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认同视域下的军委主席负责制

高民政 于 洋

内容提要：基于权威认同的政治学研究视域，对全面贯彻军委主席负责制的深刻意蕴进行学理分析：从经验事实与法理事实可以看到军委主席权威的基本来源；从情感认同与规制约束可以看到军委主席权威的巩固强化；从先进创造与自觉认同可以看到军委主席权威的时代意义。通过对其深刻把握，有助于我们在新时代进一步巩固军委主席统率武装力量的最高权威，同时强化全军官兵对军委主席权威的绝对认同。进而使强军兴军事业在现代公共权威的建设性影响下，不断迈上历史新台阶。

全面深入贯彻军委主席负责制，既是确保全军坚决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和习主席指挥的重大政治任务，也是巩固党对人民军队绝对领导的关键战略举措。应从党性和完成政治任务的高度去认识和理解该问题，还应从权威认同的政治学研究视域，对其深刻意蕴进行学理分析与深刻把握，真正将“我应这样做”升华为“我愿这样做”，从而把全面深入贯彻军委主席负责制的思想根基扎得更深更牢。

一、经验事实与法理事实：军委主席权威的基本来源

作为与权力这种政治学意义上的强制性力量密切相关的特定概念，权威在政治学范畴中，通常表现为一种相对主观的、因信而从的巨大影响力。

关于权威在社会中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早在19世纪就进行过精妙的解读和阐述。1873年，为了批判在巴黎公社失败后大肆反对无产阶级专政的巴枯宁无政府主义集团，恩格斯应意大利《人民报》编辑恩·比尼亚米的请求，撰写了著名的《论权威》。他在文中接连列举了纺纱厂工人集体劳作、铁路员工管理乘客及远洋水手服从船长的事例，并据此旗帜鲜明地指出“不管社会组织怎样，在产品的生产和流通赖以进行的物质条件下”“一定的权威”和“一定的服从”都是我们所必需的。美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也在其名作《变动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中直言“现代化需要推动变化的权威”。可以说，无论是无产阶级革命导师还是资产阶级专家学者，都把权威看成是人类社会尤其是现代社会政治生活中一个关系重大的要素，对其存在的必要性给予了充分肯定。

当然，不同于“天生贵族”般的唯血统论、“君权神授”般的神秘色彩、“替天行道”般的模糊正义等传统公共权威，现代公共权威往往脱胎于作为既定事实而客观存在的现代公共权力。一方面，它表现为现实层面的法理事实，即权威拥有者的力量源自国家法治体系对指定对象合乎规制的正当权力授予。换言之，现代公共权威是现代公共权力通过另一种方式所呈现出来的权力生效形态。另一方面，它表现为历史层面的经验事实，即将权力授予指定对象的做法源自国家政权对既往成功经验的赓续发扬。恩格斯在《论权威》中就曾专门指出，“获得胜利的政党如果不愿意失去自己努力争得的成果，就必须凭借它的武器对反动派造成的恐惧，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而对于巴黎公社，其成功恰恰在于发扬了这种权威，其失败也恰恰在于对于这种权威运用的不足。

在党对人民军队绝对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军事制度架构下，现代公共权威在人民军队这个武装集团中的存在和体现，集中反映为中央军委主席对全国武装力量，以及国防和军队建设的决定性影响。

从我党我军历史的角度看，军委主席的权威，源自于我党九十余年政治建军的成功经验，这是流淌在我军血脉中的红色基因和代代相传的不变军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我党就发展起了相应的最高军事领导机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党逐步确立并形成了党的最高领袖与军委主席合一的最高军事领导制度；新中国成立后，鉴于我党已经由革命领导者上升为政权领导者、我军已经由革命武装力量上升为政权武装力量的现实变化，最高军事领导制度也随之得到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并最终形成能够体现“党的军队、国家的军队、人民的军队”这三性相统一的军委主席负责制。

从现实法治建设的角度看，军委主席的权威，源自于宪法和党章的明文规定。1982年，军委主席负责制被正式写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这个国家的根本大法；其后2004年、2018年宪法修正案中，都没有改变这一基本条款；2017年，军委主席负责制又被正式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这个执政党的根本大法之中，从而对党章中已有的中央军事委员会权责条款作出进一步细化，对新时代国防和军队深化改革后的“军委管总”原则作出进一步明确。军委主席负责制在实践过程中彰显出来的现代公共权威，正是两部根本大法的法理权威在国防和军队建设领域的具体体现。

二、情感认同与规制约束：军委主席权威的巩固强化

一般而言，权威的影响效果，会首先通过情感认同的方式展现出来。通俗来讲，就是人们会因认同权威而自然流露出近似于充分信任自身亲友般的真实情感。特别是对于与法理事实和经验事实密不可分的现代公共权威而言，社会公众在对既定的经验事实和法理事实作出基本价值判断后，必然会在政治心理层面上产生相应的情感认同。

就我国当前的社会发展现实而言，党的十八大以来，同我国在各方面建设发展上所取得辉煌成就相呼应的，正是广大人民群众对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衷心拥护与高度认可。这方面，可列举出真实的数据说明：2014年底，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艾什中心公布了对世界主要国家领导人形象的全球公众调查结果，在受访者对本国领导人认可度、30国受访者对十国领导人认可度、受访者对本国领导人能力信心度方面，习近平都排名第一，其中“正确处理国内事务信心度”和“正确处理国际事务信心度”更是达到了94.8%和93.8%，位居十国领导人之首；2015年2月，英国民调机构“YouGov”公布了其在来自23个国家和地区的2.5万人中的调查结果，习近平在“全球最受赞赏人物”中位列第三，在中国范围内排名第一。具体到人民军队的发展建设问题上，则更可以清楚看到：在党中央、中央军委和习主席的坚强领导下，新时代的强军兴军事业取得了无可争议的显著成就，国防和军队的全面深化改革也正在加速推进之中。

这些胜于雄辩的事实，无疑能为当前我军确立军委主席最高权威、认同军委主席最高权威，打下广泛坚实的情感认同基础。

但就人民军队的特殊性质而言，情感认同，仅仅是军委主席权威认同的初级表现形式；人民军队所肩负使命任务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都对全军将士的军委主席权威认同的表现形式，提出了更高层次的政治要求。早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时任红四军前委书记的毛泽东就曾在《中国共产党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古田会议决议）中深刻指出：“中国的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而习主席在关于国防和军队建设的重要论述中，也多次明确指出，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执行党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这一定论，从政治和军事两个不同领域，反映出权威认同之于人民军队的极端重要性。“执行党的政治任务”，意味着人民军队必须服从党的绝对领导，容不得丝毫的疑惑与动摇；定位落脚于“武装集团”，意味着人民军队的主业首先是打仗，唯有兵权贵一、令行禁止，方可能战胜战。

有鉴于此，人民军队必须通过合理明确的规制约束，为维护军委主席权威提供强力管用的法治保证。

为了使规制约束有法可依、深入人心，一系列聚焦军委主席负责制的规范性文件及读本在党的十八大之后应运而生，与之相关的各类型专项活动也在稳步推进。关于贯彻落实军委主席负责制建立和完善相关工作机制的文件相继出台，进一步巩固完善了新时代贯彻落实军委主席负责制的各项制度机制；而《军委主席负责制学习读本》在全军的印发，更是为开展专题教育、普及有关常识提供了权威的学习材料，对提升官兵对于该问题的法理性认知也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另外，2017年4月，全军开展了“维护核心、听从指挥”主题教育活动；2018年3～6月，中央军委的6个巡视组对全军各大单位和军委机关各部门开展的专项巡视，这些都是进一步推动军委主席负责制在全军深入贯彻落实的重大举措。在依法治军这一建军治军基本方略的宏观引领下，军委主席权威的极端严肃性与毋庸置疑性，已在将全军官兵思想和行动调整至同一轨道的实践中，得到充分彰显。

三、先进创造与自觉认同：军委主席权威的时代意义

国家行政学院路杰教授在其著作《转型社会中的权威认同》中提出，除了服从和认同这两个基本要素之外，领导者的权威还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创造性。这种创造性主要体现于以下三个方面：一是领导者的人格具有创造性；二是领导者的领导活动具有创造性；三是领导者要能够促进干部和群众的创造活动。

与传统公共权威相比，现代公共权威在影响力的生效上，必然要更加突出创造性，即形成权威的最终目的不在于因循守旧、僵化保守，而是要在扬弃传统的基础上不断推动改革、实现创新发展。为实现这一目的，聚焦问题、把握现实、放眼未来的先进思想性创造成果不可或缺。唯有如此，方能使权威始终以领航者的姿态挺立于时代潮头，进而使维护权威的必要性与改革创新的必然性，在时代发展中实现逻辑自洽与实质统一。

在2017年10月26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专题新闻发布会上，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冷溶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明确表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我们实践和全党智慧的结晶，但其主要创立者是习近平同志；在这一思想的创立过程中，习近平同志作出了卓越的理论贡献；在领导推进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实践中，习近平同志以马克思主义政治家、理论家的深刻洞察力、敏锐判断力和战略定力，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开创性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为这一科学理论的创立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作出了决定性贡献。

当面对国家安全的新形势与战场决胜的新需求时，以习近平强军思想为集中体现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军事篇，为新时代的国防和军队建设提供了科学系统的行动指南，在指导强军兴军的实践过程中，有效激发了全军官兵干事创业的心理正能量。由此而观之，军委主席权威之于新时代强军事业的创造性影响，就在习近平强军思想这一先进思想性创造成果中，得以充分彰显。

综上所述，在情感认同、规制约束和先进创造这三者的合力作用下，权威认同必然会上升至自觉认同这一最高层次，并将通过一系列维护权威的具体实践加以呈现。对于今天的人民军队而言，通过全面深入贯彻军委主席负责制的方式来维护军委主席权威，必将进一步巩固军委主席统率人民军队的最高权威、进一步强化全军官兵对军委主席权威的绝对认同，从而使强军兴军事业在现代公共权威的建设性影响下，不断迈上历史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