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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抗战时期中国东南区域的妇女动员与救亡

2019-12-14游海华叶潘虹

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 2019年3期
关键词:妇女广东工作

游海华 叶潘虹

抗日战争不仅仅是政府和军队的抗战,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场社会动员战。作为社会重要组成部分的妇女,既是社会动员的对象,也是抗战动员与救亡的重要力量。关于抗战时期国统区抗日救亡中的妇女,学界在妇女组织、妇女运动、妇女统战、妇女救亡及其相关特点等方面已有一定的研究。(1)主要有黄晓瑜:《抗日救亡中的妇女组织》,《历史教学》1986年第9期;丁卫平:《国统区妇女救国会和妇女抗日救亡运动》,《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3年第6期;任祖凤:《战争、国家与性别:抗战大后方的妇女节纪念》,《北京社会科学》2016年第2期。至于东南各省,大多是分省的讨论,(2)主要有余丽芬:《抗日救亡中的浙江妇女》,《浙江档案》1995年第11期;陈信琼:《抗战初期安徽妇女的抗日救亡运动》,《党史纵横》2003年第11期;夏蓉:《“省新运妇委会”与战时广东妇女界的抗日救亡工作》,《广东社会科学》2004年第6期;宋青红:《熊式辉与战时江西妇女工作:以江西省妇女指导处为中心》,《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1期。而少东南区域整体的探讨。(3)近年笔者在东南区域妇女史整体研究方面作了一些探索。参见游海华:《战地服务与社会动员——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考察》,《安徽史学》2018年第2期;游海华:《全面抗战时期中国东南区域的儿童救济机构考察》,《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2018年第3期。

以闽粤赣皖浙毗连之国统区所组成的中国东南区域,是全面抗战时期一块相对独立的抗战区域。(4)游海华:《抗日战争与中国东南抗战区域的形成》,《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015年第5期。全面抗战时期,中国东南区域成立了哪些类型的妇女组织?它们在征募与慰劳、宣教与生产、妇女组训、参军参政等抗日动员和救亡方面有哪些作为?呈现出什么样的特点?应该如何看待国民党的民众动员与救亡?对于以上史实和问题,学界尚没有专题论文从中国东南区域整体史的角度加以梳理和讨论,本文拟对此作一区域史考察。

一、妇女组织与类型

战时的妇女动员与救亡工作,主要是通过妇女组织来实施。全面抗战爆发前,全国就成立了各式各样的妇女抗日救亡组织,有妇女救国义勇团、妇女救护队、妇女救国会、妇女抗日歌咏团等。(5)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中国妇女运动史》,春秋出版社1989年版,第322—326、353—357页。全面抗战爆发后,妇女抗日救亡组织更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了。七七事变不久,“上海一个地方就有十三个妇女团体”。(6)雷洁琼:《两年来之妇女运动(1939)》,民进中央宣传部编:《雷洁琼文集》上,开明出版社2004年版,第58页。1939年秋的重庆,妇女团体有110个。(7)邓颖超:《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妇女运动(1939.9)》,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编:《蔡畅 邓颖超 康克清妇女解放问题文选(1938—1987)》,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30页。地处抗战前线的东南各省,其妇女组织自然应时而起。

战前妇女运动早有基础的江西,其妇女组织立于东南各省的潮头。作为新生活运动发起地南昌,1934年就成立了南昌市女公务员服务团;1937年春改为江西省妇女生活改进会;1939年9月,奉省政府令,又改为江西省妇女指导处,作为省政府直辖的行政机构,“配合民政工作,实施全省妇女组训事宜”,“负督导全省妇工之责”。指导处设处长、副处长、秘书各1人,督导员10至14人,处下设两科两室;各县相应设立县妇女指导处,设处长1人、指导员2至3人。(8)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1941年12月,第2—4页(文页)。1942年6月,推行社会事业的行政机构江西省社会处成立,作为社会工作之一的妇女工作并入社会处。当年底,江西省妇女指导处撤销,其工作由社会处社会科接管。此时,全省83个县中(包含沦陷县),共有44个县设立了妇女指导处。(9)水世琤:《江西行政机构下的妇女工作——由妇女指导处到社会处》,《江西妇女》第8卷第3、4期合刊,1942年12月,第9页。

江西省妇女指导处是全省妇女运动的行政领导机构。与妇指处并行的,还有1940年6月成立的国民党江西省妇女运动委员会,该会系“设计并策动全省妇工之领导机关”。妇运会采委员制,设委员5至9人,下设总干事1人、干事2人、助干2人。(10)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第2页(文页)。8月,在省妇女运动委员会和省妇女指导处的共同策划下,江西省妇女会筹备委员会正式成立,推定熊式辉的夫人顾柏筠等15人为筹备委员。经过两年多的筹备,1943年初,江西省妇女会正式成立。1942年,全省共有宁都、永新、新喻、萍乡等46县成立了妇女会,九江、修水、玉山、铅山等8县筹划成立妇女会。(11)胡德英:《省妇女会筹委会工作概述》,《江西妇女》第8卷第5期,1943年3月,第34、38—39页;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第2页(文页)。

除上述党政机构外,还有党政背景的妇女组织。如江西省抗敌后援会下的妇女界分会,1937年8月1日成立,主任委员为顾柏筠,“会员大部分为行政长官的太太和小姐,也有各女校校长及教职员和学生,以及各机关各团体的女职员”。如江西妇声社,1937年冬成立,负责人潘咏流,社员大部分为知识分子。(12)王怿:《抗战以来江西的妇女工作》,《广西妇女》第2期,1940年3月8日,第16页。该会实系中共领导的秘密妇女组织。民间自发的妇女组织也有不少,如九江女子师范学校自治会。1937年12月,该会请胡兰畦演讲如何进行宣传和组织以开展抗日救亡工作。(13)秦秋谷:《去皖南》,《妇女生活》第6卷第10期,1938年12月16日,第18页。

广东省的妇女组织最为庞杂。全面抗战初期的广州市,有郭顺清为理事长的国民党广州市妇女会,有广州基督教女青年会,有省女界联合会,有上层妇女组织的广东女权运动大同盟会,还有中大女生会、市车衣女工会、广东妇女抗敌同志会等。在此基础上,上述团体和其他妇女团体于1937年12月联合成立了“广东妇女团体联席会议”。(14)广州妇运史料编委会工作室:《抗战初期我党在广州妇女团体活动简况》,中共广东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委员会编:《广东党史资料》第7辑,广东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42页。次年9月,在宋庆龄的倡导和组织下,“联席会议”改为“广东妇女团体救国工作协进会”,参加的妇女团体共有19个。(15)《当前广东的妇女运动》,《救亡日报》1938年10月3日。

参加“协进会”的有些妇女团体内部本身就包括众多的下级组织。如广东妇女抗敌同志会,1938年2月正式成立时,由国民党广东省党部书记长谌小岑的夫人李峙山出任主席,陈明淑为副主席,伍坤顺等为常务理事,会员300余人。4月,该会在香港成立办事处,拟正式组织香港分会。5月,省妇抗会改称省妇抗总会,各县称县妇抗分会。至10月广州沦陷该会自然解散前,在其推动下,广州、南海、番禺、高明、梅县等17市县先后成立了市、县妇抗会,有些区乡还建立了基层妇抗会。(16)伍坤顺:《在广东“妇抗会”的战斗岁月》,《广东党史资料》第13辑,第108—111页。

广州沦陷后,为进一步发挥妇女抗日救亡的力量,1939年“三八”妇女节这天,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妇女指导委员会广东省妇女工作委员会(简称省妇委会)在曲江成立,作为全省妇女运动的领导机构(其他原有的妇女组织仍然各自独立运行),由广东省政府主席李汉魂的夫人吴菊芳出任主任委员。(17)关景:《广东新运妇女会一周年后——广东妇运新姿态》,《广东妇女》第9期,1940年4月15日,第28页;《各省及海外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概况·广东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5卷第7期,1943年7月,第39页。在该会的策动下,到1944年,全省百余县有69县成立了县妇女工作委员会。(18)波维:《纪念“三八”节检讨广东妇女》,《广东妇女》第5卷第7期,1944年3月8日,第13页。1940年2月,广东省党部成立了妇女运动委员会(简称省妇女会)。(19)《各省及海外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概况·广东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5卷第7期,1943年7月,第39页。在其推动下,很多县份成立了县妇女会。为集中妇女人力物力,省妇女会与省妇委会组织了联合办公处,综合办理妇女工作。(20)《各省及海外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概况·广东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5卷第7期,1943年7月,第39页。

浙江省最早卷入战争且地处战地,其妇女组织显得似乎散乱。成系统的妇女组织,主要有两类:一是战时儿童保育会浙江分会,由浙江省政府主席黄绍竑的夫人蔡凤珍领导,其下设有保育院和保育支会,如浙西保育支会;一是浙江省妇女会,其下是各县妇女会,如金华县妇女会。据统计,到1939年底,浙江全省75个县中,有50多个县建立了妇女会,少数县有区乡支会的发展(21)秋若:《现阶段东南五省的妇女运动(1940.1)》,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版,第425页。。此外还有名称不一的妇女组织,如绍兴妇女营、云和龙泉妇女自卫队、诸暨妇女纠察队、隶属于省国民抗敌自卫队的省妇女大队等。(22)允斐:《两年来浙江妇运总检讨》,《浙江妇女》第1期,1939年8月15日,第17—19页。浙西有安吉的妇女工艺社、海宁的妇女营和省政府直属政工队组织的煤山姊妹会。(23)高岗:《浙西的妇女运动》,《广东妇女》第11期,1940年6月15日,第31—32页。其中,绍兴妇女营在1939年冬由绍兴转到浙西天目山,1940年初改称浙西行署妇女营,同年7月被解散。(24)储蔚:《抗日战争时期的浙西行署妇女营》,《杭州文史资料》第10辑,第75—79页。1938年至1940年的余姚,中共余姚县委领导各乡镇群众普遍组织了妇女救亡室,后改为战时社会服务团,同时利用国民党政治工作大队的名义在余姚城区、周行镇、梁弄镇、浒山镇等大镇组织妇工队;而国民党方面则组织了余姚妇女军训队。(25)柳林:《回忆抗战初期余姚的妇女工作》,《浙江革命史料特辑》(六)、《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20辑,第113—115页。

福建和皖南的妇女组织相对落后些。国民党福建省党部内有妇女运动委员会。1942年,国民党福建省执行委员会奉中央组织部电令,要求未成立县市妇女运动委员会的县党部一律在当年组织成立。(26)《福建省各县市妇运会限期成立》,《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87页。在此前后,漳平、永安、长汀、邵武、尤溪、宁德、连城等县妇运会正式成立。(27)《漳平县妇运会及妇女会联合举行母教》、《永安妇运会正式成立》,《福建妇女》第1卷第3期,1943年1月16日;《三八剪影》,《福建妇女》第1卷第4、5期合刊,1943年3月16日,第49、51页;刘西琦:《连城妇女》,《福建妇女》第2卷第4期,1943年8月16日,第16页。国民党福建省党部主管的福建省妇女会,1939年9月成立,1941年11月改选,会址附设于省党部内,驻扎在闽西连城。1942年3月,福建省成立社会处,省妇女会归并于社会处管理,但因经费和会址问题,省妇女会委派常务理事张淑英为代表暂驻临时省会永安,指挥省会妇运并负责筹备迁址事宜。到1942年底,全省共57县市成立了妇女会、会员5000余人。(28)福建省妇女会:《福建省妇女会卅一年度工作概况》,《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63、65页。刘建绪接任陈仪任福建省政府主席后,1943年4月,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妇女指导委员会福建省妇女工作委员会才在永安成立,主任委员由刘的夫人张萃青担任。到1944年以前,只先后组织了古田、将乐两县分会。(29)《各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近况·福建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6卷第6期,1944年7月,第57页。

受战事影响,安徽省妇女组织时组时辍。全面抗战爆发,安徽组织了全国妇女慰劳自卫将士总会安徽分会,南京沦陷后,该会遂告结束。其后,省府西迁六安,成立了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安徽分会,徐州会战后,该会工作暂停。武汉会战前,安徽省组建有妇女工作委员会,不久因环境困难而停顿。1939年,在省动员委员会下设置了妇女工作委员会,后来又有安徽妇女战时教育推行委员会,但仅为设计机关。随后成立省妇女会,于1941年归并为安徽省妇女运动委员会。(30)李品仙:《本省妇运工作应注意之点》,《安徽妇女》第1卷第2、3期合刊,1942年3月31日,第2页。在皖南,有省动委会皖南分会,各县都成立了动委会和工作团;在动委会和工作团的努力下,皖南各县组织了各种抗敌协会,包括 “妇抗会”等。(31)史维岫:《安徽省动委会概述》、余纪一:《抗战初期皖南地区的国共合作》,《抗战风云》安徽文史集萃丛书之四,第47、48页。

以上简要描述了东南各省国统区内妇女组织的概貌。尽管数量繁多,但系统不一,其中起主要作用的无疑是成系统的、有建制的妇女组织,分以下四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国民党系统的妇女组织。南京国民政府建立以后,将妇女运动纳入国民党领导,具体由国民党中央民训部妇女科负责。1927年至1930年,其管理下的妇女组织称为妇女协会;1930年,妇女协会改名为妇女救济会;1933年改称妇女会,致力于改善妇女生活,发展妇女职业,增进妇女知识,提高妇女社会地位。(32)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中国妇女运动史》,第289页。1938年5月,国民党中央成立妇女运动委员会;1940年,增设妇女部。此后,各级党部先后成立妇运会,作为妇女运动的领导机构。在各级党部内,附设群众组织妇女会。全面抗战期间,东南五省中,江西、广东、福建、浙江、安徽都有国民党系统的妇运会和妇女会,只是扎根基层程度不同,有的省份在区、乡一级都成立了妇女会,有的省份妇运会在县党部一级都未成立。

第二种类型是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及其分支机构。1937年8月,总会由宋美龄等在南京创建,其宗旨是发动海内外妇女同胞为抗日“输才尽力”,对军队、征属和难胞进行慰劳和服务。宋美龄为主任委员,唐国桢为总干事,李德全、张蔼真等15人为执委。工作机构最初分为总务、宣传、征募、慰劳、劳作五部。国统区大部分省市建起了以省市政府主席夫人为主任委员的省市慰劳分会。据1945年底该会结束时的统计,国内先后成立了41个分会、国外17个分会。(33)《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八年工作总报告》,《民国档案》2007年第1期。东南五省中,江西、广东、安徽三省成立了省级分会,福建省有厦门市分会。

第三种类型是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妇女指导委员会及其分支机构。1934年新生活运动在江西南昌兴起,该会于当年2月成立。1938年7月,该会在汉口扩大改组成立,以蒋介石为会长,宋美龄为指导长,张蔼真为总干事,陈纪彝为副总干事,下设总务、训练、文化事业、生产事业、生活指导、慰劳工作、儿童保育、战地服务八个组和一个联络委员会,各省市则设妇女工作委员会,各县设立妇运会。(34)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工作八年》,南京印书馆1946年7月版,第2-4、283页。东南五省中,广东、福建两省成立了省级的妇女指导委员会;江西虽然没有成立分支机构,但成立了类似分支机构的省妇女指导处。

第四种类型是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战时儿童保育会。该会1938年3月在汉口成立,宗旨为“保育战时儿童”。名义上隶属于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但行政上是独立的,工作上人事上两会是互相配合的。保育会由宋美龄出任理事长,李德全为副理事长,由国共两党、无党派和社会知名爱国妇女组成56人的理事会,以及17人的常务理事会;会下设秘书处和设计、组织、宣传、保育、输送、经济等6个委员会。全面抗战时期,该会在国内外建立20多个分会,在国内建立61个保育院,保育了3万名儿童。东南五省中,1938年均成立了分会,有些县还成立了分会;据不完全统计,江西、浙江、广东、福建四省分会共建立11个保育院,其中江西2个、浙江2个、广东6个、福建1个。(35)游海华:《全面抗战时期中国东南区域的儿童救济机构考察》,《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2018年第3期;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工作八年》,第139页。

二、妇女征募与慰劳

东南区域妇女的抗日动员与救亡,正是在上述妇女组织的领导和运作下,应时代之需而开展起来的。其中,征募与慰劳是战时妇女们最主要的工作,也是整个抗战时期的日常工作。

东南各省的征募工作成绩斐然,这在一些大型的征募活动中表现最为明显。1938年,在宋庆龄亲自号召和推动下的广东捐制棉衣运动,短期内就完成了捐制50万件棉衣的任务。(36)《新华日报》1938年10月11日。同年开展的“八一三”献金运动中,广东妇抗会收到的妇女献金达100多万元,此外还有诸多金银、珠宝、玉器、首饰等。(37)伍坤顺:《在广东“妇抗会”的战斗岁月》,《广东党史资料》第13辑,第118页。1939年,为响应陪都征募棉衣慰劳前方将士运动,广东省妇委会组织征募慰劳队、游艺大会等积极募捐,共募款23万元。(38)吴菊芳和《工作八年》都说是23万元,关景则说是30万元;后一说可能有所夸大,以前一说为准。分别参见吴菊芳《一年来本会工作总结》,《广东妇女》第2卷第6期,1941年1月15日,第10页;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辑《工作八年》,第234页;关景《广东新运妇女会一周年后——广东妇运新姿态》,《广东妇女》第9期,第30页。截至1941年8月,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系统发动妇女募集的现金达56162元、布鞋和袜子34180双、毛巾220条、凉扇3366把、猪肉和糖果14274斤、粽子和蛋74593个。(39)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编:《江西妇女工作第四年》,1941年9月,第19页。1941年,江西省妇女会利用纪念“三八”妇女节的机会,发动省会职业妇女捐献一日所得活动,共募得捐款520元,为响应捐献记者号飞机,举行义卖得款1200余元;1942年,策动“三八”一元献机运动,共得募款59000余元,协助滑翔机捐献运动,得款460余元;此外,还募集了寒衣、布鞋等许多实物。(40)胡德英:《省妇女会筹委会工作概述》,《江西妇女》第8卷5期,1943年3月,第36页。1938年,浙江妇女界征募现金4000元,1939年为20000元(41)秋若:《现阶段东南五省的妇女运动(1940.1)》,《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第427页。。同年底,在浙江省妇女会的领导下,募集的寒衣鞋袜,价值达10000元以上(42)允斐:《两年来浙江妇运总检讨》,《浙江妇女》第1期,1939年8月15日,第15页。。1942年,福建省妇女会先是发起捐献“福建妇女号”飞机运动,募款8.7万元,远不够购买一架飞机,乃于当年双十节将其中的6万元交省执委会转中央滑翔机会,用于购买两架滑翔机;另发动各县妇女会协助各县市政府劝募各种公债。(43)福建省妇女会:《福建省妇女会卅一年度工作概况》,《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17—21页。1943年“三八”妇女节,福建省妇女运动委员会及妇女会在去年捐献的基础上,又捐献了3万元,用于购买一架滑翔机。(44)《三八剪影》,《福建妇女》第1卷第4、5期合刊,1943年3月16日,第48页。

征募活动不仅仅由省级或省会的妇女组织办理,其他各级各地的妇女组织都举办过不同类型的征募活动。1938年,汕头妇抗会将妇女3个月卖花所得3800元,全部汇省慰劳四路军前方将士。(45)伍坤顺:《在广东“妇抗会”的战斗岁月》,《广东党史资料》第13辑,第115页。1942年,成立才3个月的连平妇委会,其征募工作有:征集禾草,编制成千余件秆褥供过境士兵御寒;利用1942年旧历新年募得糕饼数担、慰劳金230元;响应出钱救侨运动举行大会,募得款项330元。同年成立半年的龙川妇运会,利用“三八”节举行义卖,得款16800元;发动演剧筹款,募得1462元。(46)连平妇委会:《妇运工作在连平》、林毅:《半年来龙川妇运的果实》,《广东妇女》第3卷第10、11期合刊,1942年7月30日,第29、30页。1942年,韶关市妇委会组织的妇女识字班妇女,在一次响应“妇女”号滑翔机的捐款中,捐输了200多元;补习班的妇女和妇工队队员一起,在8月13日晚上举行的广东各界空军节纪念大会中担任劝捐队员,募得捐款7000多元。(47)《韶关市妇委会》,《广东妇女》第4卷第5期,1943年1月30日,第26、27页。潮阳妇委会自1941年春成立,两年以来劝募救国公债5254.6元,劝募滑翔机捐款1720元。(48)《潮阳妇委会二周年来工作概况》,《广东妇女》第4卷第10期,1943年6月30日,第6页。1943年,梅县妇委会利用“三八”妇女节举办献金运动,募得2450.5元;6月中旬,梅县妇委会全体职员响应鄂西祝捷劳军运动,会同县府职员,分队出发向社会人士劝募,妇委会职员每人自捐两斤米劳军。(49)《奋斗一年间——梅县妇委会一年来工作》,《广东妇女》第5卷第7期,1944年3月8日,第38页。1940年,江西省宜丰县妇女会为难民募集寒衣300多件、法币600多元。(50)李德辉:《宜丰人民的抗日游击和救亡活动》,《抗日战争的江西战场》,1995年,第122页。1941年,浮梁三区发动“募鞋运动”,征募了377双布鞋;利用旧历新年征募到93.8元现金;利用“三八”妇女节发动大规模的劝募土产慰劳负伤将士运动,募得1000斤年糕、500斤麻子、200斤咸菜、50斤茶叶等。南昌妇工队,为庆祝上高会战胜利,募集草扇百余把作为慰劳品。(51)浮梁妇女指导处:《浮梁三区的妇女工作》、樊剑影:《一年来南昌妇工队》,《江西妇女》第6卷第1、2期合刊,1941年10月10日,第21—22、26页。1942年初,临川妇女发动一元献机运动公演,卖票收入1000元;贵溪妇女义卖春联,募集563元;瑞金妇女元旦发动城区抗战军人家属参加庆祝大会,募集慰劳款项1534元。(52)《本省妇运 各县妇工简讯》,《江西妇女》第6卷第5、6期合刊,1942年2月,第28页。浙江省金华县妇女会曾经组织过妇女洗衣队、妇女剧团,发动过义卖运动。在其带动下,不少的基督教女青年也踊跃参加各种救亡活动。(53)允斐:《两年来浙江妇运总检讨》,《浙江妇女》第1期,1939年8月15日,第15页。

慰劳工作的对象主要是军队,也包括难民和后方的军人抗战家属。

在广州沦陷前,广东的妇女团体就多次慰问过在前线防卫的将士。1938年3月25日,陈明淑带领广东省妇抗会的20多人赴空军指挥部及四路军高射炮营献旗;5月17日,她又带领妇抗会干部和各厂女工23人前往虎门慰劳英勇抗击敌舰的将士,同时到医院慰问了伤员;4月28日,妇抗会还派代表参加各界慰劳四路军前方将士代表团,赴前方慰问;另外,妇抗会还慰问过“四一三”英勇杀敌的空军将士。(54)伍坤顺:《在广东“妇抗会”的战斗岁月》,《广东党史资料》第13辑,第115页。1939年底至1940年春粤北战事中,广东省妇委会组织妇女设立军民合作站、难民收容所及疏散站等,除募集大批猪牛、毛巾、牙刷、肥皂等物,及慰劳金10万元外,还组织了6个慰劳团出发各地慰劳部队。(55)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辑:《工作八年》,第234-235页。

江西省妇女指导处曾组织过两次大规模的前线劳军活动。一次在1939年6月,由上饶、弋阳、贵溪的18名妇女干部和6名妇工人员组成战地劳军团。慰劳品系由三县妇女发动“五枚钱”运动,募集资金购买而来。他们携带大量的慰劳品,前往赣北前线进行慰劳,同时举行唱歌、话剧、谈话等精神慰劳,还为伤兵换药、洗衣、缝补、代写家书等。另一次是1940年的“三八”大慰劳,由来自20县的40个农村妇女代表、28个妇工人员组成4个慰劳团,分别赴分宜第19集团军罗卓英总部、粤东前线、赣北三江口前线、浙东前线慰劳。慰劳的方式和第一次基本相同,带去的慰劳品有:慰劳金2598元、布鞋3887双、麻鞋1750双、袜子52双、毛巾500条、肥皂220块、鸡蛋1000个、急救包200个、慰劳信1050封、明信片1000个、信纸信封4000个、邮票1500分、书报杂志87种、锦旗12面。(56)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第16—17页(文页)。江西省妇女会对于慰劳抗战将士及出征军人家属,也“不遗余力,每逢节庆纪念日,即会同有关机关亲往后方医院及泰和市郊出征家属作种种精神或物质之慰劳”,各县妇女会中,宣慰工作成绩最好的为“万载、萍乡、赣县等县”。(57)胡德英:《省妇女会筹委会工作概述》,《江西妇女》第8卷5期,1943年3月,第36页。

1943年,福建省妇女会全年利用各种节日发动当地妇女举行了慰劳出征军人活动,如元旦劳军、春节劳军、三八劳军、端阳劳军、七七劳军、中秋劳军、国庆劳军等。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华侨纷纷归国,省妇女会协助政府,拟定“各县妇女会办理侨务要点”,指令各县妇女会切实举行慰劳侨眷,如指导生产、就学、报告时事等活动;常年带领各县妇女会,携带当地土特产慰劳取道连城赴沿海抗战的将士,以及本地应征的壮丁,为他们捐献竹笠、草鞋等。(58)福建省妇女会:《福建省妇女会卅一年度工作概况》,《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17—21页。

各县慰劳工作也是经年不断。在广东,1942年,连平妇委会在新年初一前往慰劳驻县入伍新兵,初二分数队分赴慰问抗属。(59)连平妇委会:《妇运工作在连平》,《广东妇女》第3卷第10、11期合刊,1942年7月30日,第29页。1943年,梅县妇委会在一次慰劳伤兵医院官兵活动中,花费1003元。(60)《奋斗一年间——梅县妇委会一年来工作》,《广东妇女》第5卷第7期,1944年3月8日,第38页。1939年底的浙东,当前线大批伤兵撤退下来的时候,萧山识字班的姐妹又是担水、烧茶,又是包扎、换药。(61)史蒂:《浙东前哨的萧山妇女》,《广东妇女》第5期,1939年12月5日,第13页。在福建,1937年冬,晋江县妇女抗敌后援会派代表参加晋江抗敌会组织的慰问队,到金门、永宁等沿海前线慰问抗日将士。(62)章海蓝:《从妇抗队到妇女补习学校》,《福建抗日救亡运动》,第103页。1938年抗战一周年纪念前夕,晋江、南安、惠安三县妇训干部队队员,在泉州利用课余时间分头出发,慰劳出征军人家属并为难民劝募捐款。(63)黄夏莹、吴幼雄整理:《抗战初期泉州救亡活动》,《福建抗日救亡运动》,第100页。1943年,连城县妇运会和妇女会合组劝募队,共募得款项1800余元,加上省妇女会下拨的200余元和食盐若干斤,然后组队分赴城乡,携款慰问了200余家抗属和驻连荣军。(64)《三八剪影》,《福建妇女》第1卷第4、5期合刊,1943年3月16日,第48页。

在江西,1939年底,丰城妇女指导处成立战地救亡服务团,开赴前线向正在对敌作战的第105师进行慰问,白天在战壕里帮士兵写家信、补衣服、钉纽扣,在营房里给战士拆洗衣被,晚上则唱歌、演戏,大大激发了战士们的杀敌斗志。(65)范纪华:《记战时丰城妇女指导处》,政协江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18 辑,1985年,第95页。据统计,1941年1月至8月,泰和、兴国、吉安等24县就近慰劳伤兵医院、出征军人家属和难民共计188次。(66)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编:《江西妇女工作第四年》,1941年9月,第21页。其中,浮梁三区妇女将旧历新年征募的93.8元现金,买了大批的毛巾、袜子、鞋子和火柴等日用必需品,分送全区抗属;又将“三八”妇女节劝募土产慰劳负伤将士运动中募得的年糕、麻子、咸菜、茶叶等,送到十五兵站慰劳负伤官兵。(67)浮梁妇女指导处:《浮梁三区的妇女工作》,《江西妇女》第6卷第1、2期合刊,1941年10月10日,第21—22页。1942年初,贵溪妇女将义卖春联募集的563元,购买了猪肉、桔子、花生慰劳驻地荣誉军人和第二团将士;瑞金妇女将元旦募集的1534元,分赠参加庆祝大会的城区抗战军人家属,每家分得一斤食盐、一包糖果、一条毛巾、一张贺年卡;彭泽县永安乡的妇女洗衣队每逢星期日,由妇工队员率领到野战医院为负伤将士洗衣;靖安县妇工队带着猪肉、花生、栗子、鞋子等慰劳品,分赴前线劳军。(68)《本省妇运 各县妇工简讯》,《江西妇女》第6卷第5、6期合刊,1942年2月,第28、29页。

三、妇女宣教与生产

开展文化教育工作既是接触妇女和民众,提高其文化素养的手段,也是向妇女和民众灌输国家民族意识,从而增强抗战必胜信心的有效渠道。对于城市妇女来说,文化教育工作主要通过举办各种座谈会、讨论会、报告会、纪念会、研究会等,或者是通过图书室、资料室,出版壁报、丛书和各种报刊等各种媒介传播知识;对于农村妇女来说,文化教育工作主要是通过开设识字班、夜校等来展开。

在基层,江西省妇女教育的目标是每年每乡镇成立一个妇女识字班,逐年增加,三年内每保都应成立识字班。在省级层面,由教育厅与省妇女指导处会同制定妇女识字班实施办法;在县级层面,由县妇指处与县府第三科(教育科)会同举办。妇女识字班每年举办三期,每期两个月,除以识字为主要内容外,还有精神讲话、抗战常识、卫生常识、歌咏、时事报告等。到1941年底,全省24县举办了妇女识字班,学员32449人。推行两年以来,成绩最好的贵溪县,基本达到了每保一班的目的,其他各县在战时环境下,都没有做到。(69)杜隆元:《江西省妇女指导处成立两周年——妇工会议开幕词》,《江西妇女》第6卷第1、2期合刊,1941年10月10日,第8页;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1941年12月印,第14-15页(文页)。1942年省妇女指导处工作归并到省社会处后,妇女教育工作无形停顿。在1943年江西省妇女会的工作报告中,只是简略提及万载等十余县开办了妇女识字班。(70)胡德英:《省妇女会筹委会工作概述》,《江西妇女》第8卷5期,1943年3月,第37页。

在广东,抗战爆发的最初四年内,广东省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省妇委会战工队和军管区政治部,在各县设立700多个妇女识字班,学习人数约5万人。1943年,新运妇委会订定推广全省妇女识字运动纲要,进一步推进妇女识字运动,全省有67个县会办有识字班,当年识字班有952人毕业。为提高妇女见识,该会还常举办国际时事座谈会、宪政座谈会、节储座谈会、妇女职业座谈会,并组织妇女文化研究会、读书研究会等,设立图书阅览室供妇女进修。据统计,整个抗战期间,该会和各县妇委会共出版妇女刊物及壁报3600份,成立阅览室49个,举办妇女识字班5216班、识字小组1030组、识字站1672站。(71)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工作八年》,第233、243页。

在浙江,萧山的妇女识字班“是最普遍的组织,差不多每个乡镇都有,参加识字班的姐妹,少则十九个,多则五六十不定”。识字班不仅教识字唱歌,灌输民族意识,而且教救护、谍报、躲飞机等抗战知识。(72)史蒂:《浙东前哨的萧山妇女》,《广东妇女》第5期,1939年12月5日,第13页。在政工队的组织下,余姚农村及各乡镇也办理了妇女识字班,进行扫盲,进行抗日救亡宣传教育等。(73)柳林:《回忆抗战初期余姚的妇女工作》,《浙江革命史料特辑》(六)、《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20辑,第113页。

在福建,妇女组织一面通过各种方式加大对妇女的教育,增进妇女本身知识和福利,一面结合时事进行抗战相关动员。如1942年,省妇女会拟具“国际妇女节宣传大纲及纪念办法”,通令各县妇女会遵照办理;出版“三八”特刊,召集纪念大会和举办运动会、游艺会,组织宣慰队等加以宣传;协助省妇运会编辑《福建妇女》,动员妇女协助宣传政府政令,举行妇女总动员讲座,倡导母教运动等。(74)福建省妇女会:《福建省妇女会卅一年度工作概况》,《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18-19页。1943年“三八”妇女节,省妇委会在连城的省党部大礼堂,举行了千人纪念会;编辑妇女节特刊一册,分赠与会者和各县妇女团体;举办国家时事展览会,观众约千人;晚上举行游艺会,观众600余;另举行“三八”征诗活动。(75)《三八剪影》,《福建妇女》第1卷第4、5期合刊,1943年3月16日,第48页。当年,福建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举办了2期妇女识字班,参加者44人。(76)《各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近况·福建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6卷第6期,1944年7月,第57页。

在对妇女进行宣教的同时,东南区域妇女组织还注重发动妇女努力从事生产。因为开展生产事业不仅解决了部分妇女的生存问题,提高了她们独立生存的能力,而且满足了战时各项物质的需要。

浙江游击区妇女是前线生产的标兵。安吉的妇女工艺社,能够生产扇子、蚊香、绒线等应时品;于潜的政工队带领大批妇女下田劳作,刷新了浙西妇女的面貌。(77)高岗:《浙西的妇女运动》,《广东妇女》第11期,1940年6月15日,第31-32页。浙东余姚城区、梁弄、长河市等少数城镇,组织了妇女生产合作社,主要从事缝纫、织袜等生产活动。(78)柳林:《回忆抗战初期余姚的妇女工作》、陆学斌等:《抗战初期的余姚政工队》,《浙江革命史料特辑》(六)、《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20辑,第113-115、101-102页。萧山妇女成立劳动妇女生产团,内分草鞋部、卷烟部和洗衣部,“麻打草鞋和纸烟,除供给沿江各团队士兵外,余多推销到内地各乡镇去。洗衣部洗的衣服,都是从江边‘火线上’收来的,洗好,整批送回去”。(79)史蒂:《浙东前哨的萧山妇女》,《广东妇女》第5期,1939年12月5日,第13-14页。1943年4月,福建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决议并集资2万元开办了妇女简易第一工厂,从事缝纫、刺绣、织袜等生产;同年还与省建设厅手工业指导所合作倡办了妇女简易第二工厂,开展纺纱、织布、织毛巾等生产。(80)《各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近况·福建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6卷第6期,1944年7月,第57页。

战时妇女生产以广东省最有声色。1939年5月,广东省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在曲江创办了妇女生产工作团。最初成员只有300多人,1940年扩展到700人,团内有车缝部、织布部、毛巾部、铁轮机部、工艺部、纺织部、农业部等7个生产部门,“除了经常替前方将士制造军衣棉衣及草鞋外,就是着重军需品及日常必需品的手工业,除了在工场里的工作外,她们还要受各种军事、政治、生产技术及各种基本常识的训练,此外还参加社会服务工作及实际宣传的工作”(81)关景:《广东新运妇女会一周年后——广东妇运新姿态》,《广东妇女》第9期,第28页;吴菊芳:《一年来本会工作总结》,《广东妇女》第2卷第6期,1941年1月15日,第9页。。1940年3月,因经费和人力问题,该团由省赈济会及妇委会合办,1945年改由省社会处接管办理。此外,省妇运会还通过所属各辅导区及县会,指导妇女开展战时各项生产运动。农业生产方面主要是在曲江、从化、云浮、丰顺、梅县等12县市开辟农场、园艺场或生产示范区,种植粮食和各种蔬菜,蓄养家禽家畜等,成绩较好的有:1942年冬开办的10多亩的韶关农场,从化县1943年1月成立的园艺场,5月五华县举办7.75亩的生产示范区。手工业方面,1943年省妇委会向省府特种基金委员会贷款20万元,在曲江的黄岗、五里亭、金凤坪等区发展妇女家庭手工业,据说“各种物品经推销后,以价廉物美,颇得社会人士之欢迎”;各县则设立家庭妇女手工业研究社或各种技术训练班,对妇女生产进行技术指导,如蕉岭、揭阳、普宁、韶关等县以刺绣为中心,仁化、三水出产竹器,从化出雨帽、竹器、纺织,阳江、惠来产竹帽、制鞋,合浦出牙刷,南雄有纺纱训练班,高要设车缝技术班,梅县设有妇女职业训练班和缝纫技术训练班等。合作事业开始于1939年,到1943年,新兴、阳江、普宁三县先后成立生产合作社,清远县设缝纫合作社,黄岗县设消费合作者,经营文具及日用品。据统计,全省妇女共举办农场59个、小手工业厂11个、合作社67个。(82)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辑:《工作八年》,第138-240、243页。

为使妇女职业发展顺利,全身心地投入抗日救亡工作,各省妇女组织还尝试举办识字班、托儿所、食堂、医疗、住宿、娱乐活动等事业,做好妇女本身的服务工作。从1943年起,广东省妇委会在省府各厅所在地,先后组织了4个妇女生活辅导委员会。其中,黄岗辅导会址在省府所在地,举办了一个以女公务员及公务员眷属为主的妇女识字班,35人毕业;五里亭辅导会址设在四厅所在地,成立了一个妇女工厂,举办了两期儿童识字班,共80人毕业;金凤坪辅导会址在保安司令部附近,特设了儿童识字班,计儿童40名;桂头辅导会址在省干训团所在地,共办识字班6班,毕业学员220人。1943年春,妇女生活改进会还在韶关尝试办理福利社,包括一所食堂、17间宿舍(其中12间提供给职业妇女长期住宿,5间短期住宿)、一个妇婴卫生指导处(由省立医院提供普通药品,予以指导;举办过母亲健康比赛)、一个图书阅览室(组织妇女读书会,成立妇女识字班)、一处球场(举办过一次球赛),直至韶关沦陷后福利社才停办。(83)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辑:《工作八年》,第236-237页。

战时江西省的妇女服务工作以创办托儿事业为特色。1939年11月,江西省妇女指导处在遂川创办了附属于保妇训练班的托儿所,先行托收妇指处同人的子女12人,藉以解决同人抚育的困难。1941年1月,该所改组为省妇指处直属第一托儿所,扩大招收到20人。1940年前后,妇指处将办理的成功经验向农村推广,先后在遂川、大庾、南康、赣县、泰和等县举办了9个短期的农忙托儿所,协办了两个工厂托儿所。(84)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编:《江西妇女工作第四年》1941年9月印,第35—36页;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1941年12月印,第8-9页(文页)1942年5月,江西省妇女会在泰和开设女子公寓,为来往妇女提供住宿,此外还设立了妇女职业介绍所等。(85)胡德英:《省妇女会筹委会工作概述》,《江西妇女》第8卷5期,1943年3月,第37页。

四、妇女组训和参军参战

组训工作是妇女抗日动员与救亡能否开展起来的关键。为适应抗战救国的需要,最初的妇女训练主要是训练省县妇女干部,待其毕业后,除留省任用外,基本分发各县,成立妇女组织,开展各项妇运工作。

江西省妇女指导处在1942年归并到省社会处之前,先后举办了5期高级干部训练班,共培训妇女干部267人,全部分发各县担任县妇女指导处主任、指导员、区队附或妇女组训工作队队长。对于游击区各县,则举办游击区妇工干部训练班,调训各游击区妇工干部,共结业16人,仍回游击区各县工作。(86)杜隆元:《抗战中的江西妇女工作》,《大路月刊》第7卷第5期,1942年7月31日,第56页。在上述妇女干部的组织下,截止到1941年8月,江西泰和、兴国、吉安等26县妇女共成立了139个区队、864个乡队、8388个保队,妇女队员人数为515837人。(87)《各县妇女队各级组织总计表(二)》,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编:《江西妇女工作第四年》,1941年9月印。

广东省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在其成立的第一年中,先后办了3期干部妇女训练班,共培训了500多个妇女干部。(88)陈明淑:《广东妇女的新姿态》,《广东妇女》第2卷第6期,1941年1月15日,第32页。1941年11月,又请省干训团代为训练78名妇女干部,“训练期满,即派赴各县成立妇委会协同开展各县工作”。(89)吴菊芳:《一年来本会之工作》,《广东妇女》第3卷第5、6期合刊,1942年1月25日,第3页。有些地方上也积极培养急需的妇女干部。如1938年5月,广东省第八区举办民众抗日自卫团“妇女干部训练所”,为潮阳、普宁、惠来、揭阳、南山、潮安、海澄、汕头等各县市培养了103个妇女武装干部;8月的揭阳县,则举办了社训总部妇女干部训练班。(90)转引自王勉、许邦婕:《抗战时期潮汕妇运统战工作的特点》,广东妇女运动历史资料编纂委员会编:《抗日战争时期的广东妇女运动》,广东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18、319页。

浙江省的妇女干部较早来自省国民抗敌自卫团队的省妇女大队,由100来名妇女组成,经过短短两个月的训练,她们全部分发到各县从事组训武装妇女的工作。(91)允斐:《两年来浙江妇运总检讨》,《浙江妇女》第1期,1939年8月15日,第18-19页。在此前后,许多妇女陆续地被吸收到行政机构中服务,大量地参加各县的政治工作队,“每个政工队都有女同志,这一支力量是浙省妇运工作的骨干,是妇运的一座标杆”;从数量上看,大概平均占全省政工队员总数的十分之一二。(92)立明:《浙江的女政工队员》,《浙江妇女》第2卷第5期,1940年5月15日,第31页。1939年至1941年度,福建省政干团先后培训了159名女干部,分为教育、政治宣传、公共卫生、会计四组分别接受训练。(93)福建省妇女会:《福建省妇女会卅一年度工作概况》,《福建妇女》第1卷第2期,1942年12月16日,第20页。

各级妇女组织基本建立后,妇女组训的重心则放在地方妇女干部乃至普通妇女培训,尤其是妇女技能的培训上。

相比较而言,江西的基层妇女训练最为彻底。首先进行的是训练各级干部,分为乡(镇)、保、甲三级干部训练。到1941年底,共训练基层妇女干部66586人,其中乡(镇)干部1112人、保干部9934人、甲干部55540人。其次是对乡(镇)队附、保队长进行增进训练。到1941年底,接受增进训练的乡(镇)队附为700人、保队长为771人。再次为对妇女队队员的正规训练,凡适龄的妇女,均须参加受训,每日利用保学集中训练两小时,为期一个月。到1941年底,上饶、贵溪、瑞金、南城、赣县、丰城等6县共计59947名妇女接受了训练。(94)杜隆元:《十年来的江西妇女工作》(14),《赣政十年》,1941年12月印,第11-12页(文页)。最后为技术训练,即对妇女实施宣慰、救护、生计、接生员等训练,截止到1942年夏,全省14县共计受训学员5000人。(95)杜隆元:《抗战中的江西妇女工作》(14),《大路月刊》第7卷第5期,1942年7月31日,第57页。

广东省的基层妇女组训有条不紊地铺开。为给广大的农村妇女组训工作积累经验,1940年5月至8月,广东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先以省会曲江作为妇女组训实验区,分派第二期妇女干部训练班的120多位妇女干部,在曲江18个乡镇设立妇女训练班,对农村妇女实施政治、军事、生产技能(缝纫、制鞋、织袜、合作等)培训,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并获得广东省政府5000元的追加组训经费,接着在曲江、连县、南雄、始兴、乳源、阳山、连山七县推广开来。在妇委会的努力下,上述七县都成立了县妇女工作委员会,设立了妇女班、训练班及晚上的识字班,共有800多名妇女接受了训练。(96)吴菊芳:《一年来本会工作总结》,《广东妇女》第2卷第6期,1941年1月15日,第11页;陈明淑:《广东妇女的新姿态》,《广东妇女》第2卷第6期,1941年1月15日,第32页。据统计,抗战八年,广东省各县妇女工作委员会共举办县妇女干部训练班96班、技术人员训练班187班、妇女训练班5632班,组织区乡保卫工作队596队,协助成立妇女会23县。(97)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编辑:《工作八年》,第242页。

浙江基层妇女组训虽没有成系统,但不少地方如浙东的诸暨、萧山、余姚和浙西的于潜、临安、昌化等县应实践需要开展了妇女培训。其中,诸暨妇女纠察队员,“都是各保保送的……训练结束后,即回到各保组织保妇女纠察队”,总计前后训练的“有两百多名”;金华县妇女会,在全县普遍设立了妇女识字班、妇女歌咏队、妇女征募队,二胡乡一带还成立了妇女先锋队。(98)允斐:《两年来浙江妇运总检讨》,《浙江妇女》第1期,1939年8月15日,第18页。萧山的30多位妇女工作队队员,经过三个月的短期训练后,在全县成立了妇女军事训练队,1939年底开始从各乡抽调妇女加以轮训。(99)史蒂:《浙东前哨的萧山妇女》,《广东妇女》第5期,1939年12月5日,第13-14页。1938年至1940年,在政工队的组织下,余姚各地普遍组织了妇女工作队、妇女合作社、妇女救亡室等组织,办理妇女干部训练班、妇女军训队等。(100)柳林:《回忆抗战初期余姚的妇女工作》、陆学斌等:《抗战初期的余姚政工队》,《浙江革命史料特辑》(六)、《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20辑,第113-115、101-102页。1940年初,浙西行署将刚刚参加完干训团第三期训练的原绍兴妇女营和少年营分成三个工作组,分头赴于潜、临安、昌化三县,进行抗日宣传活动。(101)储蔚:《抗日战争时期的浙西行署妇女营》,《杭州文史资料》第10辑,第75-79页。

在福建,抗战以后,曾对高中以上的学生举办过两次集中训练,一次为民训干部训练,另一次是战时民教干部训练,共培养了成千的女学生干部,全部下乡工作。另外还有不少的救亡工作人员训练班。(102)秋若:《现阶段东南五省的妇女运动(1940.1)》,《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第429页。

地处前线的妇女,在接受组训之后,有些走向战场协助军队作战,有些直接参军参战。

1939年底至1940年初的粤北战事中,广东省妇委会共动员了2000名左右的各界妇女,在以曲江为中心的粤湘赣边区20多个县的广大区域工作了两个多月。他们不仅为部队扛子弹、传话、煮粥、送茶、掩埋战场死尸、集征粮食和工具,为伤兵敷药、写信、洗衣等,而且协助军队在敌后负责情报、政治等秘密工作,在军队中从事政治宣传工作。(103)陈淑英:《粤北会战中妇女工作的总结算》,《广东妇女》第6、7、8期合刊,1940年3月15日,第11-12页。江西赣北14县的游击区,在各县妇工队的组织下,妇女们或做情报工作,或为军队烧茶送饭、抢运军米,“她们更英勇地到前线,到战场上去帮忙抢救伤兵、难民,许多从来不出家门的青年妇女……亲身跑去为战士们唱歌,激励了不少战士们的心”。(104)江西省妇女指导处编:《江西妇女工作第四年》,1941年9月,第23-29页。福建福清县的农村妇女,是第一批自动投军的,共有10多人;闽南莆田、仙游等县的一些女看护,则跑到省抗敌后援会,要求介绍到前方参加救护工作。(105)秋若:《现阶段东南五省的妇女运动(1940.1)》,《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第428页。

浙西地处游击区,妇女组织以长兴煤山的姊妹会力量为最强,会员都是矿场里的女工或男工的家属。该会曾发动几百个女同胞,配合政府破坏当地的煤山,以免资敌。海宁的妇女营,则与敌伪进行直接的斗争,暗杀了海宁的伪知事、敌特务班长,并设计焚毁了汉奸主办的《更生日报》社。(106)高岗:《浙西的妇女运动》,《广东妇女》第11期,1940年6月15日,第31-32页。最为出名的是绍兴妇女营。1938年11月,该营战斗队的十几位姑娘和青年营一起,配合浙江省抗敌自卫第五大队,参加了夜袭嘉兴王店日军据点的战斗。结果一夜声名鹊起,当时不少报刊上刊发了关于妇女营参战的报道,也得到了1939年春到浙江视察的周恩来的盛赞。(107)绍兴县妇联:《绍兴妇女营》,《第二次国共合作在浙江》、《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35辑,第277-279页。

五、从妇女阶层看国统区的民众动员与救亡

东南区域的妇女抗日动员与救亡当然不止妇女征募、慰劳、宣教、生产、组训、参军参战等六个方面,还包括出版妇女丛书、编辑报刊进行抗战动员与宣传,救济妇女和难童,进行各种调查,发动妇女参加临时参议会竞选等许多工作。不过,从上述六方面的主要工作中,依然可以看出东南区域妇女抗日动员与救亡的明显特点:

第一,东南五省的妇女组织虽较为庞杂,有国民党内的妇女组织,有政府内的妇女组织,还有和党政关系密切但又不隶属党政管辖的妇女组织,并且主要妇女组织均各成系统,各自独立、各自运行,但每省均有一个妇女系统(组织)起核心领导作用。如广东省,据记载,自广东妇委会成立以后,“统一了全省的妇女组织机构。虽然各县原有的妇女团体系统上并没有指明直属于本会,但实际上她们已切实地响应了本会的一切号召”。(108)潘兢之:《广东新运妇女会九个月来工作的检讨》,《广东妇女》第5期,1939年12月5日,第10页。这个核心领导机构,无疑是广东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首创妇女工作纳入地方行政系统的江西,更无疑义是江西省妇女指导处;在浙江,则是浙江省战时儿童保育会;在福建,先是福建省妇女会,后是福建省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

第二,东南五省的妇女组织尽管较为庞杂、各成系统,但是不同系统的妇女组织在工作中还是为着抗日救亡这一共同目标相互协作的。1942年底以前的江西,有省党部妇女运动委员会、省妇女会筹备委员会和省妇女指导处三个省级妇运领导机构,但正如省妇女指导处处长杜隆元所言:“妇工机构,名称有三,而行动则一,不仅在工作方面,配合得周密贯通,同时在人事方面,更得着相互关联的合作好处,在分工合作的原则下,共同推进妇工”。(109)杜隆元:《抗战中的江西妇女工作》,《大路月刊》第7卷第5期,1942年7月31日,第55页。在广东,省级层面,1940年2月成立的广东省党部妇女运动委员,与省妇女会和省新运妇委会共同组织联合办公处,“对外行文,仍以原机关名义发出。至于一切工作,则综合举办”(110)《各省及海外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工作概况·广东省新运妇女工作委员会》,《妇女新运》第5卷第7期,1943年7月,第39页。;在县级层面,1943年,全省建立县党部妇女运动委员会和县新运妇委会合署办公制度。(111)恒斌:《五年来的广东妇运》,《广东妇女》第5卷第4、5期合刊,1944年,第7页。这种分共合作或联合办公的制度,无疑适应了战时需要。

第三,妇女运动前期的主要工作是救亡宣传、征募慰劳和战地服务,后期的主要工作是妇女组训、教育、生产和解放等,都是适应不同阶段抗战的需要。如在广东,“自广州失守后,相持阶段到来了,妇女工作明显的有巨大的转变,渐渐的从宣传工作转进入组织工作的领域”(112)波维:《纪念“三八”节检讨广东妇运》,《广东妇女》第5卷第7期,1944年3月8日,第13页。;在江西,最低的希望“是实现‘好妻子’‘好母亲’的口号。再进一步推行识字运动,培养生产技能,提高民族意识,执行抗战建国工作,也就是实现‘好国民’的口号”(113)熊芷:《江西妇女工作之展望》,《江西妇女》创刊号,1939年3月8日,第3页。。尤其是后期相持阶段以后的工作,一方面以积蓄力量赢得战争的胜利,一方面将妇女解放和民族独立结合起来,将妇女解放融于民族独立事业之中。

第四,从工作的实绩看,相比较而言,江西、广东妇女组织的抗日救亡工作最有成就,浙江其次,福建和皖南又在其次。江西、广东妇女工作之所以最有成就,是江西将妇女工作纳入行政系统,设立了江西省妇女指导处,各县相应设立县妇指处;广东省则前后贯穿了省新生活运动妇女工作委员会的坚强领导;并且,两省的妇女工作均有较强的领导群体,广东的如吴菊芳、陈明淑、陈惠珍、杨蘅芬等,江西的如熊芷、雷洁琼、杜隆元、朱剑华等。其他三省工作相对落后,主因在于妇女组织系统的相对欠缺,如皖南,或者妇女组织工作不力,如福建。此外,与战事、省党政领导机构、地方文化传统等也有密切的关系。

第五,妇女组织大多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组织系统,且有战时管控的特征,自主性和活力明显不够。全面抗战初期成立的妇女组织很多,进入相持阶段以后,尤其是1939年以后,大多数妇女组织逐渐被具有党政系统或拥有党政背景的妇女组织所整合吸纳。这种应付战争需要的战时管控手段,无疑使得妇女组织有党化和行政化的趋向,自主性和活力明显不够。正如当年妇女组织者所反思的,“整个妇女领导机关不能具体执行总会所指示的计划,不知从哪处着手去执行计划,也不知怎样针对当地特殊环境而布置工作,这一来,很可能做了别的机关的附庸,跟着人家安排好的路走”。(114)波维:《纪念“三八”节检讨广东妇运》,《广东妇女》第5卷第7期,1944年3月8日,第14页。

全面抗战时期,在以闽粤赣皖浙毗连之国统区所组成的这块相对独立抗战的中国东南区域内,既有国民党系统的妇女组织如妇运会、妇女会,政府系统的江西省妇女指导处,也有半官方的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江西、广东、安徽三省省级分会和厦门市分会,以及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战时儿童保育会东南五省分会、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妇女指导委员会广东省妇女工作委员会和福建省妇女工作委员会,此外还有其他众多的民间妇女组织。上述数量繁多、系统不一的妇女组织,不少不但是成系统的、有建制的,而且扎根到县级甚至区乡一级。从实际情形看,在这些妇女组织的领导下,东南区域各阶层的妇女们在一定程度上被动员起来了,她们在征募、慰劳、宣教、生产、组训、参军参战等方面开展了一些抗日动员与救亡工作;其中,有些成绩是相当突出的,如救济妇女和难童(115)游海华:《全面抗战时期中国东南区域的儿童救济机构考察》,《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2018年第3期。、社会动员与战地服务(116)游海华:《战地服务与社会动员——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考察》,《安徽史学》2018年第2期。、战时征募和生产等。妇女的抗日动员与救亡,不仅协助了东南前线政府和军队的抗战,也增进了东南区域的社会稳定和延续,为民族抗战的最终胜利贡献了妇女阶层应有的力量。东南区域的民众动员与救亡确实存在不足,如妇女组织被管控,导致妇女动员与救亡党化和行政化特征明显、自主性和活力相对不够,如东南各省妇女组织系统发展不平衡,致使各省妇女动员与救亡工作有较大差别,远不如抗日根据地中共对民众的组织与动员有效(117)黄道炫:《抗战时期中共的权力下探与社会形塑》,《中共党史研究》2019年第3期;李金铮:《读者与报纸、党政军的联动:〈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中共党史研究》2018年第11期。,但是,东南区域的民众的组织和动员,并非无所作为。本文只是东南区域的一个实证性研究,期望学界有更多的区域史、阶层史考察,以加深对这个问题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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