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棋推演运用刍议

李 航 夏志鹏

内容提要：兵棋推演能够较好地模拟战争进程和结局，辅助研究军事领域决策、提升战场指挥能力。实现兵棋推演在我军的推广应用，关键要充分认识兵棋推演的重要意义，进一步夯实理论研究和数据基础，真正发挥兵棋推演的战斗力“倍增器”效能，助力推动军队现代化建设创新发展。

兵棋推演，是使用代表战场及其军事力量的棋盘和棋子，依据从战争经验中总结的规则，并结合概率原理，通过推演各方人员的一系列决策对抗，对作战过程进行逻辑研究和科学评估，是作战模拟的一种方法和手段。在我军推广兵棋推演，能够引发广大官兵对战争的多维思考，逐步形成求新、求变的思维方式，以真正意义上的思想解放来推动我军战场指挥的变革。目前，由于兵棋在我军的推广和应用仍处于起步阶段，因此，兵棋推演的运用必须结合我军实际，准确定位、科学推广。

一、坚持拓宽思路，充分认识兵棋推演的重要意义

当前，我军指挥决策模拟类训练正处于起步和发展阶段，辅助决策和指挥训练的手段不多，而兵棋推演作为重要的作战模拟手段，已经被充分证明能够为研究军事、研究战争、研究作战发挥积极辅助作用。

一是优化作战方案。随着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以网络信息体系为支撑的一体化联合作战已经成为现代战争的基本形式，战争强度高、爆发快，首战即决战的特点日趋明显。这就要求指挥员必须对作战方案存在的各种变数作出准确预判和科学评估，切实掌握战场主动。兵棋推演作为模拟战争的有效方式，一般按照“行动——反应——对反应的评估——再行动”顺序展开，能够有效模拟作战方案的实施过程及可能遇到的问题，辅助各级指挥员准确理解现有战场条件和态势。在推演过程中，还能够充分利用兵棋开放式的应用特点，不断调整各类指标，“迫使”指挥员不断适应战场最新变化，寻找最佳解决途径，最终获得最优化的作战方案。

二是支撑指挥训练。兵棋推演训练中，可以实现多层次、多目标、多编组的灵活组织，较好地结合了定性研究和定量分析，且开放性和趣味性更强，课题设置能够涵盖军委、战区、军兵种部队各级指挥机构所有可能执行的任务，各级受训指挥员能够摆脱生理及技术层面限制，思考如何适应复杂多变的战场态势。因此，开发和运用对抗性、实战性强的兵棋推演系统，能够为我军各级指挥人员训练提供一种全新的模式和手段，变固化式的教育训练为开放式的教育训练，有效提升各级指挥员谋略水平及战术素养。

三是辅助战法研究。随着我国安全和发展同外部世界的互动性、关联性、交融性不断增强，国家安全的内涵由传统安全领域向新型安全领域、由国内向国外、由聚焦自身安全向承担国际义务不断拓展，面临的安全风险明显增多。而对于我军而言，对手多元存在、任务多样复杂的现状将会长期存在，必须准确把握打赢未来信息化局部战争这一斗争准备基点，加强对军事力量运用方式和战法训法的创新研练。兵棋推演则能够有效避免纯理论研究的短板，其课题设置灵活、规则模型开放、对抗过程真实、组织实施简便，通过设定不同条件多次组织推演，能在实测数据和科学量化指标的基础上比较准确地反映交战过程、得出“真实”结果。由此可见，兵棋推演手段的建设和应用能够为我军战法研练和理论研究提供重要支撑。

二、坚持引进与创新并举，夯实兵棋推演的理论和数据基础

兵棋在我军的研究应用不过数十年时间，还算是新生事物，这就决定了其在我军的发展须经历一个从“拿来主义”到自主创新的过程。实现兵棋推演模式广泛应用，要深入解析兵棋原理，特别是对西方兵棋的一般规则和组织方式要进行广泛研究和转化运用。同时，要加强相关军事活动的数据采集，在此基础上研发适合我军使用的兵棋模型，制定和完善相应规则，切实夯实兵棋推演的推广基础。

一是加强兵棋基础理论研究。目前，我军兵棋的系统开发、理论研究和实践运用都相对匮乏。因此，要真正了解和掌握兵棋推演技术，加速构建适合我军辅助决策和教育训练应用特点的兵棋体系，必须首先从源头补课。要通过了解兵棋的历史起源，探究从“自由式兵棋”到“严格式兵棋”、从手工兵棋到计算机兵棋的发展路径，深入解析兵棋系统结构原理，加大推演规则研究力度，逐步深化兵棋基础理论研究。同时，还应开阔思维，探索融入云计算、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先进技术理论，着眼未来战场和我军实际，走开具有我军特色的兵棋发展之路。

二是重视相关军事数据积累。兵棋作为定量思维的军事工具，有别于我军传统的习惯于定性描述的思维方式，是一种先进军事思想的集中体现。兵棋系统建设的关键是以武器效能量化为代表的量化赋值体系，除了需要合适的模型外，长期实测数据的积累同样不可或缺。因此，要从转变观念入手，着眼尽快建立符合我军实际的兵棋算子数学模型和量化赋值体系，自上而下夯实“数据强军”理念，加快训练数据采集系统研发，在各种武器平台和训练设施设备中嵌入数据采集模块，注重在兵器性能、作战要素等诸多方面进行长期的数据量化和信息积累，将各类军事数据采集、存储作为一项重要任务长抓不懈。

三是注重兵棋推演成果应用。要充分发挥兵棋在军事领域的传统优势，切实运用推演结果验证计划方案，助力完善战略战术；拓展兵棋在装备研发领域应用范围，结合使命任务设定不同条件进行推演，以获取装备发展指标验证，运用验证结论修正装备研发方向、辅助装备体系设计；注重发挥兵棋在军地院校交流、网络防御合作等领域的作用，进一步丰富院校教学手段方法，助力提升网络防御军民融合发展水平，努力抢占兵棋理论与实践制高点。

三、坚持聚焦实战，真正发挥兵棋推演的战斗力“倍增器”效能

兵棋作为一种开放式的作战模拟工具，具有将定量模型与定性思维紧密结合的鲜明特性，是各级指挥员练谋略、练应变、练技能的重要手段，对于强化作战指挥、提升作战能力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兵棋推演必须坚持向实战聚焦、向战场发力，真正发挥其战斗力“倍增器”效能。

一是注重与传统作战模拟方式相结合。传统的作战仿真模式，应用的是基于军事运筹学的数学分析手段，即用运筹学方法建立数学模型，然后直接计算出交战结果，达成作战模拟目的，它的基础是数学模型，设计者也大多为精通运筹学和统计学的数学人员；而兵棋的设计主体是军事人员，甚至就是一线指挥员，设计基础更多的是一种经验模型。运筹分析方法通过预先确定的事件和约束条件，求取最优结果；而兵棋推演则通过随机产生事件和开放性的规则，注重推演过程，达到训练、评估等多重目的。兵棋推演与运筹分析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补充。运筹分析采用数学方法对作战行动的物理过程进行精确描述，根据兵棋规则对经验数值进行优化，能够为兵棋推演提供更精确的数据支撑；兵棋推演可以将模拟规则和经验数值整理出来，为运筹分析提供建模依据。因此，应注重将其与传统的运筹分析作战模拟手段相结合，促进兵棋推演体系更加科学完整，为更好地运用兵棋推演、强化作战指挥提供有力支撑。

二是注重将手工兵棋与计算机兵棋相结合。新时代的战争形态和制胜机理发生了根本变化，为了更加真实地模拟战场，兵棋推演借助高速发展的信息技术，把战争“搬进”计算机，因而计算快速、数据统计精准的计算机兵棋推演便应运而生。计算机兵推，通过对作战部队的体制编制、武器系统、战术行为等进行精确评估和量化赋值，尔后由作战指挥中心、作战演训中心及各作战执行单位指挥所执行，运用复杂的战区仿真系统，连续数小时乃至数月模拟实战环境和作战进程，实施重大作战议题或武器系统作战效能评估的推演。而手工推演作为最具有灵活性和开放式特点的兵棋模式，是理解和掌握兵棋的必须过程，其规则完全开放，手段运用高度灵活。因此，要注重将手工兵棋与计算机兵棋有机结合起来，充分发挥手工兵棋规则开放、组织便捷的特点，以及计算机兵棋快速高效、远程联网的优势，从而在服务作战应用上使兵棋推演更加灵活多样、更加高效便捷。

三是注重夯实兵棋推演“实战”属性。兵棋推演在作战模拟和指挥训练中作用明显，但由于技术手段和规则的限制，推演想定地图、决策环境与现代战场难免存在一定差距，导致兵棋推演“战味”不浓的现象依然存在。开展兵棋推演指挥训练，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切实瞄准战场、聚焦实战，确保在未来战争中获得更大胜算。据此，组织兵棋推演应按照实际指挥所编成与作战编组来设置推演机构，注重提供实战化的想定设计和兵力部署，持续呈现合理“真实”的反馈态势，以实战化指挥流程主导系统全过程运用，将侦察情报、作战筹划、指挥控制、作战评估、信息保障、后装保障、国防动员、政治工作等指挥要素全流程贯穿于推演之中。同时，要注重将兵棋系统与实际指挥手段结合运用，将现行部队作战指挥全过程完整呈现，为指挥员提供“沉浸式”的决策环境。通过夯实兵棋推演“实战”属性，加速提升兵棋推演训练模式对军队战斗力的贡献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