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郁达夫小说特点的无形而坚固的情绪构架
2019-12-25张亚军
张亚军
摘要:无论是创作过程中主体的精神状况,还是文学作品的内容,所有的作品都融入了重要的情感因素,作品没有情感其艺术性也就无从谈起。而郁达夫的小说正是对这种结构常规束缚的一种突破,并将整个篇章用自然流动的情绪和感情串联起来。以郁达夫的小说为例,从三个方面分析了其中对情绪的架构,希望为小说有关情绪构架的研究奠定基础。
关键词:郁达夫 小说 情绪构架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21—0114—02
一个作品的情绪氛围是在不断发生变化的。就一篇作品来说,它可能是一个比较统一的基调,一个整体的情绪范围,但是随着情节、人物、生活氛围的发展和变化,许多作品的作家情感也不断发生起伏变化,进而形成了不同的格局变化。文章简要叙述了郁达夫小说的情绪构架。
一、情绪构架的架势基础——自我表现
自叙传式是郁达夫小说的重要特征。他的作品,无论是《沉沦》《胃病》《茫茫夜》《怀乡病者》,还是《空虚》《青烟》《十一月初三》等,都充分地体现出其兴趣爱好、欢乐悲伤、苦闷郁愁、感伤悲哀等情绪。重视自我、自我表现就是他创作动力,是他创作思想的坚实基础,在这坚实基础上表现的情绪,则是作者对周围现实及对自我本身的感受、感应与体验的总和,其中包括超理性的意志、冲动。
较为明显的就是自然风景的描写,在其早期的小说中,如《沉沦》等,他经常采用落日、暗夜、高秋等景物把主人公的悲哀、绝望和孤独的情趣展现出来。如《沉沦》中主人公在自杀时眼前出现的“一层茫茫的薄雾,把海天融混作了一处。在这一层混沌不明的薄纱影里,西方那将落不落的太阳,好像在那惜别的样子……”景象,通过景象的叙事完美地诠释了主人公内心复杂的情绪。
而郁达夫的写景手法在后期便更加出神入化,如在《迟桂花》中,作者用几组组接的景象:明静的清秋、淡淡的桂花香、幽幽的钟鸣、高悬的弯月,有效地烘托出“我”被莲的高洁纯朴的性格净化的心灵和情感,这些客观的景色是经过作者心灵折射后的景色,是在作者主观情绪的点染下的景色,是作者自我情绪下的表现。在这里,支撑小说的全部构架是人物内在的“情绪”。因此,在我们的印象中,郁达夫的小说经常是一些比较松散的缺乏连贯性的,甚至是零乱的生活场景,但却蕴含着流畅、清晰的人物内在情感,让人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如《十一月初三》可以说是一篇典型的情绪小说。作品只对主人公的生日当前的情绪变化进行了有效叙述,而并没有体现情节和故事。而这心境和情绪,也正是作者自我表现的主要内容。
二、情绪构架的稳固支撑点——失落感
郁达夫小说的情绪基调是忧郁和感伤,其基本情绪内容是生之悲哀和爱之苦闷。他的所有小说的各类人物的不同遭遇都表现出了孤冷情绪的体验,人物的各种心理追求都不过是孤冷情绪的寄托发泄,通过人物感受传达出来的伤感、忧郁、悲哀、苦闷情绪都离不开孤冷的色调。
作者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是最大的“孤独者”和“零余者”。郁达夫在写了相当多的小说,塑造了“于质夫”等相当多的“多余人”的形象之后,写出了《零余者》这篇感想文字。主人公感时忧国,哀哀切切;他缺乏爱但是又没有爱的勇气,以至于把自己压制到窒息甚至心灵扭曲和变态,因此只能以道德犯罪来满足性的刺激。但在此过程中他又不断滋生出悔恨和自责的情绪,接着导致产生无法自拔的进一步的犯罪。由此可见,他还是一个缺乏坚定意志的弱者。他除了头脑还比较清醒之外,无尽的哀伤充斥他的全身。从《银灰色的死》开始,一直如此。这种失落感是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孤冷情绪体验最根本的源泉和最集中的内容,是他作品表现的中心思想。作家是基于这种失落感而创作的,作者最终传达出来的便是包含在种种失落感中的孤冷情绪,失落感成为情绪构架的稳固支撑点。《沉沦》是郁达夫早期的最有影响的作品,《沉沦》之所以造就巨大的时代性的影响,就因为它以超越任何作品的气度,从一切可能设想到的生活方面,多方位、多层次地揭示了作者深切体验到的失落感,使浸润小说的孤冷情绪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此,我们不能以为作家为主人公找到了归宿,找到了安慰,而应看到,作家让他的人物从大自然里得到的仍是失落感——失落了自然慰藉的孤冷情绪。作家安排了自然情景,描写了大自然与主人公的关系,但目的并不是寻求慰藉,而是想通过这种描写表现出失落感;不是想使孤冷的情绪得以减少,而正是从另一方面浓化这种孤傲情绪。
对于家庭的失落感在《沉沦》中表现得也很充分。《沉沦》不仅描写到主人公从小生活在无爱的家庭環境之中,而且写到他与长兄为一点矛盾,便公然绝交。家庭终于从他的心灵世界里失落了;而失落了家庭的痛苦悲哀,却永远失落不了。
三、情绪构架的审美价值——“真善美”
前面说过,郁达夫的创作强调情绪体验的真切,乃是出于内心情绪强烈的表现冲动和发泄欲望。郁达夫创作中表现的孤冷情绪,是有着较高的审美价值(下转第113页)(上接第114页)的,即“真善美”的审美价值。在他有限的理论批评中,一个中心的美学论点或曰美学原则,便是以真为美。著名的“自叙传”说的根本意义便在于“真”的强调,而他最真切的感受和体验式孤冷的情绪,施罗德悲哀,本着“唯美唯真”的精神和以真为美的价值观念,这孤冷悲哀便表现出最美的情绪。
郁达夫从善出发,描写真,表现出美。他把自身体验到的具有审美价值的真切情绪移置到有价值的对象或人物身上去,以表现美。《薄奠》和《春风沉醉的晚上》,素来被看作他创作中最有意义的篇目。因为在这两篇小说中表现出了“写实主义”作风和“人道主义”倾向。这两篇小说与《沉沦》系列作品及其他创作有所不同,它们的叙述重心显然再也不是集中在个人情绪的直接抒写上,而是除了一个“情绪型”的自我之外,还各着重描写了一个劳动者。而读者稍加分析便会发现,其主题仍是自《沉沦》以来作品一贯的主题:孤冷情绪和失落感。两作中的“我”,作为“有识无产者”的形象,还是一个孤冷情绪的体验者。两个劳动者——人力车夫和烟厂女工其实不过是“我”的形象的印证者。印证这种孤寂、悲苦情绪体验的真实性,因为他们也都从不同方面体验着这种情绪。因此这两篇小说仍是作家真切感受的表现。在真切的表现作家孤冷情绪的同时,还更准确地表现了对于弱者的“同情”。本着失落的感受,怀着孤冷的体验,对“零余者”、弱者、劳动者施以同情,不仅使这种情绪在“移置”中扩大了表现面,增强了真切性,体现出美的价值,而且更体现出善的价值观。
四、结语
总之,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完全是以情绪创作为支撑构架的,这情绪构架看似缥缈,很难捕捉,但却牢牢地牵扯着读者的心绪。这构架的基石是坚固的,因为自我表现的创作思想坦率真诚地表现了苦闷、孤冷的情绪。这情绪的源本又以真切的失落感为稳定支撑,郁达夫小说的情绪构架创作方法促使人们对以往深层次的隐蔽的不敢正视的欲念看得更加清楚,在满足自我道德情感和审美情感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价值。
参考文献:
[1]何琛,段小军.论郁达夫笔下的上海空间意义生产[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4):28.
[2]魏巍.比较郁达夫与刘呐鸥的文学创作[J].文学教育,2018(1):38-39.
责任编辑: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