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不在这里生活,就在这里开始
2019-12-10曾龙
◎文/曾龙
丹巴,给我的第一感觉竟然像极了拉萨,汹涌的大渡河穿城而过,藏式建筑紧凑地比肩在河的两岸,形成狭长的城区。在广场的中间,熟悉的藏族音乐,欢腾起藏民们的舞蹈,有许多老人穿着别致的嘉绒藏族服饰,围成一个圈,在这里,无论老少男女,无论熟悉与陌生,都会因为舞蹈,凝聚起最美好而和谐的夜晚。
丹巴,我喜欢这个充满藏族味道的名字,当然,我更喜欢这种丹巴式的惬意,喜欢藏民脸颊上挂满的纯朴,喜欢听大渡河的奔腾,喜欢大山,它有一种够我倚靠的厚实,这里比拉萨少了些宗教的味道,但多了些人本真的回归。
当然,来丹巴最重要的还是一睹这千碉之地的碉楼,最初知道丹巴,还是偶然被一张点满花朵的藏寨照片勾起了遐思,后来又得知丹巴被《中国国家地理》誉为中国最美乡村,更越发吸引了我的脚步。
第一站,我选择了梭坡藏寨古碉群,因为那里没有车直达,所以我便选择了徒步,从上午十一点开始,走到晚上六点多才回来。一路上,独自顶着烈日,只有奔腾的河流伴着我的脚步声,谱出这首朝圣的曲子。广袤的公路上,车少的可怜,仅我一个人,愿用这种独自拷问的苦行去撕开我内心的汹涌。但在这雄伟的高原面前,我知道,我仅是一颗孤独的,等待去播种的种子而已,尽管这里没有供我播下的土壤,更没有土壤允许我扎根下去,它更类似于是某种宿命,我始终未曾抵达过的宿命。
徒步梭坡藏寨古碉群,无论是撒满的花朵,还是满山果子的点缀,都会被一种难以言语的平静所捕获,在山坡,一座座雪白的藏寨在绿海中争艳着雪莲般的纯净之美,当然,我最中意的还是碉楼,无论是在照片上被它的独特所吸引,还是如今又为它的雄伟所震撼。
现能参观的碉楼只有一座快近千年的老宅,很难想象,里面逼仄的空间竟然可以照顾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一根根划出阶梯状的木头,则是连接上下空间的楼梯。
登上碉楼,视野极为辽阔,这里并没有过多商业气息的侵蚀,仅有的也只是一个中年男人在它的祖寨里兼做导游。
碉楼旁,三头可爱的小猪躺在门下酣睡享尽甜美的时光,而无论我如何摆弄,它们都不搭理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最让我惊奇的是,这里的猪竟然是放养的,许多小猪在路上欢快地奔跑,看到你不仅不害怕,还摇着尾巴跑过来和你亲昵。
往高处登去,隔河相望,便可见那对面散落的碉楼和藏寨,在绿海中将美烘托到了极致,而远处的雪山,又似召唤着山谷间的河流往前奔腾。
丹巴,生活在这里开始,也开始在这里生活。
甲居,藏语里百户人家为意,而甲居藏寨,却要用一百零一种韵味品尽。
夜宿甲居,第一次住在藏寨里,独特的藏族气息和主人家的友好让我颇感欣喜。
甲居除了三个主要的观景台,便无主要的观赏处了,而随后,应漫着步子,穿梭于藏寨间的小径便够,无论是近,那挂满火焰的樱桃树,还是远,那如雪花落在绿波中的藏寨,都如摇曳在风中的麦子,被岁月数着颗粒。
闲适,深陷在每一个藏语老人的眼眶,揉成了凝视的言语,但我不知道,在每一片叶,在每一朵颤抖着芬芳的花蕊中,是否就藏着甲居最细微而完整的静美,而偶然,会有擦肩而过的甲居女子,在石阶上落下不尽的倩影。
途中,一位老奶奶看见了我,执意拉着我去她家买核桃,还带着一丝可爱而自豪地对我说,“这核桃都是我捡的呢”。步入她家,发现她家的院子竟然直面着雄伟的高山和河流,想着每日能够枕着山河入眠,拥着日月而醒,生活如此,好不惬意。
到了丹巴,才顿然觉得寻见了一个值得让心栖息的地方,于是便准备在这里多待上几日,我想,一是因为有幸刚好赶上他们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二是在丹巴,一百零一种韵味里就有一百零一种难舍的理由。
未到中路不知有天堂,不来嘉绒未曾见美人。
幸运,降落在我丹巴的旅途上,才能够遇见丹巴最隆重的一次山地旅游节。五点起床,赶到中路乡时,早已人头攒动,粉色的花海悄无声息的爬入眼帘,等云朵在山顶扎好了帐篷,那雪白的藏寨,也随着袅袅的炊烟升入了碧蓝色的梦。于是,在这中国最美的乡村里便有了中国最美的舞台,在这中国最美的舞台上便有了最美的歌声和姑娘。
彩色的云雾腾起开幕的篇章,摩尔多山下实景歌舞剧,用一根纯净的哈达,缠绕在妙曼的舞姿中,诠释出勤劳和汗水播种的丰收,以及被摩尔多神山和大渡河洗净的爱情。
下午,山地节最激动人心的重头戏便开始了,三千多双眼睛,都紧紧落在120 位丹巴美女齐聚的舞台上。丹巴以美女闻名于世,而一年一度的丹巴选美节则可以算是丹巴最隆重的节日之一了。选美的规则是每个美女按照顺序,用一分钟介绍自己,然后评委综合打分。
看着美女们一个个登台介绍,姣美的面容,不停让坐在我身边的一位兄弟感叹万分,“哎,真的太眼花缭乱了,都不知道看哪个了,看,那个是我的67 号。”话语虽让人啼笑皆非,但又不得不让人感慨,不来丹巴真不知这世上还有美人。
我觉得中路的美要胜于甲居和梭坡,遗憾的是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它却比后者陌生了许多,在中路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以后想要在这里举办中国最美电音节的想法,因为在丹巴,不可或缺的唯有音乐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