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时尚业如何设计可持续性的未来——美国《财富》杂志全球时尚可持续性评论

文/梁露

尽管时装产业倾向于要改善地球环境——纺织服装业温室气体排放量仍占全球10%，也需要回应消费者对可持续性产品的需求。据可持续服装联盟（Sustainable Apparel Coalition）2019年《时尚产业发展脉搏》报告，75%的消费者认为可持续发展非常或极其重要。半数消费者表示，品牌的竞争若更注重环境和社会导向，他们宁可付更多金钱。然而，报告称，服装公司实施可持续解决方案的速度还不够快，他们所付出的努力还无法抵消对环境的负面影响。

为体现可持续发展的诚意，英国巴宝莉公司的目标是到2022年减少其门店、办公室和配送场所的95%温室气体排放量，到2030年再减排温室气体30%。与服装、配件和鞋类品牌供应链的全球影响力与制造商、运输系统、分销和零售渠道碳排放的监管难度相比，供应链的减排降耗更为重要。同样值得注意的是，作为科学目标倡议者之一，巴宝莉付出了更多努力。这就是为什么早在2015年，他们的可持续性品牌就受到市场的高度关注，并且其标新立异的时装品牌走俏全世界。

基于科学的目标

巴宝莉的倡议与《国际碳排放信息披露项目》发展规划、联合国全球契约、世界资源研究院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内容相一致。该联盟拥有575家公司，均承诺创建减少气候变化项目，其中231家公司已根据科学原则设定可衡量目标。在他们的倡议下，世界上更多大公司承诺设定或已设定时装的可持续性目标，不仅如此，诸如沃尔玛、塔吉特、特易购、玛莎百货和家乐福等销售时装的零售商也纷纷参与这一计划。

全球环境研究机构——世界自然资源研究所下属的私营企业表示，他们所有产品、整个价值链都按计划减排。因此，与会各方正在积极应对气候变化，以符合《巴黎协定》设定的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全球目标。它将“科学目标”定义为公司为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而采取的目标。根据2018年各国政府间气候变化特别委员会发布的《全球变暖1.5℃特别报告》中的基准数据，这些行动旨在实现更广泛的目标，即将全球变暖温度控制在远低于工业化前温度2℃(35.6℃)的水平，且不超过1.5℃(34.7℃)。他们解释说，该倡议希望能看到时装行业达成更广泛的共识。让业界了解价值链上排放最多的环节，最可能减排的环节，并建议服装公司举办如何达到科学目标的活动。

全球不计其数的大小措施

参与该倡议的公司还承诺，通过向公众汇报进展情况，对其详尽描述目标保持透明。减排措施可包括使用可回收材料，也可像重复使用纸箱或提高运营效率这样的基本措施。减少或替换石油材料是另一措施。如由意大利纤维公司奥兰治集团（Orange Group）研发的柑橘纤维纺织品让人耳目一新，吸引了全球目光。

巴宝莉为可持续发展做出的努力，不论大小，总的来说，远远优于其他企业。该公司估计其76%的直接碳排放来自零售业，所以它让员工提高能耗使用效率，比如全世界的门店都已改用LED照明。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们利用从能源削减中节省下来的成本，为额外的可再生能源采购提供资金。他们正在实现自己的承诺，因为他们58%的能源(包括68%的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比上年增加13%。在整个供应链中，巴宝莉也在完全转向可再生能源，如风能和太阳能。

谁能定义可持续性标准？

尽管针对环境的“可持续性”标准，各说不一，但随着消费者专注追求更环保的生活，越来越多的时尚和其他消费品被当作“可持续”商品销售。像科学目标倡议一样，项目帮助品牌用一套标准来支持可持续主张，他们可用设定的标准来证明承诺。与此同时，法国总统马克龙也委托开云集团首席执行官弗朗索瓦-亨利·皮诺特制定一套可持续性的标准并引领全球时装产业可持续发展。

纽约时装技术学院纺织开发市场教授兼主席杰弗里·西尔伯曼说:“由于目前还没人能准确定义可持续性，所以很难想象监管它。”一些国家确实设立了机构，要求企业对其营销广告语负责。例如，挪威目前正在调查H&M夏季“自觉”系列的时装营销是否符合可持续性要求。在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就营销语言提供指导，遵守这些指导是自愿的，但仍被视为监管机构的职责。但到目前为止，该机构仍没有就产品广告中的“可持续”做出准确定义。

2012年环境营销语言修订版《绿色指南》发布，它在定义可持续、自然和有机方面明确说明：“可持续性规划还需要有意义的指导，它仍然缺乏足够的基础。”因为每个指南都有不同的含义。要想令人信服地认定哪家公司属于可持续发展性质，需要大量的工作和长期的承诺。业界权威认为，这将需要许多公司合力采取行动，才能给“可持续性”一个明确的定义。

纺织业界认为，这将意味着对供应链能耗效率进行系列投资。对服装公司而言，大部分排放主要来自上游供应链，包括原材料或纺织厂生产。为了减排，公司甚至可转向采取减少浪费的循环商业模式。

无论如何，全球可持续发展倡议得到了诸多国际知名大企业的支持，其中包括“好时尚”（Fashion for Good）公司常务董事卡特琳·莱、阿迪达斯、老佛爷集团、开云集团、PVH公司、斯特拉·麦卡特尼和塔吉特百货等企业，也包括诸多独立组织已发起的可持续监督。

使用符合特定标准的材料有助于更多行业和消费者了解品牌定位。诸多机构包括可持续成衣联盟、优质棉提倡组织、公平服装基金会、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和埃伦·麦克阿瑟基金会都极力主张，企业使用的材料应有特定的“可持续性”标准。

前沿品牌的新标准

目前世界上还没有标准化的框架来评估纤维的可持续性，但世界上一些品牌商从一开始就对研发举措保持透明。一家名为“改革”(Reformation)的公司就有效地做到这一点。这是一个深受名人喜爱的品牌，他们以开发宽松裙衣和低领口上衣闻名。

该公司发布了自己的一套纤维标准，分为甲、乙级标准。甲级纤维定义为：“可快速再生的天然纤维、以植物为基础、具有循环利用的潜力”，如再生棉、天丝莱赛尔和有机亚麻；乙级纤维定义为：“几乎所有纤维天然或可再生”，如有机棉、粘胶和天丝、莫代尔。

改革公司运营和可持续发展部副总裁凯瑟琳·塔尔博特在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说:“我们将水资源投入、能源投入、土地使用、生态毒性、温室气体排放、人类毒性、可用性和价格纳入考虑范围，试图让自己的标准尽可能全面。”截至近期，他们引进的面料中约有67%是甲、乙级纤维，并且还在继续开发可持续的新面料。

引领时尚的千禧消费者

过去的几年里，世界上不断有纺织技术学院、时尚技术学院的学生要求几乎每堂课都涵盖可持续发展的内容和视角。尼尔森纺织咨询企业早在2015年就在一份报告中反映道，年轻人对可持续性的兴趣无比高涨，这份报告发现73%的千禧代消费者极力主张可持续发展。该机构称：尽管千禧代处于过去100年来经济环境的困难期，但他们仍然最愿意为可持续产品支付额外费用——几乎四分之三的这类人群都持这种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