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的功能探析：基于信任的调节效用

高静

摘 要：社会资本对于推进社区治理的良好高效运行起着重要作用，而作为社会资本组成要素的信任要素则对于社会资本整体而言具有基础性意义。在推进城市社区治理中，信任要素从个人层面和组织层面发挥调节效用。一方面，对个人而言，通过构建信任网络集体行动困境得以解决，个人的身份资格和人际互动能力大幅提升。另一方面，对组织而言，信任推动了社会组织的合作与交流，更带来了整体社区治理效率的提升。

关键词：社会资本;信任;社区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9）12-0075-02

社会资本涵盖的基本要素是信任、互惠规范和网络，而其中，信任作为社会资本的一项构成要素又对其他两个要素产生了重要影响。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Putnam）指出“社会资本指的是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和网络，它们可以通过促进合作行动而提高社会效率”[1]。其实，社区治理与社会资本之间的紧密关系一向是研究社会资本的重要面向，而信任的调节作用则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社会资本与社区治理的关系。

一、社会资本中的信任要素及其与信任网络的关系

（一）信任要素在社会资本研究中的重要性

信任是社会资本的最关键和本质性要素[1]。福山将宏观层面的社会资本从文化角度进行深层次研究。

以城市社区发展为例，随着城市化推进和城市生活的冲击，社区治理中存在的问题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现代社会不少地区社区治理中普遍存在社区居民政治冷漠、缺乏社区参与意识、对于社区治理中的各项决策存在质疑和不理解的现象，这些问题消解了社区治理的意义，也间接阻碍了社会资本促进当代社会生活的有序高效率运行的功能发挥，而我们不难发现，通过对社区治理弊病剖析，导致社会资本功能难以充分发挥的一个最为根源的问题就在于不同群体尤其是个体对信任要素的忽视，甚至于在社区治理中信任要素几乎处于缺位的状态，这种状况使社会资本推动社区治理的运行受到了阻滯。而事实上，社区作为基层社会的缩影，一个社区的良好运行最终还是要落实到社区中的个体，而居民间的信任是建立合作互惠规范、居民参与网络的前提。社区居民彼此信任能够促进社区认同形成。同时，社区自治组织之间较高的信任水平也能够促进社区治理高效运行。

（二）从信任到信任网络

信任，可以被视为一种态度，一种当事人与相关实践活动的关系。它聚焦于关系层面，为探寻何种态度可能激发或源于信任关系提供有益指导。从信任到信任网络的出现其实是基于信任所形成的信任关系，没有经过信任关系的构建，信任网络便无从谈起，进而导致信任要素的发挥受到很大的阻碍与限制。由此可见，信任网络所发挥的功能是必不可少的。查尔斯·蒂利（Charles Tilly）认为，“所谓信任网络其本质上就是由网状的人际关系所构成，由强大的关系纽带所凝聚的社会网络”[2]。信任网络提供个体与组织在别处得不到的价值与功能，既降低了交易成本，也增强了契约的安全性。同时，信任网络控制其成员，如果被集体拒斥便得不偿失。

二、城市社区治理中信任要素的调节效用

对信任的把握离不开对其效用分析，通过代表性城市社区治理的案例研究，可以进一步认识信任的作用。其实，信任本身作为社会资本的构成要件，同样也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它对互惠规范和网络的形成具有直接作用，缺乏信任的社会资本显然无法发挥其全部功能。

从个体层面来看，信任尤其是人际信任，其在个体参与社区生活中得以体现。从组织层面来看，信任是不同的社会组织与外部环境进行反馈与互动的基础，并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有相应的调整。在城市社区治理中，信任要素通过渗入到个体与组织的方式进一步将社区治理的有效性推入到更高的水平，通过构筑信任网络使得居民之间形成良性人际互动，而社会组织之间也得以通过密切的联系充分维护组织利益从而实现整体社区治理能力的提高。

（一）个体层面

其一，解决集体行动的困境。在社会资本的三大构成要件中，信任起着基础性作用并兼具决定意义，信任的缺失容易导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人们往往会由于个人利益的驱使和彼此之间的不信任而导致搭便车现象的出现，这一现象损害了社会成员长期遵守的原则，也打破了市场交易原则，人们因利益改变相应调整行动，使得集体行动困境形成。

其二，提升人际关系能力。对于每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言，个体在进行政治参与和政治社会化的过程中，信任所发挥的作用给个体带来的影响是不可忽略的，如果社区居民之间普遍存在不信任，那么前面所提到的由于某家某户的反对而导致集体利益受损的情况就无法得以有效解决。当居民之间在普遍意义上达成一致时，居民之间就会通过信息的沟通与交流，站在不同角度从全局出发考虑决策的科学性和合理性，甚至在居民之间针对社区中某项重大事项形成广泛的交流和讨论，通过信任充当调节中介，居民的各方意见在沟通与交流的渠道中得以反馈给社区决策者，在经过多方讨论与广泛征求居民意见的前提下，社区决策和社区治理水平得以提升。与此同时，居民人际关系能力也在不断沟通协调中得以提升，进而使得人们对社区事务的关心度也逐渐上升。可以说，良好的信任水平塑造了公民的人际能力，人际关系能力提升也培育了社会信任。

（二）组织层面

其一，推动社区自治组织发展高度组织化。城市社区自治组织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基于社区治理层面的居委会组织，另一类是基于社区居民自发创建的自治组织，如合唱团、秧歌队等。不同的社区组织形式其组织化程度是不同的，而组织化程度直接决定了组织的行动力。

我国社区居委会的职能随着城市的发展逐渐发挥越来越多的功能，居委会作为一种社会组织其行动影响着居民参与，而社区自治组织之所以能够发挥其功能作用，离不开组织凝聚力的效用发挥，而信任又是产生组织凝聚力的基础。良好的信任网络通过激发社区居民的政治参与意识，让社区中的绝大部分居民都能理性且广泛参与到社区治理中去时，社区自治组织发展将会得到进一步提升，社区凝聚力也随之不断增强。同样，通过信任的调节效用，该小区居民利用空余时间参加合唱团、志愿服务队等各种组织[3]，极大地推动了这些民间组织的自我完善和组织化发展，并在居民之间形成一股持久的凝聚力，通过在社区举办一系列活动，居民在参与活动的过程中更加强了组织的紧密度，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组织之间形成了融洽的关系。

其二，促进组织成员间的合作与交流，进而推动社区和谐发展。社区的和谐发展有赖于社区组织的维护，如果一个社区内自治组织的功能无法得以有效发挥，那么当社区治理中存在分歧与矛盾一时难以得到有效解决时，就容易出现社区治理乱象，如居民不配合、政策难以落实等。而信任则可以促进组织间广泛合作与交流，信任的缺失将大大阻碍社区组织的沟通，削弱社区自治组织的凝聚力。在一个社会内部由于不同社会成员各自利益存在差异性，因而相应地，社会网络中也存在着不同的自治社会组织，这些组织的发展与成熟反映了社会发育程度的快慢，由于信任在整个社会发展和公民精神的培育中起着重要作用，因此，任何自治组织的发展都是以社会资本高度发达尤其是信任形成密不可分的。由于组织内部各成员之间在长期相处中凝聚的共同态度与认知，我们可以把其视同为成员之间的彼此信任，这样由于信任要素在发挥作用，任何一个组织的发展过程中都充满了协商的成分，当个体利益诉求在社群中无法得到有效表达时，在全体成员尊重基本规则的基础之上，受信任的主体将会对如何有效解决群体内部冲突提供一个得到绝大多数成员认可的方案，而之所以社会成员能够对方案产生认可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信任要素在其中所起的凝聚作用。

三、有效发挥信任在城市社区治理中调节效用的路径

构建良好的信任关系是进行社区治理的前提和基础，也唯有确保社区成员包括组织之间稳定的信任，一切社区治理的部署才有了实现的可能。具体而言，想要提升信任水平，可以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着手。

（一）微观上：促进公民参与，推进人际信任

具体而言，一方面，公民参与积极性提升，通过广泛的参与社区治理活动，强化了自己的民主参与意识，在社区进行志愿者服务的过程中培养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奉献精神，进而有利于良好人际关系的互动。另一方面，随着公民参与能力的提高，社区成员通过广泛参与决策的讨论，充分运用自己的民主权利，合理表达意见，能够帮助社区决策更加科学化，减少拍脑袋决策等问题的出现，从而进一步提高了社区内人际关系信任水平。

（二）宏观上：完善配套机制，推动制度信任

在社区治理中，制度信任的形成离不开配套机制建设，配套机制建设是推进制度信任的基础。其内容包含事前监督机制和事后惩戒机制。信任的前提和基础是社区治理的公开透明，以及带动社会成员广泛参与的利益表达机制，当社区决策中出现有违背一般规律现象时，必要的监督就显得至关重要。

在社区治理中，除去事前监督手段，事后监督作为一项补充也发挥着重要功能。虽然不是配套机制中的主导要素，但在一些极端情况出现时，适当的惩戒会有警醒的功能，这是因为外部监督机制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當监督不足以有效规避不利于社区建设的行为时，事后惩戒则能起到弥补作用。

四、小结

信任要素尽管作为一个主观性较强的概念在研究中受到过一些质疑和挑战，但在历时性社会资本研究中，我们不得不承认它在凝聚社会成员以及完善社区互惠规范乃至形成稳定的社会网络中的基础性作用。小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大到社会组织之间的利益分割和博弈，这些过程的妥善处理均有赖于社区治理水平的提高，更离不开信任这一社会资本中的基础性要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管是在当今的中国社区治理还是国外社区治理研究，对社会资本中信任要素的考量都将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唯有通过信任要素的稳固，互惠规范的协调配合以及社会网络的形成才会得以实现，进而共同推进社会资本的良好运行。

参考文献：

[1]美.罗伯特·帕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M].王烈，赖海榕，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195.

[2]美.查尔斯·蒂利.信任与统治[M].胡位钧，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0：24.

[3]李钦.信任对社区发展的促进作用研究——以济南D社区为例[D].济南：济南大学，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