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精神的现代观照

2019-11-25谷春雨

武术研究 2019年1期

谷春雨

青岛农业大学海都学院体育教研室，山东莱阳 265200

1 武侠精神的渊源

武侠在中华民族的文化语境中，始终相当有魅力的，武侠现象的产生和存在有着深远而复杂的背景，无论历史资料还是现代关于武侠研究内容已相当丰富，它们从不同角度在不同层面上揭示了武侠较为真实的面目，为进一步探究武侠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但由于角度不同，再加上由于历史起源证据的欠缺，武侠的文化起源和历史起源至今仍众说纷纭。中国武侠的产生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一点在学界没有异议。 “与其说武侠是一特殊的集团，不如说是具有特殊气质的社会人群”。[1]武侠不是一种专门的职业，也构不成一个稳定的社会集团或阶层，他们属于一种非正式群体，群体内不同阶层的人都有，人员繁杂，由于共同的兴趣、感情、共同的目标等自愿结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利益共同体。从整个历史发展进程来看，首先，人类善良天性是武侠现象产生的基础，其次，中华民族远祖勇武强悍的民族特质是武侠现象的生长点，最后，封建专制社会中平民百姓对公平正义的强烈渴望是武侠生命力的源泉，因此，武侠现象的产生是诸多个人和社会历史因素的合力促使而成，它产生后经过了各个历史发展时期，融入多种文化因素，结合不同朝代赋予的新内涵而逐渐形成的一种文化。它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中国人历史文化和心理等的折射与反映，体现了中国人渗透到灵魂深处的传统和哲学观念，同时它汇聚了民间关于武侠美好品质的相当多的想象。

2 武侠精神的内涵

我们在详尽地了解了武侠文化的源流及其演变传承之后，就会发现，从武术产的源头时期，武和侠的精神文化基因就已经孕育了，经过了先秦游侠、两汉豪侠、隋唐隐侠、宋明义侠，清末任侠等二千多年的曲折发展历程，它是中华民族依托武术创造的一种特殊的文化。它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历史和文化现象，它承载的是中国武德文化，体现的是中国伦理和道德文化。[2]武侠千姿百态的历史形态和武侠群体广阔的涵盖面促使武侠精神文化的深邃和复杂。总结起来包括两方面内涵：一个是侠义精神，它是武侠文化的基本内核，也是为武侠所设计的实现人生价值的理想境界。更是平民大众现实生活需要与理想化期待的综合产物，是人们面对现实社会种种情态时的一个心灵参照。已经积淀成为中华民族集体潜意识的一部分，深深植根在中国人的性格当中。它包蕴了丰富的文化内容，如为国家和公众利益舍己助人的大无畏精神，如做人要有正义感、责任感；如追求公平、不畏强暴的民族精神。另一个就是侠义伦理。

侠义伦理是武侠文化中思想道德的价值取向，是武侠文化的精华之所在，是武侠人物道德伦理规范的要求，更是中华民族广大民众意识深处的最高伦理价值和行为标准。至如立身正直、善恶分明、重义轻利、守信践诺，见义勇为、仗义行侠、济世救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的精神品质等等。对弥补现代人这方面伦理道德的缺失大有裨益。当然它也有另一面，学者陈山认为武侠是“英雄与魔鬼共存的复合体”。[3]武侠精神中一些落后的积习也构成了传统国民性的阴暗面：义气行事，拉帮结派，蔑视社会法规，自由散慢，执着于个人恩怨等与现代性相违的盲目行为，需要引起全社会的警醒。

3 武侠精神的现代价值

在文化多元化与信息全球化共同发展的大变革时期。我国处于现代化历史转型关键节点，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武侠精神蕴含着丰富的民族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几千年来，它(武侠精神)或隐或显地维持着文化规范。[4]新时期，它同样可以彰显魅力，发挥独特价值。它不仅能在具体行为层面上给人以启示，更能在人自身全面发展上贡献它的道德魅力。

3.1 增强爱国情怀，振奋民族精神

当乱世则辅民，当平世则辅法。[5]说出了武侠为国为民的价值。在现代作家中，老舍提倡侠义振民的思想，主张以侠义精神来改造和重建国民人格。借武侠精神来树立国民的正气、骨气与勇气，培植国民的硬质人格与抗争精神。[6]郭沫若则从寻找民族精神支柱的角度去开掘和认识侠文化，他高度肯定侠义精神，他对历史上侠不畏强暴，勇于牺牲，主持正义人格精神予以高度弘扬，以应时代政治革命斗争之需。[7]著名学者陈山说侠义精神所驱动的中国人的集体潜意识，不但唤起了对于我们民族强悍根性的复归心理，而且使人们的心态处于自由超逸的愉悦境地中，这便是侠义精神之所以对中国人的深层心理产生持久不衰的深刻影响的心理依据。

行侠仗义是武侠的基本行为准则，为国为民是侠的最高境界。武侠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他们推崇的是国家利益、人民道义、遵奉言行一致、诚实不欺的信义、坚守的是忠贞不贰的节义。他们的生活内容和人生理想，就是如何更好地实践侠义精神。为了侠义的实现，侠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中国武侠身上体，的这些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为国爱民情怀，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都需要我们珍视，都会成为文化建设的必需也是促使时代发展的必需。因此，武侠精神对培养爱国精神和民族自豪感，增强社会责任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和价值。

3.2 促进公平正义，完善法制建设

中国传统社会人权大于法权，法律没有独立性，这就使法律难以很好调节一切社会关系，保证社会秩序，代表公平正义，而人们自然就将希望寄托在“锄强扶弱”“打抱不平”“杀尽不平方太平”的侠者身上，自然对他们所代表的侠义精神推崇备至，将“侠义”视为高于法。这种观念对中国人法治意识的影响是很深的，也是造成现代人轻视法律作用，法治观念淡薄的原因之一。一般情况下，普遍的认识是侠义精神与法治是相对立的，但从精神本质上来说，武侠精神是平等、自由、守信的精神，是积极的、引导人们向善的，是一种道德上的约束，与法律基本精神是一至的。现代社会秩序的主导形式是法律制度与公共伦理，法律具有绝对的权威，所以现在社会我们要敬畏法律。社会中执法机关以秉公执法来规范人们的行为规范和制社会秩序，是解决社会纠纷的重要力量。法律作为一种既定之规对道德的规范实质为他律，武侠精神对道德规范来说它是自律，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但稳定的法律条文容易导致法律成为僵死的教条，不能对世间万物做具体规定，在调整社会关系时缺乏灵活性，在处理事务上容易显现滞后性。所以社会稳定不仅单由执法机关来维护。因此，虽在民主与法治的现代社会，法律制约和道德调控也无法完全替代和割裂，武侠们对公平正义的坚执，对人格平等、精神自由的崇尚，对所甘愿负担的社会责任的恪守，可以超越时空，给今天的我们以启示。要充分把握武侠精神的本质，理性控制自己内心的暴力攻击欲望，将人们普遍认同的武侠与法律有机结合起来，才能促进社会的公平正义，完善法治建设，构建和谐社会。

3.3 提高道德境界，加强文明建设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与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的道德观与价值选择趋向多样化、社会思潮亦呈现多元化态势。一些公共领域存在道德失范、诚信缺失、逐利忘义的丑恶现象。抽绎梳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有益成分，构建法律规范、道德约束、文化教育三者相结合的优秀文化传承保障体系，对于促进社会和谐、构建精神文明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等都具有重要价值。

武侠精神以“侠义”为主体的道德规范和价值规范体系中，“诚信”是它的核心，是不可缺少、无可替代、最根本、最耀眼的伦理范畴和取向，是武侠所一贯提倡并力求践履的道德原则和行为规范。对同道与其它社会人群的交往始终坚执“诚信”二字，并赋予“诚信”以行义立身的根本性意义。以真诚、专一之心做事，以友善、不欺人之心待人，这使得武侠的行为处置方式变得捷达透明，他排距了以势结为利所趋的相互利用和出尔反尔，从而使武侠们在品质上耀发出脱弃世俗功利的人格光芒。武侠以“诚信”为基础的道德规范体系和行为规范，对人树立正确的道德、价值观念、人生追求、待人处事、精神面貌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