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代词做主语的省略现象在日语初级阶段教学中的应用——以《（新版）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为例

许媛

（郑州工商学院，河南郑州 450000）

省略现象是很多语言都存在的现象，众所周知，日语的省略表达则更多，主语的省略，尤其是人称代词做主语的省略，更是渗透了日语的各个方面，成为日语这门语言的一大特点。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汉语中的主语使用的极其频繁，几乎每句话当中都会出现例如“你”“我”“他”等人称代词的主语，而在日语中，主语则尽可能不出现，能省略就省略，这一点对零基础的初级阶段的学生来说，常常觉得很困扰，很不习惯，也较难把握。笔者在教授日语初级阶段也常常被学生问到主语省略的问题，该文以人称代词做主语为研究对象，对日语主语省略的现象进行分类汇总，对教材《（新版）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中的例句进行分析，简单梳理主语省略的原因，总结教学中如何讲解更有利于学生们掌握这一现象，解决日语教学初级阶段这一难题。

1 主语省略现象

1.1 主语是否存在的问题

在日语学界，对于主语是否存在一直有争论。最早开日本国语研究先河的学者大槻文彦，作为肯定主语存在的代表，在著作《广日本文典》（1987）中指出，“具备了主语和说明语（即后人所说的谓语—引用者注）就是句子。而句子必须要具备主语和说明语”。三上章则提出，“‘主语’这一概念是根据欧洲西方语言的语法现象规定的。在欧洲语言当中，谓语的形式要根据主语的人称、数再决定，而日语中则没有这样的现象”，否定了日语主语的存在。

笔者认为，作为中国学生，学习汉语时是有主语的，自身早已建立了基本的“主+谓+宾”等句式结构系统。国内的日语教学的学校语法中，在初级阶段就引入了日语的四大基本句型——判断句（名词谓语句），描写句（形容词谓语句），存在句（表示存在的动词做谓语）以及叙述句（动词谓语句）。由于存在句的谓语是表示存在的动词，也属于动词，笔者认为可以归类到叙述句。简单地总结就是类似汉语的判断句，描写句和叙述句。这种归类方法就是对照汉语的句型而总结的，因此笔者支持日语教学的主语肯定说。

1.2 主语省略现象的分类

笔者在教学中使用的教材为《（新版）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参考前人关于主语省略的研究，针对人称代词做主语的省略现象，在教学中总结出日语主语省略的主要分类：（1）普通的第一、第二人称的省略；（2）谓语有指向性的主语省略；（3）授受关系中的主语省略；（4）敬语系统下的主语省略。

1.2.1 普通的第一、第二人称的省略

（1）初めまして、小野緑です。

（2）森さんは学生ですか。——いいえ、学生ではありません。会社員です。

（3）3か月パソコンを練習しましたが、まだあまりできません。

（4）学生の時に、何を勉強しましたか。——日本の経済について勉強しました。

例（1）是日语最简单的自我介绍的表达方式，省略了主语“わたし”，是日语最常用的第一人称做主语的省略表达。例（2）虽然是询问对方“你”的例文，但是并没有使用“あなた”，而是在知道对方信息的前提下，使用对方的姓“森”来作为主语，在问句中省略主语“あなた”，或者使用知道的对方的有关信息来代替 “あなた”，是常用的第二人称做主语的省略表达。例（3）（4）也都省略了“わたし”“あなた”的第一、第二人称作为主语，是日语的语言特色。

1.2.2 谓语有指向性的主语省略

众所周知，日语句子中最重要的成分是谓语，位于句尾的位置。而日语中有很多词做谓语时有非常强的指向性，如表达说话人的心理与意志的「思う」、「感じる」、「信じる」、「困る」、「たい」、「ほしい」等，以及表达个人感情的「嬉しい」、「怖い」、「羨ましい」等。

（5）今日は外出しないほうがいいと思います。

（6）胡同は、古い北京が感じられて、楽しいですね。

（7）安い車がほしいです。

（8）今年中に結婚したいです。

（9） 外国へ旅行に行きませんね。どうしてですか。——飛行機が怖いです。

（10）旅行、どうだった？ —忙しかったけど、まあまあ嬉しかったよ。

上文的例子中都使用了有指向性的谓语，省略了第一人称作主语的“我”，但是并不影响对句意的理解。此外，上述表达说话人心理以及个人情感的词类，还可以用于询问对方的心理及情感，因此如果用于疑问句中，则可以省略作为主语的第二人称“你”。

（11）困った時、私に相談してください。

（12）今何がいちばんほしいですか。

1.2.3 授受关系中的主语省略

日语中主要通过三个授受动词“あげる”“くれる”“もらう”来表达授受关系，加入人物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可再加入“さしあげる”“やる”“くださる”“いただく”来表达。根据授受动词能够分析出句子中的“施动者”和“受动者”，如“くれる”“くださる”使用的要求是对象必须为说话人或者说话人一方的人或物，因此在授受句型中主语经常会省略。

（13） その映画のチケットを誰にあげますか。——李さんにあげます。

（14） 誰にそのパンフレットをもらいましたか。——長島さんにもらいました。

（15）おいしいお茶を送ってくれて、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いいえ、どういたしまして。

（16）係の人に切符を交換してもらいました。

（17）この手紙をコピーしてくれませんか。

上述例句中的授受句虽然都省略了主语，但是根据句尾的授受动词可以明确主语身份，省略了人称代词作主语的“你”或者“我”。

1.2.4 敬语体系下的主语省略

敬语的使用是日语这门语言的一大特色，敬语的语法体系中，最常见的表达敬意的方法，可以使用尊他语、自谦语和郑重语。顾名思义，尊他语意为尊敬他人，则必定不能对自己使用，主语为第二或者第三人称。而自谦语意为谦虚，只能对自己或者会话中地位低的人使用。因此，在主语省略的句子中，自谦语或者尊他语的使用也可判断出主语的身份。

（18）お食事はもうお済みになりましたか。

（19）旅行の日程はもうお決めにまりましたか。

（20）こちらのドアからお入りください。

（21）明日の午後、ご連絡します。

（22）案内状、拝見いたしました。

（23）さっそく、資料を届けさせていただきます。

上述例句中分别使用了尊他语和自谦语的固定表达，通过谓语部分敬语的使用，能够分析出省略的主语为第一人称“我”和第二人称“你”。

2 日语主语省略的文化根源

任何语言的产生都不是孤立的，都与本国的民族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语言产生于文化，文化影响着语言，日语中主语的省略现象也是如此。

2.1 集团主义

日本国家民族性的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集团主义。在地理上，日本是一个远离陆地的岛国，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都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而地理因素也决定了古代日本人民的生存要依赖于农耕和渔业，这些生产方式都需要团体间的合作才能完成。由古至今，日本人就逐渐产生了相互协作的意识，也就是团体主义。在这种由生产方式导出的集体主义文化中，日本人慢慢形成了避免突出自己，将自己放置在集体当中，害怕被排斥在集体之外的心理。这种心理也体现在语言中的主语省略，尤其主语是自己时，尽可能地避免使用。

2.2 暧昧表现

日语中的主语省略，另一方面反映出来的是日本民族暧昧的特性。金田一春彦说过，“日本人的思考方式非常的感性，其中的一个表现就是各种暧昧的表达。”日本人十分注重与他人的关系，日本文化中崇尚“以心传心”，说话时经常不把话说完整，通过言外之意让对方去体会，与听话者建立一种微妙的默契。此外，省略的表达也会有不给对方造成压力，给自己留有余地的作用，可以维护与对方之间良好的关系。人称代词作主语的省略就是暧昧的体现之一。

3 结语

省略现象是日语语言的一大特色，主语的省略更是常见的表达。省略的前提是不会让对方产生误解或者理解歧义。通过例句分析和笔者教学中的经验，总结出中国学生理解主语省略句子的方法。整体来说，陈述句中省略的主语，一般为第一人称“我”，疑问句省略的主语，则多为第二人称“你”。但当询问对方有关自己的事情的疑问句时，主语可为第一人称“我”。此外，可根据表达情感意志的谓语、授受动词以及敬语中使用的表达等，确认主语的身份。同时，在主语省略之下，看到深层次的日本民族特性和文化，通过语言体会文化，通过文化理解语言，真正透彻学好日语。

另外，主语的省略只是省略现象的一个部分，笔者今后将继续对谓语的省略、助词的省略、副词的省略、句子的省略等研究日语的省略现象，完善日语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