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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红楼梦》中的家国思想

2019-12-26张爱霞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9年20期
关键词:末世贾政宝玉

张爱霞

(中共长治市委党校,山西长治 046011)

《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创作,作为每一个中国人都熟知的名字,可谓是一部代表着中国文化的传奇之作,更是一部穿越所有时代所有人性的家国故事。万千读者对它有万千种理解与感悟,如果从它所蕴含的博大思想中以“家国”角度来关注和思考,也许,会有另一番境界。

1 国泰方得民安

鲁迅先生在评《红楼梦》时说提到了自己的感受,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唯宝玉而已。鲁迅先生可以说是曹雪芹的隔世知音,他一语道破了《红楼梦》的最深核心。脂砚斋在评《红楼梦》时也曾强调,作者本意,只写末世。

因为是末世,所以更自然地接近于全书的悲剧性结局。因为是末世,作者可以化身宝玉置身其中,面对一个又一个美好生命的消亡,彰显自身的渺小和无能为力。曹雪芹借宝玉之身说明自己的无奈,让宝玉替他体现自己的悲哀,曹雪芹和宝玉一样都无法阻挡悲剧的进程,就像他们无法挽救曹家和贾家的败落。那么,荣华富贵的贾家,曹王史薛四大家族尚且如此,与它们仅有一墙之隔的平民社会又会怎样呢?死亡会少吗?显然只能比这里所呈现的还要令人触目心惊。这就是末世的写照。曹雪芹笔下刻意要描绘一个封建末世的巨幅画面,让所有人物都被家族的衰败而牵连,都被整个封建王朝的崩溃所影响,未来找不到依托,命运也无所交付,只能随末世消亡,即家国流离人何堪。

在世界各大语系中,只有汉语将“国”称为“国家”,这与中国人自古血脉里就有的“家国情怀”密不可分。“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这首歌寓意很鲜明,那就是国与家不可分,而家又承载着人的最根本需求。所以,这里的“家国”二字,应该是放在一起去理解,理解成所有人生存的基础和前提。

中国的四大名著之所以代表中国优秀文化流传至今,是因为它们都取材于历史深处,在讲述着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的事,那就是家国命运。《红楼梦》作为其中之一,以人突显家国,以人解读家国,以人映衬家国。因为任何时候的人,失去了家与国,均无法独存。中国的历史演绎的从来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治久必乱乱久必治,百姓在其中,是无法自主命运的。每一个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百姓的灾难,比如春秋战国时期,比如南北两宋的分割之时,再比如近现代以来中国遭受外来侵略的屈辱时期。正如张养浩写的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再放眼世界,从20 世纪初的世界大战,到20 世纪末的海湾战争,再到今天硝烟弥漫无处避难的叙利亚难民,都为我们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国泰民安。没有和平的国,就没有安宁的家,就没有自由而尊严生活的人民。

今天的中国,新思想开启新时代,新目标引领新征程。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带领下,中国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走向新的发展境界。今天,亿万中国人正走在逐梦路上,意气风发,百尺竿头。同时,作为第一人口大国,中国正在凝聚起大国应有的担当,担负“人类命运体”这一神圣责任,倡导国与国之间休戚与共,和平共赢,这一先进理念表明今天的中国已然与落后历史中的“家国流离”截然不同,从苦难中走来的中国人民也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家国幸福,国泰民安。

2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红楼梦》共有一百二十回,七十多万字,写尽了荣华富贵。尤其是在前半部分,用不计其数的场景来描绘大家族的兴盛与奢华。作者采用了直接或间接的描写,在黛玉初进大观园时作者借黛玉的眼睛替我们看是间接写,刘姥姥三进大观园又借刘姥姥这样一个人物的惊叹来间接写,还有更多地方是作者在直接进行大篇幅描写。其实作者在前半部的荣华描写中也暗暗埋下了后来的伏笔:贾府这样的大家庭,总会有吃完喝尽的时候。一个威武堂皇的贵族之家,之所以走向崩溃,必然是先来自内部的分裂与腐朽,这一规律,被眼光深锐的三姑娘贾探春首先发现了,她发出严重的警告和预言,她对这种将要无可避免的厄运,曾一度试图去挽救。

正如贾探春所言,贾府崩溃的源头不在别处,正在内部的奢华无度、纷争与决裂中,这正是贾府根基动摇的源头,好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好一似飞鸟各投林”,“落得个大地真干净”。

令人不能不叹服的是,曹雪芹所生活的时代,正值大清帝国文治武功的黄金年月,他却能看到并直指封建制度末世王朝必定逃不出瓦解崩溃命运的历史规律。

中国所经历的漫长封建历史正是一部盛衰交替史,总是有相似的规律,那就是乱世出英雄,盛世响警钟。两千年前的孔子就认识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孟子也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来涵盖自己的思想理念,但圣人至理没有更多改变中国历史中因阶级矛盾而上演的起义与厮杀。

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的每一届领导和政府都在强调向历史学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学习和借鉴中国历史上的治国理政的丰富经验。的确,历史是值得我们永远借鉴的明镜。

当任何一种社会制度不能满足大多数民众需要时,它只能退出历史舞台。相反,当一个国家和政党拥有先进理论作指导,拥有超前眼光科学判断与定位,并且将为人民谋福祉当作一切工作的出发点时,其赤诚的初心就已经如日明朗,感召天下。

3 改革出新方为兴

我们在读《红楼梦》的过程中,贾政这个人物似乎只在一种情况下引起我们的注意,那就是和宝玉发生矛盾和冲突时。

贾政作为封建正统的代表人物,是从祖父辈一代不如一代没落下来的继承者,他既庸碌无能又非常顽固保守。他生活的中心意识只在于如何巩固延续他视野下的小秩序;害怕自己的“城池”有朝一日失守,于是在心里常作悲叹状。他把儿子宝玉看作危及自身安危的必须扑灭的“燎原之火”,可以说他就是典型的封建社会濒于崩溃前夕顽固挣扎的人物。其实这处处存在的矛盾实质并不是父子间才能的比较,而是两代人人生道路的背道而驰,是新旧两种力量的尖锐对峙,水火难容。

贾政是正统主义的捍卫者,宝玉却是新生思想的代表者。这一对父子之间的争执与冲突,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有意要标志出两代人在思想深处最根本的不同。说到底是贾政是担心宝玉的,担心宝玉那些猜测不透的“精致淘气”发展起来后,会影响威胁到贾政本人及贾府所要维护的那份正统。父子之间最大的一次冲突也代表着整个故事的巨大转折,从而让我们看出《红楼梦》的主要矛盾并不在于“钗黛之争”,而在于维护统治力量的父亲与叛逆的儿子。当贾政认为宝玉私藏优伶得罪了王公贵胄、“逼迫” 丫鬟投井伤害了祖宗颜面时,终于用“不如今日结果了他的狗命以绝将来之患”来表达胸中的怒火。于是,贾政的“板子越下去得又狠又快”,这还不够,这要拿绳了来勒死他。让我们感觉这分明是一对仇敌在狭路相逢,殊死搏斗。贾政作为统治层面中所谓最正面的人物,发现天生叛逆有可能会“弑君弑父”的儿子,本能地想把他消灭。这正说明一个代表着即将灭亡却垂死挣扎的旧统治力量,一个代表着蒸蒸日上像是刚要出土力求生长的新生幼苗。

不过,《红楼梦》的结局,却是令人深思,和贾政冲突争斗了大半生的宝玉,到最后,还是用自己最特别的方式告诉贾政, 他的生命选择是任何人也干预不了的,哪怕是统治层面的父亲。而贾政,到最后,还是没有追赶上宝玉的足迹,就像一个旧的时代再急切追赶也无法被新时代所融合一样。新旧两个世界,最终宣告无法同行。宝玉最终宁可选择出家,也不愿意走上父亲那样的旧路,这是新生力量一旦萌芽之后必然的选择。可惜的是,作为新生力量的代表,贾宝玉在当时是势单力薄的,他几乎找不到可以共同强大理想共同走向新生的志同道合者,只好走向叛离旧路的方向。

其实历史发展的每一个细节,都存在着新与旧的无法共存,不共戴天,往往在一开始,都是新生力量付出惨重代价,我们权且称其为改革的代价,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戊戌变法,都是失败的,都是代价沉重的。因为每一次变法,都与所处时代中的社会规则相逆行,打破了原来,打乱了习惯,所以总会“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顾不上分辨新事物的好与坏,先本能地消灭,本能地将其视为异类,一棍子打死,就像贾政眼里的宝玉。恩格斯曾指出,辩证法就是不承认有一条僵硬不变的界限。其实,新旧之间并非不可调和,如果持旧观念的人理性地分析判断一下,一定会发现新事物正是让社会更美好的证明,是推动历史进步的巨大力量。旧势力再不同意,也挡不住后来历史的接纳。僵硬固化的陈旧生命才是被最终消灭的。在这一点笔者想表达的是,《红楼梦》的悲剧之源是新旧世界的各不相容又难以改革,最后几败俱伤,大厦坍塌。

立于新时代伊始,要求我们放眼大世界融入新思维,与改革同行,关注人类大命运,方能事业常青,家国繁荣。我们的党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党,更是一个海纳百川善于汲取新知的党,正是对每次历史关头的改革创新勇于坚持,才为我们赢得了发展的大好机遇。作为时代发展当中的每一个个体,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地区,甚至一个人,应该时时有着宽阔心胸,包容心态,面对事业进程中不时出现的新思维新方法新探索都应该包容以待科学接纳,同时要及时处理好自身思想的“新陈代谢”,保持与时俱进勇于创新的干事劲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紧跟时代,引领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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