程实施的多元化形式。同时,艺术类高校还应适当增加直观性课程的比例,尽量控制理论性课程的数量。否则,学生将会因课程的理论性过强而减弱对课程的学习兴趣。

(二)艺术类非遗的相关政策是宏观影响因素

艺术类高校开设非遗课程,最终目的是促进非遗可持续性发展。艺术类高校应在相关政策指导下有针对性地实施改革。要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活起来,大力发展文化产业,鼓励艺术类非遗与旅游开发高度融合,这是当前政策的主要导向和趋势。[4]

(三)艺术类高校的发展方向是直接影响因素

艺术类高校自身的发展方向将直接影响非遗课程在类型、内容、比例以及方式等方面的改革。例如,经济欠发达地区艺术类高校可设置原生态非遗课程,并将原生态非遗课程建设成为一个宣传本地区形象的“窗口”,提升经济效益的平台。艺术类高校应该积极联合非遗传承人、企业、协会、博物馆以及相关管理部门,根据非遗发展需要增设或整合相应的系列课程。

二、对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改革的思考

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可以解释为:艺术类高校各种艺术门类的非遗课程类型依据某种关系搭配所形成的合理比例,是一个十分协调的有机整体。[5]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改革的关键,是立足于非遗的有效保护和长远发展。为此,改革不能急功近利,而应根据社会发展实际进行有针对性的优化。

(一)理论课程和实践课程紧密结合

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可根据内容特点划分为理论课程与实践课程。理论课程应定位为能够充分指导课外实践的课堂课程,应遵循实践课程的设置原则,以解决实践问题为导向,贯穿于整个课程教学过程。实践课程是以艺术实践为主要内容,服务于社会发展的课程,涵盖田野采风、实地调研以及艺术展演等方面。实践课程的数量及形式应根据专业建设的需要设置。在艺术类高校中,艺术类非遗的自身特点决定了实践的重要性。因此,实践课程的时间安排应占主要部分。例如,绒绣享有“东方油画”的美誉。作品风格浪漫,造型栩栩如生,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常被作为高水平装饰品悬挂于重大场合。据此,绒绣课程可系统介绍绒绣艺术的发展脉络。尤其重点介绍绒绣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缘由。系统讲授其进入中国的历史、品种、工艺、价值、社会评价以及名家作品。其中,由于绒绣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嵩岳秋色》《清明上河图》和《圣婴降生》等系列名家绒绣作品赏析应成为课程实施的有效切入点。

艺术类高校可在开设理论课程的基础上同步设置相应的采风实践。形式上分为传承人走进课堂以及学生走出去。传承人走进课堂,讲述他们创作的过程和遇到的困难,以及创作过程中的有趣故事。以此引导学生关注非遗的生存现状,激发学生保护非遗的热情。走出去,指的是学生走进博物馆,走到传承基地,走近旅游景点。主要内容涵盖学生调查绒绣制作、商品绒绣包装、玩具绒绣设计、绒绣绘画创作和绒绣知识产权保护等相关部分。上述改革的顺利推进,需要艺术类高校大胆打破理论课程至上的传统思维,推行理论课程与实践课程紧密结合。

艺术类高校可结合社会需要开设形式灵活多样的非遗课程。为有效保护非遗,同时使其服务于社会发展,打破课程体系“瓶颈”,艺术类高校可结合知识产权、文化产业和旅游开发等需求,充分挖掘现有的本土资源,开设艺术类非遗与知识产权保护、旅游产品开发以及生态基地构建等相结合的系列创新性实践课程,比如京剧脸谱知识产权、铜雕文化产业、羌绣旅游纪念品开发以及书法养生等,都可以开设成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艺术类非遗系列课程。

上述改革可以被看作是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服务社会的一种重要创新方式,同时也是响应国家“让文化遗产活起来”号召的现实切入点,能够有效提升学生保护非遗的素质和能力。

(二)校内课程和衍生课程紧密结合

校内课程,指的是艺术类高校常规开设的课程体系。衍生课程,指的是由主干课程引申出来的系列课程。其主要功能是借助丰富多样的形式对主干课程在内容上进行课堂以外的拓展,启发学习者对主干课程深入学习,强化学习者对课程内容的有效理解。衍生课程开发是校内课程向外拓展的需要。

例如,中国剪纸已被列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剪纸对制作工具的要求不高,且趣味性强。因此,艺术类高校可以在剪纸传统种类及题材基础上,根据形式、题材、民族和区域等不同载体开设种类灵活多样的衍生课程。从形式上划分,艺术类高校可以开设纸质剪纸和电子剪纸等课程。从题材上划分,艺术类高校可以开设“一带一路”特色剪纸、经典电影剪纸和公益宣传剪纸等课程。从民族上划分,艺术类高校可以开设壮族剪纸、苗族剪纸和满族剪纸等课程。从区域上划分,艺术类高校可以开设河北剪纸、浙江剪纸、云南剪纸和国外剪纸等课程。衍生类课程应与校内课程紧密衔接,才能真正充分发挥其拓展功能。

(三)跨专业课程相互渗透

跨专业课程是指艺术类高校根据非遗课程的改革需要,在各个艺术专业中开设与本专业相关的系列课程。跨专业课程设置是当代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改革的崭新尝试,同时也是当代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改革的必然趋势。而且,这种趋势不断被现实推向强化。传统的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设置通常是在本专业内设置相应的课程。实践表明,各种艺术类非遗的形成与发展从来都是相互影响、不容分割的。因此,艺术类非遗专业课程可跨专业开设,力求充分优化课程的资源配置,实现实施效果的最大化。

古代关于音乐思想的专著《乐记》中提到:“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伸,容貌得庄焉;行其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由此可见,先秦时期已经具有了古代传统音乐与传统舞蹈课程内容及形式融为一体的最初雏形。[6]艺术类非遗彼此之间关系密不可分,并与民间文学、传统体育等传统技艺自古融合一体,影响艺术类非遗变化的因素千丝万缕。基于此,应尝试推动艺术类非遗和非艺术类非遗课程相互渗透。例如,美术类非遗里的大量题材与传统音乐息息相关,可在传统美术专业开设传统乐器和传统声乐等课程,通过传统美术课程引导关注传统音乐,通过传统音乐课程加深理解传统美术。当下,许多国家鼓励艺术类高校在一些传统艺术专业里开设与传统艺术看似毫不相关的跨专业课程,树立了为传统艺术配套设置跨专业课程的范例。例如,意大利的一些艺术类大学为传统艺术课程特地配套开设了女性主义课程,韩国的部分艺术类专业院校还将传统艺术课程和医学治疗课程共设于同一专业。[7]实践表明,对于这些看似与传统艺术毫不相关的课程,学生的学习兴趣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出于好奇,激发了学生浓厚的学习欲望。因此,从知识的互补性角度来看,艺术类高校跨专业开设系列相关的创新性非遗课程,对于提升非遗学习效果实属必要。

(四)普通课程和特色课程紧密结合

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种类繁多。为了强化课程建设效果,可以对课程进行分类设置。特色课程是相对于普通课程而言的。特色课程设置的数量是艺术类高校课程建设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特色课程的与众不同之处,主要体现在课程的实施方式上。

例如,江苏省艺术类高校可充分利用本土文化优势,既开设非遗概论课程,同时也邀请苏绣民间艺人与艺术类高校教师共同开设特色课程。苏绣位居中国四大名绣首位,而且早在2006年便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遗名录,它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尤为丰富。艺术类高校可以有针对性地设置课程实施形式,传授苏绣的起源及发展。民间艺人可在其工作室现场演绎苏绣的《维摩演教图》等系列传统作品与《毛主席在书房》等系列现代经典作品,深入讲解苏绣的艺术特点及作品的寓意象征。

苏绣作品《维摩演教图》讲述的是佛教居士维摩传播教义的故事。苏绣作品《毛主席在书房》生动再现了伟人的光辉形象。上述两幅作品技法高超,人物神态逼真,富有强烈的时代色彩和现代气息。特色课程可借助故事的趣味性深入挖掘苏绣的艺术价值,增强艺术类非遗的吸引力。

通过现场展示,还将苏绣与其他地方传统刺绣进行多样对比,挖掘苏绣工序繁杂与图案精美的特点,重点引入现代苏绣的制作“绝活”——物理金核子对撞工艺,突出讲解科技元素对于增强苏绣表现力的作用,引导学生由被动了解苏绣变为自觉参与到苏绣多样化保护方式的实践活动中。

《金核子对撞科学图像》是一件由著名科学家李政道提出现代科技创意单面苏绣作品,由苏州刺绣高级工艺美术师张美芳运用新材料制作而成。将现代高科技元素与传统苏绣艺术有机结合起来是作品的最大创新之处,同时也可成为贯穿《苏绣》课程建设的亮点和切入点[8]。为培养学生形成稳定的学习兴趣,特色课程设置可以根据课程建设目标的需要,适当增加民间艺人在课程中的比例,丰富民间艺人的授课形式。

在课程的分类设置方面,应注重特色课程的开设以及特色课程研究的论题及方式的独特性。艺术类高校可将农民画艺术欣赏与传统美学思想研究紧密结合起来,引导学生通过欣赏《迎亲》等系列经典农民画作品中遒劲的线条与鲜艳的色彩,探讨农民画的成因及题材的分类,深入挖掘农民画中所蕴含的哲学理论,领悟中国传统绘画艺术思想的深邃。农民画所表现出来的美不是一般的艺术形式,而是蕴含着天人合一哲理的“有意味的形式”。[9]课程能以其独树一帜的角度激发学生对夸张而充满淳朴乡土气息的美术类非遗产生浓厚的学习兴趣,并进一步系统学习农民画的文化内涵。

为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艺术类高校应适当增加特色课程的可选择性,最大化地凸显特色课程的亮点,将特色课程建设成为一门或多门具有示范性的“品牌”课程,带动普通课程向更高层次建设。例如,川剧既是第一批被列入国家级非遗名录的古老民间艺术瑰宝,又融合了灯调、昆腔、弹戏及胡琴等多种元素,并代表着巴蜀典型地域文化特色的传统戏剧类非遗。艺术类高校可以在设置普通课程之外,同时开设系列川剧理论类及鉴赏类特色课程。尤其对四川本土的艺术类高校而言,了解本土的传统艺术瑰宝更是必不可少。为了凸显特色课程的效果,艺术类高校还可根据教师的特长、学生的知识结构、学校的发展方向以及区域的文化特色等方面进行相应差异设置。

艺术类非遗在地域、民族以及艺术特色等方面存在许多相似性,与外国相邻的地方艺术类高校可以设置具有鲜明国外地域特色的课程。

例如,广西壮族自治区与越南相邻,广西艺术类高校可充分利用自身的地理优势,开设越南特色传统音乐、传统舞蹈和传统美术等系列艺术类非遗课程。艺术类高校开设中国民间美术课程和越南民间美术课程。越南民间美术中的年画是一种极具越南浓郁文化特色的民间美术,艺术形式在题材、技法、造型和寓意等方面与中国的年画存在着高度相似性。[10]将国外的艺术类非遗引入艺术类高校,将其设置为特色课程,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活态的文化交流方式。

三、结语

艺术类高校非遗课程体系改革是一项庞大的整体工程,涵盖了高校管理者、课程实施者、课程接受主体以及非遗专家等要素。艺术类高校应依循课程自身的规律,不断改革课程体系,充分开发全校及社会的优质资源,有计划地培育完整的非遗课程实施体系,制定科学的课程评价标准,实现课程体系改革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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