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奇的物化理论的建构
2020-01-01李莹
李 莹
(日照市曲阜师范大学,山东日照 276806)
1 物化理论的背景
卢卡奇理论时代背景的形成时期是资本主义经济快速发展和各种思想文化出现的时期,我们必须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对卢卡奇的物化理论进行考察,这样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深入的了解卢卡奇物化理论的缘来。
1.1 科技与资本的发展
二十世纪初是资本主义转向垄断的时期。此时,科学技术的革命式进步使得资本主义经济也进入了新时期。一方面,科学技术的发展使人们将实验室研究的科学合理性的数据分析方法用于社会研究,并对社会的各个方面进行独立研究,使原始整体成为一个孤立的个体。科技越发展,劳动分工越细致,社会研究就越抽象。另一方面,科学技术的发展大大改善了经济,提高了工人的生活条件,由于实际上改善了与工人相关的生活环境,因此工人对改革的热情没有开始时那么高,工人对当前的物质生活条件感到满意。在他们眼中,只有目前现实生活的物质利益。他们没有注意到人类学科本身的长期发展。这些现象使当时有理想有意识的知识分子陷入思考并寻求解决方案。卢卡奇就是其中之一。
1.2 物化理论的思想背景
卢卡奇“物化理论”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吸收前人的优秀理论和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形成的。马克思,黑格尔,韦伯和西梅尔的思想都对卢卡奇产生了重要影响。
1.2.1 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的商品拜物教思想是卢卡奇物化理论的直接思想渊源。马克思在分析和谈论商品拜物教时指出,“可见,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由于这种转换,劳动产品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这只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它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1]卢卡奇在这里提出了“第二自然”的概念。“第二自然”是指人类通过劳动而形成的商品最初具有客观性。生产和生产关系具有主体的权力,生产的目的不再是使用价值,而是交换价值。这种生产不是对人类权力的肯定,而是一种奴隶人类的力量。
1.2.2 齐美尔的主观和客观文化概念
从1906年到1907年,卢卡奇与齐美尔一起学习并辩证地吸收齐美尔的主观和客观文化概念。齐美尔在《货币哲学》中指出:“货币经济迫使我们在日常事务处理中必须不断地进行数学计算。许多人的生活中充斥着这种对质的价值进行评估、盘算、算计,并把它们简化成量的价值行为。”[2]在这里,齐美尔将社会视为一个可以计算的整体,从它自己的操作规则来看,发生的一切和人都是这个系统中的数字或一个操作符号,系统中的一切都是遵守法律的,齐美尔提出了“文化悲剧”是指人类精神创造的文化,由于地域,习俗等的影响而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这种人的生命的外露的文化却已成为一种受压迫的存在。
1.2.3 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
卢卡奇的物化思想的一般原理源于黑格尔,但与黑格尔的思想并不完全一致。根据当时自然科学的发展,卢卡奇批评了实验室的研究方法,并支持采用整体方法研究社会现象。黑格尔是辩证法的大师,卢卡奇在吸收黑格尔的辩证法的基础上来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新版序言中所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我再次开始学习马克思……我不再主要受到当时精神病学学者的影响,而是受到黑格尔的影响。”
1.2.4 麦克斯·韦伯的理性文化
卢卡奇的物化理论受到麦克斯·韦伯的物化理论的极大影响。卢卡奇说:“韦伯的影响来的较晚,但是更深刻。”[3]韦伯的工具理性和目的理性极大地影响了卢卡奇。目的理性与主体的主体地位有关,目的是在生产过程中实现主体的精神价值。工具合理性仅将注意力集中在生产活动上,目的是使生产收益最大化。工具的合理性排除了人们的精神价值。它认为人的精神价值不仅不能促进生产,而且会成为阻碍生产发展的力量。工具理性将人们视为可以计算和操纵的纯粹客观要素,因此可以基于工具理性准确地计算出工人的经济价值。对工具合理性的误解是将人类生产和劳动的目的归因于改善其自身的物质生活条件,却忽视了为实现自己的精神价值而追求人类的追求。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卢卡奇从韦伯强调、发展了的合理化视角来看待“物化”的新意涵。这种意涵主要有三个:(1)人的劳动能力和特质不断被合理化系统分割,劳动过程被分解为合理的局部操作,越来越成为一种被严格规定好了甚至机械重复的专门操作。劳动者与产品的直接联系被切断。人的一些特性被从原来的形态中分割出来,被经济计算体系重新逐个算计其价值。这种现代价值重估大大改变了人身诸特性的价值地位。那些能够生产具有更大使用价值的特性、能力,会得到进一步的重视,被赋予更大的价值地位。如果跟商品的生产与销售没有关系,比如人格、尊严、主体性等,就不再被重视,反而被合理化系统边缘化甚至忽略。这样一来,倒是个人的原子化、商品化、物化符合合理化体系而被一再生产出来并得以不断延续。也就是说,人的能力、品质,都会根据效率提高和人际公平度提高等标准进行重新组织和安排,越来越细致的专门化于是就不断得以发展。[4]
2 物化的定义
就物化这个词的含义而言对它的解释有多种多样,从政治的角度来看,物化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经验,也就是说,人们生活中的矛盾和冲突加剧了。作为历史范畴,卢卡奇在资本主义时代赋予了物化具体的内涵。
在《历史和阶级意识》中,卢卡奇受到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的启发,并将物化定义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获得物的性质,并从而获得一种‘幽灵般的对象性’,这种对象以其严格的、仿佛十全十美和合理的自律性掩盖着它的基本性质、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所有痕迹。”卢卡奇指出:由于物化,“人自己的活动,人自己的劳动,作为某种客观的东西,某种不依赖于人的东西,某种通过异于人的自律性来控制人的东西,同人相对立。”[5]通过对卢卡奇物化的定义的分析,我们知道卢卡奇认为,一方面人类活动是客观的,不依赖于人自身的事物;另一方面,由劳动产生的事物和事物之间的关系,即由商品和商品在市场上流通所组成的世界,尽管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人为创造的,但它们已经独立于人且与人相对立。第一个方面与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和哲学手稿》中对劳动活动的异化相同;第二方面指出事物之间的关系反过来成为控制人的存在。
3 物化的表现
关于物化的表现,卢卡奇也对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它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主观和客观。主观方面即人的思想领域,客观方面包括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
3.1 经济领域
物化是由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引起的,因此它的最直接的体现也是在经济领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劳动力处于复杂的计算化和合理化的管理体系之内。这样的劳动体制似乎是科学合理的,但实际上这只是资本家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一种手段。一方面,为了追求最大的利润就要缩短社会上必要的劳动时间,资本家设法改变了传统的繁琐生产环节,利用科学技术进行生产,并准确计算了工人生产的具体环节和时间。在这种社会中工人只是生产过程中的一个可量化的因素,劳动力和劳动产品失去了完整性。另一方面,由于劳动过程的合理化(更详细的分工和更准确的劳动过程),工人的性质和特征与这些抽象的局部规律相背离。人们越来越不像生产的决定者,而是根据他生产的产品的抽象定律机械化生产。这项规律不取决于人的意志。同时,无论是否愿意,人都必须遵守这一规律。在这种环境中人们失去了主动权,日益成为丧失主观性的客观的存在,进一步导致了人成为孤立的、分散的存在。
3.2 政治和法律领域的物化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劳动分工的不断完善,资产阶级官僚体系也在政治上出现了。官僚机构是基于不同权利和职能的行政管理系统。这样可以有效提高管理人员的管理水平和效率。但是,建立此系统是要为资产阶级服务,不是为了公平和正义,是不公平的。卢卡奇说:“要使资本主义生产完全产生效果的前提成为现实,这种变化过程就必须遍及社会生活的所有表现形式”资本主义的发展就建立了一种与他的需要相适应的国家、法律、管理上的形式。“国家、法律、管理等形式上的合理化,在客观和实际上意味着把所有的社会职能类似地分成他的各个组成部分,意味着类似地寻找这些准确相互分离开的局部系统和正式的法律。”[6]在这种情况下,政府部门员工的状况与工厂工人的状况相似,并且面临着合理但不人道的分工。首先,对政府所有工作和功能进行量化可以准确地计算出它们。其次,人们正在失去主动权,只能以资本主义社会所谓的正规化和合理化的方式处理所有问题。
3.3 思想领域的物化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资产阶级抓住了政治发言权,进一步发展了资本主义经济,使现实充满了物化现象。在政治上,资产阶级占统治地位,并建立了官僚机构。从经济上讲,它发展了资本主义经济,但是使得人们被原子化。这两个方面共同作用于真实的人,使物化留在人类的潜意识中,最终导致人的思维模型的物化,接受商品生产的规则并形成其物化的概念。卢卡奇说:在这种情况下,“商品关系变为一种具有‘幽灵般的对象性’的物,这不会停止在满足需要的各种对象向商品的转化上。他在人的整个意识上留下它的印记:它的特性和能力不再同人的有机统一相联系,而是表现为人‘占有’和‘出卖’的一些‘物’,向外部世界的各种不同对象一样”。[7]
4 对卢卡奇物化理论的评析
卢卡奇的思想对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对物化问题的分析是卢卡奇哲学思想中最有价值的内容,学界对其探讨从未停止过,他的物化理论有进步的方面也有其局限性,下面我们来对其进行简要的分析。
4.1.运用辩证思维方式
卢卡奇颠覆了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在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时运用了总体性的辩证法,把社会看成是一个整体。卢卡奇说:“庸俗的唯物主义者,甚至披着伯恩施坦等人的现代伪装,也没有超出再现社会生活的各种直接的、简单的规定的范围。他们以为把这些规定简单地拿过来,既不对他们作进一步的分析,也不把他们融为一个具体的总体,他们就特别‘精确’了,他们只用抽象的、与具体的总体无关的规律来解释事实,事实还是抽象的孤立的。”[8]整体观使人们在看待历史发展时更加现实,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哲学中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机械思维方式,恢复了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原始特征。卢卡奇创造的一般思维方式已成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工作方法,为进一步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问题提供了思想基础。
4.2 物化、异化的混淆
物化有物化和异化两个方面,物化的意义大于异化。物化是指在劳动过程中,物化通过被创造的劳动对象体现出来,人的劳动产生了物质的存在,肯定了人的存在。物化的异化是指人所创造的客体与人对立,不受人控制,而是奴役人,否定人的存在。因此,物化和异化是有区别的。但是卢卡奇并没有分析物化和异化,但将识别物化和异化,马克思区分物化和异化,马克思认为对象本身将包含异化的趋势,最初物化的肯定是人的本质力量,但当目标已经达到了极端变得疏远,变得不依赖人,反过来,控制人的存在。卢卡奇没有区分客观化、客观化和异化,造成了他的观念混乱。
5 结论
卢卡奇的物化理论认为人与物的关系是通过物与物的关系来体现的。卢卡奇,通过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的物理和化学现象,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在政治、经济和思想的物理和化学性质不同的领域,追求合理化的资本主义社会分工越来越细,每个人都可以被量化为一个链接在生产过程中,真正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隐藏在商品之间的关系,对资产阶级社会下的物理和化学现象的描述,无产阶级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清醒的认识,虽然有一些缺陷,但在当时,这个历史时代仍然为人类追求自由和解放提供了一定的理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