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
——五种译本之比较
2020-01-02张琳
张 琳
(黑龙江大学,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引言
《雨霖铃》是一首送别词,全词共一百零二字。柳永通过对景色的渲染和人物动作的描绘深刻地抒发了他与爱人难舍难分的情感。英语与汉语不同,那么如何用英文词汇体现原文的情感联系呢?本文对龚小龙,许渊冲,戴乃迭、杨宪益夫妇,龚景浩,任正稷、余正等人的雨霖铃译文进行对比评析。从各位名家对于其中某些词句的译文中发现将中文译成英文的处理方式和表达。英文与汉语之间有很大的差异,除了体现在文字上,还有情感上,好的译文不只是能体现文章的表面含义,还能够使读者也感受到原作者在写作时的情感。
1 译文评析
根据段安节的《乐府杂录》中写道,“《雨霖铃》者,因唐明皇驾回至骆谷,闻雨淋銮铃,因令张野狐撰为曲名。”也就由此,雨霖铃便寄予了深重的思念的情感,后世便以此表达“生离死别之痛”。雨霖铃,还记载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杨贵妃死后,唐玄宗悲痛异常,听着窗外铃铛在雨中作响,心中的思念之情更是油然而生。词牌奠定了整首词的基调,因此在词牌的翻译上也要仔细推敲。裘小龙选择将词的第一句作为译文名字,个人认为这个题目不能体现原词的意境和美感,因此随意将词的第一句作为题目是不合适的;而许渊冲选择的题目直接把原题目用英文翻译过来,这样的题目对于英语母语者来说通俗易懂,奠定了整首词的基调,在雨中通常是悲伤忧郁的,但是同样没有体现题目的美感,也可以进行修改;戴氏夫妇选择将题目音译,个人认为,虽然英语读者可能会觉得困惑,但是这种译法没有使题目失去美感,我们可以通过使用注释的方法解释,个人认为这种译法比较合适;龚景浩与任正稷、余正均将词牌名直接音译,个人认为在音译的同时可以加以注释,这既能保留原文的音韵美,同时也能拓展读者认知。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将雨霖铃直接音译作为题目是最合适的。
寒蝉凄切一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寒蝉在凄切的鸣叫。龚小龙版的译文有音韵美,注意到了词所具有的美感,screech用得恰到好处,体现了凄切的意境;许渊冲版译文押尾韵,读起来朗朗上口,表达意义明确;戴氏夫妇版译文中Mournfully 使用恰当,情绪表达比较到位,但是没有凄切的意境;龚景浩的译文简洁明了,表达明确;任正稷、余正版译文中动词call 使用在这里不够恰当,情感表达不到位。综上,Cicadas chill。Drearily shrill.(许渊冲版)以及The chilled cicadas were shrill(龚景浩版)最合适。
都门帐饮无绪。都门,本指京城的门,古代送别一般会送到城门。因此在古文中具有特别的意象,表示离别。这句话是指作者与朋友互相送别,就连喝酒都没有心情。龚小龙的译文中,outside一词与原词想要表达的意境不符;许渊冲版译文中,at the city gate使用恰当,但是前句没有体现出我们的情感,只是说我们即将分别,因此不想喝酒了;戴氏夫妇的译文中,outside一词脱离了原词意境,不合适;龚景浩将这句话译为In no mood to drink in the city- gateside tent,此译文没有体现因离别伤感而不想喝酒的意思;任正稷、余正的译文也没有体现出因伤感离别而不想品味美酒的心情。
对长亭晚,在古代汉语中,长亭有送别的意义。但是英语中没有完全与其对应意义的词,在翻译这个词的时候要表现出离别的意境。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长亭边分别的恋人送别词人,但久久不舍离去,直到天黑。龚小龙用roadside修饰亭子,既描述出了长亭的字面含义,同时也拓展了读者的认知,描写恰当;许渊冲的句子翻译比较恰当,当时词人与友人在长亭前告别;戴氏夫妇将对长亭晚理解为词人与友人面对着长亭,这里对于原文的理解有偏差;对于龚景浩版的译文,个人觉得the falling night用的很好,表现出时间在慢慢流逝的过程,说明词人此时的心理状态;同时,face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作者想要表明此时两人在长亭前互相告别,而非面对;任正稷、余正版译文中roadside使用很恰当,描述出了pavilion的位置特点,这里的增译给英语读者以更清楚的解释。
留恋处。龚小龙版的译文是no strength to tear ourselves apart,个人认为此译文是译者加深了原词的思想感情;许渊冲的译文中的linger用的比较好,但是情感表达不够强烈;龚景浩的译文,留恋用dawdle不合适,不能体现留恋的含义;任正稷和余正版译文思想感情比较单薄,没有作者不舍离去的感情。
兰舟催发。兰舟这里是对船的美称。兰舟催发表示船上的船家催促词人应该离开了。龚小龙将兰舟译成magnolia boat,这里兰舟没有必要特意翻译出来,强调材质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许渊冲的译文表达非常贴切,表达了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戴氏夫妇也把船的材质翻译了出来,没有必要;龚景浩的译文中orchid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可能会让读者不知所云;任正稷和余正将这句话译成是船家说的话,实际上,兰舟催发是作者所说的,而不是船家,译者这里将间接引语直接译成了直接引语,可能失去了原文表达的准确性。
执手相看泪眼,这句是说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龚小龙译文hand hold hand 这里指的是手拉着手,没有紧握的含义,而且译文中gaze into使用的较为传神;许渊冲版本的译文中hand in hand 是手牵手的意思,也没有紧握双手,不舍放手的意义,gaze at 使用贴切;戴氏夫妇的版本中,clasp这个单词指的是紧紧握住,表达贴切;但仅仅用see表达含义比较单薄;龚景浩版本译文中hold hand 只是手拉手的意思,不准确,look into所附含义没有gaze深刻;任正稷、余正版本中对于两人紧握着手的表达不够贴切;互相凝视的感觉表达得不明显。
竟无语凝噎。这句话是说,作者此时与恋人都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话到了嘴边,难过的说不出口。对于龚小龙版译文,个人认为使用choke表达出了作者当时的心情,但是情感上相比于许渊冲版本译文要单薄一些;许渊冲版本译文情感表达更到位一些,当时作者应该是嘴边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处在当时的情境下,一切语言都变得苍白了,因此他形容嘴边的话都凝固了;戴氏夫妇版译文中情感表现不够丰富,只是说不能表达出一个字;龚景浩译文的意思是,我们嘴边的话都说不出了,不能表达说想要说的话,描述了作者此时的状态,但是情感上相对于许版要弱一些;任正稷、余正译文中,gagged一词用的不是很恰当,gagged有外在的施压含义,而此时作者应该是已经无法说出话了。
念去去、千里烟波。作者此处连用两个“去”,增强了感情,表达此去路途遥远,下次难相见的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感;此处千里并不是说真的有一千里那么远,而是表示距离非常远;烟波可以理解为一个意象,用以烘托此时凄凉的心境。这里龚小龙将千里译成thousands of 是比较恰当的,这里译者把抽象的景色化为具体的物象,可能外国读者无法理解其中所包含的意境;许渊冲的译文中,far,far away 用的很好,与念去去的音节数刚好对应,同时也表达出作者的强烈情感,miles and miles 也比较准确,表达千里的意思;misty waves代表烟波,但是外国读者也可能不会理解其中包含的意象;戴氏夫妇的译文,千里不是真正的千里,因此使用a thousand 是不恰当的,同时,这里的“里”也没有必要译出,因为作者不是要强调距离的具体数值,念去去没有译出;龚景浩将这句话理解为千里的波涛将我们分割开来,与作者想要表达的情感不符,千里的翻译也不够准确;任正稷和余正将“念去去”译成了:低语‘离去’,雾气有千里之远。这里情感表达比较弱,作者的情感体现不到位。
暮霭沉沉楚天阔。楚天指的不是楚国的天,而是泛指中国南方;这句话的意思是,天色阴沉,要去的地方就在这深深的暮霭中看不到边,而远方的天际仍然很辽阔。此句作者意为将辽阔的景色与悲凉的心境进行对比。龚小龙对于此句译文情感表达不是特别到位,但是southern sky 表达非常准确;许渊冲译文中,对于景色的描述生动形象,但是用cloud代表霭似乎不够恰当;戴氏夫妇将“楚天”译为楚国的天空是有误的,而且也没有体现出作者的心情状态;龚景浩译文中,haze使用很恰当,在南方的天空下,夜晚的雾气沉沉地笼罩着大地,生动形象地营造出一种空阔寂寥之感,更凸显离别之痛;对于任正稷与余正的译文来说,首先,对于楚天的翻译有误,同时情感上没有体现出辽阔但压抑之感。
2 结论
中国古代诗词文化源远流长,意味深远,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将宋词译成英文也有助于将中国传统文化推广向世界。但是诗歌翻译难度很大,这主要是由于中国古代汉语中的字与英文单词并不能一一对应,而且诗词中蕴含的文化意味想要传达给英语读者也是一件很难的事,因此我们还应该细细斟酌诗词中每一个字的翻译,在传达诗词内容的同时,保留诗歌的美感,同时将诗歌中的文化底蕴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