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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直过民族”研究述评

2019-12-26兰良平

文山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云南民族研究

兰良平

(文山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文山 663099)

云南“直过民族”是我国特定历史条件下使用的特殊概念,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未经过民主改革,由原始社会末期跨越几种社会经济形态而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民族[1]1,而对实行直接过渡的这些民族地区,称为“直过区”。由于云南“直过民族”族群关系的跨国性、发展的滞后性、文化的原真性、居住的边缘性等特质,往往使其归附的民族问题更具敏感性和多变性。此外,云南“直过民族”中的傈僳族、拉祜族、佤族、布朗族、独龙族、佤族、怒族、景颇族为跨国民族,从而使其民族社会网络关系、民族问题更具特殊性。所以,云南“直过民族”问题成为党和国家边疆治理、民族发展问题的重要议题。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随着我国民族地区改革发展的全面推进,云南“直过民族”发展问题再引发政界、学界的普遍关注,尤其进入新时代以来云南“直过民族”如何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问题。从20世纪50年代提出这个学术概念以来,国内学者从多角度、多立场对云南“直过民族”展开了系列研究,并取得丰硕的学术盛果。然而,云南“直过民族”研究现状如何?学者普遍关注云南“直过民族”哪些领域?取得哪些成绩?又有哪些不足?有鉴于此,本文以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CNKI)收录的关于云南“直过民族”重点文献为基础,从经济社会发展、文化、扶贫开发、教育、党建五个维度,对其60多年的研究进程进行梳理与分析,进而希冀为新时代云南“直过民族”科学发展以及把握研究前沿提供一些文本参考。

一、云南“直过民族”研究的主要维度

(一)云南“直过民族”经济社会发展研究

在云南“直过民族”走过的60多年,党和国家不仅从法律制度上保障其当家做主的地位,还从民族平等政策、民族发展政策上确保其与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所以,“直过民族”经济社会发展情况成为研究这类民族的首要前提。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概念与分布研究。何谓“直过民族”?“直过民族”包括哪些民族?“直过民族”分布在哪里?学者从不同立场、不同角度进行了系列研究。目前,学界关于“直过民族”“直过区”概念已形成共识,然而对“直过民族”分布区域尚存有不同的观点。程玄等人认为“直过民族”是特指一部分保持浓厚原始公社残余的少数民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不经过民主改革运动,跨越几个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的各少数民族。在云南省实行“直接过渡”的主要是景颇、独龙、怒、傈僳、德昂(原称崩龙)、佤、布朗、基诺等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和部分拉祜、哈尼、瑶族等居住区,人口共60万。实行“直接过渡”的少数民族地区称为“直过区”[1]3。王元辅认为20世纪50年代初期,党对云南省还处在原始社会末期或已进入阶级社会,但阶级分化不明显、土地占用不集中、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景颇等8个民族和部分拉祜、哈尼、瑶等民族约66万人居住的地区,采取特殊的“直接过渡”方式,这些民族即为“直过民族”,这些民族聚居的地区称为“直过区”,到2003年这些民族人口达125.7万,涉及云南省的8个州(市)25个县(市)[2]。蒋梅英等人认为“直过民族”是特指中国西南等边疆民族地区一部分保持浓厚原始公社残余的少数民族,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在党和人民政府帮助下,不经过民主改革运动、跨越几个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的少数民族,实行“直接过渡”的少数民族地区称为“民族直过区”,这些民族在云南省主要是景颇、独龙、怒、傈僳、德昂(原称崩龙)、佤、布朗、基诺等少数民族或这些民族的聚居地区及部分拉祜、哈尼、瑶族等居住区;在内蒙古自治区主要是鄂伦春、鄂温克等少数民族;在海南省则有部分黎族[3]。许宪隆认为我国“直过民族”在国内的很多地方都有分布,如云南、广西、内蒙古、新疆、东北等等①。那金华认为云南“直过民族”涉及现在行政区划的8个州市、25个县、17个民族[4]。可见,虽然各学者对“直过民族”概念、人口分布有不同表述,但也形成一些共识,如云南“直过民族”种类、云南区域分布以及“直过民族”认识等。然而,针对云南区域外“直过民族”,只是有学者提出在我国内蒙古、海南、新疆、黑龙江等有“直过民族”分布,但研究成果很少见。所以,云南“直过民族”之外的其他区域应是“直过民族”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发展状况研究。当前,学界普遍认为云南“直过民族”整体处于贫困状况。例如,王元辅认为“直过区”少数民族群众是我国最弱势的群体、最特殊的族群,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最底层[2]。屠明启等认为云南红河州30个少数民族“直过”乡,总的来说至今尚处于贫困的境地,当地群众温饱问题尚未基本解决[5]。钟世禄等认为云南少数民族“直过区”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最低层次,即为“三个最”(最贫困地区、最弱势群体、最特殊族群)[6]20。除了学者对“直过民族”发展进行理论探讨之外,还深入村寨进行实证研究,进而掌握了发展状况的第一手资料。毫无疑问,这些成果对党和国家加强对云南“直过民族”脱贫攻坚战略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然而,学者对于云南“直过民族”贫困状况的更多解读是依据实践调查来佐证,欠缺学术之间的交流对话,导致各学者对落后差距的看法莫衷一是。所以,如何增进云南“直过民族”研究者之间的学术对话,构建测评贫困模式或指标亦是未来深入探讨的一个重要方向。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发展落后归因研究。云南“直过民族”为什么发展迟缓?是什么因素导致落后?目前,不同学者有不同的解读。刘文光认为云南“直过民族”发展落后的因素复杂,表现为贫困面广、贫困度深,生活方式落后,社会发育程度低,教育投入严重不足,产业结构单一,土地利用不当,道路设施建设落后,外界文化影响大,吸毒人员增多,边境线长等等[7]。徐俊认为云南“直过民族”由于起步晚,差距大,思想阻碍难以清除[8]。肖雁认为“直过民族”积累的贫困文化导致其发展滞后[9]。白武认为云南“直过民族”所在的冷凉山区不宜经济作物的生长、传统观念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投入不足是基础设施落后的原因、政策配套滞后是社会进步缓慢的根源、实用技术落后影响生活水平的提高[10]。也有学者认为云南“直过民族”基础设施投入缺口大、教育满足不了提高人口素质需要、普遍存在缺医少药、优惠政策弱化[11]。可见,虽然学者对“直过民族”发展落后归因各异,但也有一些共识,比如分析视觉均会从“直过民族”区域环境、思想观点、历史因素、基础设施、生产力水平等主客观因素来阐释。有的学者还从区域人才要素缺乏、“金三角”毒品问题、边境问题等维度来追根。无疑,这些观点对促进云南“直过民族”创新发展动力具有十分积极的启示意义。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发展路径研究。李根认为一方面要把它作为同一体进行类的把握,寻找其共同发展规律;另一方面要充分看到其相互差异及个性特点,探索各直过民族发展的特殊道路和规律[12]。李志平提出建立景颇族人口较少民族发展试验区的构想[13]。刘文光提出要针对布朗族面临的主要问题,应采取针对性的对策措施[14]。宋建峰等人提出要加强“直过民族”村社内涵建设、因地制宜和因族施策、培育自我发展能力以及牢固树立和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发展路径[15]。陈明珍等人提出要坚持政策扶贫与产业扶贫相结合,既输血又造血;加强社会建设,改善民生状况;加强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发挥农村集体经济作用,才能助推景颇族第四次跨越发展[16]。杨林兴等人认为要推进国家边疆治理措施的创新,将“直过区”作为一个特殊的区域专门制定相关政策,加大对这一区域社会事业的投入,解决其与体制变革、时代发展不适应的矛盾,扩展其社会发展渠道,才能使其实现全面发展[17]。王元辅提出8个方面的对策建议,即一是营造良好社会环境,二是加快脱贫步伐,三是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四是加快公共事业建设,五是加快经济发展,六是加快民族干部与人才培养,七是加强农村合作组织建设,八是资金筹措[2]。周联友认为要加快“直过”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与进步,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一切从“直过”民族地区的实际出发,善于思维创新、途径和办法创新,走出一条加快“直过”民族地区脱贫致富奔小康的路子[18]。可见,这些重要成果的路径讨论,大多是基于“直过民族”实践调查的基础上所提出的富有创新性、针对性的发展建议,无疑对云南“直过民族”跨越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2004年由云南省委政策研究室牵头的联合调查组在云南“直过区”8个州(市)25个县开展入村调查,在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出版了《云南民族“直过区”经济社会发展研究资料汇编》一书,全书共分两大部分:第一部分综合调研报告33份,涵盖了云南“直过区”25个县和17个民族的28个典型行政村的调查报告;第二部分是专题报告28份,主要以各民族反映强烈的具体问题,如农业生产合作社、异地脱贫、教育、交通、迁徙、习俗等问题所形成的调查报告。这部调查资料汇编专著,不仅有助于党委政府推进“直过民族”全面小康建设提供决策依据,还为唤起社会各界对“直过区”少数民族的发展进行更多的思考与关注,更为学者研究“直过民族”提供了详实的数据资料[6]1-2。此外,程玄等著《云南“直过民族”社会发展与现代化》一书,以云南“直过民族”历史发展为主线,将全书分为二大部分:第一部分“直过民族”历史发展,包括“直过民族”界定、族源追踪、基本特征、历史变异性特点、存在的历史原因及规律性五章内容;第二部分云南“直过民族”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第一次飞跃的起点、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社会主义多民族现代化的艰苦探索、现代化的动力与条件、现代化面临的问题与困难、现代化战略抉择七章内容[1]1-4。

(二)云南“直过民族”文化研究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文化综合研究。为提升研究对象的针对性,这里仅以“直过民族”或“直过区”为检索主题词,将检索到的重点文献进行合理解析,进而耙梳其文化概貌。罗承松认为党的基层组织在民族直过区农村社区建设中,应通过文化建设有效整合农村社区中的各种自治因素和自治资源[19]。李根认为随着云南直过民族原始经济形态不断发生变异,其文化形态也会受到其他文化形态要素的影响随之发生变异,使直过民族文化形态表现复合性文化特征[12]。张晓松等认为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中,云南“直过民族”传统文化是民族社会发展的精神文明成果[20]。从这些成果来看,学者对云南“直过民族”文化综合分析主要集中在文化功能、文化再生产、文化变迁等方面。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文化专题研究。云南“直过民族”包括独龙族、基诺族、布朗族、德昂族、景颇族、傈僳族、怒族、佤族及部分拉祜族、苗族、瑶族等在内的民族集合体。所以,云南“直过民族”文化的专题研究,主要以这些民族为对象而展开的相关文化研究。总的来看,目前学者主要从“直过民族”符号文化(如独龙族文面、景颇族织锦图案、佤族木鼓等)、节庆文化(如傈僳族刀杆节、布朗族泼水节、景颇族目瑙纵歌、怒族如密期等)、文化保护与开发、文化变迁与认同等方面进行研究。鉴于论文篇幅和具体研究对象为“直过民族”,虽然各“直过民族”文化专题的成果诸多,但这里仅以独龙族文化阐述“直过民族”文化专题成果。通过中国知网(CNKI)的文献检索及梳理后发现,独龙族文化研究成果颇丰,各学者如高志英[21]、周云水[22]、马翀炜[23]、王明东[24]、李宣林[25]、赵沛曦[26]等对独龙族文面、基督教信仰、传统节日、文化特点、农耕文化、文化认同等进行了研究。此外,有的学者对独龙族语言生态、体育文化、文化变迁、伦理思想、剽牛仪式、医药文化、禁忌等进行了讨论。相应地,其他“直过民族”(基诺族、德昂族等)主要以文化特质、传统文化、文化变迁、文化认同、语言文化、宗教习俗、祭祀仪式等展开探究。

(三)云南“直过民族”扶贫开发研究

由于“直过民族”历史发展的特殊性,致使其扶贫开发面临前所未有的新挑战。如何使云南“直过民族”实现与其他民族(指经济发展较好的民族)共同发展,则日益成为学者关注的领域。

陈明珍等人基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背景,在分析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景颇族三次跨越发展基础上,指出其依然面临贫困程度深、贫困面大、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等问题,提出了坚持政策扶贫与产业扶贫、加强社会建设、加强党的基层组织建设等对策建议[16]。方明以红河州金平县布朗族(莽人)为例,通过政府对其扶贫成效分析基础上,提出莽人扶贫开发要四个“相结合”,即政府主导与莽人参与相结合、文化教育与科技培训相结合、扶贫和开发相结合、传统文化的“保护”与“革新”相结合[27]。杨海波通过“直过民族”人文贫困现状梳理,提出了优化产业结构、加强民主政治建设、深化教育体制改革等对策建议[28]。兰良平等人通过红河州金平县拉祜族(苦聪人)扶贫开发成效分析,指出了其面临等靠要思想、贫困程度深、社会事业发展缓慢、产业发展难度大等新挑战,提出了推进扶贫模式转型发展和人力资源开发、继续实施民族优惠政策和扶贫开发动态化机制、加大社会事业建设投入、大力发展特色优质产业、促进拉祜族文化的传承与保护等对策建议[29]。张惠君通过怒江州傈僳族、怒族、独龙族贫困现状的梳理,分析了这些民族的贫困根源,并对其四十年反贫困进程进行了反思,最后提出了破解贫困因素的对策建议[30]。周灿以德宏州芒市三台山德昂族民族乡为个案,基于公共服务视角,探讨了人口较少民族(德昂族)扶贫开发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对策[31]。程厚思以云南西盟佤族自治县为例,从制度变迁和技术进步的角度,对西盟佤族地区贫困问题进行了系统研究[32]。杨栋会通过云南“直过区”少数民族(布朗族)收入差距和贫困问题的研究,结合农户贫困决定因素的分析,得出了其收入不平等显著、贫困严峻、农业依然是主要收入来源,提出了自然资源分布不均衡、公共服务匮乏是造成布朗族收入不平等和贫困的最主要因素,进而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33]。晓根等人在总结云南“直过民族”第一次历史跨越的经验和规律基础上,运用现代科学研究方法和技术手段,通过对云南“直过民族”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历史等调查,结合“直过民族”实际情况,探索了“直过民族”如何实现新的跨越发展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发展途径[34]。张志远运用西方福利三角理论,基于云南西双版纳州布朗族贫困问题,提出了以国家、市场、社会为内容、与本土相结合的新福利三角分析框架,系统研究了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布朗族乡的贫困治理进程及改进建议[35]。穆智认为边疆公共事务治理视野下的“直过民族”问题,涉及的领域和内容庞杂而具体,需要调整思路、转变模式,坚持民族因素与区域因素相结合,构建“精细化治理模式”[36]。

纵览扶贫开发成果,基本涵括了云南“直过民族”所有民族。在思路上,循寻“现状——问题——对策”模式阐述“直过民族”扶贫开发进程及对策。如何破解云南“直过民族”发展瓶颈问题,已成为全面决胜小康社会建设的棘手问题。随着新时代中国精准扶贫工作的深入推进及云南“直过民族”脱贫攻坚战略的实施,“直过民族”扶贫问题将会得到更多学者的关注,从而推动其与全国各民族人民一道实现共同繁荣发展。

(四)云南“直过民族”教育研究

教育是一个民族进步与社会发展的核心动力。在一定程度上,教育将对云南“直过民族”全面发展起决定作用。所以,云南“直过民族”教育问题成为学者普遍关注的热点领域。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教育综合研究。高志英通过对20世纪独龙族教育形式、教育观念从传统到近代学校教育演进的社会历史背景及过程的回顾,探索了边疆少数民族教育及其观念发展的规律、趋势和存在的问题[37]。那金华在对云南“直过民族”地区的教育现状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教育发展要以教育现代化为目标,突出教育的先导地位;坚持社会功能和经济功能并重,并适度向经济功能倾斜;坚持速度和效益并重,并逐步转到以提高效益为主的轨道上;突出职业教育为“直过民族”地区服务的功能定位;实施政府战略,为“直过民族”地区教育健康发展创造内、外部条件;确立开放的教育体系等对策建议[4]。聂琴认为“直过民族”落后和贫困的成因复杂、影响深刻,在教育上要从全纳教育的价值理念出发,无歧视、无排斥地建立向“直过民族”全体社会成员的教育支持和教育服务系统,方能促进“直过民族”的脱贫与发展[38]。杨海波基于《扶持人口较少民族发展规划》视觉,分析了云南“直过民族”教育发展现状,提出了要把全部“直过民族”都纳入规划,并积极制定出台《少数民族教育法》和恢复“直过政策”等对策建议[39]。潘峰运用观察法、访谈法、问卷法,集中对云南泸水县“直过民族”受教育现状及学习动机进行了深入调查,指出语言障碍、自然条件恶劣、基础建设不完备等是其经济文化发展滞后的主要原因,进而提出了实施“双轨”教育的发展措施[40]。杨海波研究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云南“直过区”教育跨越发展及其历史经验[41]。张良等人将关于学习动机的研究推广到“直过民族”学生中,描述了“直过民族”学生学习动机不足的具体表现,并从学生自身、家庭、学校和社会四个方面,分析了导致其学校学生学习动机不足的原因,进而提出了激发学生学习动机的方法[42]。无疑,这些成果为相关部门精准识别云南“直过民族”的教育演进、发展特点及教育现状提供了理论参考。

关于云南“直过民族”教育专题研究。这些成果以各“直过民族”或以各“直过区”为具体对象,通过实证调查、个案访谈或问卷等方法,揭示了“直过民族”教育发展路径。马光秋等人通过云南景颇族生存经济观念的调查,认为其依赖集体的生存经济观念使其处于特困状态,提出了改变这种依赖观念的有效路径是立体教育[43]。毕天云通过基诺族和布朗族在教育场域中的性别平等观念的比较,指出基诺族的性别平等观念强于布朗族,提出了教育政策应考虑“性别平等观”的民族性和地方性[44]。赵富荣通过对佤族教育内容及演变历程的梳理,得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佤族教育事业得到较快发展[45]。云南省委宣传部课题组通过对基诺、拉祜、佤、傣、哈尼等5个少数民族教育的实地调研,揭示了云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教育发展与建设小康社会的关系[46]。何清等人通过对德宏州“直过民族”部分学生英语学习情况的调查,发现了其英语教育存在着新的问题,提出了提升英语学习的对策建议[47]。

(五)云南“直过民族”党建研究

党的建设是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伟大胜利的秘密武器之一,也是永葆中国执政党的发展引领、表率和模范作用的本质要求。所以,云南“直过民族”党建工作也不能忽视。杨亚凡认为“云南民族直过区党员大部分面临自然条件恶劣、生活环境封闭、物质贫乏、文化素质较低现状,提出利用正面教育为主、管教结合、教褒结合、教用结合、教爱结合等活动,提高民族直过区党员整体素质[48]。罗承松认为,“党的基层组织在民族直过区应通过文化建设有效整合农村社区中的各种自治因素和自治资源来提升党对农村社区发展的掌控能力和执政水平。”[19]吴仲禹认为基层党建在边疆民族地区的统战工作必须始终考虑特殊性[49]。

二、对云南“直过民族”研究的思考

通过以上梳理分析,不难看出,云南“直过民族”研究成果较丰硕,既有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也有扶贫、文化、教育及党建等领域研究,成果基本涵盖了所有的云南“直过民族”。毫无疑问,这些成果对云南“直过民族”科学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然而,研究也还存在一些不足。具体来说,这些不足主要表现以下几个方面:

(一)实践运用研究多,理论研究不足

针对云南“直过民族”存在的主要问题,既有成果提出了诸多实践运用的具体对策,无疑这对解决云南“直过民族”的现实问题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云南“直过民族”作为我国社会发展形态的特殊现象,产生各种问题的深层次原因复杂多样,如文化适应、等靠要思想、社会发展等,除了当下呈现的现实问题之外,嵌在其内部的深层问题亟需从理论层面进行溯本清源的研究。所以,云南“直过民族”未来研究,应切实促进基础理论与实践发展的相结合,从而更好地促进云南“直过民族”科学发展、跨越发展以及全面发展。

(二)学科视野较狭窄

纵然云南“直过民族”研究成果较丰厚。然而,从中国知网的检索结果来看,目前这些成果多集中在“管理学、法学、文学、教育学”学科中。与此同时,从二级学科分类而言,这些成果也多分布于行政管理学、民族学、语言学、教育学中。然而,云南“直过民族”作为与历史时代所衍生的特殊民族群体,其研究内容应涉及方方面面,如民俗、宗教、语言、艺术、医药、文学、伦理、历史……,等等。所以,未来这些领域的深入拓展,亟待学人从更多的视觉、立场与维度来拓展学科视野,以此促进云南“直过民族”理论与实践研究的纵深发展。

(三)研究深广度不够

从既有研究成果来看,无论是横向广度或纵向深度,都还有拓展深入的空间。例如,云南“直过民族”宗教问题、跨界婚姻、跨国民族、社会适应、民族关系、政策完善、生态观念等方面,目前还涉猎的不多,即便有涉及,但研究多是描述性陈述。此外,在中国新时代新一轮“兴边富民”“沿边开放”以及“一带一路”战略等时局背景下,尤其是国家扶持人口较少民族发展政策之下,如何促进云南“直过民族”扶持战略从“输血”到“扶智”“造血”转型,亟待学术同仁们发挥各专业特长以及学术思维,将当前成果多为“输血式”解围帮困研究转变为“造血式”“扶志式”的创新研究。因此,云南“直过民族”未来研究,在研究广度的拓展上将大有作为。

注释:

①许宪隆教授2016年5月给博士研究生讲授《散杂居民族问题》课程所提的学术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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