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更需要规范标准的引领—— 访中国船级社（CCS）孙峰副总裁

本刊记者 杨培举

近年来，智能船发展备受瞩目，以超出业界想象的速度破浪前行。自2017年12月5日中国第一艘（也是全球首艘）通过中国船级社（CCS）入级检验的智能船舶“大智”号正式交付使用以来，不断有智能船舶下水的报道，进一步预示着智能航运时代的加速来临，业内外对智能船舶的关注度空前高涨。日前，本刊就业界关心的关于智能船的相关问题，专访了中国船级社（CCS）副总裁孙峰先生。

智能化：下一个风口

记者：如今，“智能化”已成为全球最热的词汇之一，各行各业都在积极发展智能化。对此，您怎么看？

孙峰：的确，智能化如今已是无处不在。目前，人类社会正面临智能化浪潮的猛烈冲击，在生产和生活各领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开创性变革。“智能”将成为与土地、劳动、资本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新生产要素，生产生活方式出现以智能化为标志的新变革，国际产业链布局和分工体系受智能化引导形成新格局。随着以“智能”为核心特征的各类新兴科技的加速融合创新与聚变发展，人类社会正在日益逼近新一轮变革的临界点，社会形态将全面系统演进，智慧社会将作为继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之后的一种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加速到来。人工智能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发展将构成新的智慧经济，逐步形成一个超级复杂的新兴生态系统，掀起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变革力度最为剧烈的产业革命。

记者：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党和政府高度重视，相关业界推进速度和力度也都很抢眼。

孙峰：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形势，党中央和国务院高瞻远瞩，深刻把握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和技术发展趋势，制定和实施了人工智能发展国家战略，从国家层面对人工智能发展进行了统筹规划和顶层设计，提出了建设世界主要人工智能创新中心发展目标，并在人工智能科技创新体系、智能经济、智能社会、军民融合、智能化基础设施、重大科技项目等方面做出了系统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时强调，人工智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是事关我国能否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的战略问题。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是我们赢得全球科技竞争主动权的重要战略抓手，是推动我国科技跨越发展、产业优化升级、生产力整体跃升的重要战略资源。要加强基础理论研究，支持科学家勇闯人工智能科技前沿的“无人区”，努力在人工智能发展方向和理论、方法、工具、系统等方面取得变革性、颠覆性突破，确保我国在人工智能这个重要领域的理论研究走在前面，关键核心技术占领制高点。要深刻认识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的重大意义，加强领导，做好规划，明确任务，夯实基础，促进其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度融合，推动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健康发展。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为我国人工智能技术和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记者：站在建设“交通强国”高度，如何认识加快发展智能航运以及智能船舶的重要意义？

孙峰：习近平总书记对交通运输事业发展高度重视，多次就交通运输有关工作做出重要指示和批示，为交通运输事业科学发展指明了方向。党的十九大立足新时代新征程，做出了建设“交通强国”的战略决策，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交通运输事业发展阶段特点和规律的深刻把握。

港航事业发展在习近平总书记心中始终有着沉甸甸的分量。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港口要做好“四个一流”，为“一带一路”建设服务好。2018年11月6日至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上海时视频连线洋山港四期自动化码头，指出，经济强国必定是海洋强国、航运强国。要有勇创世界一流的志气和勇气，要做就做最好的，努力创造更多世界第一。今年1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听取天津港服务京津冀协同发展等情况介绍后强调，经济要发展，国家要强大，交通特别是海运首先要强起来。要志在万里，努力打造世界一流的智慧港口、绿色港口，更好服务京津冀协同发展和共建“一带一路”。

交通运输部党组深入贯彻落实十九大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对交通运输工作的系列重要指示批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推动高质量发展，加快推进现代化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建设，推动交通强国建设谋好篇、布好局。去年，杨传堂书记和李小鹏部长在联合发表的《奋力开启建设交通强国的新征程》一文中，对构建交通运输装备体系、运输服务体系、创新发展体系做了系统阐述。指出，交通运输装备体系是交通强国建设的关键环节。抓住装备这个决定交通运输生产力水平的关键要素，加快构建自主研制、先进精良、绿色智能、标准协同的交通运输装备体系。大力提升关键装备技术自主研发水平，力争在超级高铁、自动驾驶、无人船舶、自动化智能码头等战略前沿技术领域占领制高点。在2019年全国交通运输工作会议上，李小鹏部长还特别强调，要加快智慧港口建设，支持智能航运发展，推进e航海示范项目建设。

部领导还多次召集会议，对智能航运建设进行专题研究，为智能船舶的发展进一步指明了方向。智能船舶是智能航运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主要载体，而智能航运的发展也离不开智能船舶，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依托。

记者：日前，工业和信息化部、交通运输部、国防科工局联合发布了《智能船舶发展行动计划(2019～2021年）》（简称《行动计划》）,对此,您怎么看？

孙峰：《行动计划》的发布，意义重大。计划提出以现代信息技术和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与船舶技术跨界融合为主线，以提升船舶安全性、经济性、环保性和高效性为核心，以加快船舶智能技术工程化应用为重点，经过三年努力，形成我国智能船舶发展顶层规划，初步建立智能船舶规范标准体系，突破航行态势智能感知、自动靠离泊等核心技术，完成相关重点智能设备系统研制，实现远程遥控、自主航行等功能的典型场景试点示范，扩大典型智能船舶“一个平台+N个智能应用”的示范推广，初步形成智能船舶虚实结合、岸海一体的综合测试与验证能力，保持我国智能船舶发展与世界先进水平同步。近年来我国船舶工业和航运业在智能船舶领域进行了有益探索，相关科研攻关取得积极进展，智能技术工程化应用初显成效。《行动计划》既着眼当前，又谋划长远，它的发布，将进一步加快推动相关领域的协同创新，围绕智能船舶，催生新业态和新模式，助推中国航运和造船高质量发展。

智能船：未来已来

记者：智能船舶发展热潮涌动，国际海事界相关各方有哪些行动？

孙峰：近年来，智能船舶受到国际海事界的持续关注。国际海事组织（IMO）将海上自主船舶列为重要议题，正在开展相关法规梳理；国际标准化组织（ISO）专门成立了“智能航运”工作组，启动了“智能航运标准化路线图”的起草工作。继中国船级社之后，世界各主要船级社也都相继发布了有关智能船舶的规范或指导性文件。世界主要造船国家大力推进船舶智能化，纷纷加强智能船舶及关键系统设备的技术研发，如韩国实施了“智能船舶1．0”、“智能船舶2．0”计划；日本的29家企业和单位联合组织开展了智能船舶应用平台（SSAP）项目研究；欧盟开展了“基于网络智能的海上无人航行（MUNIN）”项目；芬兰与美国合作开展了海洋平台供应船的远程遥控操作测试；挪威正在建造全球首艘纯电动、零排放的无人集装箱船；澳大利亚正在研发超大型自动航行“无人”散货船；在芬兰，采用罗罗智能船舶技术的“Falco”号汽车渡船成功试航等。这充分说明，未来围绕智能船舶，在世界范围内将展开全方位的激烈竞争。

记者：围绕智能船舶项目，中国业界开展了哪些工作？

孙峰：中国业界相关各方高度关注智能船舶的发展，密切交流合作，积极推动智能船舶相关技术和应用的创新发展。例如，通过科研项目和实船示范项目，开展了对智能集成平台、辅助驾驶、自主航行、状态监测与健康评估、视情维护、能效管理、货物监控、船岸协同、船舶网络安全、测试与验证等智能船舶的关键技术研究和产品化应用。开展了智能VLCC、VLOC、集装箱船、疏浚船、极地科考船等多船型的智能化技术应用。以行业联盟或联合工作组的形式开展行业合作，在智能船舶（含无人船）的设计、系统研发、测试、运营保障等方面开展联合研究工作。同时，积极推进智能船舶紧密相关的港口、航保体系升级，建立标准化的航海信息服务，丰富海上信息数据，融合多种通信手段为船岸通信提供保障；加快智能船舶测试场水域及岸基配套设施建设，形成测试验证能力。

中国船级社认真落实交通运输部党组的战略部署，紧盯国内外智能船舶技术发展前沿，深入开展智能船/无人船技术标准研究，以科研工作为核心驱动力，推动相关服务升级。同时积极发挥独特作用，参与发起成立了无人货物运输船开发联盟、无人船技术与系统联合重点实验室、无人船海上测试场等。率先在全球发布首部《智能船舶规范》，建立智能船/无人船技术应用服务能力，并推出相关服务产品，推动大批实船项目的落地。

记者：如何看待我国在智能船舶领域的竞争态势？

孙峰：智能船舶是智能航运的核心要素之一，是国际公认的未来船舶发展趋势，是船舶工业国际竞争的主要阵地。我国是航运大国，也是造船大国，工业基础雄厚，专业配套齐全，产业链条完整，应用需求巨大，且在智能船舶领域已形成一定的产业基础和技术积累，总体上与发达国家处于同一起跑线上，拥有发展智能船舶的许多优势。但同时也必须辨证、客观地看待这种优势。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与欧美和日韩等发达国家相比，我们的工业基础和综合实力，特别是在船舶领域的核心技术和关键产品上仍有自己的短板。智能船舶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的、持续升级迭代的过程，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式的长跑。在这场长跑比赛中，即使有人暂时领先，也并不代表他就是最终的胜利者，要看谁的综合实力更强，谁有更充盈的持续动力，以及谁能更好地把握住机会等。因此，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记者：中国相关业界下一步应该如何着力？

孙峰：随着智能船舶向更广、更深层次发展，其涉及的领域也会越来越广泛，这对整个工业的系统集成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认为，未来，围绕智能船舶，中国相关业界应主要聚焦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做好顶层设计，准确把握发展方向，发挥船舶工业与港航业以及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领域的跨行业、跨界合作，统筹规划，协同创新。同时，系统推进产学研用结合，深化军民融合，加快突破智能船舶关键技术和推广工程化应用，构建智能船舶设计、制造、配套及服务的技术链与产业链，努力打造船舶工业与航运、物流、港口以及海洋科学考察和海上执法维权等相关领域深度融合的新业态和新模式。二是要体现问题导向和需求导向，逆向思维，利用发展智能船舶的有利时机，突出重点领域，抓住关键环节，补齐短板，利用智能船舶不断迭代带动核心技术和关键产品等领域的突围，形成船舶工业的整体优势。三是保持相关政策、法律法规、规划与智能航运、智能船舶发展的有机协调，形成共识，营造环境、凝聚力量，吸引更多的科技资源、社会资本共同投入，实现良性循环发展。四是立足当前，放眼未来。人工智能技术已突破了从“不能用、不好用”到“可以用”的技术拐点。看准的，抓紧实施；看不准的，加快研究；成熟的，加大推广；不够成熟的，加快试点。按照“探索一代、预研一代、研制一代、装备一代”的思路，实现当前急需与长远发展的梯次接续。

“无人区”：用规范引领发展

记者：智能船舶发展速度超出业界预期，再往前走就将进入“无人区”，如何安全通过“无人区”?

孙峰：智能船舶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许多原有的经验和规则已经不能适用，必须进行探索创新。如定义、分级需要统一，国际海事公约法规需要梳理，船舶智能感知、决策优化与集成控制技术亟待攻克，智能船舶测试与验证手段亟待建立，相关法律法规有待突破。进入“无人区”后，不能再依靠原有的经验和做法按部就班往前走，需要我们以敢于创新的勇气和担当精神，以科学的方法、审慎的态度，基于风险思维，采用理论分析方法和试验验证手段开展相关研究工作。我想强调的是，在全新的智能船舶领域，规范标准的引领作用至关重要。因此，我们要花大力气做好规范标准的研究，为智能船舶发展提供方向、趋势、规律层面的支持，为智能船舶安全可靠、节能环保、经济高效的发展提供支持保障，最大限度减少失误，少走弯路。

记者：2015年12月，CCS率先发布了全球首部《智能船舶规范》，标志着CCS在规范标准领域实现了从追赶到保持并跑甚至部分领先的跨越。

孙峰：《智能船舶规范》是CCS几十年厚积薄发的结果。CCS基于在船舶领域的长期耕耘和对计算机技术、通信导航技术、传感器技术、控制技术、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智能船舶技术的研究和积累，在智能化风起云涌的背景下，及时推出全球首部《智能船舶规范》，对全球智能船舶和智能航运的发展起到了催化和助推作用，在业界确实引起了强烈反响。

记者：CCS在发布全球首部《智能船舶规范》后，围绕规范应用开展了哪些工作？

孙峰：CCS《智能船舶规范》，对智能船舶提出了功能性和安全性的原则性要求，为进一步深化和细化这些功能性和安全性要求，我们开展了相关研究，形成了最新成果，并对《智能船舶规范》进行修订。接下来，我们还将聚焦新技术应用带来的新风险，进一步强化新技术应用和风险控制的研究，做好相关规范标准的研究和制定工作。

同时，为了验证船舶是否达到了规范提出的功能性和安全性要求，我们针对不同功能进一步研究制定发布了《智能集成平台检验指南》《船舶智能机舱检验指南》《船舶智能能效管理检验指南》《船舶网络系统要求及安全评估指南》《船舶(油船)智能货物管理检验指南》等系列技术文件。

另外，我们与业界深入交流、密切合作，深化业界对规范、指南相关要求的理解，推动实船应用，并做好实船研发的技术支持和审图检验工作。这些都有力推动了智能船舶技术的发展和实船项目的落地。2017年12月5日，中国第一艘智能船“大智”号正式交付使用。“大智”号是全球首艘通过船级社入级检验的智能船舶，获得CCS智能船舶附加标志i-ship(N，M，E，I)。之后，入级CCS的一系列智能船、智能系统项目陆续落地，我们相继开展了40万吨VLOC、30万吨VLCC、13500TEU集装箱船、20000TEU集装箱船、“雪龙2”号科考船等船舶以及系列智能机舱、智能平台、智能能效、航行辅助驾驶等智能系统的认可和检验服务等。

记者：围绕推动智能船舶发展，CCS还开展了哪些工作？

孙峰：我们着眼于智能船舶的未来发展，开展了无人船领域的相关研究，发布了《无人水面艇检验指南》《自主货物运输船舶指南》，开展了“瞭望者3”、seafly等一系列无人艇的合同前、审图、认可和检验服务。同时，为了提升科技创新和试验验证技术能力建设，我们将组建科创试验中心。依托科创试验中心，大力加强智能技术试验室能力建设，强力助推新规范标准的研究；验证新技术在智能船舶应用中的可行性、可靠性和安全性；开展智能船舶可靠性和安全性研究；为船舶设计机构、科研院所、造船厂、产品厂、船东等船舶工业、航运业等单位提供技术支持。当然，试验室能力建设需要CCS与业界相关各方携手合作，共同搭建智能船舶创新平台，不断提升试验验证能力，推动智能船舶技术健康发展。

另外，我们还积极开展智能船舶领域的国际合作。在国际海事组织（IMO）层面，组织开展了IMO自主船（MASS）议题的相关研究，代表IACS参加MSC99 MASS通讯工作组，并牵头承担SOLAS公约第5章航行安全的梳理工作；在国际标准组织（ISO）层面，代表IACS参加ISO船舶及海事技术委员会以及智能航运工作组，参与ISO国际标准的制定；在国际船级社协会（IACS）层面，积极参与IACS内部自主船分级定义、决议识别、IMO自主船预案起草等工作。在双边层面，与北欧国家、日、韩等就智能航运技术进展保持交流合作，同时参加中日韩三方MASS研讨会、亚洲造船技术论坛（ASEF）、国际智能无人系统大会等交流活动并发表演讲。这一系列的工作，得到了业界的高度认可。显而易见，自身实力日益提升的CCS正在为国际海事界贡献越来越多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记者：随着智能船舶的发展，船舶网络安全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对此，CCS有哪些举措？

孙峰：自2017年《船舶网络系统要求及安全评估指南》发布以来，CCS智能船舶工作组陆续与船公司、设计单位等合作，并结合IMO、IACS、OCIMF、RIGHTSHIP等海事组织及机构的要求，开展了培训、风险评估、船舶网络技术咨询等服务。下一步，我们将进一步提升船舶网络安全风险防控方面的技术服务能力，丰富服务手段和产品，为业界提供更完善的高质量服务。

记者：下一步，CCS还将开展哪些工作？

孙峰：智能船舶是智能航运的核心要素之一，直接关系到航运强国、交通强国建设。未来，我们将按照交通运输部党组的决策部署，一是服务好国家战略和国家发展大局，发挥国家船检主力军的作用，为中国海洋强国、交通强国、海运强国、造船强国建设发挥独特的技术支撑作用；二是继续致力于智能船舶技术标准的研究，持续提升自身综合实力，不断完善和引领智能船舶标准体系，积极开展关于智能船舶的合同前服务、审图、检验、测试与验证等服务，为国际国内智能船舶行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撑。三是做好政府、船厂、船东、设计公司等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加强协同创新，促进智能船舶行业实现高质量发展。智能船舶涉及众多行业和产业，需要集相关各方优势于一体，在这方面，CCS能够也必须发挥独特作用。四是积极参与和推动相关国际海事公约规则的制修订，在国际海事相关会议及其他活动中，与相关方一道维护中国航运业和造船业的利益，贡献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五是进一步创新检验模式、方法和手段，加快形成与智能船舶发展相适应的、以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分析为支撑的新的检验服务模式。从某种程度上讲，变革也是一种自我革命，我们将以更大的勇气和担当精神，积极推动检验模式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