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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民族音乐学中的田野调查

2019-12-17盖天骄

黄河之声 2019年14期
关键词:音乐学田野民族

盖天骄

(华中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民族音乐学是一门交叉性、复合性的学科,其本质是一门“以田野考察实践为基石,以客观描述实践为基础,并在此实践基础上开展案头解释性工作的音乐理论学科”①。实地调查作为民族音乐学研究方法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程序和环节,可以让更多研究者由此获取第一手的资料,在国外民族音乐学界以及相关研究领域,又将其称作“田野作业”。人类学家、民族学家、民俗学家通过实地调查都认识到了它的重要性,并指出:田野工作是收集资料、建立通则的主要依据。

一、民族音乐学中田野调查的重要性

有学者说,田野调查就是“旅行”,意味着要民族音乐学研究者背井离乡,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乡村、城市、部落中去,你要在那个语言不通,环境、交通都很差的地方来探索音乐文化与音乐事项。我们不难发现,众多学术上的重大发现与发展都是建立在实地考察的基础研究上的,通过坚实有力的实证材料来印证某一音乐性课题。于此同时,“田野调查”又具有社会意义,不仅可以向研究者反映第一手真实有效的社会动态变化趋向,而且可以准确、客观、全面的阐述和揭示“田野作业”的文化蕴含。马林洛夫斯基②认为,人类学不应该是博物馆式的或他者民俗见闻录的研究,而应深入某一地区调查研究记录探索相关大文化的现实功能。可以认为,民族音乐学与文化人类学在田野工作方法和操作上是一脉相承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实践对认识起着决定作用。因此可以说没有田野工作也就没有科学的民族音乐学,是田野作业造就了“真正的人类学家”。同时人们普遍认为真正的人类学知识均源自于田野调查,因此民族音乐学是对人类音乐文化进行研究的学科,当然要进行田野调查,田野调查的必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二、田野调查中的文化冲击与研究困境

在田野调查这场“旅行”中,并非打包行李、带上相机就可以的,也并非普通的“文化旅行者”,田野是一个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冲击碰撞与融合,是国家与地区的交融,是民间历史与现实的打磨。因此,以“田野调查”为主要方法的音乐文化调查,则需要研究者进行“局内”“局外”的身份角色转变与平和,这样就难免会产生隔阂和文化碰撞,也会因各种主观客观因素,而对调查形成困扰陷入困境。

首先,文化的隔阂。不同的生活环境会有不同的文化背景,离开自己所熟知的环境去到一个新环境时,除了硬件条件设施等的不同,也会存在文化的差异。例如宗教信仰、社会习俗、生活禁忌、语言文化等,这时,除了要进行自己的调查,接受不同的文化并去适应当地文化也需要一个过程,我们要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中锻炼自己的心里接受能力、应变能力和交际能力。

其次,田野调查具有真实性吗?在开始进入田野调查之时,田野调查就艰难的跨越文化隔阂的门槛,使研究者处身于田野文化当中。自20世纪初马林洛夫斯基开创“参与观察”式的田野调查工作之后,人类学、民族学和民俗学者们都采用这种方式进行资料的收集和调查研究。田野研究者为了避免自身主观性的思维方式,多避免使用第一人称而是采用当事者的身份来伪装自己,有意的令叙事显得真实客观。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更多现代技术手段被引入田野研究中,而后人们对之前的成果开始提出质疑,并对田野的“真实性”提出发问,揭示“进入田野未必能发现真实”的问题。例如:田野描述者的文化夸大虚构性、文化排外虚假性等,也都可能形成他者对田野作业成果的真实性质疑。当田野调查成果遭受质疑之时,田野工作者会感叹田野调查的难度,从而不再愿跨门槛进入“局内”、“局外”的平衡转换,令田野工作更难推进。

再次,单一的事例并非可以表达整体音乐文化倾向。例如:将某民族的“哭嫁”当“歌”;将某些“法器”当“乐器”;将某些“仪式声音声响”当“乐”等,以至于混淆至今,都基于没有对地方性的知识、文化做提前的认识,预用个别解释普遍规律,这样会使研究异样文化时,产生偏裁情形,以偏概全,减少民族音乐的特性与科学性,其文化也会被理解的支离破碎。

三、民族音乐学田野调查的必要方法与途径

田野调查的困境与冲突都是客观存在且不可避免的,也制约了人类学、民族学和民俗学等学科的发展,因此,正确寻找田野作业“困境”出口,对于探求真理是至关重要的。

首先,在田野调查的前期准备工作中,建立“假说”是民族音乐学研究中的一项重要前期工作重心,即对要观察到的音乐事象发生的原因进行假设,并将原因和假设结合在一个研究设计之中,通过观察、研究进一步验证假说。由于传统音乐文化的积淀与社会文化的传承、变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③,构建科学客观的“假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不仅超越了文化的界限还对社会现实问题、国家文化建设都会有关联性的推动作用。

其次,想要有准确无误的假设就需要从时间、空间、自然、人文等方面进行准确的定位,全面的认识田野调查对象,对历史事件、宗教信仰、社会习俗等做到了然于心,并提高跨越田野调查门槛的自身能力,对他文化持尊重的态度,不可践踏和亵渎他文化,积极做到沟通和协调,站在民族学者的立场,确保文本的真实可靠性。同时,可采用科技手段,调整调查方法,如:综合法,即文卷调查、访谈资料、考察实录三位一体;跟踪调查法,即对过去的田野调查继续进行追踪与访问,以免在传播中有所改变,从而得出更客观的田野资料。

另外,在个体案例的表达中,应多采用微观宏观一体的方法。民族音乐学切忌孤立的研究个案,给人形成盲人摸象的错感。民族音乐学的前身为比较音乐学,那么比较研究也具有重要的意义。不同空间、不同场景、不同层次的个案进行比较分析,发现其共性与差异性,从而解释阐明大文化背后音乐的面貌和特征。

最后,田野调查者也需要提升自我意识。不仅是历史意识,还是主位意识,都需要有所改变。在置身研究田野之时也应真切的体验历史上该地域的社会生活,历史文献、王朝制度以及民间文献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参照,同时“主位/客位”的立场观念在田野调查中也是必要的,尽可能的用双视角来观察研究对象,并在不断的学习实践中提高自我。

四、结语

民族音乐学是一个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学科,需要民族音乐学者们不仅知晓本学科自身的基础知识理念,而且需要正确掌握学术理论、践行学术方法。田野调查是民族音乐学研究的实践基础,更是灵魂所在,为更全面、系统、深刻、科学的了解研究学科提供具体方法,也开辟了一种不可或缺的更加广阔的学术视野,建立了一种追求真实性的探索态度,对音乐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民族音乐学也在田野调查的引领下永不停歇。

注释:

① 伍国栋.民族音乐学概论[M].人民音乐出版社,1997:101.

② 马林洛夫斯基,英国社会人类学家,其最大贡献在于提出新的民族志写作方法。

③ 确定调查对象、目的;对被调查地区的相关资料进行了解;拟定调查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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