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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科技英语与普通科技英语语篇中言据性的对比研究
——基于语料库的词汇语法考察

2019-11-25黄劲怡

关键词:语类情态语料

黄劲怡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心,广州 510420;2.云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昆明 650500)

一、引言

言据性(evidentiality)作为措辞(wording)需满足语类约定(convention of genre)[1],适应语域变量(variables of register),才能恰当表达语义(meaning)。科技英语(English of Science & Technology,以下简称EST)中的言据性同样以此规律建构着科学知识。“言据性”在国外历史久远(1911年至今),多以类型学/跨语言(Typology/Cross-language)视角切入[1-4]研究狭义言据性;国内则重视广义言据性[5][6],多采取话语分析的方法[7-17]。通过回顾,我们发现当前对EST中言据性的讨论集中于某一次类,如学术期刊论文[13][14][18]、硕博学位论文[19][20]和学科教材[17],未考虑毗邻次类间的差异问题。根据Hutchinson 和 Waters[21]19、徐有志[22]181,EST可下分为特殊科技英语(English of Specialized Science & Technology,以下简写ESST)和普通科技英语(English of Common Science & Technology,以下简写ECST),可见更多研究集中于前者,而未考虑两者之间。

任何语言都有词汇语法,它是一个提供选项的广博网络,通过在措辞网络中做出选择而建构意义:其中一些选择是“语法”,具概括性(general),用于语言各方各面;另一些是“词汇”,有具体性(specific),关注意义的某一特征[23]3。二者本质上是一体的,区别在于前者精密度低,后者精密度高。“言据性”为抽象概念,由词汇语法体现。故此,该研究关注词汇语法对比,通过考察言据性在两个语类中的语法结构体现、出现频度、选词倾向,分析二者在词汇语法选择倾向上有何异同及其背后的意图和缘由。

综上,本研究以国际核心学术期刊论文(SCI和SSCI检索)和世界著名科普杂志文章组成研究语料,以言据性分类模型[13]为框架,对比ESST和ECST语篇中言据性的词汇语法体现形式、各据素类型及其具体体现形式的分布状况、高频词选择,以此为例归结其间差异。该研究对EST写作者在传信和信息可靠化方面的跨语体意识、EST阅读者的跨语类语体敏感度、EST写作教学都具有借鉴意义,对两个语类在EST中语体区分标准的确立有一定参考价值。

二、言据性框架

这里有三个理论问题需首先交代清楚:界定、与情态的关系辨析、分类模式。

不同运作环境下,言据性有广狭二义之分:(1)在强屈折语言(highly inflectional language)中,作为一个语法范畴,伴以形态变化来说明信息来源,具有与“时态”和“体”同等的语法地位[1]133[24]273[25]157[26]9[27]3-6;(2)在弱屈折语言(less inflectional language)中,作为一个语义范畴,以词汇语法的形式说明命题信息来源、对信息可靠度做评价性表达[27]114[28]114[29]271[30]168-169。二者根本区别在于究竟是语法(grammatical)性质还是语义(semantic)性质?是强制性的(obligatory)还是选择性的(optional)?以形态(morphological)还是以词汇语法(lexicogrammatical)形式表达?因本文研究对象存在于弱屈折语言语篇中,重点考察词汇语法并关涉所传意义,故选取广义视角,视其为语义范畴,伴以词汇语法形式表达言据。

言据性与情态的关系仍处讨论之中,关于二者相互独立与否,大致存在两种提法:一是“独立观”(Exclusion),指言据性独立于情态[4]27-28[32]24;二是“包含观”(Inclusion),指言据性隶属于情态[25][33-36],或相反,情态隶属于言据性[3][6][37]。本文同意杨林秀[13]7,认为言据性本身是独立的语言学概念,但它与情态的关系应视所在的语言及其语境中具体来看。在英语语篇中,言据性(尤其是推导据素)和情态确实存在体现形式上的耦合,但二者所传意义是否完全对等仍需在具体语境下考察筛选。

言据性的分类模式繁杂[1][3][13][25][30][38-40],其中影响较大的是Chafe[7]12[12]36和Aikhenvald[1][4],但前者忽视语境在可信度分级评价中的决定性作用[11]18-19[13]86-87,后者则依附强屈折语言形成狭义言据性倾向,不利于广义言据性操作。本文选取杨林秀模式(见图1),一个基于应用语言学英文学术期刊论文语料库的分类模式,也曾被用于英语为母语作者和中国作者的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13]、跨学科博士论文摘要[19]、中美硕士学位论文[20]和新闻报道[41]等语类,在英语语篇中适用性可见一斑。出于标注和计量过程的客观性考虑,本文选择只关注显性据素。

图1据素分类:杨林秀模式[13]89

三、研究设计

(一)语料收集

本研究语料由ESST和ECST组成:我们以随机方式,为前者在SCI和SSCI检索的国际学术期刊(涵盖自然科学期刊Nature、Science、JournalofNeuroscienceMethod、Building&Environment等及社会科学期刊JournalofPragmatics、SocialScience&Medicine、TheAmericanEconomicReview等)中抽取,计20篇文章,112476词;为后者在国际科普杂志(包括NationalGeography、ScientificAmerican等)中抽取,计40篇文章,115455词。因ESST和ECST语篇的单篇词数存在较大差异,我们以词数平衡为标准收集语料。收集结果显示,本研究语料共计60篇,227031词。鉴于语类特点处于动态进化,其稳定性只在一定时期内保有[13][42]16,我们将语篇生成时间严格控制在2012—2016年。实际上,收集结果比计划控制时间更短:多数语篇集中于2014—2016年。我们选择只考察语料正文部分,剔除ESST语料中的摘要、表格、图示、注释和参考文献及ECST语料中的插图及插图说明部分,以防止内容可能与正文多有重叠而影响数据结果的准确性。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取定量定性混合的研究方法,承袭“不平衡—顺序混合式设计”[43]72。该设计有两种模式:“定量设计支配”和“定性设计支配”。我们选取后者(见图2),认为在本研究中定性对最终研究结果更具支配力。

图2 “不平衡——顺序混合式设计”:定性设计支配模式[43]72

基于此,本研究设计了两个研究阶段,旨在使定量结果经历定性解释:首先,在我们建构的小型语料库中,以“确立判定标准→绘制系统网络图→半自动标注→复核”的流程对据素选择做词汇语法描写,主要包括据素标注和数量统计,最终获取据素使用的数量特征:“体现模式”(realization pattern)、“分布模式”(distribution pattern)、“出现频率”(frequency)、“高频词选择”(high-frequency words)。其次,我们将定性分析凌驾于定量阶段的数据事实之上,以解释作者这些选择背后的意图和驱动因素。

四、数据分析与讨论

我们借鉴杨林秀模式下既有词汇语法描写结果[13]105[19]122[20]31[41]22,将其与UAM Corpus Tool 3.0的运作原理相融,明确判定标准并确定系统网络(见图3)。据此进行语料标注与数量统计,得出结果以便我们观察ESST和ECST语篇中言据性体现形式及其相关数量特征的异同。

(一)相同点

通过调查各据素类型的数量分布情况,我们观察发现ESST和ECST语篇在分配据素类型时都呈非平衡分布(见图4)(1):前者为报道(rd(2)=2029, f(3)=18.04, p(4)=73.89%)>推导(rd=417, f=3.71, p=15.19%)>感官(rd=264, f=2.35, p=9.61%)>信念(rd=36, f=0.32, p=1.31%),后者为报道(rd=576, f=4.99, p=52.36%)>推导(rd=470, f=4.07, p=42.73%)>信念(rd=29,f=0.25, p=2.64%)>感官(rd=25, f=0.22, p=2.27%)。相同之处在于把重心放在报道和推导,都以传导他人或自己(主要是他人)命题信息、在归一度两端滑动而赋予信息级差意义两种方式,来传导语篇语义、建构科学知识,体现出“重报道、推导,轻感官、信念”的共同特征。具体归结如下。

1.报道据素:关联其他研究使作者身份模糊化

如表1所示,作者最大程度地使用报道据素,尤其是其他报道(other-reporting)(见例1)。

【例1】 This,accordingtoDouglasandMcGarty(2001:399), is manifested in behaviors like flaming and trolling.

(ESST语料:JournalofPragmatics, 91 (2016):80-93)

例1中,“this”指的是作者在前文提出的“psychologically, users may give less consideration to the recipient’s feelings”的观点,作者通过使用非言语型其他报道据素(non-verbal other-reporting evidential),在自己观点与Douglas & McGarty (2001)研究之间建立关联,将读者注意力引向后者。以光顾他人研究的方式铺陈自己观点,同时避免在语篇中过度体现作者主观性,使篇章客观性得以凸显。

2.推导据素:抑制高值推导,保留对话空间

推导据素的特性是级差(graduation),它是间于归一度(polarity)两端的确定性阶列(scale of certainty)。选择推导据素就是在此阶列上做不同程度的来回滑动。从情态值分布来看,有规律可循:ESST和ECST中推导据素数量皆由高值向低值依次递增(见图5)。

如图5所示,“低值”(ESST: rd=518, f=4.61; ECST: rd=327, f=2.83)>“中值”(ESST: rd=152, f=1.35; ECST: rd=216, f=1.87)>“高值”(ESST: rd=48, f=0.43; ECST: rd=35, f=0.30)(1),说明两者都有意在抑制高值推导。作者从低值到高值逐渐减少用量,保留一定的作者—读者对话空间,为潜在读者发生多种不同声音(如:“同意”“否定”“对抗”“反对”等)留下可能性空间。

3.感官据素:注重视觉感知,眼见为据

在本次调查中,作者只选择“see”充当感官据素(见表1),可见视觉渠道是EST中唯一用以交代信息来源的感官渠道(也见例2)。

图3 基于杨林秀模式的言据性系统网络

图4 ESST与ECST语篇中据素类型分布对比

图5 ESST与ECST语篇中推导据素数量分布

言据类型语料库中出现的体现形式实例Rdf语料来源感官据素(Sensory evidential)第一人称代词+SEE第三人称代词 +(情态动词)+ SEEit +(情态动词)+ be + SEE被动态(SEE) + 作者/图/表/例子第二人称代词+SEEto + SEEI/We SEE…He/she (can, might, shall, will, etc.) SEE…It (can, may, shall, will,etc.) be SEEN…It is SEEN…See example 3You SEE…visit to see…1213552444150.110.110.040.042.170.030.010.04ESSTECSTECSTESSTECSTESSTECST

表2 ESST与ECST中信念据素的体现形式及其数量分布

【例2】Yousawall these things happening.Yousaweverybody’s life changing.

(ECST语料:NationalGeography, March, 2016)

From a simple business point of view,onecanseethat 95% repayment rates offer prima facia evidence that the entrepreneurial ventures took limited risks.

(ESST语料:AsiaPacificJournalofManagement, 2015 32:1-22)

例2中,作者将“all these things happening”和“everybody’s life changing”这两个命题表征为一种对“you”来说是肉眼可见的客观实在,“95% repayment rates offer prima facia evidence”之于“one”也是同理。“眼见为实”来自于人的一般感知经验,作者在此强调命题获取是通过视觉感知渠道而来,意在强化命题的客观性。这说明ESST和ECST皆具“注重视觉感知”的言据特征。

4. 信念据素:避免作者主观过度曝光

作者在文中也不乏运用信念据素,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主观见解,但这种做法总体数量十分有限(见表2),也说明作者有意控制自己的信念表达,意在压制主观性在语篇中的过度蔓延。

(二)不同点

从总体数量上看,ESST(rd=3251, f=28.90, p=68.99%)语篇的据素使用远超ECST(rd=1461, f=12.65, p=31.01%(1),数量超越突出反映在报道据素(ESST: rd=2202, f=9.66, p=47%; ECST: rd=716, f=3.14, p=15%)和推导据素(ESST: rd=749, f=3.29, p=16%; ECST: rd=691, f=3.03, p=15%)(1)上。除上述两类大量使用外,ESST和ECST对另外两类据素展现出不同选取倾向:前者倾向感官,渴望把读者引领到一些视觉可感知的证据上,让读者自己用肉眼去感知这些可视化证据并从中获取所需信息;后者则依赖信念,更乐于把自己的个人观点直白地表露于语篇,告诉读者他们在思考什么。然而,考察高精密度的词汇选择仍可捕捉诸多区别。

1.感官据素:感知客观实在 vs 感知主观经验

虽然两者在感官据素中都选用“see”及视觉渠道来指代命题信息,但它们对信息来源做了不同选择——ESST更多使用“see +作者/图表/页码/参考文献”(rd=244,f=1.07),约占ESST所有感官据素的92.42%,而ECST则使用“第一人称+see/witness”(rd=13,f=0.11),约占ECST所有感官据素的52%(见例3)。

【例3】 For example, @Beccas43 (seeExample7) was identified as low-risk due to their use of rape to ridicule more prevalent discourse in the corpus.

(ESST语料:JournalofPragmatics, 2016 91:80-93)

That afternoonwesawvillagers ripping out illegal rubber plants.

(ECST语料:NationalGeography, January, 2016)

如例3所示,ESST作者把命题信息“@Becaas43 was identified as low-risk due to their use of rape to ridicule more prevalent discourse in the corpus”表征为作者、读者双方皆可通过视觉感知的“Example 7”,意在引出命题的同时将命题建构为肉眼可证的客观事实。ECST作者则将命题“villagers ripping out illegal rubber plants”表征为作者与在场所有人亲眼所见,作者充当信息直接来源,这里命题被建构为作者由肉眼感官获取的一手经验。由此可得,ESST将命题建构为由视觉所感知的客观实在,规避了以作者身份暴露为代价的直抒己见,而ECST则将命题建构为作者亲身的视觉经验,以亲身经验现身说法告诉读者自己感知到了什么,不忌惮身份暴露。

2.报道据素:报道待复验观点 vs 报道个人主观体验

在非言语型报道据素(non-verbal reporting evidential)的选用中,ESST语篇使用率最高的是“(作者,出版年)”(rd=1905, f=9.74),在ECST语篇中未见该形式。此结果一方面归因于所属语类对引文形式的要求,但同时也表示ESST作者所引内容都是经过其他学者研究或验证后的结果,而作者本位所做工作是将自己在文中给出的命题信息建构为已部分证实过但仍需继续验证的专业知识。ESST和ECST语篇中言语型报道据素用量最高的分别为“show”(rd=167, f=1.48)和“say”(rd=326, f=2.82)(见例5),分别约占所在语类所有报道据素(非言语型“作者+出版年”除外)的8.23%和56.6%。根据TheNewOxfordEnglish-ChineseDictionary(2ndedition,2013)释义,两者主要义项分别为“to offer, exhibit or produce (something) for scrutiny or inspection”(5)和“to utter words so as to convey information, an opinion, a feeling or intention, or an instruction”。

【例5】Studieshaveshownthateven when lung cancer is diagnosed early, blacks are less likely than whites to receive curative-intent surgery, even after accounting for socioeconomic factors.

(ESST语料:CancerStatisticsforAfricanAmerican, 2016)

“On the third day my senses recalibrate—I smell things and hear things I didn’t before,”Strayersays.

(ECST语料:NationalGeography, January, 2016)

例5中,ESST作者以“show”为报道据素,将“studies”论证过的内容“even when lung cancer is diagnosed early, blacks are less likely than whites to receive curative-intent surgery, even after accounting for socioeconomic factors”作为命题信息引出,突出这些观点仍可继续接受复核(强化或挑战),不过度使用那些明确带有主观评价意味的传信词,如:think (of)(rd=10, f=0.09)、believe(rd=2, f=0.02)、realize(rd=0, f=0.00)、know(rd=0, f=0.00)、write(rd=0, f=0.00)、state(rd=6, f=0.05)等。ECST作者则十分明确地将命题“On the third day my senses recalibrate—I smell things and hear things I didn’t before”表征为“Strayer”的个人主观体验,以“say”这样较为平实的报道动词,侧重传信的切身性,说明所传信息虽是主观体验但确定真实,强调信息的真实性而非客观性、科学性。可见,ESST并非意在建立某种科学权威立场,而更多采取商榷的态度,与潜在读者做一次协商交流;而ECST则更多表达信息来源的主观真实体验,更易拉近与读者的距离,也易于被接受。

3.推导据素:侧重低值推导 vs 侧重中值推导

如上文所述,ESST和ECST中推导据素都从低值向高值发生数量递减,其中低值和中值用量差距偏大,到高值用量保持走低且数量趋于接近。具体来看,其中用量最大者为情态动词,分别约占两个语类推导据素总量的89.97%和78.2%,而各值情态动词用量分布不同:低值情态动词方面,ESST(rd=486, f=4.32)> ECST(rd=262, f=2.27);中值情态动词方面,ESST (rd=145, f=1.29)< ECST(rd=200, f=1.73)。这说明:ESST更加迫切通过降低确定性而把文中观点(尤其是作者自己提出的)表达为众多可能中的一种,对潜在的讨论(同意或反对)保持开放态度,欢迎读者、同行共同加入讨论,真正凸显公正客观;ECST作者则更多在语篇中扮演科学知识普及者的角色,交际对象多为没有太多该领域专业知识的读者,因而文中不可能过多使用低值推导,转而使用中值,把文中信息表达为相对实在可靠的东西,既有利于在某种程度上获取非专业读者的信任,也不排斥与专业读者开放协商。

4.信念据素:作为思考结果的信念 vs 作为直观看法的信念

ESST和ECST语篇中信念据素都用量不多且十分接近(ESST: rd=36, f=0.16, p=1%;ECST: rd=29, f=0.13, p=1%),但高频词选用有不同取向(见例6):前者高频使用“consider”(rd=13, f=0.12),约占该语类所有信念据素的36.11%,主要义项为“to think carefully about (something), typically before making a decision”(TheNewOxfordEnglish-ChineseDictionary2013);后者高频使用“think”(rd=14, f=0.12),约占48.28%,主要义项为“to have a particular opinion, belief or idea about someone or something”(TheNewOxfordEnglish-ChineseDictionary2013)。

【例6】Thepaperconsidersthe role of open innovation and novel business models in creating these service platforms.

(ESST语料:AsiaPacificJournalofManagement, 2015(32))

RichardMullerthoughthe could explain many past mass extinctions of species on Earth…

(ECST语料:ScientificAmerican, February, 2016)

例6中,ESST作者通过使用“consider”,把命题“the role of open innovation and novel business models in creating these service platforms”表征为信息来源“the paper”进行认真考察的对象,凸显严谨的审视态度;ECST作者则使用“think”,把命题“he could explain many past mass extinctions of species on Earth...”表达为信息来源“Richard Muller”的主观见解,侧重信息来源对命题的主观评价。可见,两者实际上都是推出观点看法,但前者强调命题为认真思考的对象,后者强调命题为直观看法。

五、结语

该研究以“定性设计支配”模式为方法,感官、报道、信念和推导据素分类为框架,对ESST和ECST语篇中言据性的使用特征进行了对比分析。研究结果显示:4类据素均出现在两个语类实例中,但以非平衡的数量排布,它们各自在语篇中发挥不同的功能、展现不同的言据特征:报道用于关联他人研究,模糊作者身份;推导用于抑制高值推导,保留对话空间;感官用于重视视觉感知,眼见为据;信念用于避免作者信念过度曝光。通过对比两个语类的言据使用情况,我们发现双方通过感官、报道、信念对命题意义的建构效用存有较显著差别:ESST将其建构为由视觉感知的客观实在、待复核的观点和认真思考的对象,而ECST将其建构为由视觉感知的主观经验、个人主观体验和个人直观看法。在级差性质的推导据素调节信息可靠度时,二者从高值到低值依次逐步提升用量,但出于交际目的不同,在中、高值情态动词分布中存异。该研究是站在两个毗邻语类之间做了一次尝试性调查,其结果可为科技英语写作者面对学术和科普语体时从言据角度提供参考,也利于进一步在词汇语法层明晰二者的界限划分。笔者认为,言据性归根结底是语篇语体的一个侧面,充分彰显了语旨调配下的人际意义,包括:互动(INTERACTION)、评价(APPRAISAL)和权势(POWER),对此笔者将拟另文着重探讨。

注释:

(1)各项数值均已进行卡方检验,检查其适用性,代入卡方值公式,自由度df=k-1=2-1=1,显著水平α设为0.05,临界值为3.84,结果显示x2大于临界值,所以推翻假,得出实际值与期望值差异显著。

(2)“rd”为“raw data”缩写,表示所指项目在语料库(ESST/ECST)中的真实出现次数。

(3)“f”为“frequency in 1000 words”缩写,表示所指项目在语料库(ESST/ECST)中每1000词内出现的频率。

(4)“p”为“percentage”缩写,表示所指项目在语料库(ESST/ECST)内所有标注的据素中的占比。

(5)“show”在语料库ESST/ECST中充当其他报道据素时采取“第三人称主语+show+‘that’引导的宾语从句”,故此在查询词典时我们只考察“show”充当动词且带宾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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