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以《呼兰河传》英译本为例
2019-12-04张白桦孙晓宇内蒙古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80
张白桦 孙晓宇(内蒙古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80)
萧红,原名张乃莹,中国现当代著名小说家,她的《呼兰河传》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描写了东北边陲小镇呼兰河的风土人情,更因为其独特的文学和艺术价值,被选入初中课本。在20世纪80年代,正在读博士的葛浩文最先发现了“萧红”,他在访谈中表示:“我的翻译最早也是从萧红开始的,因为研究萧红,我要向美国汉学界介绍她,就开始翻译她的作品,后逐渐就完全转向了翻译。”[1]此后,他共为中国的30 余位作家翻译了40 余部作品,更在2012年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呼兰河传》的译介,是葛浩文译介现当代中国文学之路的开端,他的译介不仅使《呼兰河传》得以在海内外广泛传播,更消除了国外读者对正值特殊时期的中国的刻板印象。
一、民俗与文化的分类
《呼兰河传》中的“呼兰”二字,在满语中是“烟囱”的意思。呼兰原是女真人的领地,而女真人正是当今满族人的祖先,所以呼兰河充满了许多满族的民俗。加之19 世纪,由于黄河上游的灾荒,大批来自山东和河北的难民通过“闯关东”涌入东北,并为这片土地注入了开荒精神和工商业的习俗与文化。基于上述历史背景,《呼兰河传》中充满了许多满汉民俗。
民俗是一国文化的精华所在,可以彰显一个民族的文化特征。钟敬文将民俗定义为:“民间风俗习惯, 指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广大民众在长期的历史生活过程中所创造、享用并传承的物质生活与精神文化生活。”[2]《呼兰河传》译本中民俗描写众多,因此有必要分门别类地进行分析,“民俗归纳起来有三个方面:即物质民俗,以人们吃、穿、住、用为主要内容;社会民俗,主要包括:家庭、家族、村落、民间组织、岁时及人生礼仪等;精神民俗,诸如宗教信仰、道德、禁忌、民间文学等。”[3]从广义的角度来看,文化可分为器物文化,即物质方面或者经济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制度文化,即各种政治、经济管理制度等;精神文化,指各种意识形态方面的成果。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也主要体现于此,所以本文试图透过葛浩文在物质民俗、社会民俗和精神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探究中西方在这三个文化层面上的差异,为更好地译介中国文化提供参考。
二、“创造性叛逆”的定义和分类
“创造性叛逆”的提出最早可以追溯到法国著名文论家埃斯卡皮的《文学社会学》一书,他在书中指出“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的叛逆。”[4]他认为,只有在认同这一前提的基础之上,大家才能解决翻译这一棘手的问题。作为沟通两种文明的文学翻译并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它无法脱离特定的文化语境而独立运作。而作为文学翻译的主体——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他会不可避免地受到政治、文化、意识形态等因素的制约与影响。译者通过发挥其主体性,为作品赋予了崭新的面貌,使其在新的文化语境里得以接受和进一步传播,这一过程自然而然也充满了创造性。
谢天振是国内最先对“创造性叛逆”展开系统性研究的学者,也是国内译介学研究的开创者。译介学作为比较文学视阈下的翻译研究,其本质是一种文化研究。它把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现象当做研究的核心问题,探究文学的传播、接受与影响,并把译本当成一种既定的历史事实进行审视和考察。谢天振在1999年出版的《译介学》中指出:“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表明了译者以自己的艺术创造才能去接近和再现原作的一种努力,那么文学翻译中的叛逆性,就是反映了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了达到某一主观愿望而造成的一种译作对原作的客观背离。”[5](137)他将译者的创造性叛逆分为四种类型,分别为“个性化翻译”“误译和漏译”“节译和编译”以及“转译与改编”。在葛浩文的《呼兰河传》译本中,译者的“创造性叛逆”主要以“个性化翻译”和“误译”居多。其中,“个性化”翻译主要以“归化”和“异化”为主要特征。正如施莱尔马赫所说,归化策略就是译者让读者原地不动,让作者去接近读者。即用译入语读者所熟悉的本土化的语言迎合他们的喜好,看似流畅的译文实则抹杀了异质性的内容。而异化策略与之相反,是译者让作者原地不动,引导读者去接近作者,这种策略也被韦努蒂称为是“抵抗式翻译”,意在为译入语读者带来“原汁原味”的内容,但同时也会增加译入语读者的理解难度。
正因为译介学的文化研究属性,被传统翻译研究嗤之以鼻的误译也被赋予了重要的研究价值。因为它反映了某一群体对外来文化接受的一种特定倾向,对这些误译的深入分析可谓是大有裨益。只有探究外国译者在理解中国文化的思维误区,才能有针对性地解决在以后翻译过程中所面临的问题。通过分析译本中“创造性叛逆”,并探究制约翻译的文化因素,突破两种文化在交流碰撞过程中的阻滞点,才能更好地向国外传播中国的现当代文学与民俗文化。
三、创造性叛逆在民俗翻译中的体现
1.物质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例1.这粉房里的人吃蘑菇,总是蘑菇和粉配在一起,蘑菇炒粉,蘑菇炖粉,蘑菇煮粉[6](89)。
英译:When the people who lived there had mushrooms, they mixed them with the bean flour they milled: they had stir-fried mushrooms and noodles, stewed mushrooms and noodles, and boiled mushrooms and noodles[7](182).
在这段文字中,包含中式菜肴的翻译,中式菜肴大多是写实型菜名,名称中一般含有原料名和烹调方法。译者采取了直译的方式,按照“烹调方式+原料”的形式将“蘑菇炒粉,蘑菇炖粉,蘑菇煮粉”三个菜名中的“炒”“炖”和“煮”分别翻译成了形容词“stir-fried”“stewed”和“boiled”。究其原因,英语是一种静态的语言,“英语常常通过动词的派生、转化、弱化和虚化等手段,采用非动词的形式(如名词、介词、形容词、副词等)来表达动词的意义,因而表达成静态。”[8]这种处理在译本内东北菜肴的翻译中也比比皆是,译者将“猪腰烧川贝母”翻译为“kidney and Sichuan fritillary”,将“小葱蘸大酱”翻译为“scallions and bean paste”也都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例2.椅子上铺着红椅垫,躺箱上摆着朱砂瓶,长桌上列着座钟[6](65)。
There was a red cushion on the armchair, a vermillion vase atop the oblong chest, and a desk clock on the rectangular table[7](161).
“铺”“摆”和“列”都是动词,译者将这三个词分别转换为“on”“atop”和“on”,这也体现了英语中偏名词化的表达所导致的“介词优势”。这句话中的“红椅垫”“朱砂瓶”“躺箱”和“长桌”译者均采取了直译的方式,其中的“躺箱”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上有揭盖,是旧时东北人家常见的家具之一,因常被放置在堂屋,也被称作“堂箱”。所以葛浩文抓住了其主要的外观特征,将其翻译为“长方形的箱子”。
例3.至于那砖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巧炉灶或是炕洞子坏了,那就得用的着它了……但是炉灶就总不常坏,炕洞子修的也比较结实[6](85)。
I hadn't the slightest idea what the old bricks were for…if it happened that the stove or the opening beneath one of the kangs was in need of repair… At any rate the stove seldom needed fixing, and the kang openings were well put together[7](178).
火炕是使用土坯或砖垒成的用灶取暖或直接烧火取暖的床。与床不同,东北的土炕具有多重功能属性,人们可以在炕上休息,也可以在上面会客和用餐。炕因此也具有了交际属性,而如果直接将其翻译成床,具有强烈个体意识与隐私意识的西方人会觉得十分困惑。所以译者采用个性化翻译中的异化翻译策略将“炕”音译为“kang”,但“炕洞子”的翻译是一种误译,在东北,“搭炕洞,又叫‘码洞',是指先把砖或坯垒成烟行走的‘道'。”[9]其实炕洞指的是炕下面通往烟囱的“烟道”,如译为“the flue beneath one of the kangs”可能更为合适。既然“炕”对西方读者来说如此陌生,如果增加释义,翻译为“kang, a heatable brick bed ”可以将其功能特性传递给外国读者。
2.社会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例4.祖母已经死了,人们都到龙王庙上去报过庙回来了[6](74)。
Grandmother was now dead,and everyone else had already attended the funeral rites at the Dragon King Temple and returned[7](169).
“‘报庙发丧'是向阴间的官员和人世的亲友通告死讯,死人移到铺板以后,家人都暂不哭泣,默默无声。孝子到土地庙、城隍庙或五道庙去,焚香点纸,向阴间传递死讯,叫做‘报庙',或曰‘压魂'。然后立刻回家,一路大哭。”[10](279)葛浩文将“报庙”一词翻译为“attended the funeral rites at the Dragon King Temple”,即“去龙王庙参加葬礼”,属于“创造性叛逆”中的无意识误译,这是中西方丧葬程序的差异导致的。在中国,死者去世之后,其葬礼分为四个部分,分别为报庙、送汤(逝者的后人将祭祀的食物送到墓地)、出殡、圆坟。在西方,教堂在西方人的一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出生的洗礼仪式、婚礼、葬礼都是在教堂举办,所以葛浩文误以为中国人的葬礼也是在和教堂具有类似宗教性质的寺庙里举办。
例5.你这小子,你不是败家么?你妈还没死,你就做了主了?小兔崽子,我看着你说再买红花的!小兔崽子我看着你的[6](124)!
英译:You little scamp, are you trying to bring the family to ruin? Your mother isn't even in the grave, and already you're acting like the head of the family! You little devil, now let's see if you've got the nerve to bring up the subject of buying safflower again. We'll see if this pest of mine has the nerve[7](216)!
这段话上下文的内容是老胡家的大儿媳妇的手肿成茄子大小,儿子给她买来红花进行治疗,但是她却故作坚强,责备儿子浪费钱。这段话就是她骂儿子的内容,其中的“小子”,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葛浩文将其翻译为“scamp”,即“顽皮的家伙”,传递出母亲既体贴孩子,但又怕孩子花钱的客套的心理。而“败家”这一用语,含有深厚的东北地域特色,人们常说的“败家子儿”,指的就是肆意挥霍钱财不成器的子弟。葛浩文将其译为“bring the family to ruin”,很好地抓住了“败家”的核心含义。“小兔崽子”这种粗俗俚语在上下文的语境中,其实所表达的并非是咒骂,而是体现了母亲因为怕儿子花钱的难为情的心理,葛浩文采取了个性化翻译中的“归化”策略,将其翻译成了“little devil”,即“小冒失鬼”;“devil”,有“魔鬼”之意,也含有一定的基督教色彩。为了体现表达的多样性,译者将后一个“小兔崽子”翻译为“pest of mine”,其中的“pest”是指“an annoying person, especially a child”,也是长辈对调皮小孩子的爱称。同样,“小兔崽子,我看着你说再买红花的!小兔崽子我看着你的!”,其实表达的是母亲对孩子的警告,即“我看你再敢不敢提买红花的事儿了?”译者在两个句子增添了“got the nerve”和“has the nerve”,更加生动地传递出母亲不让儿子为她买红花的难为情的心理。可见,在粗俗俚语的翻译中,既要考虑到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还要把握粗俗俚语在特定语境之中的语用含义,葛浩文很好地拿捏了情感分寸和语体色彩,反映了其深厚的双语能力。类似的例子在文中还可以看到,如:
例6.他妈的,没有死,那小孩还没冻死呢!还在娘怀里吃奶呢[6](181)。
Damn it to hell, the little pest isn't dead after all! It's at its mother's breast[7](265).
这句话的上下文是在叙述磨倌冯歪嘴子家徒四壁,一直被大家瞧不起。当人们发现,他竟然和比他条件好的王大姐成了家,还生了孩子,这激起了大家窥探隐私的心理。这句话就是有二伯说的话,汉语中的粗俗俚语多使用生活中常见的鬼、屁、妈,娘、祖宗、孙子、婊子等,而英语中的粗俗俚语多与基督教词语有关,在粗俗俚语中常常使用地狱、魔鬼、上帝等词语,译者将“他妈的”译为“Damn it to hell”,进行了转化,“damn”的原意是指“上帝降罚”。而且译者将“小孩”翻译成“little pest”也传递出了有二伯对冯歪嘴子的孩子瞧不起的心理。总体上来看,译者在粗俗俚语的翻译上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居多,意在迎合英美读者的阅读喜好。
例7.七月十五孟兰会,呼兰河上放河灯了[6](37)。
On the fifteenth day of the seventh month—during the Festival of the Hungry Ghosts—river lanterns are set adrift on the Hulan River[7](132).
农历七月十五这天,对于道教、佛教、儒教这三大信仰体系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道教谓之中元节,佛教称之为孟兰盆会,而一般人家在这天祭祖,民间也称这天为‘鬼节'。”[10](279)传说在这天,地藏王会把鬼门打开,地狱中的鬼魂会回家与家人团聚,而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也都会四处游窜,俗称“七月半,鬼乱窜”。对于这种异质化的习俗,葛浩文并没有将其背后的佛教、道教含义进行注释,也没有便用音译的方式进行翻译,而是抓住了七月十五——“鬼节”的核心含义,对其进行直译,以一种简洁的方式传播中国的精神民俗文化。
3.精神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例8.她吃了鸡,又出了汗,她的魂灵里边因此就永远有一个鸡存在着,神鬼和胡仙黄仙就不敢上她的身了。传说鬼是怕鸡的[6](109)。
For after she ate a whole rooster and sweated profusely, a rooster would forever exist in her soul, and spirits, ghosts, fox spirits, and the like would not dare to try to possess her body. Legend has it that the ghosts are afraid of roosters[7](200).
“狐狸、黄鼠狼、蛇、蟒等动物,修行千年以上成仙的,分别称之为胡仙(也称狐仙)、黄仙、长仙、蟒仙等,东北地区最常见的就是这四种仙。”[11]葛浩文采用了个性化翻译中异化的翻译策略将“神鬼和胡仙黄仙”直译为“spirits, ghosts,fox spirits and the like”,意在向国外读者传递东北独特的精神民俗,但是对其中的“黄仙”却使用了模糊翻译法,将其翻译为“the like”,避免太多异质性文化的输入给读者造成理解上的难度。萨满教是建立在万物有灵论的基础之上,民众受其影响,认为这些动物具有灵性,具有“善”的一面,可以为人类消除灾祸、治疗疾病,但同时也有“恶”的一面,它们也可以附着人身,被上身的人就会遇到疾病或灾祸。葛浩文将后文的“上她的身了”翻译为“possess her body”,即“操控她的身体”,很好地将这一含义进行传达。纵观这个句子的翻译,葛浩文采取了异化的翻译策略,虽没有过多地对其中的萨满教文化进行注释,但国外读者却能很容易地理解其中的含义。
例9.东家说看个香火,西家说吃个偏方。偏方、野药、大神、赶鬼、看香、扶乩,样样都已经试过,钱也不知花了多少,但都不怎样见效[6](128)。
One neighbor recommended the burning and incense and paper money, another prescribe a rare remedy to be taken. She'd tried them all—remedies, herbal medicines, sorceresses, exorcists,incense divination, and prophecy boards—and although she'd spent untold sums of money,nothing seemed to have produced much in the way of results[7](221).
文中的“看香”指的一种占卜方式,通过观察神像前香炉里点燃的杆香的燃势,断定前来看看香者的身体虚症和前途命运。而后文的“扶乩”同样是一种占卜方式,起源于唐代,“扶”指的是“扶架子”,“乩”指的是“卜以问疑”,“两人以手扶住两端,口诵咒语请神仙显灵,乩架因手臂抬举而抖动时,即称神已降坛。以木架下垂部分在沙上画出字样符号,作为神灵的启示,用以占卜吉凶。”[12]因在国外无类似的活动,且明确了两者的功能都是“占卜”或者“预言”,所以译者将“看香”翻译为“incense deviation”,即“用香来占卜”。考虑到“扶乩”需要在沙板上写字,所以葛浩文将其翻译为“预言板”,来传递中国的占卜文化。
例10.掌柜的太太一边骂着,一边拍着风车子,她说:“破了风水了,我这碾磨坊,岂是你那不干不净的野老婆住的地方!青龙白虎也是女人可以冲的吗!”[6](173)
The proprietor's wife was abusing him in a loud voice and pounding on the windmill:“Are you trying to ruin our fengshui, letting the dirty bitch of yours living here in our mill? I suppose you think it is all right for that women of yours to anger the spirits!”[7](258)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称四象,中国神话中的四方之神灵,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青龙原为神话中的东方之神,古人将其想象成龙的形象,按阴阳五行五方配五色之说,东方青色,故称之为青龙。而白虎原为神话故事中的西方之神,因其形象像虎,位于西方,西方白色,故称之为白虎。古人认为:“最理想的风水宝地应该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风水观念是中国人历来所看中的。《呼兰河传》中掌柜的太太,作为经商之人,尤为注重风水,他们认为一旦破坏了风水,就会给他们的财运或身体带来损害。而随着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不断深入,许多具有中国特色的词汇已经被收录到英语词典当中,在剑桥词典中“fengshui”被解释为“an ancient Chinese belief that the way your house is built or the way that you arrange objects affects your success, health, and happiness.”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葛浩文直接将其进行音译,借此向国外传递中国的精神民俗。而后文的“青龙白虎”蕴含了许多的阴阳五行学说的内容,如果进行直译,读者也无法明白其中的神话色彩。葛浩文在访谈中也指出,他并不喜欢注释的方式,因为会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所以译者将其意译为“神灵”,十分简洁地将基本含义加以传达。
结 语
通过文章中对葛浩文在物质民俗、社会民俗和精神民俗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的系统研究,从创造性叛逆的“个性化翻译”的角度来看,在翻译物质民俗中的饮食和居住民俗的时候,葛浩文倾向于采取异化为主的翻译策略,意在向国外读者传递中国所独有器物文化。在翻译社会民俗时,采取异化的翻译策略以传递节日习俗,还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来翻译粗俗俚语,以迎合西方读者的阅读兴趣。在翻译精神民俗的时候,他采取了归化和异化相结合的翻译策略,在上下文的语境将这一精神民俗解释的十分清楚的情况下,他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向国外读者传递这一独特的精神民俗。如果没有上下文语境的支撑,同时又追求简洁的情况下,他通常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从创造性叛逆的“误译”角度来看,他的误译主要是中西方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的差异所导致的,但另一方面,我们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中西方精神文化上面,特别是精神文化这种深层文化差异对民俗翻译所造成的影响,这对今后的中华民俗文化与文学的传播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