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生活化教育及其对当代高校德育的启示
2019-12-30耿加进
耿加进,张 琴
“生活”一词,由“生”与“活”二字构成,生即是活,活即是生,“生活”的本义就是活着。《孟子》说:“民非水火不生活。”[1]281这里的“生活”用的就是其本义。后来,“生活”一词的内涵不断丰富,不仅指生命的存在状态,还包括人们的生活方式、生存手段等。活是人之存在的最根本的特征。动物的“活”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存在状态,而人的“活”,不仅是一种生命本能,而且具有动物所不具有的社会属性,后者表征着人的本质属性。因此,人不仅按其生命本能去活着,而且还追求活着的意义。只有人才会思考为什么要活着,怎么活着。儒家认为,过一种有道德的生活,人生才有意义,因此,儒家教育与生活密不可分,教育就是教人生活。
“生活即教育”是我国现代教育家陶行知提出的教育理念。所谓生活即教育,就是把全部的生活作为教育的对象,教育以引领生活为目的。陶行知说:“‘生活即教育’,教育极其广阔自由,如同一个鸟放在林子里面的……‘生活即教育’,是叫教育从书本的到人生的,从狭隘的到广阔的,从字面的到手脑相长的,从耳目的到身心全顾的。”[2]又说:“生活教育是给生活以教育,用生活来教育,为生活向前向上的需要而教育。”[3]陶行知的生活即教育思想与儒家教育思想是一脉相承的,是对儒家教育思想的继承与发展,是儒家教育思想的现代实践,体现了儒家教育思想的生命活力。
现代教育具有明显的脱离生活的倾向,生活中也缺乏应有的教育,教育与生活是脱离的。教育脱离了生活则空洞而贫乏,而生活脱离了教育则浅陋而无序。儒家把教育建立在生活基础上,在生活中开展教育,用教育来引领生活,不仅让我们对生活有更加深刻的理解,而且也让我们对教育有更加深刻的认识。生活决定教育,而不是教育决定生活,教育要产生效力,就要以生活为基础,并服务于生活,这就是儒家给现代教育的重要启示。
一、儒家对生活与教育之关系的思考
儒家早就认识到生活环境对人的成长的影响。孔子说:“性相近,习相远也。”[4]206孔子认为,人与人之间就其本性看,差别不大,实际上的差别主要是后天的环境造成的。这句话常被用来说明教育的重要性。实际上,这里的“习”并不是我们今天所谓的教育,孔子并没有说,“习”就有好的结果,只是说,“习”是人与人之间产生差距的原因。显然,这里的“习”,指的是生活环境、生活习俗,有什么样的生活习俗就会有什么样的行为品质,好环境造就好品质,不好的环境造成不好的品质。李泽厚说:“此‘习’并非记诵、思考,乃行为、活动。”[5]行为、活动是环境作用下的行为、活动。孔子这句话隐含着生活即教育的思想,生活本身就是教育,有什么样的生活就有什么样的教育。
既然环境对人有如此重要的影响,那生活环境的选择就显得很重要。孔子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4]31“仁”是个人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里仁”的意思是居于仁者之里。与仁者住在一起,就会受到仁者的影响。因此,在选择居住环境时,要把这个地方有没有德行高尚的人作为重要的选择项。荀子也认为环境对人有很重要的影响,他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6]
孟子认为,环境对人的行为会产生影响,但不具有决定性作用,而对人的行为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心。孟子说:“富岁,子弟多赖;凶岁,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1]238“赖”,焦循《孟子正义》引阮元说释为懒惰。人之懒惰、凶暴等劣德与环境有关系,但环境不是导致这些行为的根本原因,而是其心受到环境的影响而没能挺立自己。在与告子的人性之争中,孟子发表了相同的观点。告子把人的行为直接归诸环境的影响,认为人的行为就像水一样,往哪边引,就往哪边流。而孟子认为,水虽然可能因为情势的原因而高过人的额头,或倒流到山上,但水向下的本性并没有改变。环境可以影响人的行为,但人只要能挺立自己,就能摆脱环境的干扰而做出正确的行为。人能挺立自己的关键在心。孟子说:“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1]246因为耳目通于外,故容易受到环境的诱惑而做出错误的行为,不过,除有耳目,人还有能思之心,只要心尽其能思之职,就能抵制不良环境的影响。正是基于这样认识,孟子认为,教育就其本质而言,就是使人发挥心的能思之能,不断排除物欲干扰,使人能挺立自己,成为“大丈夫”。
二、儒家以培养君子人格为教育目标
海德格尔说,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是被动的,面对陌生的世界,人自然会产生孤独、恐惧、无助之感。因此,对被抛入这个世界的个体来说,首先面临的就是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的问题。儒家所谓的做人,就其实质而言,就是学习与自己生活的世界相处。既然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首先要学会融入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立足。融入这个世界,学习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过程,就是成人的过程。成人,就是把被抛入这个世界的生命体,锻造成不仅能融入这个世界,而且使自己和这个世界更加美好的道德—生命体。
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1]177在孟子看来,人跟禽兽的差别很小,就在于人有先天善端,而动物没有。这个先天善端只是人成为人的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要成为人,还要把这个先天本有之善端扩而充之,使人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这个扩充善端的过程,就是成人的过程。孟子所谓的人性本善,并不是指人性的实然状态,而是从为善的可能性上说的,有了这个善端,人就有了成为人的可能性。一般人与君子的区别就在于,君子知道保存善端,而一般人却不知道这么做。孟子的性善说是儒家修身成人的理论根据,无论是《大学》的“明明德”,还是宋明儒的“格物穷理”“致良知”,都是要求在心上下功夫,一是扩充本有之善性,二是去除物欲之干扰。
君子是儒家的理想人格,做人的最高目标就是成为君子。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4]69这是对君子人格特征最简要的概括。道指理想境界,德即道德,仁即利他之心,艺指礼、乐、射、御、书、数等六艺。君子理想远大,德行高尚,仁民爱物,且才华出众,故朱熹释曰:“君子,才德出众之名。”[7]115君子虽然是理想人格,却也不是高不可攀。孔子说:“为仁由己,而由乎人哉?”[4]131又说:“我欲仁,斯仁至矣。”[4]78仁是一种至高境界,但只要有追求的意愿,就能达到。孟子把求仁具体到心的作用。他说:“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弗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1]246“大者”指心,“小者”指耳目之官。“先立乎其大者”,就是突出心的地位,发挥心的作用,如此,耳目之官就能为心所伏,从而使视听言动皆合乎礼,这就能成为大人或君子了。因此,能否成为君子的关键在心。
君子就真实地存在生活之中,君子人格的培养不离日常生活。《中庸》说:“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7]26君子之道广大而精微,但却不离日常生活,实际上,君子之道就体现在日常生活之中。因此,要追求君子之道,就应该是洒扫应对等日常生活做起。朱熹在《大学章句序》中说:“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7]1这也是孔门育人之正道。《论语》载:
子游说:“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1]232
子游与子夏持不同的教育进路。子游认为,洒扫、应对只是细末小事,教育应该从礼乐入手。而子夏认为,教育是有先后顺序的,应当循序渐进,不能脱离实际。我们看孔子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1]207
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并不赞成子游以礼乐来教育百姓。孔子当然不是否定礼乐的教化作用,而是认为子游把礼乐用错了地方,脱离了老百姓的实际生活。正如子夏所说“譬诸草木,区以别矣”,教育的对象不同,教育的内容自然有别。子夏把洒扫、应对等日常生活内容作为教育门人的功课,较之于“弦歌之声”,具体而实际,教育的效果自然也会更显著。德性是生活的积淀,没有生活无所谓德性,故德性的培养不能脱离生活实践。子夏的教育观点对后世儒家的影响甚为深远。朱熹《论语集注》引程子语录:“君子教人有序,先传以小者近者,而后教以大者远者。非先传以近小,而后不教以远大也。”[7]224小者近者,就是离生活最贴近者。程子又说:“自洒扫、应对上,便可到圣人事。”[7]224洒扫、应对与圣人事是相通的,做好当下的事就是在培养君子人格。王阳明反复强调要“事上磨炼”,就是指要在具体的生活实践中磨炼意志,培养心性。离开具体的生活而谈心论性,一回到生活中,就会原形毕露。明代的王艮说,“百姓日用即道”,再深奥的道理也离不开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罗汝芳提出了“捧茶童子即道”的观点,童子能够把茶事做到位,就合乎最高的道。由此可见,道即在生活中,生活即道,君子人格的培养离不开生活。
君子人格的培养需要学校与家庭的配合。《礼记·学记》:“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8]大学,即大人之学、君子之学,也就是学为大人、君子。所谓“正业”,即“诗”“礼”等正式课程。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不学诗,无以言。”[4]203“诗”“礼”等都是实用性的课程,都是教人待人接物、立身行世。君子人格的培育,需要家庭与学校的配合,并结合生活实践展开,既要学习“乐”“诗”“礼”等正业,也要“学操缦”“学博依”“学杂服”,“居学”与“正业”是密不可分的,两者相辅相成,相资为用,对君子人格的培育发挥着同样重要的作用。
三、儒家教育方法的生活化特征
生活化是儒家教育方法的显著特征。翻开《论语》,我们看不到孔子正襟危坐开展教学的情景,看到的是具有浓郁生活气息的现场式教学。儒家的教育方法具有如下几个显著特点:
一是强调身教作用。《论语·乡党》较详细地记载了孔子的饮食起居情况,塑造了一个生活态度严谨的孔子形象。孔子自我要求如此严格,自然是出于生活自觉,但与维护师道尊严也不无关系。孔子特别强调教育者的榜样作用,他说:“其身正,不令 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4]148教师行为端正,即使没有要求学生做什么,学生也会学着老师的样子去做;反之,教师行为不端,道理说得再动听,也不会有人听。这种影响作用,孔子以风草为喻说得很生动:“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4]140教师就是犯错误,如果能够承认错误,并及时改正,也会给学生以积极影响。子贡说:“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4]236犯了错误不掩盖,并勇于改正,其人格魅力并不减少,其勇于改过的行为也能产生正面的影响。发挥身教的作用,必须与学生打成一片,让学生能够亲之近之,不能高高在上,似不食人间烟火,王阳明说:“拿一个圣人去与人讲学,人见圣人来,都怕走了,如何讲得行!须做得个愚夫愚妇,方可与人讲学”[9]132。孔子就是这样一个能与学生打成一片、既可敬又可亲的老师。
二是主张学以致用。儒家是实用理性,学之目的在用,这与苏格拉底以追求知识为目的的教育不同。苏格拉底说知识即美德,而孔子重实行,学文是行有余力之后的事。即使是学文,也不以培养思辨能力为目的,而是学习借鉴古人的生活智慧,其着眼点还是在实用层面。孔子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4]148我们今天看《诗》,除了抱着了解商周政治、民俗等的实用目的,更多地是抱着审美的目的。而孔子看到的只是《诗经》的实用价值。在《论语》的另一处,孔子从正面阐述学习《诗经》的意义:“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4]211显然,这也是基于实用的目的。这里我们讨论的不是《诗经》等经典的读法的问题,而是讨论儒家的教育理念。就教育而言,《诗》《书》《礼》只是教育的载体,其意义在于运用,如果与现实生活无关,不能在生活中得到践行,那就正如孔子所言,学得更多也没有意义。
三是要求知行合一。儒家所谓的知与行,主要指的是道德认识与道德实践。道德认知与道德实践并不是一回事。以孝为例,一般人都知道如何尽孝,但能称得上孝子的并不多。有的人能被别人的事迹感动得泪流满面,而把感动化为行动者不多。这就是知与行的断裂。明代的王阳明干脆不承认不能实行的知,认为那不是真知,真知必然真行,惟有真行方是真知。在此语境下,王阳明提出了知行合一说,即“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9]5。在教育实践中,孔子特别重视“力行”,强调要把知转化为行,并通过行来检验知,即所谓“听其言而观其行”[4]43。有个叫宰予的学生“昼寝”,言行不一,遭到孔子严厉批评。对那些行为错误还巧言辩解之人,孔子总是不客气地予以批评。子路曾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巧言辩解,孔子斥之曰:“是故恶夫佞者。”[4]127意思是,巧言辩解之人实在太可恶了。知行合一有层次和境界之分,有理性层面上的合一,还有更高层次的合一。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4]61这句话清楚地表达了知行合一的两个层次,即“好之”和“乐之”。知之,是道德认知阶段。由知之到好之,这是知与行在理性层面上的合一。由好之而乐之,又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这个层次的道德行为不再是出于理性的思考,而是一种超理性的道德情感的自然外化。教育的终极目的,就是把内在的道德认知不自觉地外化为道德行为,达到“百姓日用而不知”的境界。
四是注重择机教育。翻开《论语》,随处可见孔子教育学生的话语,孔子善于抓住一切机会教育引导学生。宰予白天睡觉,孔子予以严厉批评。孔鲤从他面前经过,他就过问其学习情况。看到学生无所事事,他批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4]217跟学生在一起,他从不忘为师之责,总是启发引导学生。如有一次跟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几个学生在一起,孔子引导大家谈人生理想。还有一次与颜渊子路在一起时,孔子也叫他们谈谈自己的志向,并应子路的要求谈了自己的志向。孟子评价孔子是“圣之时者”,从容中道,无可无不可。
四、儒家教育对高校德育的启示
高校以培养人为目的,这个“人”不应该是狭隘的“专业人”或“职业人”,而是大写的人、全面的人、人之为人意义上的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专业人或职业人。孔子说:“君子不器。”[4]13高素质人才的培养,不能限定在具有工具属性的某种职业上。现在的高等教育,实际上就是专业化教育或职业化教育,过于关注学生的专业能力,而对学生的人格是否健全缺乏应有的关注,教育与生活严重脱离,其后果就是学生不懂生活、不会生活。儒家的生活化教育理念对高校德育具有重要的启示价值。
第一,要把成人作为德育的目标。人并不是一出生就是“人”,要成为人,就要接受教育,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终其一生,可以说,就是一个成为人的过程。遗憾的是,我国的教育,没有把教会学生做人作为重要目标。不少学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会做人。这与教育的缺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自私,是其自然本能在起作用;而无私,却是需要教育的。儒家把教人做人作为教育的任务,可以说是抓住了教育的本质。人不可能孤立地存在,必须融入社会,这就要学会与人相处。与人相处,是一门重要的学问,而我们却没有把这门学问教给学生。大学生还具有一定的可塑性,高校应该抓住最后的机会,深入开展成人教育,教给学生为人处世之道,教育学生追求君子之道。
第二,教育要紧密贴合学生实际。现在的道德教育有一个明显的不足,就是概念讲得太多,离学生的生活太远,学生感触不深,也不知道怎么转化为行动。理性的概念与真实的情感完全不是一回事,被概念灌输多了就难免会产生行动的幻觉,而一旦需要付诸实际,情感的不真实就会暴露出来。有些学生只有虚幻的“爱”的概念,而无实际的爱的行动。“爱祖国”“爱人民”“爱家乡”离开了鲜活的实践,只是一堆抽象的概念。在洒扫、应对中才能获得“秩序”的概念,在“爱”的行动中才能培育“爱”的情感。儒家讲爱是由“亲亲”开始的。“亲亲”乃爱之源头,爱邻人、爱乡人、爱国人皆由亲亲扩充而来,故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1]15道德的意义在实践,不能付诸实践的道德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不能把道德当概念、当知识来传授,必须创造条件让学生去实践,在实践中培养学生的道德情感。
第三,把教育贯穿于学生生活的全过程。育人应该是全方位、全过程的,无论何时何处教师都不能忘记师者之责,要随时教育引导学生。孔子只要与学生在一起,就会对学生进行教育和引导,或批评,或鼓励。现在的高校教师,更多地是把精力放在教学上,教育的责任没有担负起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评价教师队伍素质的第一标准应该是师德师风。”[10]我们在评价师德师风时,不能只从消极方面看教师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而应该把重点放在做了哪些应该做的上面。育人工作需要教师主动作为,有学生的地方就要有教育。就教育效果而言,生活中的教育,或鼓励,或批评,或启发引导,情感更为直接,针对性也更强,效果自然也更好。高校要强化制度力量,引导教师积极主动地开展育人工作,不分线上线下,不分课内课外,有学生的地方就是教育现场,把全过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真正落到实处。同时,还要加强学校与家庭、社会之间的联系,打造德育共同体,拓宽教育空间,营造更和谐的育人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