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服务外包影响制造业生产率的实证分析
2019-12-23李奔
摘 要:本文从反向服务外包的价值链效应出发,基于反向服务外包的生产率效应的技术溢出效应和地区差异,分别就长江经济带整体和将长江经济带按照产业发展水平划分为三个不同地区本文将上海、江苏和浙江划分为长三角地区,将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划分为长江中游地区,将重庆、四川、贵州、云南划分为云贵川渝地区。进行实证分析的办法,对反向服务外包的制造业生产率效应的地区差异进行进一步的实证分析。实证结果表明,长江经济带开展反向服务外包有利于其制造业生产率的提升,但在不同发展程度的地区具有不同的方向和显著性水平,并据此对长江经济带因地制宜开展反向服务外包提出了針对性建议。
关键词:反向服务外包;长江经济带;制造业生产率
中图分类号:F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28(2019)11-0153-03
一、 引言
伴随着当今来势汹汹的中美贸易战,中美关系的根本矛盾逐渐集中暴露于中国寻求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就国际地位实现质变性升级之上,具体表现为美国对中国寻求产业中高端转型升级的一系列限制之上。伴随着长达10多年的“技术换市场”战术,中国实现了制造业国际地位的大幅攀升,也引发了主要发达国家的紧急应对,包括推动制造业回流等政策的制定等。在今天,外包行为,尤其是新兴国家企业积极参与的反向外包行为,反而使得跨国企业迫于市场压力交出技术,而使前者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低端价值链地位的制约,使得反向外包成为新兴国家学者就新贸易方式研究的热点话题。
出于其定义视角源自全球价值链,国内针对反向外包的研究大都集中于价值链视角下反向外包对于产业升级的影响。从切入角度而言,大多数篇幅均集中于反向外包对于就业结构和生产率的影响。而实际上,对于反向外包促进产业价值链升级的模型推导之中,应当包括三大层次的影响,一是微观视角下企业创新能力和创新动力的提高带动宏观国家层面的创新水平提高,二是以劳动为首的要素价格因需求改变进而改变供给的过程,三是技术进步带来的企业生产率的提高。因此,本文认为,反向外包的生产率效应不仅具有国际技术溢出效应,同时也存在地区结果差异,为了进一步反映这种差异性,本文进一步采取将长江经济带按照产业发展水平划分为三个不同地区进行实证分析的办法,对反向服务外包的生产率效应的地区差异进行进一步的实证分析。
二、 反向服务外包的测算与描述性统计
反向外包的定义以及类型对于外包量化有着重要的影响。目前,学术界对于反向外包尚未有较为统一的定义。本文对反向外包的定义为发包方即发展中国家企业通过潜在市场吸引接包方即发达国家企业在发包方建立离岸中心或外包基地并为发包方提供研发和人力资本等高级要素,以期望解决长期存在的高级要素稀缺问题,提升自身全球分工地位,实现企业转型与升级。据此,反向外包是一种离岸外包,但其与传统外包的最大区别在于发包方与承包方角色的调换。据此,本文对于反向外包的计算应当基于投入产出表,以中间品投入份额为数据基础,基于离岸外移行为,以Feenstra和Hanson构建的FH指数法来计算。FH指标是用进口的中间投入品成本在非能源材料购买的总成本中所占的份额来度量产业i的外包:
其中,Pj代表服务部门j的总产出量,Mj是服务部门j的总进口量,Ej表示服务部门j的总出口量。目前来看,反向服务外包依据投入产出表的中间投入数据只能够使用2002年、2007年和2012年三年的截面数据,若只使用这三年的数据,则难以对时间效应加以控制,使得有关的回归分析结果很难有效无偏。就此,为了弥补数据方面的不足,且目前国内最近的三年投入产出表编制为2002年、2007年与2012年,参考《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2003年版,本文选取2005~2016年作为样本区间,采用平新乔的处理办法,2005~2006年的数据采用2002年的投入产出表替代,2007~2011年的数据采用2007年的投入产出表替代,2012~2016年的数据采用2012年的投入产出表替代。
最后,就本文所需的进出口数据来说,本文采取盛斌的办法,使用SITC Rev.3编码将国研网进出口数据与UN Comtrade上的产品进出口数据进行行业匹配,再根据各省市投入产出表关系进行第二次匹配,从而获得各省市2005年至2014年的进出口数据。此外,本文参考陈启斐的产业分类方法,对产业进行分类汇总匹配。
三、 模型与变量描述
对于跨国反向外包的生产率效应,国内学者的研究多数建立在就价值链模型对产业增加值的实证分析之上,其研究结论主要在于,国内进行跨国反向服务外包会对发包企业的生产率产生一定的负向影响,但这一负向影响程度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弱。据此,本文就反向外包的生产率效应提出类似的期望,即反向外包对生产率具有一定的负向影响,但这一负向影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本文同样借鉴价值链视角下的生产函数设定,就反向外包对行业人均增加值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考虑到上述对反向外包生产率的递减负向效应假设,本文同样应当探究是否存在一个门槛效应,使得反向外包的生产率效应具有不同的符号。本文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下缀i表示制造业行业,t表示年份。本文选择人均增加值y来衡量分地区分行业生产率水平,fh指数为前述测算的外包率,k为分地区行业的固定资产投资额,l为分地区行业的就业人数,control表示国有化程度,本文参考卓鸿良的办法,采用国有资产占行业总资产的比重来表示,scale表示行业规模,本文选用人均总资产来表示。各地区分行业增加值数据来自各省统计年鉴,k来自《固定资产统计年鉴》,l来自《中国劳动统计年鉴》,control,scale和rd计算所需数据均来自《中国工业统计年鉴》。
四、 实证分析结果
本文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首先,反向服务外包能够就长江经济带整体层面上较为显著地提高人均增加值水平。整体模型而言的fh指数系数为0.174,表明反向服务外包率每提高1%,都能够带来0.174%的生产率提高。反向服务外包对长江经济带整体生产率效应为正,说明反向服务外包作为区域经济带整体战略的重要性和合理性。
其次,反向服务外包的生产率效应具有显著的地区性差异。长三角地区的反向服务外包系数为0.067,且显著度较长江经济带整体水平更高;长江中游地区反向服务外包率为负,且显著水平最低,说明反向服务外包对于该地区人均增加值的提高具有较为模糊的消极影响。
最后,云貴川渝地区的反向服务外包行为对于该地区人均增加值的提高具有显著度最高的负向效应,其系数表明反向服务外包率每扩大1个百分点,都会带来0.136%的人均增加值的下降。
据此,反向服务外包的生产率效应的确会因地区发展程度和发展方式的不同而出现地区性差异。在三种不同的产业发展政策下,反向服务外包的影响具体体现在:在以传统制造业高端化转型升级带动产业升级为导向的长三角地区,反向服务外包能够通过引入先进技术与人力资本,显著实现产业效率的提高;在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通过重工化产业转型实现经济发展的长江中部地区,反向服务外包所发挥的效应有限,甚至可能是外部力量通过服务产品与制造品的“剪刀差”制衡产业发展的工具;在想要通过优先发展现代服务业来实现产业升级的云贵川渝地区,反向服务外包更多的是会发挥其挤压国内研发资源的作用,从而会抑制当地的现代服务业发展,对于其产业发展政策具有显著消极的作用。
五、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在国内现有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合理方法与可获得的数据对于区域性反向服务外包率的测算做了一次合理的尝试,并就这一结果对地区间不同的产业发展程度与不同产业政策所带来的不同地区产业发展模式可能带来的影响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结论如下:
一方面,反向服务外包能够提振长江经济带整体的产业效率,促进产业发展。但其存在较为明显的地区影响差异。在传统产业强省强市聚集的长三角地区,企业的反向服务外包战略能够带来显著的产业效率的提升;而在产业发展相对落后的长江中游地区与云贵川渝地区,反向外包的影响不显著或者显著消极的生产率影响,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其产业发展。
另一方面,反向服务外包的地区间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反向服务外包可能会存在一定的生产率门槛效应。由于长三角地区、长江中游地区与云贵川渝地区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就其三次产业结构将其现有产业结构视为三个不同的产业发展阶段,反向外包的生产率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也具有这种阶段性的差异。作为一种对这种地区性结果的检验,这也是后续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
据此,本文对于长江经济带的反向服务外包的政策建议如下:
第一,对于长江经济带整体,应当继续从政策上鼓励企业“引进来”和“走出去”,积极引入产业发展所需的研发等高级要素,实现自身产业效率的提升。
第二,对于长三角地区,研发投入与通过反向服务外包直接引入高级要素能够带来的生产率效应具有显著性差别,这说明当前对于长三角地区而言研发投入的效率较低,难以满足产业升级所需自主创新的标准。因此,在政策性激励企业获取国际先进企业和地区的技术溢出与学习效应的前提下,对于这一区域的研发指导和研发管理同样必不可少。
第三,对于长江中游地区与云贵成渝地区,反向服务外包能够带来的生产率效应在一定程度上远远弱于地区溢出效应能够给这一地区的经济发展带来的正向影响,因此政策方在制定决策时不应当盲目选择进口替代,而应当更集中于从长三角等发达地区获取优质资源、地区辐射等来促进自身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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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奔,男,江苏徐州人,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