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能力”课程在德国应用科学大学的推行

Hendrik Lackner

(奥斯纳布吕克应用科学大学，德国 奥斯纳布吕克 49076)

0 引 言

自邓小平在20世纪70年代末提出“四个现代化”的改革开放政策[1]以来，中国实现了惊人的经济腾飞，这在世界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短短四十年内，中国从发展中国家迅速发展成为了政治经济超级大国。[2]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谁不懂中国，就不懂这个世界”，[3]这句话似乎并不过分，因为21世纪将是中国的世纪。[4]新丝绸之路以及“中国制造2025”战略中提出的工业和科技政策目标提醒我们，或早或晚都必须适应并做好准备：中国在经济和地缘政治上的力量将持续发生变化，并将成为世界新秩序的核心。[5]

1 德国高校推行“中国能力”课程的现实需要

1.1 对中国全然不知或一知半解

现在已有许多调查研究证明，我们在德国对中国知之甚少。我们既听不懂，也看不懂中文。[6]绝大多数德国人连一个中文单词都不认识，更不用说正确发音了。除了听说过华为、中国移动、阿里巴巴、中石油或腾讯等少数公司，我们对其他中国公司闻所未闻。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2018年按市值公布的全球100家最大公司名单中，德国公司仅占3家，但中国企业就有12家(《法兰克福汇报》，2018年7月4日，第5页)。此外，大多数这些年轻公司创始人的名字都不为我们所知。即使是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已经出版了很多关于自己人生经历的书[7]，但也可能只为一小部分人所知。如果有人要我们列出一些中国知名的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大多数人可能最多知道北京、上海、深圳和香港，但现在在中国，这样的城市已达到150个[8]。我们当中也鲜有人对中国的传统或当代文化有所认识，例如音乐、文学、艺术、电影、建筑等。虽然有少数与众不同的群体对中医(TCM)、太极、风水以及与之相关的道家和儒家哲学思想感兴趣，但从数量上说也不足一提。提起中国的饮食，大多数德国人可能会觉得很有了解，因为我们在德国很喜欢去中餐馆吃饭。但是，如果得知，德国中餐馆的大部分菜肴与真正的中国菜往往相差甚远，我们定会惊讶无比。很多中小学生从一年级上到高中在课堂上也都没有接触过关于中国的知识。[9]中国充其量只是一个边缘话题。[10]在德国，大约仅有5,000名中小学生学习中文。但在法国，虽然人口比德国少得多，但以2016/2017学年为例，学习中文的学生是德国学生的七倍。[11]

1.2 需要密切关注中国的缘由

这份对中国无知的清单可以列得很长，它揭示了通识教育普遍存在不足，这不正像我们时常嘲笑美国朋友对欧洲(地缘状况)一无所知一样吗？需要深入了解中国的原因显而易见：

第一，中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古文明之一，其历史和文化延续了数千年。第二，中国已成为德国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德国的良好经济形势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与中国和谐的伙伴关系。[12]德国产品十分受中国消费者欢迎。总体来说，德国在中国人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华为最近于2016年所做的相关调查研究结果表明：中国人对德国人的评价要比德国人对中国人相对来说较为积极。[13]由此而见，从德国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深入研究中国、中国市场、中国经济和对其的监管模式以及中国消费者的行为是急需优先推进的战略重点。一些年来，许多中国企业已经活跃在德国市场，近来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国投资者来到德国，他们不仅影响着德国的中小企业，还包括德意志银行和戴姆勒等大型企业。以后，德国越来越多的高校毕业生将就职于那些在中国市场销售大部分产品、在中国购买商品或服务，或由中国业主经营的公司。Theo Sommer将中国的转型过程恰当地描述为近五百年来人类经历的“最富戏剧性的地缘政治、地缘战略和地缘经济变革”[14]。因此，对中国及其民众，以及中国的社会、经济体制和政治发展有更多了解只会有益而无损。

第三，欧盟通过与中国进行的“人文交流对话”(People to-People Dialogue)项目也正是要大力促进发展这一经常被忽视的方面，[15]加强国与国之间诸多群体之间的相互尊重和理解。德国以前的外交政策座右铭“贸易带来改变”也被“交流创造机会”取代，特别是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通过其诸多项目正在大力倡导这一理念。

第四，为了避免严重的、一定程度上令人尴尬的信息和知识不对称，十分有必要消除相关盲点、黑洞、一知半解和偶尔正确的偏见以及陈腐思想。前德国联邦总理Helmut Schmidt把这种现象贴切地描述为一种西方越来越自我满足的“认知差距”[16]，并很早就提醒西方要抱着更加严谨、尊重的态度去研究中国，排除骄傲自大、自以为是。[17]与我们不同，很多中国伙伴不仅掌握了德语，而且对德国的经济和社会制度以及文化、历史都有深入了解，并且还有不少人对某些学科领域的最新发展和热点讨论都了如指掌。简言之，德国高校学生获得“中国能力”的首要目标是作为今后的决策者和对话者能够在明智反思和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展开中德合作和对话交流。也就是说，在此主要是确保他们具有交流与合作的能力。[18]

本论文认为应用科学大学在设置促进培养学生获取“中国能力”的课程时，应把“确立为学分课程、面向应用、补充功能”作为三项基本指导原则。提出这样的结构性建议，是因为应用科学大学应该以有别于传统综合大学的方式构建“中国能力”课程。为了论证这一观点，以下有必要先概述应用科学大学在德国高等教育系统中的作用和功能，突出应用科学大学与综合大学之间的重要区别。正是因为这些区别使两种类型的大学在“中国能力”课程的构建上必须制定不同的标准、原则和目标。在对三项基本指导原则“确立为学分课程、面向应用、补充功能”的内涵进行详述后，将在此基础上以一所应用科学大学经济与社会学院的具体要求为例提出一项构建“中国能力”课程的方案，并围绕对该“中国能力”课程模式的具体实施展开思考。

2 应用科学大学在德国高校体系中的角色

2.1 应用科学大学与综合大学之间的区别

在德国，绝大多数联邦州的高等院校法都接下来有区别性地针对不同类型高校规定了其各自的任务。据此，应用科学大学通过教学、学习、培训以及实践研究与发展服务于应用科学。而综合大学的一项特殊任务是培养年轻的学术人才，如博士生和博士后研究人员。因此，应用科学大学的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并不是应用科学大学在其发展办学特色的过程中自己确定的，而是法律规定了应用科学大学必须实施应用型的教学，并从事联系实际的研发。

2.2 “应用型”的精准含义

在各联邦州的高校法中，并没有对“应用型”和“应用科学”这两个概念做具体描述。“应用科学”是一个具有一般条款性质、需要被细化的上位概念。立法者用这个概念提到了应用科学大学一直以来具有的明显的应用型和实践型特征。无论是教学和学习还是继续教育和研发，这些在应用科学大学都具有很强的应用与实践导向性。应用科学大学、企业、国家机构和所在地区其他社会参与者之间的密切对话与合作是应用型的本质。[19]实务界往往会把遇到的实际问题交给应用科学大学研究，在研究具体问题的过程中通常会产生出新知识。理想情况下，应用研究的结果能够在实践中得到采用，这样便有助于生产过程或产品的创新。

应用型原则具有很强的可塑性。立法者在此把对该原则进行具体化的任务交给了应用科学大学，由他们自己通过制定战略来确立重点、开发创新工具来建立与社会和地区的联系。因此，实施应用型作为一个持续性的长期任务涉及的是一个原则上永不终止的过程。更确切地说，应用导向的特点是不断追求进一步的发展和优化，例如，学校和实务界之间就完善发展当前的教学计划、如何在学校和企业之间建立创新性的联系以及企业委托学校研究等展开紧密的对话与交流。[20]应用型导向的理念绝不比从前传统大学以纯粹传授理论知识为重的高等教育要求低。恰恰相反：应用型要求学生不仅要具备坚实的理论基础，更重要的是要求他们掌握转化理论知识的能力，即把知识能够应用于陌生的、新的情境中。应用能力不仅包括转化(转化能力)，还特别包括开发具有创造力和创新性方法的能力(创新能力)，而这些能力往往又以不断的尝试(尝试能力)、十分强的受挫能力为前提，此外还包括在跨学科和在跨文化团队中工作的能力(社会能力)。应用的特征是它与现实之间有十分密切的联系。应用科学大学以应用型为办学理念，最关键的是旨在培养毕业生具备他们今后工作中所需的能力，以便他们能够智慧地解决在自己的工作和环境中出现的实际问题，也就是说能以高效、可持续性、节约资源的方式解决问题。简而言之，应用科学大学的人才培养目标是：在科学理论基础上，培养学生具有以应用为导向、结合实际的解决问题的能力。[21]

3 应用科学大学“中国能力”课程设置的一般原则

应用科学大学与综合大学之间存在着趋同发展的趋势，因此，两类大学在设计促进提升学生“中国能力”的课程时，必然会有一定的相似性，比如为初学者提供的汉语课程。但是，两类高校设计的课程在内容、方案和方法上会存在有些是细微的，但有些是原则性的差别。

3.1 设为学分课程

如果应用科学大学决定开设系统性的课程来培养学生获取基本的“中国能力”，那么他们原则上应该把相关课程确立在一个或多个专业的教学计划中，即给与学分并有成绩。因为经验告诉我们，本科通常为六个学期的学制，学生的时间非常紧张，所以修非学分课程的学生非常有限。与此同时，不应忽视当今一代学生的生活现实：德国学生会第21次社会调查得出结论，61%的学生在大学学习期间都去打工。[22]此外，他们另一部分业余时间被用于体育运动和娱乐活动。因此，如果不想让“中国能力”课程仅仅成为一个“开胃小菜”，也不想让它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则必须成为教学计划的组成部分，即属于学分课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具有约束力，学生会认真对待。此外，获取“中国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较长的时间，甚至贯穿整个本科阶段的学习。设为学分课程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即相关课程的成绩会体现在毕业证书和文凭附录文件(Diploma supplement)中，以便学生今后在求职时能够很容易地证明获取了“中国能力”。

3.2 体现应用性和实践性导向

就“中国能力”课程的内容、教学方法和教学理念而言，应用科学大学务必严格遵守应用型原则。例如，语言课程在基础阶段教学之后就应尽快传授相关学科的专业词汇。理想情况下，中文课程应由母语者讲授。此外，应该从一开始就非常重视会话，从而培养学生具备对话沟通的能力。

培养“中国能力”的相关课程应采用那些被验证为可以有效紧密结合实践的教学方法。一方面，教学活动应尽可能以对话和互动的形式进行；另一方面，教学活动应注重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案例研究、模拟，演练以及与同中国有业务的企业展开项目合作等方式都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和应用性。围绕一个主题，例如“与中国的跨文化交流”、进行集中强化授课也是唤起学生兴趣的有力教学方式。最后，应始终从实践性和应用性的角度来审视并权衡相关的教学活动是否可以放到中国进行，例如采用在中国的友好学校举办海外课堂与暑期大学的形式，或鼓励学生到在中国设有总部或分公司的企业实习。

为了贯彻应用型导向，还须注意对教师的挑选。在此应尽量组建比例适当的由全职教师和有实践经验的外聘教师组成的教师队伍。一定要有来自中国的学者和实务界人士参与教学，以便使学生尽可能多地接触到不同观点与视角，从而从多面、多元和最接近现实的角度了解中国。

3.3 突出补充功能

应用科学大学在设置他们的“中国能力”课程时应注意其补充性质。根据作者代表的观点，“中国能力”主要起服务、补充的作用。应用科学大学不是要培养传统意义上的汉学家，而是要培养额外获得“中国能力”、能适应中德工作环境的各个专业领域的人才。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在不改变原有专业里的能力培养目标情况下，有意义地补充“中国能力”的培养目标是完全足够的。“中国能力”课程在教学计划中所占比例取决于该专业的特色与重点，在此可以有不同的考量。即使会有专业把获取较强的“中国能力”作为其专业特色，但始终不能忘记“中国能力”课程的补充性质，因为应用科学大学不是建立汉学学科的合适地点。

4 关于创新“中国能力”课程方案的思考

4.1 出发点：广义的“中国能力”概念

图1 “中国能力”的广义概念

如图1所示，以下对设计创新性“中国能力”课程的思考基于广义的“中国能力”概念。联邦教育和研究部(BMBF)2015年发布的《中国战略》[23]和2016年11月发布的促进德国高校扩展“中国能力”的创新理念也都以这一广义理解为基础。据此，应用科学大学提供“中国能力”课程的核心目标应该是为与中国合作伙伴在科学和经济领域进行成功合作奠定基础。该合作能力的形成不仅需要学生在相关学科领域具备与中国相关的专业知识，还需要具备在经济、政治、现代历史和社会领域的能力，当然还包括必备的外语和跨文化能力。[24]试图隐藏语言维度的“中国能力”概念必定是不完整的。[25]不会汉语就可以说没有掌握“中国能力”。因此，会说汉语是具备良好“中国能力”的必要条件。

尽管“中国能力”被理解为一种合作能力，同时是一种工具性的补充能力，但如果要掌握较强的“中国能力”，需要多年定期地接触并研究之前描述的“中国能力”的方方面面。

4.2 “中国能力”课程的设计建议

以下介绍的“中国能力”课程并不是唯一的设计方式。它旨在揭示如果提供跨专业的“中国能力”课程可以采用的一种方式，以及如何在一定程度上把它融入一个专业的教学计划。在专业建设完善发展的过程中，最大的挑战是(如图2所示)如何在教学计划中为“中国能力”课程找到其归属。

图2 “中国能力”课程

“中国能力”课程由四个板块组成：语言板块、专业内容板块、中国暑期大学板块和中国留学学期板块。如果学生全部完成这四个板块，将获得65个欧洲学分并获取深入的“中国能力”。

4.2.1 语言板块

有些专业在教学计划中规定学生必须修第二外语，那么在这些专业里，就很容易把汉语1至3级纳入这些专业的教学计划，把汉语确立为学分课程。或者，语言模块也可以作为一个固定模块或者是专业选修模块纳入教学计划中。

语言板块应至少分为汉语1到3级的三个模块。汉语1面向没有任何基础知识的初学者，学生应达到与HSK1同等的水平。HSK考试(hanyu shuiping kaoshi=汉语水平考试)是对外汉语的标准化考试，学生可以在德国的孔子学院参加考试。对想在中国大学读书的学生来说，他们需要获得HSK4或HSK5的语言证明(取决于不同的大学和专业)。

为了提高学生学习汉语的兴趣，可以把汉语1的教学放到中国的友好学校(通常来说由友好学校的汉语教师授课，最后承认学分与成绩)，采用三周暑期大学集中授课的形式。这使学生有机会直接在汉语环境中学习汉语基础知识，并获得他们对中国的第一次文化和跨文化体验。经验表明，这种方式会使学生在继续学习汉语的艰难过程中动力十足。

汉语2模块是为成功完成汉语1模块，有了汉语基础的学生设计的进阶模块。该模块结束后学生可以达到HSK2的水平。接下来，学生通过修汉语3模块特别可以深入学习汉字，并且在成功修完该模块后能够用汉语完成生活、学习、工作等方面的基本交际任务。

4.2.2 专业内容板块

专业内容板块由“中国经济”“中国商务”“跨文化中国能力”三个模块构成。这些模块也可以作为固定模块、选修学分模块、专业选修模块确立在一个专业的教学计划中，从而成为学分课程。

“中国经济”模块以中国的宏观经济为重点，在经济增长、发展和对外贸易广泛的理论基础知识之上来分析中国经济。在此基础上，学生将获取从历史、当前和未来发展的角度分析中国作为重要的全球经济行为者的能力。“中国商务”模块以企业经济学为重点，首先向学生介绍中国的经济制度、中国的政治制度以及中国法律制度的特点。此外，该模块的内容特别涉及在中国从事商贸必须了解的主题：投资环境；销售渠道、营销和消费者行为；采购、寻找供应商、关系网建立策略、质量管理；进出口特点；谈判技巧与商务礼仪等。“跨文化中国能力”模块以沟通学为重点。教学重点是和中国人的沟通方式和谈判策略，以及中德的跨文化差异，还特别包括中国当前的社会发展状况以及中国人的价值观、社会规范、哲学、宗教和政治领域的内容。

4.2.3 中国暑期大学板块

若要使学生获取影响深远、可持续性的中国能力，在中国的亲身生活经历不可或缺，并发挥核心作用。[26]因此，中国暑期大学作为短期游学的第三个板块也应成为学分课程。这种短期游学的形式特别适合让学生初步获得对中国的印象、体验在中国的生活、了解文化和人民，并接下来产生想要深入了解中国的兴趣。此外，学生在学习了如何适应中国日常生活之后，就会形成克服生活和交际中遇到的困难和障碍的能力。理想情况下，中国暑期大学应成为学生接下来去中国完成海外学期的驱动力。

暑期大学可以确定一个本专业的研究课题作为重点。当然，正如在本文提出的模型，它也可以设计为跨专业或跨学院的暑期大学。此种情况下，暑期大学内容上的主题可以放到汉语语言和中国国情上，并向学生介绍中国文化、社会和经济。暑期大学应该至少为期两周。在进行规划时，应注意确保学生能够与中国合作院校的中国学生有交流，比如说，两国学生通过共同做项目或展开研讨便可收获他们的首次跨文化学习和合作经验。

4.2.4 中国留学学期板块

在中国进行较长期的留学对学生获取可持续的中国能力具有极为有利的推动作用。因此，应用科学大学应该把大幅增加在中国留学的学生数量为目标。2016年，仅有8000多名德国学生在中国大学进行了为期一个学期或者一年的学习。[27]

目前，在专业完善发展的过程中，很多专业都会在教学计划中预留出一个学生自愿去海外留学一学期的空档。一些力求突出特色的专业，会把强制性的海外留学学期作为一个重要的元素来实施，以便从整体上推动应用科学大学的国际化程度。[28]

就各个专业的学习与考试规章而言，应尽可能赋予学生足够的灵活性，并为认可在国外取得的学习和考试成绩提供保证。一般来说，德国学生在中国留学期间都参加英语授课的课程。但为了使学生能够持续不断地学习汉语，应把修汉语课作为硬性要求。如果学生能在中国通过了HSK4考试，那么他们甚至可以在中国的许多高校攻读硕士。此外，学生可以利用假期在中国实习。

特别是在要求必须学习第二外语和去海外完成留学学期的国际型专业，非常适合在双学位项目的框架下与中国合作院校共同实施上述中国能力课程模型。此外，双学位模式使学生不仅可以取得德国母校的学位，还可以取得中国合作院校的学位，并且德国学生有机会在中德学生的混合班级与中国学生一起学习，这也为他们与中国学生建立密切的个人联系创造良好环境。

5 实施“中国能力”课程的思考

为了培养学生形成中国能力，离不开专业化、系统化的教学方式。在此必须向学生定期提供大量不同形式、有实质意义的教学活动，使它们在课程系统性的相互作用下有益于学生获得较强的中国能力。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提供“高质量且丰富”的中国能力课程与活动，而这必然意味着需要相当多的资源。应用科学大学或应用科学大学的个别院系如决定实施上述中国能力课程，不可避免地需要同时让中国成为其重点战略国家。但这也正好符合德国科学委员会最近提出的建议，因为其最近明确鼓励德国高校确立这样的战略重点。[29]基于在上文列出的原因，应该没有比中国更适合成为战略重点国的国家了。

基于德国的历史，在地缘政治发生重大转型过程的背景下，高校必须让其学生能有机会通过系统性的教育形成“中国能力”。德国高校在这方面需要迎头赶上，做出很大的努力。在设置“中国能力”课程时，应用科学大学应继续忠于其应用导向的办学方针，并应突出“中国能力”相关课程的应用性和实践性。具备较强的“中国能力”，不仅意味着需要具有汉语语言知识和跨文化“中国能力”，还需要在中国高校通过较为长期的学习获取亲身实践经历。通过短期游学或实习，学生可以获得初步印象和体验。经验表明，许多学生都会因此对在中国进行长期学习或实习产生极大兴趣。

自2013年以来，中德两国在政府层面建立了强有力的战略伙伴关系。德国的应用科学大学应该积极利用有利的政治条件，推动中德高校在学术领域的合作与发展，广泛建立与中国高校的战略伙伴关系。在此基础上，首要目标应该是增加在中国高校留学的学生人数。由于起点较低，增加去中国的留学生人数是较为容易实现并很有意义的，也是应该早已采取的行动。通过这种方式，联邦总统施泰因迈尔于2018年12月7日在四川大学演讲时提出的愿望才可能得以实现：“我希望更多的德国人能够关注中国，研究中国的历史、文化和语言。只有那些了解对方多样性的人，才能在他们的判断中避免片面和武断。”[30]